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我去哪裡?”芸姨聽安以沫這麼一說,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連忙一臉焦急的問道。
一旁的葉天承和龍凡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安以沫,等着她的回答,十分不解。
安以沫的臉上,緩緩的現出了一抹笑容,扭頭看着芸姨,道:“芸姨此生的夢想便是陪伴在爸爸的身邊,對不對?”
“二小姐,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芸姨眉頭整個都高高的擰了起來,盯着安以沫,一臉防備,又是疑惑又是不解的說道。
安以沫的脣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好笑的味道來,眸光一轉,盯着芸姨看了好半晌,方纔淡淡一笑,正色說道:“芸姨只告訴我,是與不是就成!”
“二小姐既然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呢?”芸姨臉色微微一沉,看着安以沫,聲音無比冷漠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了,對嗎?”安以沫眉頭一挑,看着芸姨,正色說道。
芸姨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對,我也不怕承認,我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能夠嫁給老爺,陪在老爺的身邊,那又如何?難道愛一個人,錯了嗎?還是二小姐想借此羞辱我,覺得我配不上老爺呢?”
安以沫微微的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我沒有覺得你配不上爸爸,更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感謝芸姨當初在我剛進龍家的時候,對我的提點和‘照顧’,所以……我現在決定,報答一下芸姨。”
“什麼意思?”芸姨滿臉不解的皺眉,龍凡在一旁,看安以沫這樣說,則是有些焦急的上前一步:“二小姐,你莫非是想……”
葉天承也跟着把眉頭皺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心思電轉之間,就想清楚了安以沫的意圖,眉頭微微舒展,笑吟吟的看着安以沫,在旁邊觀看,沒有說話,也沒有言語。
怎麼他的沫沫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嗎?
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腹黑了?
看起來,安以沫還是很有腹黑的潛質,他要好好的培養一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安以沫的腹黑還能幫到他!
更重要的是,安以沫的善良和優柔寡斷,有時候說不定會成爲累贅,害了他們一家人也說不定。
如果安以沫能夠“壞”一點,能夠保護自己的話,那麼……以後,他或許在安以沫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能夠安心一點了。
想到此處,葉天承不由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芸姨,這意思還不簡單嗎?”安以沫失笑,輕拍了拍芸姨的肩膀,低聲說道:“芸姨,我當然是要報答你啊!幫你完成心願。”
“你……”芸姨皺眉,又是疑惑又是不解的看向安以沫,一時間竟有些弄不清楚安以沫的心思了。
安以沫微微一笑:“既然芸姨一心喜歡我的爸爸,那麼……我就送你去陪着他,讓他也不要孤單,你也不孤單,年老體弱的時候,也好有個老伴,你覺得如何?”
芸姨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向安以沫:“二小姐,你說真的?你……可想清楚了?你要知道,就算老爺失勢被你們禁錮起來了,就算我也失去了自由,可是,我還是陪着老爺在一起,也許老爺這輩子都不會有別的女人了,你難道……真的願意滿足我嗎?”
芸姨的眼神之中,慢慢現出一抹詫異和震驚,盯着安以沫看了好半晌,才冷冷的說道:“二小姐,當着夫人的面,當着你母親的面,你真的敢這樣做嗎?”
安以沫聽芸姨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知道她肯定是想確定安以沫的心思,不用多問也知道,她的心裡,必然是十分期待去陪伴龍正天的。
既然如此……整合心意。
安以沫的脣角緩緩過了出一抹笑容,盯着芸姨看了好半晌,才轉頭,看着母親的墓碑石碑,正色說道:“我相信母親能夠理解我那一片‘孝順’的心思,定然不會怪我!”
她又看了看龍凡手上的那枚白骨盅花:“更何況……芸姨把這個花給我,功勞不淺,得一點好處也是應該的,放你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不是嗎?”
芸姨臉色由開始的懷疑變成一陣巨大的狂喜,聽安以沫這麼一說,不停的連連點頭,正色說道:“對對,你說的對。好,二小姐,謝謝你,我謝謝你!只要你滿足我的願望,以後只要我有任何可以幫到你的地方,你儘管提,我願效犬馬之勞。”
聽芸姨這麼一說,安以沫的脣角,笑容愈發的深邃,輕輕點頭:“那好,就這麼定了……”
安以沫轉頭,對龍凡微微搖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保鮮袋,小心的把白骨盅花給裝好,小心翼翼的保存好,轉頭對龍凡正色道:“先把芸姨送到爸爸的住處,記住了,小心一點,然後跟守着的人說,這是我的意思,讓她進去伺候,以後爸爸的衣食住行,傭人都不必費心去送了,直接讓芸姨去張羅就可以了。”
“是,二小姐!”龍凡點了點頭,不敢多言,忙推了一下芸姨,憤憤的說道:“還不快走?”
芸姨忽然現出一聲狂笑,也不在乎龍凡推了她,踉蹌着就往山下走去。
看着芸姨和龍凡走下山的背影,安以沫纔對着母親的墳墓鞠了三個躬,輕聲說道:“母親,你跟我血脈相連,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心思,女兒做什麼,都不會對不起你。你放心吧!”
葉天承也跟着安以沫鞠了三個躬,跟着安以沫一起默默的往樓下走去。
兩人走了一會兒,葉天承對安以沫道:“要把那花……給我拿嗎?”
“不,我自己拿着才放心。”安以沫伸手,輕拽了一下透明的保鮮袋,一臉肯定的說道。
“好吧。”葉天承苦笑一聲,跟在安以沫身邊,一邊往樓下走着,一邊正色說道:“對了,沫沫,你……爲什麼會改了決定?其實……你根本不是真的那麼好心,要把她送到龍正天的身邊滿足她的願望,對嗎?”
安以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回頭,見葉天承這般瞭解自己,方是肯定的點點頭:“那是自然的,你看出我的心思了?”
葉天承失笑:“你是我老婆,你的心思,那麼淺薄的一點小心思,我能看不出來嗎?”
聽葉天承這麼說,安以沫十分驚訝,當即點點頭,道:“那你說說,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之所以這麼做……我想來想去,應該就是因爲,你覺得……她在龍正天身邊根本不是完成她的夢想,而是毀滅她的夢想!”
安以沫正慢慢往山下走去,聽葉天承這麼一說,腳步不由一滯,然後微微一笑,點點頭,正色說道:“天承,你說的對,你說的太對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夠這麼瞭解我的想法。龍正天根本就不喜歡芸姨,相反,因爲芸姨害死了母親,他心裡對芸姨是恨透了,而且,在他看來,芸姨這樣的女人,是連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的,到時候……若是芸姨到了他的身邊,他一定覺得芸姨麻煩,討厭!兩個人住在封閉的空間裡面,所有的缺點都會展露出來的,到時候……龍正天對芸姨的不屑,會讓芸姨痛不欲生,也會漸漸明白她自己的思想有多麼的可笑!”
“然後呢?”葉天承看着安以沫,笑着問道。
安以沫立刻正色說道:“然後?龍正天這個人,不可一世,五穀不分四肢不勤,到時候芸姨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一旦久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一生喜歡的人非但討厭她,而且竟然還是那麼的毫無有點,你說……到時候會不會十分有趣呢?”
葉天承失笑:“確實有趣,到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所愛之人其實一點都不好,可到那個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也失去了正在寶貴的自由,而一輩子要跟龍正天絕望失望的在一起!”
“最美好的事情,總是那些得不到的事情,芸姨很快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更何況……她的心裡,只怕現在懷着美好的希望,到時候……失望起來纔好玩,不是嗎?”
葉天承點頭:“你說的對,我只是奇怪……是什麼事情,讓你一下就改了主意,你爲什麼忽然有了這樣的決定?”
安以沫冷笑一聲:“本來我是打算她拿出白骨種花出來,我就真的放她自由,我想……你之前應該是打算先放了她,然後隨便找個理由再把她關回去,對不對?”
葉天承不置可否的點頭。
“我笨打算勸你兩句,可是……看到白骨盅花的生長位置之後……我就有了這個決定,我絕對不會讓這個惡毒變態的女人好過!”安以沫停住腳步,一臉認真的看着葉天承,一字一頓,十分難受的說道:“天承,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個白骨盅花……肯定是用我母親的白骨將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