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見張文江衝他使眼色,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
我猜他此刻心裡一定後悔死了,早知有此一劫,當初未必會聽對方的。
就在趙強愣神時,梅姨猛出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
趙強毫無防備,啪的一聲跪倒在地。
“將事情說清楚,否則,老孃弄死你!”
梅姨滿臉陰沉道。
這話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趙強未必會信,但從梅姨口中說出,則另當別論。
從梅姨狠辣的個性和嫺熟的身手,一眼看出,她的手上百分百沾過血。
趙強之前被我用電擊器電暈,滿臉蒼白,精神萎靡,這會更是如同無精打采。
“你是怎麼指使荷官和假老千騙場子錢的,說!”
嵐姐沉聲喝道。
趙強不敢有任何怠慢,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你只是一個小領班,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嵐姐追問。
事情的經過,大家事先就知道了。
誰是幕後指使者,纔是最關鍵的。
趙強擡眼看向張文江,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
“竟敢耍花樣,看來是對你太客氣了!”
梅姨提起右腳,衝着趙強的左踝關節猛的剁下去。
我離的非常近,聽到咔嚓一聲輕響,從他的腿腳處傳來。
趙強雙手抱着左踝關節,發出殺出一般的慘叫。
“脫臼而已,給你個警告。”
梅姨冷聲道,“要是再不知好歹,廢了你!”
“不……不要,梅姨,我這就說!”
趙強滿臉驚恐,急聲道。
對於趙強而言,梅姨的威懾力遠強於孟總。
將他的表現看在眼中,我心中暗道:
“你這傻叉,敬酒不吃吃罰酒!”
“快點,我若再出手,你就死定了!”
梅姨聲若寒冰。
“不……不敢!”
趙強伸手指着張文江,揚聲道,“孟總,指使我的人就是他!”
“誰?說名字!”
孟總沉聲道。
趙強的手雖指着張文江,但孟總卻並不罷休,讓他說出名字來。
“張文江!”
趙強怒聲道,“這事是他指使的,我只是個小領班,如果他不發話,打死我,也沒這麼膽子!”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由不得人不信。
我擡眼看向張文江,心中暗道:
“事已至此,看你如何收場!”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張文江一臉淡定,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在這之前,我很有幾分瞧不上他。
這會,卻有幾分另眼相看之感。
“張文江,趙強說,你指使他買通荷官聯手外人出千,騙場子錢的。”
孟總沉聲說,“你給大家一個解釋!”
張文江一臉淡定,沉聲道:
“他只是個小領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真是可笑至極!”
“大老闆,這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誣陷我!”
張文江並不搭理孟總,反倒向大老闆喊起冤來。
“箬兮,僅憑小領班的一句話,你就認定這事是文江做的,未免太武斷了!”
大老闆一臉陰沉的說。
張文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沉聲道:
“孟箬兮,你聽見了吧?大老闆不認可你的觀點,快點讓我走,懶得和你廢話!”
張文江心裡很清楚,只要出了會議室,他就安全了。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慢着,姑爺,在事情弄清之前,你哪兒也去不了!”
梅姨攔住他的去路,一臉陰沉的說。
“讓開!”
張文江一臉陰沉道,“你不過是個保鏢而已,這是我和箬兮的事,和你無關!”
梅姨不理不睬,滿臉陰沉,兩隻眼睛緊盯着他。
張文江將心一橫,直奔梅姨而去,頗有幾分硬闖之意。
“你這惡毒小人,滾回去!”
梅姨怒罵的同時,揮拳砸向張文江的面門,毫無花哨。
張文江做夢也想不到梅姨竟敢向他出手,嚇壞了,連忙撤身後退。
他的速度雖快,但還是慢了半拍。
梅姨的拳頭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張文江的額頭滿是冷汗。
我一眼看出,梅姨有意放他一馬,否則,張文江早就趴下了。
“你若再敢強闖,別怪我出手無情!”
梅姨冷聲警告。
張文江嚇壞了,再不敢像之前那般得瑟了。
“趙強,張總說你毫無證據,誣陷他,你怎麼說?”
嵐姐冷聲道。
趙強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沉聲說:
“嵐姐,這麼大的事,我當然不會信口開河!”
“行,既然如此,那拿出證據來!”
嵐姐衝着他伸出手去。
趙強用眼睛的餘光瞥了張文江一下,冷聲道:
“孟總、嵐姐,近兩個月,我們一共從場子裡搞走三千萬。”
“我和荷官們各拿百分之一,他們的酬勞則是三千每次。”
趙強說到這,伸手指向藍襯衫等人。
四個僞老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連點頭稱是。
“剩下的兩千四百,全都打到張文江的卡上去了!”
趙強沉聲道,“我親手打過去的,你們去銀行一查便知。”
“卡號是多少?”
嵐姐沉聲問。
趙強早將卡號爛熟於心,聽到問話後,脫口而出。
“這是張文江母親的卡,開戶行在安皖省臨水市支行。”
趙強一臉陰沉的說。
張文江有意甩鍋給趙強,後者又怎麼會與之客氣呢?
嵐姐衝着財務部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立即去查。
爲了釘死張文江,孟總做了充足準備,不給他半點可乘之機。
張文江臉色大變,頻頻用眼睛的餘光掃向大老闆。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很是疑惑:
“大老闆和孟總雖有幾分不對付,但他們畢竟是親兄妹。”
“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幫着張文江這個外人,對付自己的親妹妹!”
當時,我堅定不移的認爲,這一觀點毫無問題。
時至今日,我才意識到,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當時的我,站在一層,而張文江則在五層,大老闆更是在十層以上。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片刻之後,場子裡的會計走過來,將一張紙片交給嵐姐。
張文江一臉心虛,擡眼看過去。
嵐姐俏臉陰沉似水,擡眼狠瞪着他,冷聲說:
“張總,你母親遠在安皖臨水農村,卻在短短兩個月之內,收入兩千四百萬。”
“我想請問,她的錢是怎麼來的?中了大樂透,還是搶了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