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嫡女 陰毒醜妃 135 戲裡的對手
慕容府管家王雲鵬,一早便將昨日自賴亭柯那裡高價得手的絲綢,送至位於京城最奢華的長安街上的奇瑞商行總店。
夥計將一箱箱絲綢正往奇瑞搬運着,奇瑞商行的大掌櫃許倡翊便自樓上衝衝而至,這許倡翊身材中等,袖口挽着兩道白,乾淨利落的一身藍棉長衫,肥頭大耳上掛着憨直的笑,一雙不大的眼睛裡卻泛着精光,手裡捧着一個匣子。
許倡翊一下樓便衝王雲鵬熱情的打着招呼,引着王雲鵬到一旁的偏房,打開箱子便是滿滿的一匣子銀票,剛要清點付賬,屋外衝進來一個小夥計,高聲喊道:“掌櫃的,睿王妃來試衣服了,儀仗已經行至街頭了!”
許倡翊一驚,趕忙將點了半截的銀票又重新收了起來,扣上匣子道:“王管家,睿王妃馬上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了,在我這商號定製的衣服都是登基大典着鳳袍前要穿的禮服,半點馬虎不得,這也是我奇瑞商行以後的門面,我得先去看看,回頭再靜下心來再付老兄這筆錢!”
人家不給,還不至於去搶吧!王雲鵬習慣性的捋着山羊鬍道:“不急,老夫在這等着便是!”
許倡翊應聲歉意的一躬,緊忙抱着匣子就往外走。
王雲鵬起身相送,幫着擡手挑起門簾子,放下簾子之際,隨意的順着簾子的縫隙瞥了眼許倡翊沖沖上樓的背影,剛要收回視線,眸光隨着許倡翊推開的門一頓,那門縫裡的那張臉瞧着怎麼那麼眼熟!
王雲鵬凝眉,食指敲着額頭,努力的想着那張熟悉的俏臉,隨即懊惱的自語:“真是年紀大了,記性大不如前了!”轉身拿起茶杯,一失神茶杯蓋脫手又落回了茶杯上,發出一聲脆響,王雲鵬眼前猛然靈光一現:“鈴兒!”
藍月心將陸府的資產轉移走後,王雲鵬曾跟着藍月心做過掌櫃,後來汾陽王府倒了後,經人介紹到慕容家做了二府管家,曾經見過蘇紫衣帶着鈴兒出入過。
王雲鵬心裡有些嘀咕,這個鈴兒是睿王妃的貼身丫鬟,怎麼會出現在這奇瑞商行?這奇瑞商行和睿王府有關係嗎?若有,那賴亭柯是睿王妃的兄長,何須將絲綢賣給我們再轉賣給奇瑞商行,讓我們白白賺上一筆,何況睿王府自來都和慕容府不和!
不和?!王雲鵬猛然一個心驚,轉身先一步衝出了屋子,招過跟來的小夥計,低頭想了片刻,對那小夥計拿捏得當的說了幾句,那小夥計緊忙匆匆離去,王雲鵬這才轉身又回偏房裡等着。
許倡翊下樓後,帶着一屋子的夥計匆匆迎了出去,剛出門,睿王府的儀仗便自西而至。
那儀仗雖只有三十多人,均着一色月色的半長錦衣,腰間特殊的腰封在深冬的陽光下泛着烏澤,各個一身的殺氣,臉上的肅然讓周圍的百姓不敢正視,雖沒有一聲避讓的喝令,周圍的百姓仍不自覺的閃開通道,似乎不需靠近,便能感受到這三十多人的齊聚的煞氣,有習武的人更是遠遠便閃開,只因這三十多人,呼吸的頻率全都是驚人的深長而一致!
對於只保護帝王安危的麒麟衛,自宏緖皇帝宣佈傳位給段凜澈,便將一半的麒麟衛都移交給了段凜澈,而此刻保護蘇紫衣的三十個護衛中,爲首的便是麒麟衛都統段必。
儀仗正中,護着一輛寬大的馬車,馬車側掛着琉璃盞,上面一個大大的‘睿’字在陽光下折着七彩的光,讓人很容易便知道這是睿王府的儀仗,周圍的百姓也因此多了些好奇,這樣的陣勢應該是不久就要登基的睿王或者睿王妃。
一種得見天顏的好奇,讓膽大的百姓在儀仗駐足後,悄然聚集在儀仗外。
奇瑞的夥計全數出了商鋪,跪在地上迎接,轉瞬間所有的百姓便全都知道了,睿王妃除了登基大典上的鳳袍,其他的所有禮服都訂製在奇瑞商行,此番便是在入宮前,去探望陸老太君的途中順便來奇瑞試衣的。
馬車停穩後,自有奇瑞的夥計將馬凳推到了馬車邊,莫伊和童茵先一步拉開車門候在馬車旁,蘇紫衣素手提着裙襬,移蓮步出了馬車,腳下盤金絲鳳紋靴,羅紫色的銀絲宮裝錦裙,粉紫色的裘皮披風,那新穎獨特的款式一看便知都是出自奇瑞商行,顯然這個王妃是愛極了奇瑞商行做出來的款式,也不但是睿王妃,如今高門婦人誰做衣不到奇瑞來都是件丟人的事,也因此奇瑞商行從不上門量衣,無論是何等高門,都要親自到奇瑞來試衣。
在莫伊和童茵的攙扶下,蘇紫衣下了馬車,站定後才緩緩擡頭,臉上掛着面紗,唯露出一雙泛着如星辰般璀璨光澤的眸子,然如此瀲灩的眸子,那視線卻是清冷而無波的似隱隱有着一份陰冷,只是寒風將碎髮吹拂在額前,淡了那份陰冷。
蘇紫衣邁步入了奇瑞商行,三十多個麒麟衛立在商行外,凝聚的肅殺之氣,似在整個商行外圍屏出了一道禁地,只是站在周圍便感覺寒氣逼人。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麒麟衛護衛外圍周圍的百姓越聚集越多,當蘇紫衣換上一套奇瑞的新衣,一身刺繡着耀眼的金絲鳳凰,衣領挑着鳳屏,身後拖曳着流金溢彩步出奇瑞商行時,周圍乍起一片片驚豔的詫異聲。
每邁出一步,那衣衫上的金色便閃亮的耀眼,那金絲鳳凰如浴火重生般的光芒四射,蘇紫衣雙手摺於胸下,那半圓及膝的廣袖上佈滿不均勻排列的金福,遠看卻是一副如火焰般流動的畫卷,收集着每一個人的視線,讓人在那一片片驚豔的抽氣聲中,迷失在那流光異彩中。
夥計爲馬車扣上馬凳,蘇紫衣帶着一身金光漣漪,在莫伊和童茵的攙扶下緩步上了馬凳子,就在步上最後一個臺階時,拖曳在後的衣襬似勾住了什麼,蘇紫衣回身一甩,只聽一陣撕裂聲,在這屏氣驚豔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刺耳。
在周圍人都以爲撕裂的是裙襬時,卻不想那衣服整個後背隨着那一甩一扯竟然裂成了一綹綹,那碎衣片在寒風中被吹的凌亂翻飛,如乞丐的破褲子般,露出了裡面的棉絮,被寒風一吹,直接在蘇紫衣四周飄散,前一刻多華貴,此刻就有多狼狽。
人羣中不知誰發出了一聲鬨笑,隨即那種刻意壓低卻數百人齊聲發出的低笑匯聚在半空中。
莫伊雖最快速的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蘇紫衣身上,卻仍沒能阻止周圍的鬨笑,尤其蘇紫衣身後還託着碎的亂成一團的裙襬。
莫伊氣的死死的握着拳頭,不大的眼睛因氣憤而充着血絲,怒視着周圍鬨笑的百姓,便是跟着蘇紫衣久了,脾氣已不似以前那般衝動,可仍無法控制的一個鷂子翻身躍下了馬車,一個箭步衝到許倡翊身邊,一腳便將許倡翊踹倒,擡腳踩着許倡翊胸口,牙齒咬着一份憤恨,怒吼一聲:“怎麼回事?!”
“莫伊--”蘇紫衣朗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因內力的呼出而極具穿透力。
莫伊氣急的呲着牙,腳尖在許倡翊身上碾了一下才憤憤的收回腳,伸手如抓雞般將嚇的瑟瑟的許倡翊半拖到蘇紫衣面前,擡手摔在了地上。
許倡翊被摔趴在地上,卻半點不敢停頓,緊忙跪爬起來,衝站在馬車上的蘇紫衣不停的磕着頭,國字臉上滿是恐慌,聲音都帶着顫意:“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蘇紫衣那雙璀璨的眸子始終泛着寒意,面紗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卻遮不去周身迸發的寒意,開口時聲音冷如冰刀,卻又有着說不出的威懾力:“莫伊,將其他的禮服都查看一遍!”
莫伊應聲,轉身將奇瑞商行幾個夥計擡着的箱子打開,拿出裡面一件比一件豔麗的宮裙,只輕輕一拉便裂成了絲絲縷縷,所有的宮裙無一例外,全都不堪盈握,似乎只單手用力一搓便能成粉末一般,衣服裡的棉絮隨着一陣寒風,如輕煙飛雪般翻飛而出,飄滿全場。
周圍的詫異聲響成一片,
蘇紫衣的眸光更加犀利,擡手一揮,雲袖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度,三十個麒麟衛齊聲同喝:“止!”
用內力喝出來的這一聲‘止’震耳欲聾,大部分百姓根本沒聽出是什麼意思,卻被那一聲齊聲如雷的震喝給震住了,全場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在這片寂靜之中,蘇紫衣朗聲開口道:“睿王登基在即,本妃若是在天下各國使臣面前如此,丟的是大夏朝全朝子民的臉,今日--,凡是嘲笑本妃的,本妃可以免其死罪,若今日之事發生在登基大典上當如何?豈是一個嘲笑二字了得,此事必貽笑大方,被天下各國恥笑我大夏朝無儀、無財、無力、無人!”
一番話,讓那些個跟着鬨笑的百姓先是一驚,想起嘲笑一朝皇后,那是殺頭的死罪的,皇權至上的震懾力,讓所有人都跟着心驚,隨即聽到的是‘免其死罪’,心頭一鬆一緊之間,激起了同仇敵愾的憤慨,瞬間齊聚的指責齊齊指向跪在地上仍不停磕頭的許倡翊。
“奸商,打死他!”不知誰喊了一句,場面突然變得難以控制。
“打死他!”“打死他!”“……”
似乎只要有這樣的場合,無論多幹淨的街道都少不了爛菜葉的出現,當垃圾石塊飛向許倡翊時,許倡翊抱頭縮倦地上,嘴裡大喊着冤枉,可週圍無數聲齊聚的怒喝,將他撕心裂肺喊出來的冤枉壓的半點不留。
即便在這樣喧嚷的環境,童茵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分辨出睿王府那特殊的傳遞信息的聲音,隨即臉色一變,扯了扯蘇紫衣的披風,翹着腳低聲說道:“王妃--,慕容若然來了,辰時方向!”
蘇紫衣神色一冷,沒想到慕容若然會這麼快出現,如果這個時候讓他出現,勢必會將這場戲攪亂,謀劃了這麼久不能毀在這一刻,隨即再次揮手,又是一聲響徹雲霄的‘止’
蘇紫衣在短暫的寂靜中再次開口道:“小小商賈,膽敢用大夏朝顏面與天下百姓作對,你是真就不怕死,還是就是針對本妃,要設計陷害本妃的?”
這一聲問讓周圍的寂靜更深了,匆匆趕過來的慕容若然也頓住了腳步,站在了人羣中。
一聽到王雲鵬的來信,慕容若然就覺得不對,如果這真是睿王府設的計,很明顯就是針對自己的,所以慕容若然第一反應便是睿王府知道自己動用了軍餉,想讓自己損失掉這部分軍餉,再以此拿出自己的。
所以慕容若然匆匆換了便裝,只帶了幾個護衛,就是爲了來破這局的,然而蘇紫衣剛纔的話,直接將這局翻成了政場之鬥,這就讓慕容若然不得不頓住腳步,如果自己這個時候上去,讓人認出自己的身份,很自然就會讓所有人認爲,這就是一場政治之鬥,無疑是應了‘設計陷害王妃之說’!豈不是白白送上刀口!
蘇紫衣眼角餘光掃了慕容若然一眼,突然就佩服起段凜澈的防患於未然,眼前這幾百號的百姓中,至少有三十人是段凜澈安插進去的,從那個帶頭鬨笑的,到帶頭辱罵丟菜葉的,甚至在慕容若然到來後第一時間通知童茵的,都是段凜澈的人!
也就是搶了這份先機,才讓蘇紫衣以最快的速度反應出那番話,暫時止住了慕容若然的腳步。
短暫的寂靜,許倡翊緊忙爬了起來,額頭磕的血肉模糊,頭上尚且掛着爛菜葉,臉上被石塊打出了一塊淤青,扯着嗓子喊道“王妃--,小的冤枉,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陷害王妃呀,小的就是個正經做生意的,求王妃明察!”
“正經做生意的,本妃的所有禮服會做成這樣?便是尋常人家,你也不敢如此吧?若不是本妃心血來潮穿一件回府,今日之醜要丟到彼國去了。”蘇紫衣冷哼一聲:“來人,將奇瑞商行所有衣物都拿過來,如果其他的也是如此,本妃今天就當你是無心之過,本妃絕不追究,且說到做到,如果其他的並非如此,你若說不出主使者,所有人--斬立決!”
蘇紫衣話音落,站在奇瑞商鋪旁的十幾個奇瑞夥計被上前的麒麟衛抓起來拋至半空,用手中的暗器隨即密密麻麻的射在了夥計的衣服上,將那十幾個驚呼中的夥計便被以各種姿態,釘在了奇瑞商行的木牆上,只等着蘇紫衣的命令便會成爲牆壁上十幾具屍首!
慕容若然擰起眉頭,通過蘇紫衣這番話,很顯然聽出重點是在逼那奇瑞商行的當家說出幕後的主使,慕容若然冷哼一聲,多了份看戲的心態,這樣漏癖的戲碼,還想賴到自己身上嗎?
麒麟衛衝進奇瑞商行,將做好的衣服成箱搬出了的商鋪,箱子被打開,莫伊上前一一試過,隨即在所有人的詫異聲中,十幾箱做好的衣服全都如出一轍,只輕輕一捏便碎。
看到這,別人詫異之餘,蘇紫衣暗自鬆了口氣,戲演到這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只要自己用話語混淆了慕容若然的思緒,讓他在這之前別站出來,之後再出來只會讓戲更加的精彩萬分罷了!
慕容若然想當然的認爲,其他的衣物肯定是好的,然後蘇紫衣逼迫奇瑞商行的當家招出自己是幕後主使,畢竟奇瑞商行所有的用料都來自慕容家族,想賴上自己太簡單了,然而到時候自己只需要死不承認,她蘇紫衣就算計謀再高也無能爲力,對付宏緒皇帝自己用的就是這招,一個死不承認!讓他奇瑞商行自食惡果。
然而,當慕容若然看到所有衣物全部破損的事實後,那份不可思議中帶着無法掌控全局的不安。
作爲奇瑞的當家,許倡翊詫異的衝向那一箱箱衣物,不可置信的哭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張頭破血流的國字臉上因不敢置信而泛着似驚恐的失措,一箱箱翻看着那破如柳絮的衣物,隨即轉頭衝蘇紫衣不停的磕頭道:“求王妃明察,還我公道,我許倡翊辛辛苦苦趕製了這麼多天,做出來的衣服……怎麼會……”
蘇紫衣星眸泛着詫異,顯然也是因爲這一幕而吃驚不少,在許倡翊跪下抱着懷裡破碎的衣物痛哭失聲時,蘇紫衣怒聲道:“來人,着人檢查是何原因!”
片刻後,檢查的人上前抱拳回話道:“回王妃,奇瑞商行內所有的布料都用硫磺熏製過,時間一久就會酥裂。”
“所有的布料?”蘇紫衣詫異的語調似乎很高,心中暗中讚歎,慕容若然終究是經過風雨的,此時仍能沉得住氣。
殊不知慕容若然仍是不肯相信,有人肯將這整個大夏朝首屈一指、傳聞日進斗金的商行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斷送掉,只爲了一個未必能成的陷害?!
慕容若然遠遠的往奇瑞商鋪旁看了一眼,見王雲鵬站在一旁,緊忙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護衛得令立刻去了王雲鵬身邊傳話了!
蘇紫衣朗聲衝許倡翊問道:“你的布料都是哪來的?”
“回王妃……,小人商行裡所有材料都是自慕容家族購置而來!”許倡翊痛哭流涕的嘶喊着。
“慕容家族?!”蘇紫衣一聲輕嘆,隨之便見一個人影邁步走入了場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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