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這些以前的事兒,都是我從那小廝嘴裡,一點點兒套出來的。”

對司馬殤,白寂風明顯是有些畏懼的,至於是因爲什麼,他沒有說,據納蘭雪猜測,八成兒是跟之前時候,江越使風斷去誆騙他有關,“因爲沒有零花,他一般是一個月纔去一次,跟我說上一個時辰的話兒,花乾淨手裡的一百兩銀子月俸,就會離開……但是,突然從有一天開始,他每天都會去白玉樓了,每天拿出一百兩銀子來,在那裡待上一個時辰,跟我說些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苦惱,到後來,還會跟我問些跟圍棋有關的事兒。”

“再然後,又過了幾個月,我便聽說,雪兒以棋尋婿,他在幾位皇子裡面勝出,成了雪兒認可的未婚夫婿。”

白寂風稍稍頓了頓,從桌子上拿起了茶碗,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便繼續往下說去,“於理,籌備婚事的時候,該是最忙的,可就是那一段時候,他也是風雨無阻的往白玉樓跑,每天不待夠了一個時辰,絕不離開,我跟他勸,讓他不要胡鬧,惹了莫皇和他母妃生氣,雪兒是巾幗女將,又有一個納蘭相爺那麼厲害的兄長,我一個煙花之地的人,可是招惹不起,結果,他卻是半句都聽不進去,只跟我說,讓我不用害怕,他自有辦法應對,絕不會讓雪兒起疑,責備到我身上來。”

“再後來,他跟雪兒的大婚便到了,他很久都沒有再來過白玉樓,我以爲他是學好了,一心想要跟雪兒好好過日子,卻是不想,約莫一個多月以後,他又跑了來,瞧身上。還是有不少沒好利索的傷的。”

“那時候,斷兒,也就是我和真正的仲繼,同父異母的弟弟。已經找到了我,我們正在說些家長裡短,他突然就跑了進來,送了我一志玉簪子,還跟我說,他從來都沒忘了我,讓我有些耐心的等着他,很快,他就可以有錢爲我贖身,接我去他的別院裡住着。不用再過如今這般的生活了。”

提起風斷,白寂風像是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之前時候的陰霾,也隨之一掃而空,“當時。我只當他是吹噓,沒有當真,可不久之後,他就帶人洗劫了斷兒以前主子的家宅,又過了不久,就被莫皇賜了封地,去雨城了。”

“斷兒是個重情的人。非要嚷着給他昔日的主子報仇,我執拗不過他,只好依着他希望的,演了一齣兒要跟了司馬殤私奔,被管事給抓了回來的戲,讓司馬殤信了我。將斷兒帶在了身邊,當小廝使喚。”

說到這裡,白寂風沉默了一小下兒,許久,纔是又帶了愧疚的。繼續開始說他當時的所想,“當時,我其實是存了私心的……我想着,讓斷兒跟在司馬殤身邊兒,就能時時告訴給我知道,雪兒的情況,雖然,我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但,能聽着她安好,也總覺得會心裡舒坦些……再者,如果斷兒那主子的家人,是要找司馬殤尋仇的話,我也就可以順理成章,什麼都不用做的看着他死掉,看雪兒重獲自由之身,不用再受他矇騙……再後來的事兒,你們就都知道,不需要我說了……”

“有件事兒,我得跟你道歉。”

白寂風的話,讓江越頓時覺得,自己竟是利用他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有些太不像話了,當下,未跟風斷商議的,就把之前時候,自己的所有謀劃,悉數告訴給了他知道,“但,風斷的態度,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跟你的相處之中,他像是真的把你當成了他的兄長,包括後來,給你徹底贖身,幫你開設鋪面這事兒,也都是他的主意,沒在我最初的計劃裡面。”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會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了,只是,我太自私,太過沉溺於有他這麼個親人可以依靠的,能看到未來的日子,而一直沒有說破。”

對江越的坦誠致歉,白寂風並未顯得特別意外,他淺淺的笑了笑,擡起頭,迎面對上了江越的目光,真誠至極的,衝着他點了點頭,“不管你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都得對你表示感謝,如果不是爲了斷兒,我的生活,只會是一潭永遠起不了半點兒波瀾的髒水,混吃等死到沒了價值,被白玉樓的管事趕出來,落魄街頭終了……把雪兒教給我的經商本事,悉數帶入塵土,荒廢成泥……”

“你不怪我騙了你?”

白寂風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石廳通往外邊兒的一個小門兒處,傳來了風斷帶了沙啞的問詢,很顯然,他是躲在門後,把三人之前的交談,都聽過了的。

“我只知道,你是我弟弟,你還有沒有別的身份,並沒什麼要緊。”

聽到風斷的聲音,白寂風緩緩轉身,見他就站在離自己不足二十步遠的地方,淚珠子不停的順着下巴往下掉,不禁一笑,站起身來,一如尋常時候般的,衝着他張開了手臂,告訴他,他可以跟尋常時候一樣的,跑着撲進他的懷裡,跟他撒嬌,“只要我還活着,你就是我的斷兒,這一點,總也不會變的。”

毫無意外的,風斷這在旁人眼裡,都像是個木頭人的傢伙,在這一刻,徹底的變回了個孩子,一邊兒哭着,一邊兒當真用險些把他撞倒在地的力道,撲進了他的懷裡,在衆人訝異的目光裡,跟他撒起了嬌來,“哥哥!”

“我在。”

“哥哥!”

“我在。”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乖,哥哥在的,一直都在的。”

……

換回了熊崽子裝的霜兒小丫頭,重新獲得了景麒的“寵愛”,膩在景麒懷裡,悠哉悠哉的吃着蜂蜜。

瞧着景麒給自己帶回來的兩張,用來做衣裳的白狐狸皮,霜兒小丫頭表示,心情很愉悅,這兩張白狐狸皮,就依着這身兒熊崽子裝的樣式來做,變成一身兒狐狸崽子裝,當然,因爲白色的皮毛不耐髒,霜兒小丫頭也“忍痛割愛”的決定,在穿這身兒狐狸崽子裝的時候,暫時不抱蜂蜜罐子,改拎點心“荷包”,如果,她跟燕娘形容的,足足有他肚子那麼大的一隻“荷包”,還能被稱爲荷包的話。

白寂風在山裡住了幾天,大約的瞭解了當時納蘭雪遇害的大致經過,又觀摩了一番,他們的軍隊和軍備,便忍不住跟納蘭雪問起了,是不是還缺了馬匹和軍械的事兒。

“雪兒,我瞧着……你的這軍隊,該是還欠了一半兒的武器鎧甲,六成的馬匹罷?”

白寂風雖不是擅長大兵打仗的將領,卻是個記憶力極好的商人,這一路看過去,本能的,就把自己的所見給記了下來,在心裡一合計,就出了大約的數兒,“你要找司馬殤尋仇,便是等於,要與整個莫國皇族爲敵,雖然,你是早有聲望在百姓之中的,但……被冠上一個某朝篡位的名聲兒,可就不敢說,還能有多少人,是會擁戴你的了……司馬青是個很狡猾的人,很擅長攏絡人心,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

“我沒打算馬上就找司馬殤尋仇,一來,還欠缺了補給,二來,也不想這麼早,就暴露實力,成爲三國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納蘭雪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白寂風的估算,伸手,抓了一把草料,餵給了離她最近的一匹上品“草上飛”,“我想着,再經營幾年,把實力擴充一番,再圖後事……若不是怕你一時衝動,妄送了身家性命,我還活着的這事兒,是不該告訴你的……”

“我不會告訴給旁人知道的,你只管放心。”

聽納蘭雪這麼說,白寂風忙出言給她許諾,待許諾完了,稍稍沉默了一下兒,才又開口,跟她說了自己從剛纔開始,就有了的想法,“你要藏匿山中,要經營這類鐵礦和馬匹的生意,難免遭人關注,太過危險……我是商人,又有司馬殤這個可以用來當作擋箭牌的人抵擋遮掩,該是要比你容易的多的,所以……”

“我已經因爲誤會,虧欠了你一個江山了,現如今,再讓你幫這個忙,怎麼合適!”

納蘭雪本就沒打算要白寂風的東西,這一回讓景麒帶了他回來,也只是爲了告訴他,自己過得很好,讓他從今以後,不要再記掛着她,好好兒過他的日子,那曾料,他竟是主動開口,跟自己提起了要幫自己販礦買馬的事兒……這可真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纔好了!

“等你揮軍北下,踏平了莫國,當了莫國的主宰之人,給我一個皇商的身份,我不就不虧了?”

聽納蘭雪竟是要拒絕自己的“好意”,白寂風忙出言遊說,他要的並不多,那所謂的皇商的身份,也是他一時起意,臨時想出來的藉口,他只想能在看得到她的地方,默默的守護着她,看着她,就是足夠了,他不想……幾日之後,他離開了這裡,就又失了她的音信,從此,老死不相來往,“你要是還覺得我吃了虧,就再送我一個郡王的身份,也是可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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