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陰沉着臉，走到僻靜處，轉身看向肥豬。
趙強正滿臉堆笑向他賠不是，最後還送給他一個紅色籌碼。
我雖初來乍到，但也知道紅色籌碼代表一千。
肥豬收了籌碼後，滿臉堆笑，和趙強勾肩搭背起來。
看着他一臉得意的表情，我心中暗道：
“肥豬，你等着，老子絕不會放過你！”
他當着衆人的面扇我耳光不說，還讓我賠禮道歉。
這筆賬如果不討回來，我就不姓吳。
就在我暗自發狠之時，趙強快步走過來。
我連忙擡腳迎上去，出聲道：
“強哥，謝謝您！”
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肥豬絕不會善罷甘休。
“以後招子放亮點，千萬不可招惹客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趙強陰沉着臉，怒聲道。
聽到這話，我鬱悶不已。
我壓根沒有招惹肥豬，他輸了錢，藉機拿我出氣而已。
我並未解釋，因爲趙強根本不會聽。
“好的，趙哥，我知道了！”
我出聲作答。
趙強擡眼看過來，沉聲道：
“我幫你賠償了一個紅色籌碼，從你這月的工資里扣。”
在場子裡，籌碼完全可以當錢用。
我親眼看見趙強賠償給肥豬一個千元紅色籌碼，但沒想到會算到我頭上。
這事本就是我“惹”出來的，趙強不可能幫我給錢，賭場則更不會。
我心中雖有不服氣，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好好做事，別再得罪人了，否則，我只能讓你走人了！”
趙強冷聲說。
我強忍住心中的鬱悶，點頭答應。
趙強走後，我擡眼狠瞪胖子如同狗熊一般的後背，心中暗道：
“肥豬，老子一定要讓你將吃下去的雙倍吐出來。”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別看了，在場子裡，客人就是上帝，千萬別想動歪腦筋。”
我轉頭看去，只見劉華林正滿懷歉意的看着我。
他若不去洗手間，我絕不會怠慢胖子，也就沒後面的事了。
這事因趙華林而起，他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反倒做出一副指教後輩的做派。
“謝謝趙哥的指點！”
我沉聲道。
趙華林不知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低聲說：
“賴子，你我是兄弟，別客氣。”
“你抽支菸，喘口氣，我去做事。”
面對他的如此好意，我求之不得。
“謝謝趙哥！”
我不動聲色道。
趙華林輕擺一下手，轉身便去爲客人服務了。
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我暗想道：
“他在服務員里人緣這麼好，和他爲人處世的手法密切相關。”
我如果看不清事情的本質，也容易被他的這一做法而感動。
在賭場裡混的，沒有省油的燈，都是人精。
場子裡密不透風，在燈光的照射下，恍如白晝。
白天和夜晚幾乎沒什麼差距。
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讓賭客忘記時間，沉浸在賭博之中，難以自拔。
隨着時間的推移，賭桌上的賭客漸漸少了，但大廳裡的人卻不見減少。
不少人輸光了，但卻不願離開，站在一邊看熱鬧。
對於賭客而言，賭檯似乎成了他們生活的全部。
我和劉華林得空，坐下來休息片刻。
“看來今晚場子又要放血了！”
劉華林突如其來的說。
我聽後，很是一愣，一臉茫然看過去。
若論世間最賺錢的行當，賭場絕對榜上有名。
劉華林卻說“今晚場子又要放血了”，讓我很不解。
“劉哥，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低聲問。
劉華林探過頭，壓低聲音說：
“我剛纔仔細看了一下，今天至少有五個客人，贏了超這個數！”
說話的同時，他悄悄伸出三根手指。
我見後，很是一怔，暗想道：
“這場子並不大，不出意外的話，一天的純利潤很難上百萬。”
“如果劉華林說的是真的，今天一晚，賭場就輸了一百五十多萬，絕對是大放血。”
“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場子遇到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
我想要打探清楚情況，於是便出聲問：
“劉哥，怎麼，場子裡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嗎？”
“將近兩個月了，每隔兩、三天，就會有幾個人贏數額不等的錢，但都不會少於三十萬。”
劉華林這話時，滿臉羨慕之色。
我聽後，一臉愕然。
我雖是初出江湖的新人菜鳥，但沒少聽六叔說藍道中的事。
六叔不止一次的說過，就算賭場不做手腳，僅憑抽水，也能賺的盆滿鉢滿。
流金歲月卻持續兩個月都在輸錢、虧本，真是駭人聽聞。
“劉哥，我見場子有四個明燈，想來暗燈也不在少數。”
我壓低聲音道，“難道他們都看不出問題？”
明燈，顧名思義，明面上看場子的。
他們的存在是爲了震懾賭客，讓他們打消出千的想法。
至於抓千，主要靠的是暗燈。
他們往往僞裝成賭客，近距離觀察、鎖定出千之人，不動聲色將他們拿下。
劉華林聽到我的話後，面沉似水，低聲道：
“問題就出在這兒！”
“場子裡的明燈和暗燈一齊出手，折騰了兩個月卻始終找不出問題。”
根據劉華林所言，這幫傢伙三、兩天就會過來搞一次。
兩個月，就算他們過來二十次，每次以一百五十萬計算，那可就是三千萬。
這麼短的時間內，損失三千萬，誰都會肉疼不已。
“這麼下去怎麼行，老闆沒請高手過來看看？”
我壓低聲音問。
六叔之前說過，藍道高手鳳毛麟角，出場費極高。
一般的場子根本養不起，只有在遇到問題時，花重金從外面聘請高手。
劉華林擡眼看向我，出聲道：
“你小子剛來，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我並未解釋，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
劉華林探過頭來，低聲說：
“據說，老闆請了個高手過來，這兩天就到。”
“他們蹦躂不了幾天，你我都等着看好戲吧！”
聽到這，我頭腦中閃過一個疑惑，急聲問：
“這些人這麼大膽子，敢在這一連贏兩個月？”
同一幫人，在同一個場子裡，兩個月贏了三千萬，這也太離譜了。
就算沒出千，賭場也絕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
劉華林聽後，輕搖兩下頭，出聲道：
“賴子，你想多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