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看着李思源的樣子,既不否認,也不相認,柳哲瑜似乎察覺了些事,喚回李思源的思緒之後,轉來話題道:“不急,想起來了再告訴爲師吧,這幾日你就委屈一下,好好反省,過幾日等皇上氣消了,許會將你放了,到時回府了再詳談吧。”
李思源移開了落在李浦進身上的目光,轉回到柳哲瑜的身上,隨即回道:“夫子放心,我不會再生事了,倒是夫子得多注意,這八月天就降大雪,地上積雪厚,夫子您無事別再出府,免得受寒了。”
“得了得了,一會爲師會讓浩石找人給你送上些乾淨的棉被,別太擔心了,好好在反省,別再做傻事了,爲師真的年紀大了,不可能再保你太長時間了,你也該長大了,別讓師爲費心。”
李浦進不願離去,但是柳哲瑜向其搖頭,示意其勿要急進。
從天牢裡出來,李浦進肯定地對二人道:“柳大人,他就是我的兒子李思源,我可以確定,他就是我失蹤了十餘年的兒子,就是他,就是他……”
於浩石扶着柳哲瑜,看着李浦進激動的樣子,卻淡定地迴應道:“李大人,思源是否是你的兒子還言之過早,再說你也會過失蹤十餘年了,一個孩子長相都變了,你又如何如此肯定呢?況且如今思源還在天牢裡,依我之看,不如等思源出來之後再討論此事吧。”
李浦進當然不願意就此放過,可是這柳哲瑜似乎對此不大理會,甚至還覺得他不該是思源的父親,於是就在宮門前,其便跟他們分道而回了。
馬車裡,柳哲瑜聲聲唉嘆而出,像是心事重重。
“夫子。是否是因爲思源的身世而感憂愁啊?”於浩石知道以夫子對慕容智毅的瞭解,如果沒有立即將李思源給斬首的話,只要李思源不要再有越矩的行爲。慕容智毅也不會殺了他的,故便將問題移到了李浦進的身上。
雙手捧着石壺暖着。靠着閉目養神,悠悠而道:“李思源,確實此名於李浦進所言的名字是相同,可是爲何當年晴姑娘要將這孩子交給我,而非讓其放在父親的身邊好好成長呢?思源到底跟晴姑娘是何關係,爲何思源對其如此執着呢?”
“此問題當年我也曾問過思源,但是那孩子心事也重。什麼也不肯話,除了學習,其它的都不感興趣,其實當年學生可是有懷疑過。思源是否是她的孩……”
“不可胡言,”柳哲瑜猛得坐起,睜開雙眼,喝止道:“晴姑娘現今的身份可不一樣了,你該更慎重一些。若是被有心人給聽到了,傳到皇上那,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於浩石低頭認錯,心裡也有些餘疑,“學生明白。只是晴姑娘她如今……”
柳哲瑜伸出手,再次止道:“好了,爲師累了,此事過後再談,最近皇上不上朝,爲防朝中出亂,你得多加小心。”
“是的,夫子……”
李浦進回去之後見到司徒嬌嬌高興的迎上來,心中萌生出一股難言的厭惡感,總感覺李思源的失蹤跟妻子脫離不了干係。
“夫君,可見到柳哲瑜柳大人啊?事情談得怎麼樣了?柳大人可有答應舉薦夫君回京啊?”司徒嬌嬌一直幻想着自己的能隨夫回京當個官太太,這樣的她纔有面子,回孃家纔不會被人看不起。
到京中當官太太可是公孫嬌的夢想,因爲其是庶出,所以總想着女兒能替其爭回氣,能讓在京中的孃家人看得起她,讓其回孃家之時,可以拿自己的女兒司徒嬌嬌出來炫耀一番。
於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公孫嬌都想方設法幫女婿走關係,疏通各種渠道好讓女婿能在京中謀得一官半職,總之只要能在京中任職,那便可以了。
李浦進一直都在暗中地找着兒子的下落,他之所以打聽柳哲瑜爲的是李思源,可司徒嬌嬌卻是以爲夫君開竅了,懂得去走關係,會爲自己的仕途着想,故此得知夫君願意來京都,心裡可是樂得每天都好心情。
相對於妻子的好心情,李浦進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兒子,他可以很肯定,就是李思源,與其兒同名的李思源,柳哲瑜的得意門生。
但是兒子不願與其相認,這當中到底因爲什麼呢?
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司徒嬌嬌,問道:“思源到底爲何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的?我在衙門裡突然接到你派人傳來的消息,連人是何時不見了的你也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實話吧。”
司徒嬌嬌一頓,臉上的笑容僵住,動作也跟着變得遲頓了起來,迴避着丈夫的眼神,別看它向回道:“怎麼又提起思源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再提思源的嗎?還是你想要納妾,想要一個兒子,我……”
李浦進知道妻子有事隱瞞他,也許這就是爲何兒子不願與其相認,至於這個原因的內容是什麼,就得靠其去查清楚。
忽然,李浦進想起了什麼,打斷妻子的話問道:“嬌嬌,你可認只司徒晴悠,你們同姓司徒,你應該……”
“怎麼了,是否是今日見柳大人不順利,他不願舉薦你嗎?還是沒能幫上你在京中謀職?”司徒嬌嬌一聽到這人名字,心裡立即冒火,心想許是柳哲瑜不願幫丈夫讓其去找司徒晴悠探一下司徒晴悠,好找另一條出路。
司徒晴悠,她當然是認識啦,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遠都不要提及這個人,更不希望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晴悠。
當然現今的她心裡可是樂呵了,因爲晴悠死了,那個兒時被其欺負得很慘的掛名妹妹死了,而且還是在其最光輝的那一天裡死去,這又怎能讓其不樂呢?
“人都已經死了,我們也別再提此人了,柳大人不願幫這個忙沒關係,我孃的孃家公孫家在龍都地位也顯赫,必定能幫夫君在此謀得一官半職的,夫君且耐心等待。”
司徒嬌嬌真的是掉到官太太眼裡了,不管李浦進怎麼想怎麼做,她都直往其夫君的仕途上想去,莫視其夫的內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心中有想法的又何止這二人呢?
“爹怎麼會突然進京呢?他是如何找到此來的呢?”李思源人在天牢裡,但是心卻是飛回到十餘年前在李府的時光。
其實這些年來,他沒少留意李府的事,他知道這些年來其父都還在瑞城當職,也知道他還沒有納妾,也一直沒有子女,不過沒有了他的日子,他感覺父親的生活更加的充實一些,故此一直都沒有想過再回李府。
沒想到的是,李浦進竟然搭上門來了,這讓其有些意外,畢竟他一直都以爲父親沒將其放在心上,放棄了尋找他,不會再想要他這個兒子了,結果十多年過去了,他卻找來了。
他知道司徒嬌嬌不是他的生母,所以她對他不好,他可以理解,但是晴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李浦進是否不是他的生父,所以他一直都將其當作親生父親看待。
不過晴悠也跟其講過,不要深究生父爲何人,亦如晴悠自己從來都沒有去深究自己的親生父母那般。
在晴悠看來,孤兒的身份她已經習慣了,但如若有父母,那便順其自然,只要真心待你好,那是否親生不親生又有何關係呢?
晴悠看到弟弟痛苦糾結的樣子,很想上前撫摸他,告訴他:沒關係的,你還有我,還有我這個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擔心,別害怕,不要再去爲了姐姐而再做傻事。
睡着的晴悠眼角兩邊的淚水落入,滲入到耳上、發上……
清早,厲嫣嫣敲響了晴悠的房門,思緒一夜感覺都很清醒,可是人醒來,卻又感覺不到眼,也許是因爲睡得好,沒有再次被乍醒,心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被擾亂。
也許晴悠的心裡還是想要再繼續做這個夢,她想要知道,很想知道龍騰國裡發生的事情,想看看其他人的情況,最想看到的就是她的兒子瑾瑜的情況。
人醒,夢斷,晴悠再次回到了現實中,繼續過着自己的正常生活。
慢慢的,她開始期待夜晚的降臨,希望可以早點休息,早點再夢見龍騰國裡的事情。
“司徒醫生,你今天的臉色很不錯喔,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啊?從來都見過你有這麼好的氣色,看來真的是我們這裡好啊,養人啊……”
厲嫣嫣一早煮好早餐,見到晴悠將頭髮紮起,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清爽,讓人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精神多了。
大口喝了一口牛奶,拿起三文治便啃了起來,露出燦爛的笑容回道:“可能真的是這裡的空氣好,讓人心神都能得到安寧,心靜平和,當然啦,少不了每天的營養早餐和全天后的伺候羅。”
有些意外,晴悠竟會逗其了,厲嫣嫣可是有些不習慣,於是以笑迴應,“那樣當然是好啦,因爲從今天起,我的前途就要靠司徒醫生你多加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