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一片片失落像楓葉的冷漠
牆上的鐘默默數着寂寞
咖啡飄散過香味剩苦澀陪着我
__________回憶的沙漏
“今天先不急。”倪君昱蹙着劍眉,深沉的眼眸裡涌動着幾分煩躁,沉吟半晌才說道:“那一片區域的人,遲早是要搬走的,他們不知道,那裡的房子已經列入危房了,20年前修建的房屋,不僅老舊,一旦遇到一些自然災害比如地震,那種房子根本連5級地震都扛不住,拆遷是勢在必行,我們公司是通過正當途徑拿到那塊地,給他們搬遷的時間也足夠寬裕,現在期限已過,倪容強先停了水電,做法固然不是很妥當,但最起碼我們沒有用卑鄙手段傷害那裡的居民。”
“你在做什麼?”倪君昱覺得憋出這句話好艱難,他竟然會有一絲緊張。
“發什麼神經啊,在我家樓下,還威脅我,你以爲我怕你喊我名字啊,你是大總裁,你都不怕出名難道我還會怕!哼哼!”米璇對着電話賭氣地吼一通,小臉漲紅,怎麼也想不明白倪君昱爲什麼會突然出現。
“可是,少爺,問題是米璇她不知道這事不是你指使的,我覺得她今天來公司就是衝您來的,您又背黑鍋了,就不打算跟她解釋解釋嗎?”秦楓跟着倪君昱十幾年,默契肯定是有的,他就是直覺地認爲倪君昱根本就沒忘記米璇,可就是死不承認。
“喂,喂!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十分鐘,我收拾東西的時間都不夠……喂!”米璇發現這男人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嗯?”倪君昱沒擡頭,低低地應了聲:“先說好消息。”
“嘶嘶……”米璇快速將面吞下,聽對方沒聲,忍不住先問:“喂……喂,是季聿嗎?”
“她是因爲她家那邊幾棟樓都被停水停電了,所以纔來找您的,這就是我剛查到的情況,也是要告訴您的壞消息。”
“少爺,您總是這樣無所謂,上次夜皇的事,也有不明真相的人想詆譭您,如果不是韓爵動作快及時把事情壓下去,恐怕第二天您就以故意殺人的罪名見報了,誰還知道您是爲了救人啊,您就真甘心被人惡少惡少的叫,明明可以澄清的事情,您偏就不。”秦楓被倪君昱這種苦笑感染了一種無奈的情緒。
“我只是可憐她一個人在家,擔心她會怕黑而已……”不斷地催眠自己n遍之後,倪君昱看看時間,差不多快6點了,米璇也該在家了吧……
“是什麼?”|倪君昱審視着秦楓,這回他沒發火,而是很困惑地盯着,因爲他也想知道答案。
“是誰擅作主張將那幾棟樓的水電停了?”倪君昱凌厲的眼神掃過來,秦楓馬上正色道:“是副經理……倪容強。”秦楓偷偷瞄着倪君昱的臉色,見他果然更陰沉了,不禁也暗歎。
“秦楓,你覺得自己很有幽默細胞是不是?這也能算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這根本就是兩個糟糕透頂的消息!”倪君昱真想一巴掌拍過去,秦楓最近腦子也不正常了嗎。
“進來。”
你會發現,最痛苦的不是相思,而是……你沒日沒夜地想某個人,她卻不知道,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想得有多苦。
倪君昱冷冷地一瞥,沉着臉說:“秦楓,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笑得有多猥瑣,真虧你這種點子也想得出來。”
倪君昱冷硬的臉部微微動了動,脣邊一抹苦澀的笑意在蔓延,自嘲地說:“反正外人也叫我惡少了,不在乎多這一條罪名。”
倪君昱可沒那麼多閒功夫跟米璇耗時間,又加上一句:“我再說一次,十分鐘,你不下來的話,我就在你樓下喊你名字。”
倪君昱心裡一緊,語氣不由得多了幾分冷冽:“你給我下來!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帶上你的課本,跟我回倪家。”
倪君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照片上的米璇,純淨的笑容,就象快樂的天使,可是現在的她,只會爲了季聿而笑吧……
倪君昱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在秦楓出去之後,他才緩緩靠在椅背上,腦子裡亂成一團。忍不住擔心米璇,她一個人在家,沒電沒水,吃飯怎麼辦?洗澡怎麼辦?她怕黑怎麼辦?只要他一個電話就可以恢復那幾棟的水電,可是……可是那樣他就失去了接近米璇的機會。其實冷靜想想,秦楓說得也有道理,他如果趁機做點什麼,說不定……
倪君昱聞言不禁一愣,倏然擡眸,英俊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知道?那你說她是爲什麼?”
面尚化和荷面和。倪君昱聞言,清眸裡掠過一絲倨傲,緩緩說:“秦楓,跟我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每個人活在這世界上,誰都避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懂我的人,不需要我解釋,不懂我的人,即使我說得天花亂墜,也未必會信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解釋。”
倪君昱黑着臉瞪他:“你說什麼?有膽子就說大聲點兒!”
倪容強是倪老爺子最小的弟弟,今年五十幾歲了,但是人卻十分浮躁,對公司沒什麼貢獻與建樹,私下卻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在公司裡依仗着自己是倪振申親弟弟的身份,態度傲慢,喜歡自作主張,跟倪君昱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
像你故事在我生命留下不褪色的傷口
像流星的墜落燦爛奪去了輪廓
像流星的墜落絢麗地點亮了整個星空
辦公室門外傳來秦楓的聲音,倪君昱這纔回過神來,將手機收起,垂着眸斂起失落的情緒,換上一臉淡漠。
只想要記住這永恆的瞬間
可是最讓她糾結的是,她到底該不該聽他的話,收拾東西去他家呢?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誘惑,那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啊!他怎麼就不能溫柔點兒?非得用那種態度來說話,如果他換種語氣,表示出哪怕一絲絲的關心,她就跟他走了。
吃着方便麪,看着昏黃的燭光搖曳,屋子裡靜得只有吃麪條的聲音,米璇禁不住鼻頭一酸,生活的陽光到底在哪裡……
呃?米璇略一錯愕,隨即順着就回答:“想啊,當然想。”這妞有時思想太純,壓根就沒想到季聿話裡更深一層的意思,她只覺得,那是朋友之間的“想念”。
哎,一個人的聲音怎麼能這麼好聽呢,米璇覺得和季聿通電話簡直就是種聽覺上的享受。
她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纔會回來,這點錢用完之後,生活該怎麼辦。每天守在這裡等媽媽,可是已經有好幾撥人來說拆遷的事了,真不知道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
季聿還想多跟米璇說幾句,不過他那邊好象有人在叫他,匆匆跟米璇說了聲“拜拜”就掛了電話。
當你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有誰知道你在想她?你只能深深地將思念埋起來,你不能喊,不能放肆,甚至不能讓你周圍的人知道你的異常,可越是努力,那一天天堆積起來的思念就象是叛逆的小孩,即使關住了身體,也關不住那顆嚮往的,躁動的心。
很靜,只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靜默了數秒後,米璇聽到一個讓她幾乎落淚的聲音……
想念的心埋葬我在深夜的脆弱
放下手機,纔剛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麪,又來電話了,這次,卻是個不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請問你是?”
無盡的蒼穹滿天的星座你的光亮一閃而過
電話裡傳來一個好聽又熟悉的男聲:“米璇,是我,你家來電了嗎?我現在沒在海川市,後天才能回去,我有點兒不放心你,所以問問。”
秦楓一僵,很不服氣地扁嘴,小聲嘀咕:“幹嘛一本正經的樣子,您自己不會追女人,所以才讓人家姑娘給跑了……”
秦楓一聽這話,更急了,皺着臉說:“少爺,米璇誤會您了,您也覺得無所謂嗎?她不是別人,她跟外人不同,她是……她是……”
秦楓怔了怔,終於還是沒能說出那句“她是你喜歡的人。”最後只能挫敗地狠狠一跺腳:“哎!少爺,您這是何苦呢!”秦楓呆不下去了,只覺得心酸,一向尊貴驕傲的倪君昱,怎麼就栽在了米璇那丫頭身上呢!
秦楓渾身一振,連連擺手:“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嘿嘿……”
秦楓清了清嗓子,笑得頗有深意:“少爺,這好消息就是,米璇不是路過公司順便上來罵您的。”
秦楓笑容可掬,站在倪君昱身邊小心觀察着他的神色,訕訕道:“少爺,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您。”
秦楓見倪君昱沉默不語,猜不透他的態度,只是面色冷得嚇人,只好大着膽子試探着問:“少爺,您看是不是需要我馬上打電話給供電局和水公司讓他們恢復……”
秦楓趕緊賠笑,將咖啡遞到倪君昱面前,獻媚地說:“少爺,您還沒聽我說完呢,其實吧,這倆消息加起來就是一個特別好的消息!您想想看,米璇那裡停水又停電,她一個姑娘家,晚上家裡黑漆漆的,她肯定會害怕,這可是少爺您的好機會啊,如果少爺能紆尊降貴去陪她,趁機博得佳人好感,絕對能讓她感激涕零!嘿嘿,少爺,這麼一說,您還會覺得那是壞事嗎?”
米璇一共點了三根蠟燭,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看着熱氣騰騰的方便麪,先是喝了幾口湯,這纔開始吃。
米璇原本該高興的,可一聽他這麼硬的語氣,還限制她十分鐘時間,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還是那副霸道脾氣,跟強盜似的,活象她是他的附屬物一樣。
米璇嘴裡含着那一口麪條還沒吞下去,手機響了,一看,是季聿。
米璇懵了,呆呆地不知如何反應,只能乖乖地回答:“我……我在……吃方便麪。”嘴裡叼着那根麪條因爲她說話的緣故,直接掉到桌子上了。
米璇最近比以前更加節省了,媽媽留給她的三千塊錢,她必須省着花,經常都是買點麪包和方便麪當晚餐。
米璇本來想老實回答說沒來電,可是又不想讓季聿擔心,就撒了個小小的謊說已經來電了,季聿明顯鬆了口氣,簡單的問候幾句,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他最想知道的話:“米璇……我……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想我。”
米璇根本不知道有人這麼唸叨自己,她買好了蠟燭,方便麪,回到家裡,燒水,煮泡麪吃。還好家裡是燒的煤氣,要是燒電那可慘了。
米璇被倪君昱的話嚇到,“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低吼:“你說什麼?跟你走?還只給我十分鐘時間?你發什麼瘋啊,別玩了好不好,我的心臟很脆弱,經不起你的恐嚇!”
這麼一想,倪君昱立即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自己幹嘛老老實實的,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風,真是被米璇那丫頭給迷得傻了嗎?這個時候,就是該趁虛而入,趁火打劫,把她給拐來自己身邊!
這人吶,總是能爲自己的行爲找點藉口,倪君昱就是死不承認自己是因爲太想米璇。
這剎那過後世界只是回憶的沙漏
金色的陽光從寬大明亮的落地窗透進來,把這一室的寂寞照得纖毫畢現。空氣裡飄散着淡淡咖啡香,他周圍氤氳的白色煙霧,卻沒能掩蓋住他的落寞,反而越發彰顯出此刻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孤寂惆悵。
難道真象韓爵說的,是倪君昱寵物,任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米璇憋屈地扁嘴,心亂如麻,十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她還沉浸在一團糟的思緒中時,窗戶外邊破空傳來一陣喊聲,高亢有力,讓她驚悚得跳起來!
“米璇!米璇!快下來,米璇!”倪君昱中氣十足,比他平時說話的聲音那分貝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米璇只覺得腦門兒充血,瞬間有種想撞牆的衝動,他還真說得出做得到,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到這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