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名管事機警地採取了守勢,炎鋒心中不由冷笑,真以爲欺負了我問經殿的人,表面上退讓一步就可以算了嗎?
轟!
浮石掌攜帶者萬鈞之力擊出,這管事也是了得,居然硬撐着滿臉漲紅,腳下硬實的地板紛紛碎裂,好一會兒過後,他大喝了一聲,雙手一盤,居然將這一掌的萬鈞之力分毫不減地倒推了回去。
炎鋒身形一動,眨眼間便擋在了受傷的郭振和袁忠前面,隨後深吸了口氣,伸出一隻手掌,上下緩緩一翻。
同樣是盤雲功,炎鋒翻翻手掌,這退回來的萬鈞之力竟被再次推了出去。
這第三位副殿主突然也使出盤雲功也就罷了,感受着再次迎面而來的浮石掌,這管事陡然瞪大了眼睛。
“萬鈞之力?這根本不是剛纔的萬鈞之力,恐怕翻了一倍都不止,可盤雲功什麼時候還能將敵人的攻擊加倍返還了?”
來不及考慮這麼多了,先前的浮石掌,管事尚且還要全力才能勉強推出去,如今威力翻了一倍的浮石掌,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對擋不住啊。
眼看着這一掌就要將管事碾成肉泥,一道金光突然從大殿深處飛出,穩穩落在早被嚇得面色慘白的管事面前。
來人二話不說,雙手一盤,又是盤雲功,而且還真擋下了這兩萬多鈞的浮石掌。
這還不止,來人絲毫不客氣,雙手微微一震,這兩萬多鈞的浮石掌又一次被推了出去,方向赫然是炎鋒所在的位置。
炎鋒撇嘴一笑,他早就發現了隱藏在大殿深處不肯露面的這個強者,如今看到對方不僅終於肯現身了,而且出手也是盤雲功,還挑釁似地對準了自己,他當下不再保留,雙掌一握,輕鬆接住了這兩萬多鈞的浮石掌,隨後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緩緩推了出去。
同樣是浮石掌,可但凡是有些眼力的問天門弟子紛紛暗自吞嚥了一下。
剛剛還是兩萬多鈞的浮石掌,可現在呢?看這氣勢,恐怕至少也有十萬鈞了吧?
這位問經殿的副殿主看上去挺年輕的,可他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盤雲功到了他手上,威力好似突然翻了幾倍都不止?
十萬鈞的力量,還是用盤雲功推出,別說是七重天境界,恐怕就是八重天境界都未必能擋得住吧?
來人突然擋在管事面前,看這管事鬆了口氣的樣子,雖然同爲七重天強者,但這人顯然比管事強了許多。
然而,看着迎面而來的浮石掌,他卻是面色凝重無比,彎下身子,雙拳微抱。
砰!
接下這一掌的霎那,這人腳下猛地一震,結實的地板頓時碎裂,無數石子激射而出,打在大殿四周的牆壁上,震得整個大殿晃動不止。
好一會兒之後,浮石掌的力量終於被一步步緩解散去,這名身穿長袍,面色倨傲的青年,漲紅的臉龐終於平緩了下來。
突然,青年擡頭,目光凝視着炎鋒:“你就是問經殿新任的副殿主,修爲不過才三重天境界的炎鋒?哼,好個盤雲功大圓滿,在下算是領教了,果真是名不虛傳。”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名青年和炎鋒身上來回打轉,同時,他們也很好奇,名不虛傳?是指大圓滿的盤雲功,還是這位新上任的副殿主大人啊?
炎鋒才懶得理會這麼多,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名陌生青年,皺眉問道:“你又是誰?剋扣我問經殿上下每月的修煉配額,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問商殿殿主的意思?”
青年臉色一變,剛準備開口,卻聽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小師叔,還是讓我來說吧,這小子叫侯英生,本門第三十六代弟子,還是問商殿九大堂主之一。”
聲音方落,卻見一頂奢華的華蓋篷車懸空飛進了大殿,而在篷車軟榻上,一個油頭粉面的十來歲少年正笑呵呵地看着炎鋒,而在篷車後面,一羣姿色不俗的女弟子恭敬地緊跟了上來。
看着少年那熱情的目光,炎鋒面露疑惑之色,這少年他並不認識,不過這少年似乎身份很不簡單,要不然,也不至於出門還擺出這麼大排場。
可同樣,他從少年熱情的目光背後,看到的卻是對其他同門,包括那名叫侯英生的青年的漠視。
然而,就在炎鋒還在猜測着這少年的背景和身份時,卻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輕笑聲。
看到豪華篷車上面的十來歲少年,周惜惢突然眨了眨眼睛,輕笑着閃身衝了上去,在炎鋒震驚的目光下,拍了拍少年的腦袋:“嘻嘻,一段時間沒見,小果子越來越威風了。嗯,這篷車不錯,借給我玩幾天好不?”
剛纔還威風滿面的少年,一看到周惜惢的身影,一張笑臉頓時苦了下來。
在三代弟子當中,少年誰都不怕,卻唯獨怕這個周惜惢,不爲其他,只因爲這個周惜惢雖然是三代弟子,卻最受天機老人的疼愛,連幾位副門主都不會沒事招惹這位小祖宗,更別說他這個三代弟子了。
侯英生看了看炎鋒和周惜惢,最後停留在少年身上,冷聲說道:“十太子殿下身驕肉貴,我問商殿第六堂窮酸慣了,可招待不起,還請另找處所歇息吧。”
十太子?哪國的太子啊?炎鋒一臉錯愕地看了看這個油頭粉面的十來歲少年。
面對周惜惢的舉動,少年不敢吭聲,可聽到侯英生的逐客令,他卻當即淡淡一笑:“侯英生,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什麼第六堂,我怎麼沒看到?我來這裡,只是爲了看看三哥,我們**的三太子。”
少年說話的同時,目光甚至都沒有在侯英生身上停留哪怕片刻,始終微笑着看向炎鋒。
無視!而且這還不是無視某個人,而是無視整個問商殿第六堂所有人。
侯英生面色鐵青,可似乎又有些顧忌地瞥了眼炎鋒,隨即捏着拳頭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只當什麼都沒看到。
其他天門弟子紛紛面色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剛剛這第三位副殿主居然跟侯英生小戰了兩個回合還不分勝負,而看現在侯英生眼中再清楚不過的忌憚之色,他們哪兒還能不明白,剛纔侯英生很可能落在了下風,也就是說,連侯英生都不是這位年輕副殿主的對手。
侯英生只是問天門的後起之秀,但他天資卓越,硬是以區區三十六代弟子的身份,躋身於八十一位堂主之一,可以說是問天門所有平民弟子的領袖級人物。
問天門弟子門人近十萬之數,堂主總共也就八十一人,而身爲一堂之主,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起碼都得服衆,否則,哪怕輩分再高,關係後臺再硬,也不可能勝任。
所以,大多數堂主都是十代以內,活了數百年的強者,可侯英生僅憑三十六代弟子的身份,硬是奪得一堂之主的寶座,最大的憑藉正是他的超絕實力,以及在門內年輕一代中無與倫比的威望。
可這位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問經殿副殿主,不僅年紀看似比侯英生還小,實力居然還能隱隱壓過侯英生一籌。
陸續聞訊趕過來的問天門弟子越來越多,瞭解到事情經過之後,大家心中都忍不住驚奇不已。
“本門年輕一代中,侯英生就算不是冠絕羣雄,可也絕對是其中頂尖的人物之一,這位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僅實力超絕,居然還是出自最弱的問經殿?”
眼見這裡越來越擁擠,軟榻上的少年微微皺眉,看了看炎鋒,雖然沒有任何交流,但炎鋒還是隱約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他默然點頭,身影一閃,一陣旋風捲起周惜惢和南宮玉漱,眨眼間消失無蹤。
就在炎鋒失去蹤影的那一刻,少年彷彿鬆了口氣般,摸了一把冷汗。
結識炎鋒固然重要,可碰到周惜惢,卻絕對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甚至可以說,若是早知道周惜惢也在這裡,他纔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呢,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周惜惢欺負,這也太掉面子了。
好不容易將剛纔被周惜惢欺負的事情從腦海中趕出去,一股驚人的氣勢陡然自少年身上爆發而出。
圍觀上來的人羣頓時微微一滯,隨着奢華篷車飛出,被這股氣勢所震懾的人羣,竟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任由篷車帶着一羣女弟子悠然離去。
隨着這名囂張的十太子殿下帶人離開,問商殿第六堂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一羣問天門弟子依然如故,滿臉恭敬地上前領取每月修煉資源。
不過,侯英生早已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後殿,就連那名留下來分發修煉資源的管事,眼中隱隱還殘留着先前即將被那一掌碾成肉末時的驚懼,接下來對待其他同門時,卻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倨傲和冷漠。
就在這時,另外兩位副殿主終於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郭振滿臉羞愧,正想着趕緊離開,可袁忠卻眼珠子一轉,突然走上前去。
砰!
石案猛地一震,悶響聲傳出,附近所有天門弟子紛紛驚詫地看了過去。
袁忠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狠狠瞪着這名管事:“還愣着幹什麼?剛纔沒聽到我們炎鋒副殿主的話嗎?趕緊將剋扣我們問經殿的玉髓全拿出來,休想賴賬!”
旁邊所有天門弟子全都愣住了,就連這名管事也是目光一滯。
剋扣問經殿的玉髓?雖然不多,但還真有這麼回事。
可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啊,誰讓你問經殿積弱已久,其他七殿,問商殿不就沒敢剋扣太狠,也擔心惹了羣怒嗎?
當然,連一殿副殿主的修煉資源都敢剋扣,這對問經殿的確是夠狠了。
但要說將剋扣的玉髓全拿出來,他區區一個管事哪兒做得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