且說**英二人在屋內等王七回來。
**英見百事通臥傷在牀,心中頗覺歉疚,道:“都是我連累四叔了。”
百事通道:“這都是我份內之事,公子何必心懷歉意,只是劍術學不成,公子在鏢局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英道:“四叔何出此言?難道還有誰爲難我不成?”
百事通道:“公子年紀也大了,該明白些世間的道理,也不枉夫人教導一番。”
**英道:“是不是我娘和四叔交代過什麼話?四叔快細說給我聽聽。”
百事通道:“夫人倒是沒有交代我什麼話,只是老奴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和見解。”
**英道:“那四叔也該和我說個明白。”
百事通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公子在這紅塵俗世,就沒有任何名利之心?”
**英到:“我雖練了兩年武功,不過江湖二三流角色,和開亮、梅紅他們在伯仲之間,如何能有何名利之心,就算有此心,我也沒那能耐。所以我纔不畏艱難,只求見上小七的二師傅一面,學成劍法。”
百事通道:“看來公子對自己倒是很瞭解,對旁人又瞭解多少?”
**英道:“既然四叔都看明白了,就儘管和我說說,也省得我自己胡亂猜測?”
百事通道:“我也是些自己的看法,不一定準確,既然公子問起來,我也就說說,公子聽了後可以細想想,看看老奴說的有沒有幾分道理。”
**英道:“那四叔就先說說看。”
百事通道:“依老奴看,飛鷹鏢局的下一任總鏢頭,十有**是由大公子接任的,這個我看公子你也不會有多大意見。”說實在的,**英自己對這個飛鷹鏢局的總鏢頭之位,一點沒有覬覦之心,見百事通說得有道理,**英便點頭稱是。
見**英同意自己這個觀點,百事通接着道:“問題不在總鏢頭的人選上,而在誰當家的問題上,就飛鷹鏢局現在的情況看,萬事有總鏢頭做主,對外是大公子說了算,對內是夫人說了算,我們下面的四個鏢師鐵爪王、天外刀、地獄鎖和我,鐵爪王和地獄鎖歸大公子管理,天外刀和我聽命於夫人,看起來在飛鷹鏢局夫人和大公子二人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一旦大公子繼任了總鏢頭,現在這個局勢就會打破,到時候很可能對外由鐵爪王說了算,他是你的堂兄,和大公子私交也好,也可能是大少爺韓小林說了算,他雖說是公子的侄兒,可比你小不了幾歲,鷹爪功練得比你深厚些。到時候夫人就尷尬了,道理上她是大公子的長輩,外面的事情可以不管,家中的事情應該還是夫人說了算,但大公子晉升總鏢頭後,管理的事情應該比以前多,不可能仍是隻管外面的事情,和老鏢頭在的時候一模一樣,到時候就要看各自的勢力了。我們四個鏢頭中,鐵爪王和天外刀和大公子私交一向不錯,老奴效力於夫人,地獄鎖是兩不相幫,大公子行走江湖也快二十年了,在江湖上的朋友和人氣也將遠在夫人之上,大公子和夫人一向不和,如果到時候大家撕破了臉,夫人這邊的勢力就很難敵住大公子這邊。”
百事通講的這番話不無道理,**英先是從未想過這些問題,現在細想想,這話說得半點不錯,難怪孃親對自己出門學藝之事一口應承下來。想想自己拜師的事情眼看成了泡影,不由嘆了口氣,道:“那依四叔說,現在如何是好?”
百事通道:“我看王七這個人不錯,雖然古靈精怪,但大事上不含糊,講義氣,而且手上功夫也不錯,我看公子要好好結交他,他還有一幫師兄弟,看樣子功夫都不在大公子之下,只要他肯幫忙,萬一有那麼一天和大公子翻臉,有王七幫忙,二公子你也不會吃什麼虧。”
**英道:“我和師弟結交乃是情之所至,被你這麼一說,我自己都覺得齷齪,難道他將來不能幫我,我就不和他來往不成。”
百事通道:“老奴話雖然說得不中聽,但道理卻是沒有錯的。”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就別再說這些話了,我知道四叔也是爲了我好。”
**英聽了這一席話,很有些影響情緒,好好一家人,分什麼派系,多幾多紛爭,還是王七的幾位師傅有性格,雖然外人覺得怪癖,但率性而爲,不失高人本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王七返回的腳步聲。
**英連忙出門,看見王七飛奔回來,道:“師弟,麼樣,你師傅們無事吧。”
王七嘿嘿一笑,道:“一切安好,沒想到那兩條巨蟒真是我四師傅所養,他也夠狠的,偷偷養了這兩條大蟲十幾年,我們一干師兄弟都不知道。只是我二師傅留言說,不打算再收弟子了,麻煩師兄這遠跑來一趟。”
**英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來了一趟,小兄我也不後悔了。我本凡塵俗世中人,與你師傅這等世外高人搭不上邊,你二師傅不肯收我做弟子,也算情有可原。”
王七道:“我二師傅雖不打算收師兄做弟子,但允許我教師兄一些劍術,不掛師徒名分。”
百事通這時也出了房門,聽了這話連忙道:“有小兄弟教一點也使得,你的劍術也夠驚世駭俗的。”
王七道:“劍術我雖沒學多少,但教師兄大抵還使得,我就將師傅教與我的轉授給你,我自己只學了四五分,你能學多少就看師兄的造化了。”
百事通道:“還望小兄弟多教教我們公子,我在此先謝過了。”
王七道:“四爺,我教師兄是師傅首肯,我們兄弟的感情,你謝個什麼勁,好像我和師兄的感情還不如你深厚似的。”
百事通微微一笑,道:“老奴多事了,你們兄弟二人慢慢談。”說完,返身進了屋。
**英道:“那師弟什麼時候開始傳授劍術?”
王七道:“急個什麼勁,我先把師傅教的大致講講。”
“那師弟先說。”
“劍素稱百刃之君。常見技法是刺、挑、劈、抹、挽、撩、斷、點等, 劍術的特點是輕快、敏捷、灑脫、飄逸、靈活多變。這個與鷹爪功大大不一樣,學習劍術最重要在於:意,氣,心,手,眼。所謂意:就是要達到意到劍到,不拘泥於死記硬背的招式,招式動作只是入門的手段,最後要達到隨其意而走,而不是練這招想着下一招應該是什麼動作。所謂氣,心:是指氣要平和,不要當作是在幹活或是重體力勞動一樣的賣力,其實修煉的就是心性。所謂手,眼:手眼應該合一,就是展式要穩,變式要快,才合理,否則就會雜亂,所以劍術貴在練心性,主要是個悟,追求的是一種境界。任何武功都是由最基本的手法和步法入手,吃透這些纔是正道,否則如同地基打歪的房子,只能是越蓋越歪,因此,求真,領悟是必須的過程和手段。說了這一大堆,也不知道師兄聽明白沒有?”
“聽起來倒不復雜,只是要達到這個境界肯定不簡單。”
“我也是依葫蘆畫瓢,師傅教的時候這麼講的,我一字不漏說給你聽,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好,我自會慢慢揣摩,咱們大概有多長時間練習。”
“我想既然是我教你,在這裡在別處教都是一樣,我現在先教你起手式,我三師傅的回魂草大概要三天左右的時間煉製,我們就在這裡呆上三天。”
“好,那我一切聽師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