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一個十三四歲,身着麻布勁裝的少年走了過來,不懷好意地盯着崇鳴。
“呵呵,莫牛,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從來不說人家壞話。”崇鳴一看到那個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水果,淡淡地道。
“有沒有冤枉你,要打過才知道!”身着麻布勁裝的莫牛,兩個大跨步走近崇鳴,一隻手就推在了崇鳴的肩膀上,一隻腳往崇鳴後面擋去,想跌翻崇鳴。
“先說好了啊,不用火力啊。”
崇鳴大叫,他體質極好,反應也極快,莫牛肩膀上那一推他根本動都不動,腳下一個鞭腿,就把莫牛的腳給踢了回去。
“靠,你這變態,又變強……”
莫牛臉上驚訝色剛一出現,雙肩又被崇鳴給拎住,輕輕地被舉到了空中。莫牛臉色一變,本是應該給甩出去狗啃泥的他,四肢隱隱橙光閃過,速度陡地提升,雙腿夾住了崇鳴的胸膛,一個後翻,將崇鳴給甩了出去。
“跟你這變態打,不用火力,怎麼可能!”
崇鳴在沙地上打了幾個滾,快速爬了起來,眉眼失落一閃即逝。崇鳴在心中嘆息一聲。如果不用火力,憑他那力氣,鮮有人能打得過他。但如果別人使用火力,一般是他捱揍。在這火力滿天飛的世界,肉身素質強大,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
村長要送崇鳴去玉王學院有兩個理由,一點是陪同他最看重的火蛋,一路上相互照應,而且在玉王學院,還能學到一些與火力相關的知識。二點,也是最重要的,玉王學院是大地方的學校,那裡人才濟濟,去了那裡,也許就能找出崇鳴火力根基被毀的成因。
這些,崇鳴是知道的,要不是第二點,崇鳴也就不會去什麼學校了,那樣還不如直接在家裡陪着孃親的好。
還有一點,也是崇鳴要去玉王讀書的原因,那就是崇鳴的孃親,要求乃至命令崇鳴要去玉王學院讀書。
“娘,我回來……”
平時崇鳴做完活,回到家裡,第一件事便是生火做飯,服侍躺在牀上休息養病的崇夫人。崇鳴手心的火焰雖然不強,但是點着個柴火還是不成問題的。但是今天卻有點不同了,崇鳴剛推開屋門,就高興得有點不知所措了。
“唉,鳴兒,回來了!”一襲素衣的崇夫人在崇鳴打開門後,就出現在了崇鳴的面前。她坐在桌前,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擺在了桌上,這些都是崇鳴平時最愛吃的。
當然,崇鳴不是因爲有好吃的而高興,讓他最高興的是,坐在桌前的崇夫人,此時正襟端坐,頭上青絲反綰而上,蛾眉淡掃,粉脂輕施,看起來精神奕奕,若隱若無的貴氣一掃從前的病態,晃似換了一個人。
“娘,你今天好漂亮!”崇鳴毫不掩飾地張大他的小嘴,驚訝道,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半晌纔回過神來,道:“這是?”
“呵呵,”崇夫人看到兒子,溫和地一笑,道:“孃的病好了,鳴兒以後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崇夫人在崇鳴八歲的時候就病倒了,大夫來診治過,有的說勞累過度,有的說心病難醫。施針問藥,就是沒有好轉過,從那時起,崇鳴就包攬下了家裡所有的活——燒飯、砍柴、種地、服侍孃親,生活的勞累在幼小的肩膀上打上了道道印記。
雖然崇鳴從未喊過苦,叫過累,村裡的人對於這樣懂事的孩子也多有幫助,但叫一個還不完全懂事的孩子擔下所有的活,崇夫人心中有難以言說的愧疚。
“鳴兒,愣那裡幹嘛?快來吃飯啊!”崇夫人輕輕責怪一聲,嘴角卻是露出柔和的笑意。
“恩,好的!”崇鳴看着面上終於有點喜色的崇夫人,重重地說道,然後眼眶一熱,盈盈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喉嚨也溼潤到了一定純度,說起話來也打顫了:
“娘,你真的好了!你不是爲了我去讀書才騙我的吧!”
崇鳴五六歲開始記事,他親眼所見,崇夫人當初爲了生活是多麼的勞累,因爲家務與農活早起貪黑都不算,爲了給崇鳴買點好吃營養的東西,更是天天紡紗織布到深夜。就算病了,也要拖着病痛的身子,勤懇地勞作,直到累得吐血,最後終於是起不了牀。而且崇鳴聽到過鄰居們揹着他的談話,說崇夫人聽到崇鳴火丹根基被毀的消息後,精神每況愈下,病情加重。崇鳴知道崇夫人這是爲了自己才變成這樣,他就要愈加的努力了。現在崇夫人大病得以好轉,如何叫崇鳴不高興,這六年的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呵呵,傻孩子,娘病好了,這是好事,哭什麼……”說着崇夫人也是梨花帶雨,作爲一個女人,他可沒崇鳴那麼好的毅力,眼眶早已圈不住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
“娘!”崇鳴大喊一聲,飛奔地鑽進了崇夫人的懷抱。
崇鳴這次吃到了最最可口的一頓飯,如果還有旁人來嘗一嘗的話,他會發覺,崇夫人做的飯菜,遠比崇鳴做的好吃。
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村口,同時在村口的還有熙熙攘攘的一些人。今天就是送附近三個村子的孩子去上學的時候了。這些被送去玉王城上學的大多是些好的苗子。玉王城有更好的發展環境,有更廣闊的空間,比起村子裡的教學,好了許多。
站在馬車旁邊的,是仙樹村的村長,面慈發灰,他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年紀六十,火長的實力,由他護送孩子們去玉王城。馬車是用非常結實的木材做成的,這是幾個村子裡能拿出來最好的馬車了。玉王城距離仙樹村有二三千里路程,要這樣的馬車纔好。
人羣中有大人有孩子,大人是來送行的,要被送往玉王城的孩子們,已經站得筆直,排好隊在一旁等待出行了。他們背上都背了一個大大的揹包,是此次出行的行禮。仙樹村的村長眼皮有點跳,老臉上有點面掛不住了,因爲別的兩個村的六個孩子已經到齊了,唯獨仙樹村的兩個孩子沒來。
“唉,前面的讓讓,前面的讓讓。”隨着一聲粗大而尖銳、好比驚雷、震聾發聘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