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我已經穿了最厚的衣服,外出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等下我們撐傘四處走走,很快就回來。”慕郗城被她說地有些動容的感覺,似乎毫無條件地寵.溺她,已經成爲一種本能。)
終於還是,在這個陰雨綿綿的下午,答應她陪她出去到處走走。
愛丁堡這座城市因爲地理位置優越,歐洲傳統文化中所擁有的魅力所在,一直讓這座城市處於一種迷人的氛圍中。
尤其是,雨天的英國古堡建築,別有一番風味。
嘉漁和慕郗城出來,因爲答應對方的事情,所以她穿得很厚,羊絨大衣夾襖和鉤花圍巾,再戴一頂帽子加口罩。
嘉漁喃喃地說,“就是陳屹舒姑姑站在我面前,她都認不出我來。”
慕郗城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握着嘉漁帶着毛線手套的那隻手,看她一眼道,“一點都不像小企鵝。”
“……”嘉漁就知道他會絲毫不留情面地嘲笑她。“不穿厚點,你會答應帶我出來嗎?”
“不會。”
——她就知道。
慕郗城和嘉漁說着話兩人出門,嘉漁撐了一把透明的傘走在前面,從住宅出來,就看到海邊細碎的沙灘公路旁,停着一輛深紅色的牧馬人。
這樣復古的車子,在海域風景裡,襯地冬季都暖了起來。
慕郗城從不開這麼亮眼的車子,倒是像慕千信那種高調非凡的性格纔會開地車。
正疑惑着這輛車的車主,嘉漁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章理事,有些頗爲意外。
她認識他的。
因爲慕郗城的緣故,算得上是熟悉。
“陳小姐要和董事長出門?”
章遠撐一把黑傘,看着她神色帶着一如既往的嚴謹,嘉漁點點頭,等慕郗城走過來聽兩個人在說文件的什麼事情。
她走在一旁的鵝卵石小路上,踢着腳下的小石子視乎是在想着什麼。
*****************************
等慕郗城朝着她走過來,嘉漁問了句,“那輛紅色的牧馬人是章理事的。”
“嗯。”
嘉漁若有所悟地笑笑,“沒想到董事長你的下屬是這樣的,沒有看出來。”
“什麼?”
慕郗城走在她身邊,聽她對他分析,“在心理學上講,有些人是真的冷漠無趣的人,譬如我這樣的,而平時顯得冷漠無趣,實際在生活中喜歡亮眼顏色的人,其實是外冷內熱,極致渴望得到關注的人。大概章理事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章理事性格很悶騷。”
嘉漁淺淺地笑,挽着他的手臂道,“你被說出來啊,他就在我們後面。”
“他的聽力很好,也許你在議論他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
“我可沒說他什麼,都是你說得。”
“是我說得,能怎樣?”
“……”不能怎樣。
等他們出了附近的住宅區,要想到主城區還是要開車比較好。
章遠將所有的新方案和文件夾放在慕郗城的車裡,嘉漁看着有些錯愕,“這麼多。”
“你以爲呢,最近出來找你積壓了不少工作。”
“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шшш ◆ttκǎ n ◆Сo
“走都走到這裡了,沒有原路再返回的道理。”
慕郗城對章遠道,“這部分留在車上我有空會看,至於在家裡會議室開會後的一些決定,你做做記錄就可以離開了,四處逛逛也好。”慕郗城說着又添了一句,“對了,陳小姐覺得你的座駕顏色很好看。”
嘉漁一怔。
“是嗎?”章遠淺淺道一句,“謝謝陳小姐。”
“額,不客氣。”
這麼一來,到底讓尷尬的人是她了。
嘉漁坐在慕郗城身邊摘了口罩,看着擋風玻璃外的人對慕郗城道,“我就知道,你沒有安什麼好心。每天不捉弄我一次,是不是特別沒有成就感?”
慕郗城搖搖頭,開車帶她離開。
“說吧,想要去哪兒?遊樂場,還是商店買玩具?”
嘉漁斜睨他一眼道,“慕郗城,你是不是又開始把我當小孩兒對待了?”
“難道不是嗎?”
“我從大概12歲起,就已經步入了比同齡人要年長很多的社會裡,我身邊很少有同齡人。所以,也沒那麼多比的需求。”
“正因爲這樣,你才應該好好過你改過的生活,早.熟少女。”
“早點懂事不好嗎?這樣我爸爸纔會省心,讓他安心了又什麼不好?”
“那是沒什麼不好,但是,囡囡很多時候我希望你能任.性一點。或者,可以和我撒嬌都可以。”
嘉漁又何嘗不明白,其實女孩子會撒嬌的話,會省很多麻煩,但是她做不來。
“我還是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解決。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沒關係,我不覺得麻煩,我喜歡給我添麻煩的女孩兒。”
嘉漁聽着對方張口就來的甜言蜜語,心裡略微動容,嘴上卻說,“慕先生,喜歡人的癖好真特殊。”
“這都是一個習慣的問題阿漁,只要你習慣麻煩我,慢慢總能適應。”
“那你就不怕把我慣壞了嗎?”
“我自己願意,真的壞了,也沒轍。”
“慕先生,愛好真出奇。”
慕郗城淺笑,喜歡她在他面前的可愛性.格流露。
誰說這是冷美人的。
*************************
下午的2點鐘,慕郗城有意挑了一天裡算得上溫度較高的時間,帶嘉漁在愛丁堡的市區走走停停。
“想好要去哪兒了嗎?”
嘉漁流連忘返於愛丁堡的各個迷人教堂和復古式的建築,被這裡的建築完全吸引,但是目前只是走在外面閒逛,沒有找到真的落腳的地方。
知道嘉漁完全沒有想好要到哪裡去,慕郗城伸手對她道,“如果我的陳小姐現在很茫然,那跟着我走。”
本身這句話,很普通平凡。
但是,在古老優雅的愛丁堡街道上,這樣綿綿的細雨裡:跟我走。
三個字散發出別樣的魔力。
有點像是英國女作家維多利亞赫特的浪漫小說,嘉漁將手遞給他的時候,不忘添了句,“我以爲你要演戲慕先生。”
她承認她是挺容易冷場的。
可牽着她手的人說,“生活就是一場戲嘉漁。”
嘉漁怔了怔,是真的贊同。
不論她多冷場,多能拆臺,總有人能接着她的話來溫暖她。
這就夠了。
誰讓她有個妙口生花的男朋友。
跟着慕郗城走走,嘉漁聽對方和她說一些哥特風格的建築歷史,還有愛丁堡這座城市的歷史,一直到轉了街角走進一家深深的巷子。
嘉漁雖然喜歡雨天,也喜歡國內蘇州的巷子,但是英國的有些不同,陰雨綿綿走在裡面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晚上我怕我不敢走這樣的路。”
嘉漁實話實說。
“等一會兒,你會喜歡這裡的。”慕郗城搭腔。
從他們走入深巷內的第一家店開始,嘉漁突然覺得慕郗城說得話,很多時候也是有可信度的。
那些花花綠綠地放在玻璃瓶子裡,罐子裡的糖果,有桃心的,還有星星狀的,真的很討人喜歡。
牛津布風格的裝潢,顯得這家糖果店沒有那種向來孩子氣的稚氣,帶着一種優雅的英倫魅力。
“糖果是個好東西。”有英國男人像是店主模樣的先生對慕郗城道,“能讓面色冷淡的冰美人,一瞬間秒變少女。”
望着單手撐在玻璃罐子上的嘉漁,慕郗城回覆老闆,“確實是這樣,很神奇。”
嘉漁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糖果,似乎整家店內都充斥着一種甜蜜的味道,卻不讓人覺得甜膩,很好聞的味道。
店員以爲非常紳士的年輕人向她介紹,“小姐,這家糖果店在愛丁堡已經有大概80年的歷史了,開在這裡的街道上,很多人都很喜歡吃。”
繼續跟着慕郗城向裡走,嘉漁更加確定這是一家能把糖果當做工藝品來做的店面。
玫瑰花,波斯菊,還有那些小魚、珊瑚、白馬的形象,完全都是用糖果來製作成的。
嘉漁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了。
“想不想嚐嚐剛做好的糖果的味道?”店主告訴他們,“如果小姐感興趣,可以自己動手,說不定您的小創意能在糖果藝術節上獲獎。”
糖果藝術節?
果然是歐洲人的浪漫。
最新做好的巧克力糖染滿了榛子粉,口感非常好,嘉漁嚐了嚐,覺得她真的有點喜歡這裡了。
“喜歡嗎?”慕郗城問她。
嘉漁點點頭,說,“我想買一些回家。”
“每一樣糖果都要一些好了。”
這家糖果店的糖有很多種,嘉漁看着裝進了玻璃罐子裡的那些水晶糖對慕郗城道,“我可能要得蛀牙了。”
“每天給你吃一顆。”
“那這是要一次性把這輩子吃的糖一口氣買完嗎?”嘉漁這麼問。他買了她一輩子要吃的糖果,大概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