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嫡女—陰毒醜妃058 后妃有染
淑靜宮大殿內--
宏緖皇帝對孫堅揮了揮手,孫堅緊忙帶着殿上的兩個護衛退了出去。
宏緖皇帝轉身坐下,沒有其他人在場時,宏緖皇帝臉上冰冷的線條柔了幾分,擡手讓段凜澈落座,開口道:“這件事,想必已經傳到定國侯府了!”
“所以兒臣以爲,以定國侯疑心頗重的性子,爲怕父王忌憚,狗急跳牆的可能極大!”
段凜澈仍舊站着回話道,對這個父皇,段凜澈深知自己是兒,更是臣,整個皇宮中能得宏緖皇帝慈父般疼愛的,只有蘭妃的兒子段千黎,除此之外所有的兒子都是兒臣!
“這個時候,如果能將京城裡的護衛的突然交給陳光禮負責,定國侯不急都不行!”段凜澈自信的說道,自淑妃娘娘殺了陳光禮的獨女後,定國侯府便是陳光禮死對頭。
宏緖皇帝微微頷首,眼裡多了份凜冽的殺氣,自齒間摩擦而出的聲音,讓話語中多了份濃濃的恨意:“淑妃的身孕還有一個月!”
段凜澈挑了挑眉,心中一嘆,一直以來,最沒想到的便是父皇竟能對一個恨之入骨的女人‘寵愛’這麼久,如果是自己,怕早將她碎屍萬段了:“父皇放心,定國侯能用的人已經被控制了,剩下的,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只是……”段凜澈猶豫的看向宏緖皇帝:“父皇真的要捨棄皇家的顏面,讓淑妃娘娘生下……”
宏緖皇帝眸子裡的恨意如同萬年的深潭,閃動着嗜血的鋒芒:“這是定國侯府欠朕的!朕時至今日才討回來,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朕一定要讓定國侯府嚐嚐受天下人唾棄、萬劫不復的滋味!哪怕搭上真個大夏朝皇室的顏面。
“兒臣明白!”
段凜澈話音剛落,院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太后駕到--”
宏緖皇帝眸子裡多了份一閃而過的冷冽,隨即起身前迎,段凜澈緊隨其後。
淑妃娘娘的寢宮內--
皇后自蘇紫衣手裡拿過那隻團龍玉佩,視線在團龍玉佩上刻着的那個‘六’字上停駐,眼裡頓時多了份複雜的陰暗,大夏朝每一個皇子都有這麼一塊團龍玉佩,不僅是皇子們身份的象徵,更代表擁有這玉佩的人,等同擁有該皇子的權利,自己唯一的孩子--太子殯後,太子的團龍佩便一直被自己留在身邊做個念想,所以對於這個團龍玉佩是再熟悉不過了,而這塊玉佩在團龍上方刻的‘六’字,便說明了這個玉佩是六皇子段凜澈的!
“這不是六皇子的玉佩嗎?”孫嬤嬤詫異的說道,隨即擡眼看向牀榻上的淑妃娘娘,難道六皇子和淑妃娘娘私下同籌,否則怎麼會將如此重要的玉佩送給淑妃娘娘?
“他的玉佩怎麼會在這裡?”皇后喃喃自語的說道,腦子裡也是百轉千回,回想起六皇子剛纔衝入淑靜宮的慌張,難道……,眼神一轉,皇后快步走到牀榻前,冷冷的盯着躺在牀榻上‘昏迷不醒’的淑妃娘娘:“淑妃--,你這宮裡怎麼會有皇子的玉佩?”
淑妃娘娘眼睫微顫,卻依舊沉住氣躺在牀榻上,這種卑劣的手段,根本沒必要搭理,想用這樣栽贓陷害的手段落井下石,置自己於死地,皇上根本就不會信,更不會爲此再搭上個皇子。
皇后將手中的玉佩握緊,神色複雜的看着假寐中的淑妃娘娘,卻也聰明的不動手叫醒,這個時候斷然不能給淑妃娘娘一點賴上自己的機會。
眼見場面如此僵持,蘇紫衣輕移蓮步上前,衝皇后行了個禮:“淑妃娘娘懷有身孕,昏迷時間太長恐怕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將來必然不能跟着淑妃娘娘呆在這淑靜宮禁足一年的,莫傷了孩子纔好。”
皇后娘娘滿意的衝蘇紫衣應了一聲,這個蘇紫衣不僅心思通透,而且總是能將話說到她心坎裡,淑妃娘娘現在如此,自己又無子,這孩子將來必定是要養在自己膝下的,說不得以後會是自己的一個依靠,隨即對蘇紫衣道:“那勞郡主再看看吧,莫真傷了龍嗣就不好了!”
“是!”蘇紫衣應聲,行至仍‘昏迷’的淑妃娘娘面前,低聲道:“只需點準穴道,就能讓淑妃娘娘醒來,只是紫衣力氣太小,要藉助髮簪的力道才行呢!”說着,蘇紫衣擡手自發髻上取下那柄刻有‘淑’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用尖銳的部位用力的扎向淑妃娘娘虎口處。
虎口吃疼,讓淑妃娘娘手腕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眼簾微微一動,可仍舊不肯睜開。
蘇紫衣見狀,將手裡的翠步搖舉高,大有再次狠狠刺下去的意思。
皇后見狀緊忙擡手製止:“郡主,淑妃娘娘看來是累了,何時該醒自會醒的!”
“是”蘇紫衣露出面紗的眼神含着淡淡的笑意,舉手將手裡的翠步搖再次緩緩插入髮髻,轉手之間,將那個‘淑’字露在髮髻之外。
“這是……”皇后娘娘看向蘇紫衣的髮髻,這個翠步搖太記憶猶新了!當年天下聞名的雕匠鬼手吳振師,費了三年的時間,雕刻了這兩隻翠步搖,被姬王所得,姬王入宮,謹獻給皇上,皇上已開口送給自己一隻、淑妃娘娘一隻,卻不想竟然被淑妃娘娘當着自己的面將兩隻都要了去,若她都留着倒也不說什麼了,最可氣的是,她竟然將其中的一隻,轉手就賜給了人,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臉,當年的樑子便是從那時結下的。
“回娘娘,當年紫衣以陸青鸞的身份入宮時,淑妃娘娘賞賜的!”蘇紫衣躬身應道,那翠步搖隨着蘇紫衣躬身的姿勢,再次在皇后娘娘面前放大。
“本宮只記得當年,淑妃娘娘將這個翠步搖賞給了宮外的人,竟不知是給了郡主了!”皇后微微的頷首,雖不至於爲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可自那以後,淑妃娘娘便以爲自己軟弱可欺,處處與自己多對,讓自己這個皇后在後宮中的威信不斷下滑,自己之所以忍,是因爲知道皇上是最受不得淑妃這樣的性子的,卻不知爲何皇上卻一直對淑妃寵愛有加。
“回娘娘,淑妃娘娘不是賞給紫衣的,而是賞給陸青鸞的,只不過紫衣那時鳩佔鵲巢罷了!”對當年的事,蘇紫衣隱隱知道些,自己此舉只是想讓皇后娘娘知道這隻翠步搖仍在自己手裡便可,沒必要讓皇后娘娘爲這事隔閡了自己。
“那倒是!”皇后應聲而笑。
蘇紫衣扶了扶髮髻上的翠步搖,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色,出口的語調卻極爲隨意:“紫衣前日無意中在六皇子手裡也看到了這麼一隻翠步搖,上次六皇子說要將紫衣的這隻討了去,說是配成對,娘娘御賜之物,怎麼能轉手他人呢,紫衣便拒絕了!”
皇后娘娘神色一凝,六皇子手裡也有一隻?配成對?這就是說淑妃娘娘的那一隻翠步搖在六皇子手裡?這算什麼?
皇后娘娘用力的將手裡的團龍玉佩握了握,衝身後的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會意,緊忙至剛纔的八寶盒中仔細翻找了一番,隨即衝皇后微微搖了搖頭。
皇后再看向牀榻上的淑妃娘娘便帶了份輕蔑和鄙視:“淑妃,本宮知道你是醒着的,本宮記得當年皇上賞賜給你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你可是喜愛至極的,可否拿給本宮一觀?”
皇后和蘇紫衣的對話,淑妃一直聽在耳裡,可淑妃娘娘不信蘇紫衣有辦法讓一個皇子冒着亂倫之名來陷害自己,這事放在哪個皇子身上,那皇子自會想法澄清,尤其是那個素有戰神之稱的六皇子,怎麼會任由一個小小的郡主誣陷,這個時候自己如起來對峙,這周圍的人都是皇后的人,保不齊會怎麼對付自己呢,打定主意,淑妃娘娘依舊躺着一動不動。
“太后駕到--”屋外遠遠的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
皇后眉頭微擰的掃了依舊不動聲色的淑妃娘娘一眼,語帶諷刺的道:“我們該去恭迎太后了!”說完衝蘇紫衣微微頷首,隨即轉身出了寢宮至大殿恭迎太后。
蘇紫衣擡手將髮髻上的翠步搖用力的插入髮髻中,將整個翠步搖幾乎沒入了髮髻之中,隨即跟着走了出去。
腳步聲漸遠,淑妃娘娘緩緩睜開眼睛,全身發抖的坐了起來,一臉的慘白讓那身憂鬱美人的氣質更多了份病態的柔美,一雙杏眼閃動着不安和困惑。
素手扶額,淑妃娘娘怎麼也想不明白,昨天宏緖皇帝還賞賜了一堆東西過來,還說要着人將淑靜宮重新修繕,迎接腹中龍子的到來,今天怎麼突然就全都變了,今日之事,若是以前,宏緖皇帝即便明知道此事有蹊蹺,也必然會依從自己的心意,殺了蘇紫衣,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爲什麼自己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做出這一場,連帶着託皇后下水的原因,可誰想,今日宏緖皇帝如同變了個人,他眼裡的冰冷讓自己不寒而慄,那不是對她無盡包容的宏緖皇帝,更像是她狹路相逢的仇人,仇人?!是--,那眼神如同對自己恨之入骨般,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嫁過來的目的了?還是知道了定國侯府的事?仰或者他察覺了蘭妃當年的死因……
越想越怕,越想心越難安,不行!這件事必須儘快通知父親,宏緖皇帝對自己態度的突然變化,必然與定國侯府脫不了關係,要讓爹爹早有準備纔好,想到這淑妃娘娘張開便喚:“劉嬤嬤--”
仰頭滿屋的翻亂,東倒西歪的傢什,讓淑妃娘娘瞬間癱軟,纔想起這淑靜宮內所有的奴才都被行以蒸刑了,爲了拉下皇后娘娘,內心深處有份廢后的僥倖,甘願搭上淑靜宮所有的奴才,反正奴才命賤日後再配就是了,卻不想如今落得了個孤家寡人,身邊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了。
“太后--”淑妃娘娘猛然想起,太后這個時候來,一定是來幫自己的,全身如再次被注了血,一個箭步衝了起來,不顧頭上歪斜的髮髻,腫的老高的半張臉,如個瘋子般跌跌撞撞的衝出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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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見過母后!”宏緖皇帝微微欠了欠身子。
段凜澈躬身而拜:“孫兒見過皇祖母!”
皇后恰逢而至,快步的自後殿走了出來:“恭迎母后,臣妾有失遠迎,請母后恕罪!”
蘇紫衣自身後隨着皇后一起拜了下去,躬身之際與皇太后匯了一下眼色,如果皇太后真是爲自己而來,報個平安是應該的。
“哀家聽說這淑靜宮出了這麼大的事,究竟是誰主使的,可查出來了?”皇太后衝宏緖皇帝一臉關心的問道:“膽敢行巫蠱之術損傷龍體,真是其罪可誅!”
宏緖皇帝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微闔的眼簾遮住眼底的視線:“此事已經查明,母后無須費心!”顯然多餘的一句也不願解釋。
皇太后神色暗了暗,對於宏緖皇帝冷淡的態度早已習以爲常,略顯豐盈的臉上,一貫的慈笑中暗藏着一份陰冷,眼角餘光在蘇紫衣身上掃過,這個丫頭知道向自己求助,至少說明她還是有心靠着自己的,握了握廣袖中好不容易弄來的三寸天蠶冰絲,不由得好奇她是怎麼解了圍的。
“皇帝龍體安好,便是我大夏朝的福分!”皇太后點頭含笑着說道,便也不再多問,這裡的事自己想知道自然會知道。
宏緖皇帝並不開口應答,眼見皇上連敷衍都不肯,皇后乾脆垂頭不語,如老僧入定般站在一側也不答話。
段凜澈偷眼看着出了內殿的蘇紫衣,順帶的嘲笑了下自己明顯多餘的擔心,蘭香宮都能平安出來的女子,何懼一個失了勢的淑靜宮!段凜澈在收回目光之際,突然被她髮髻中一個露出來的綠色垂墜拉回視線,那份熟悉,讓段凜澈不由自主的按向胸口的位置。
作爲一個不近女色的皇子,段凜澈連女子的臉都不甚注意何況是女子頭上的髮飾,可那露出來的綠色垂墜是自己平素把玩在手裡的,此刻揣在懷裡的,再熟悉不過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是她的定情信物!
眸光一轉,段凜澈漆黑的鳳眸中如狂風暴雨席捲一般,冷冽過後,片刻便一片沉靜,靜的如結了冰的湖泊,一眼望去只有寒冰敷裹的冰冷。
皇太后轉身之際看向段凜澈:“凜澈,你這消息倒是靈通,比身處後宮的哀家的消息都要靈通呢!”
對皇帝的後宮消息靈通,這可不是對一個皇子的誇獎,相反--,對父皇的後宮太過關注,本身就是件逾矩的事。
“皇祖母,孫兒和皇祖母一樣,關心父皇的身子可曾因巫蠱之術受損,早皇祖母一步而至,望皇祖母恕罪!”段凜澈躬身施禮道。
都是一個目的,我不過早來了一步,你挑什麼刺!一句話,將皇太后的質問劃成了無理取鬧。
皇太后深吸一口氣,臉上始終掛着的笑容僵了僵,所有的孫子中,最不入眼的便是這個六皇子,仗着有幾分本事就處處與慕容家過不去,自宏緖皇帝漸漸把持了朝政後,慕容世家也在不斷的受宏緖皇帝的打壓,爲了慕容世家日後的昌盛,爲了那曾經握在自己手裡的至高無上的權利,繼承宏緖皇帝之位的,必須是依附慕容世家無根基的皇帝,絕對不該是這個段凜澈。
“你倒是有孝心了!”皇太后笑着道,琥珀般的眸子裡不帶半分情緒:“你母妃最近身子可好了些了?”
提到自己常年臥病在牀的母妃,段凜澈眼裡多了份悽楚:“勞皇祖母掛記,母妃最近身子依舊,前些日子太醫給添了些藥,見好了些!”
皇太后點了點頭,一臉憂心的道:“可惜--,太醫院裡太醫的醫術是一批不如一批了,見着醫術好的,不知怎麼着隔幾年便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查清個原因!”說完,悠悠的嘆了口氣,轉而目光陰沉的看向宏緖皇帝。
宏緖皇帝置若罔聞般端起桌上的茶盞,送至嘴邊細細的吹着茶葉,輕啄了兩口後才發現茶水是涼透的,卻依舊垂眸淺嘗着。
皇太后目光一收,轉而看向皇后:“哀家日後若是有恙,找個能藥到病除的都難了!”
皇太后詢問的目光,讓皇后幾乎將蘇紫衣的名字衝口而出,畢竟這些日子,這個茹婉郡主的醫術已經在宮裡傳的神乎其神了,可到嘴的話在宏緖皇帝扣下茶盞的清脆聲中打了個轉:“母后身子一貫硬朗,何須想那不吉利的事,何況太醫院的太醫也都是醫術高明的,必不敢對母后怠慢!”
皇太后頷首一笑,剛要再開口光明正大的將蘇紫衣要到自己身邊來,突見自後殿衝出個人影,直接跪倒了地中。
“臣妾叩見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爲臣妾做主!”淑妃娘娘叩頭叩安,隨即仰頭一臉哭容的說道。
“這是怎麼得了?”皇太后看着髮髻歪斜,臉腫的老高的淑妃娘娘,眸光一緊,緊忙上前虛扶:“這是出了什麼事了?你還懷着龍嗣呢,哀家不是說了不用行此大禮了嗎?”
宏緖皇帝眸光一挑,眼裡多了份殺意,淑妃這個時候用這副模樣衝出來,無疑是想向外傳遞消息,只是沒想到她選擇的對象竟然是皇太后!
宏緖皇帝陰暗的目光衝段凜澈瞥了一眼,段凜澈微微頷首,擡手扶額之際,手裡多了根髮絲,雙指捏住髮絲,將內力輸送至髮絲上,那髮絲竟然緩緩的直起,如一根極細的銀針,隨即雙指一彈,髮絲便沒入了淑妃娘娘的肩下。
淑妃娘娘應聲暈倒在地!
做完這一切,段凜澈側頭一臉冷冽的看着蘇紫衣,一雙眼睛如蓄意待發的黑豹般,帶着致命的危險。
這一連串的動作,段凜澈做的很慢,知道會一點不差的落入蘇紫衣眼裡,收手時轉頭看向蘇紫衣,在視線相對後,蘇紫衣目光一沉,快速的轉開視線,段凜澈乾脆直接走到蘇紫衣面前,微側着頭,菱脣幾乎貼近蘇紫衣的耳朵問道:“怕嗎?”聲音低沉中透着一絲威脅,一絲蠱惑。
如此貼近和曖昧的站姿,除了皇太后眼中多了份憂色,其他人如沒看見般,都很有默契的轉開視線。
在接觸到蘇紫衣眼裡一閃而過的防備後,段凜澈嘴角勾起一道笑意,眸子依舊沉暗,朗聲說道:“淑妃娘娘突然昏迷,還望茹婉郡主施展醫術,莫傷了龍嗣!”
“是!”蘇紫衣應聲的同時後退了一步,側身繞過段凜澈時,突然聽他說了句:我晚上去找你!
蘇紫衣神色一頓,隨即快速的走到淑妃娘娘身邊,探上淑妃娘娘的脈搏,只是昏迷而已,可段凜澈敢在宏緖皇帝面前這麼做,一定是吃準了宏緖皇帝不會怪罪,蘇紫衣沉了沉氣,對段凜澈剛纔那麼明顯的威脅不是不心懼,而是沒想到他會不安牌理出牌到這種地步。
先不說當衆襲擊淑妃娘娘,就是剛纔當着這麼多人,幾乎貼近自己耳朵的曖昧動作,饒是蘇紫衣自覺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也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了,真是可惡!這個變態皇子,什麼時候都不安好心!
蘇紫衣深吸一口氣,躬身稟告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只是一時氣血攻心,昏迷了!”
宏緖皇帝冷冷的點了點頭,隨即揮手:“扶下去吧!”
皇后身邊的幾個宮女再次上前,將淑妃娘娘扶了下去。
皇太后眸光冷冷的一笑:“無事就好,動則昏迷,就該多躺着休息!哀家也該回宮歇着了,最近天氣一熱,總是犯困。”說完轉身在恭送聲中走了出去,出乎意料的沒問半句原因。
皇太后身邊的太監林澤,扶着皇太后步出了淑靜宮,轉身擔憂的看了淑靜宮一眼,隨即低聲道:“主子--,這淑妃娘娘就這麼突然昏迷,是不是……”
皇太后冷哼一聲:“將哀家的話當成耳旁風,皇上那是寵她嗎?欲殺之必先捧之,愚昧!只怕會連累了侯府。”皇太后隨即輕聲一嘆:“侯府不能再有事了!通知定國侯府,淑妃已經是卒了!”丟卒保車,定國侯府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林澤邊應聲,邊伸手扶着皇太后上了鳳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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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緖皇帝將手中的茶盞發下,明黃色的袖裾甩至身後,冷冷的說道:“回宮!”
“擺--駕--回--宮”孫堅高聲唱禮道。
蘇紫衣掃了眼被皇后握在手裡的團龍玉佩,本也沒指望皇后能當衆將這事扯出來,畢竟事關皇室的顏面,何況若真當衆審問,那個段凜澈必定會咬着自己不放,到時候自己怕也脫不了身,只要皇后能將這件事告訴皇上,在宏緖皇帝心裡埋下個懷疑的種子,今日之舉便是成功了!他日必能有所收穫!
皇后握了握手裡的團龍玉佩,隨即快速的跟了上去,出了淑靜宮,見皇上的玉輦仍未走遠,想了想,便走上前:“皇上--”
玉輦一停,孫堅在玉輦旁應了聲,隨即快速的走了過來:“皇后娘娘,皇上請娘娘上玉輦。”
皇后愣愣的看着孫堅,心中被這突然而至的消息衝散了心智,一種莫大的欣喜,使得皇后眼角的細紋都控制不住的雀躍,就連身後的孫嬤嬤也一臉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片刻才反應過來,在皇后身側低聲催促道:“皇后,莫讓皇上等急了!”
“是!”皇后欣喜莫名的點了點頭,眼裡含着一份激動的晶瑩,步伐似帶着少女般的忐忑,在孫堅的攙扶下上了玉輦。
縱使玉輦能寬的坐下四人不止,皇后仍欠着身子危坐在一側,眼裡的激動,隨着宏緖皇帝讓了讓座位而多了份欣喜,此刻恨不得周圍的黃色幔帳能隨風飄散,讓所有的人見證,自己也能像她一樣,和這個男子同坐玉輦,自己也可以等到這一天。
“皇后找朕有事?”宏緖皇帝靠在玉輦座椅後背,微闔着雙眸問道。
皇后握了握手裡的玉佩,在這個時刻,這個自己幾乎等了半輩子的時刻,不該是用來說這個的:“臣妾想問問皇上的身子,可有什麼不適,莫要真傷了身子。”
宏緖皇帝靠在椅背上,始終默不作聲,許久--,突然開口道:“太子之位,朕想聽聽皇后的意見!”
皇后一愣,詫異的看着宏緖皇帝,直到玉輦停在了鳳鸞宮,兩人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自玉輦上下來,皇后恭送玉輦而去,隨即轉身將手裡的團龍玉佩交給孫嬤嬤:“還給六皇子,就說是本宮在淑靜宮拾到的!”
孫嬤嬤詫異的看了皇后一眼:“老奴明白!”孫嬤嬤收好玉佩,轉身看了眼皇后身邊的四個隨身宮女,見皇后目露不捨的點了點頭,孫嬤嬤應聲道:“你們四個跟我來!”
宮裡多出四個冤魂,誰也不會去問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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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緖皇帝和皇后一離開,蘇紫衣便一刻不停的往外跑。
段凜澈轉身氣定神閒的坐到正對門的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着蘇紫衣提着裙襬,跑在玉石路上,穿着繡鞋的小腳,儘可能快的交錯着,裙襬幾乎被提到了膝蓋上方。
待蘇紫衣再有兩步就要邁出淑靜宮時,段凜澈一個旋身躍了過去,將蘇紫衣單臂攔腰釦在懷裡,重新拐回了淑靜宮大殿。
“你跑的一點也不淑女!”段凜澈悠哉的倚在座位上,眸子裡的笑意帶着一絲危險,嘴角抿着的弧度含着隱隱的怒意,擡手指了指那條依舊泛着白光的玉石路,聲音低沉的道:“要不要再跑一次?”
“你想怎麼樣?”蘇紫衣壓着呼吸,控制着胸口的起伏,儘量讓自己不那麼氣喘吁吁,可聲調仍控制不住的帶着喘意。
“怎麼樣?”段凜澈忍不住拔高了音調,搞不懂自己何以會如此怒極攻心:“你頭上戴着的是什麼?”說着上前,不容蘇紫衣拒絕的將她頭上的翠步搖抽了出來:“這是什麼?”
“我的翠步搖!”蘇紫衣不怕死的說道,反正自己只有捱打的份,以他剛纔露的那一手,想要自己的命輕而易舉,這讓蘇紫衣深感挫敗之際,乾脆擺出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君便的態度。
“你的翠步搖?!”段凜澈擡手將手裡的翠步搖用力的摔了出去,自懷中掏出原先的那個:“那這是什麼?你在淑靜宮轉了一圈,就是爲了假裝它不存在嗎?”
蘇紫衣撇過頭,看向那個被段凜澈丟出去的翠步搖,那翠步搖竟然被他擲入牆內,如剛纔在她髮髻時一般,沒入牆內只餘一個綠色的吊墜在外搖晃着。
轉過視線,在段凜澈的逼迫下,蘇紫衣看向他手裡的那個翠步搖,那個刻着‘淑’字的地方,已經被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個‘衣’字!
蘇紫衣不由的暗自鬆了口氣,幸好剛纔沒施計讓他拿出這隻翠步搖,不然還真讓他給咬着了!
段凜澈壓制着暴怒的衝動,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走神--
段凜澈儘可能的控制着要伸手搖醒她的衝動,如果不是她抗拒自己的碰觸的話--,瞥了眼她若有所思時如若星辰般的雙眸,控制不住的喝道:“蘇紫衣--,我的團龍玉佩呢?你有沒有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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