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你是個好孩子,知道護着自己的老婆。”水老夫人那邊見水夫人敗下陣來,在一旁笑着說道。
“水奶奶見笑了,沫沫她就跟個小孩子一樣,不時刻提醒她是不行的。”葉天承說道。
一般按照這種情況下,水家的人應該已經很明白葉天承的心意了,這個時候,他們要不就應該帶着水惠雯走,要不就讓水惠雯留在這裡,她們乾脆不管。
可是,水老夫人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老人。
“葉少這麼說,我們都看的出來你有多愛自己的老婆。”水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對葉天承的稱呼也忽然變得沒有那麼親暱了,看來,是剛纔水惠雯的一番哭訴,起到了作用。
只聽水老夫人繼續說道:“葉少愛自己的老婆是好事,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惠雯的感受?”
她的目光,落在水惠雯的臉上,冷漠的一字一頓開口說道:“惠雯是你的女朋友,她已經懷孕了,你想過沒有,沒有你,她該怎麼辦?”
葉天承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大約也沒料到,一向要面子,注重名聲的水老夫人竟然會把自己的老臉豁出去,這麼開門見山的問。
水惠雯眼中劃過一抹喜色,卻迅速的消失不見,她慌忙垂下頭,斷斷續續的說道:“奶奶,求您……求您別說了……天承他,他已經不愛我了,我們兩個早就已經說清楚了,已經分手了,現在……我這個身體,我也不敢耽誤天承,更不敢要求他對我要怎麼樣!”
水老夫人臉色陰沉的更加厲害,輕哼一聲,道:“就是因爲你這個身體,他就更要對你負責了。”
水老夫人看向葉天承,冷冷的說道:“葉少,我相信以葉家的家風,應該不准許你把別人家的女兒肚子弄大了,就這麼不負責嗎?不管怎麼說,惠雯都懷了你的孩子,你現在有了老婆,這樣安置她,這樣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呢?”
葉天承在這件事情上面,確實理虧,聽了水老夫人的話,覺得她也沒說錯,一時間反駁不上,只是點點頭,道:“水奶奶說的對,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可這孩子……他是個意外,是我們一次酒後……纔不小心讓他來到這個世上的,可是我已經跟我老婆有了孩子,如果我要對得起惠雯的話,我就會對不起沫沫了,水奶奶有沒有想過,沫沫也是有人疼愛,她家裡的人要是知道了,也會覺得她在這種情況下,受了委屈,我只能做這樣的選擇。”
水老夫人有些意外的看了葉天承一眼,大約是沒想到,以葉天承的年紀和精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做出這樣的選擇。
“葉少,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眼界。”水老夫人有些意外的看了葉天承一眼,雖然眼神裡有讚賞,可是不代表,她就會不管葉天承,不管水惠雯了。
“站在你的角度,或者你妻子的角度,你這樣做是挺對的,可是,問題是……你想過沒有,惠雯怎麼辦?她已經病入膏肓,已經時日無多了,你應該知道吧?”水老夫人一雙老邁的眸光,此刻變得十分銳利,一臉嚴肅的看着葉天承,道:“葉少,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別的解決方法?”
“別的解決方法?”葉天承反問一句,看了一眼水惠雯,又看向安以沫,十分肯定的說道:“只要有會傷害沫沫的辦法,我想……我應該是不願意的。”
“你不願意?你問都不問,你就說你不願意?”水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大約覺得這是對她,或者對水惠雯的一種不尊重吧!
葉天承點點頭,道:“我知道奶奶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勉強不來,與其勉強得不到幸福,不如順其自然,奶奶您說對不對?”
水老夫人冷笑一聲,點點頭,道:“你說的確實對,那麼……我們兩個只怕談不攏了,不如你把葉家的老爺子請出來吧,我老婆子親自跟他說,你看怎麼樣?”
葉天承抱歉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爺爺剛去了部隊,只怕不能見您了!”
水老夫人臉色沉了沉,隨即嘆息一聲,道:“那麼……葉少,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該給惠雯一個交代?”
葉天承皺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水老夫人冷冷的看着葉天承,道:“惠雯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她時日無多了,你就算不給惠雯一個交代,是不是也該給水家一個交代?”
“嗚……奶奶,惠雯什麼都不要,我只想給天承生下這個孩子,嗚……”水惠雯哭的傷心欲絕。
水老夫人聽水惠雯這麼苦,本來一張滿是心疼和同情的臉,這個時候就更加難過了,等水惠雯說罷,伸手輕拍了拍水惠雯的手背,嘆息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惠雯,奶奶知道你心裡的苦,你別難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奶奶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是啊,惠雯,你別哭了,你奶奶一向最疼你,她一定不會看到你受委屈的。”水夫人忙在一旁說道。
水惠雯點點頭,一雙嫵媚的眼瞳慢是淚水,淚流滿面的擡頭,有些擔憂的看了葉天承一眼,卻迅速的垂下頭,低低抽泣,沒有說話。
安以沫心裡滑過一抹不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不知道水老夫人和水夫人是什麼意思?你們想要怎麼辦呢?”葉天承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只要我能夠做的,我都會盡量做到。”
他說着,伸手輕抓住安以沫的手,一臉堅定的說道:“只要不觸及我的原則,我都會妥協退步的……”
葉天承已經表現的那麼明顯,說的那麼清楚,水老夫人和水夫人還能說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許久,忽的嘆息一聲,道:“葉少,水家雖然不如葉家,可水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水家的女兒,也不是你們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水老夫人想來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辦,不如明言直說吧!”葉天承聲音冷了下來,不自覺間,對水老夫人的稱呼,也變得冷漠異常。
水老夫人臉色變了一變,思索了一下,道:“這樣吧……反正惠雯時日也不多了,你們也不用去登記或者幹什麼,只要做個表面功夫,舉行一場簡單的婚禮,算是讓水家面子上過的去,讓惠雯和水家都不那麼難看就夠了,只要你表面做好了,等惠雯她……以後你還是跟你老婆在一起,我們水家不會追究,只要在這段時間你讓惠雯留在這裡,給她一個簡單的婚禮,就可以了!”
水老夫人那語氣,哪裡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分明就是直接給了葉天承規定!
葉天承臉色一沉,冷靜的搖搖頭,道:“水老夫人,只怕這個方案行不通的。”
“行不通?爲什麼?”水老夫人臉色一變:“水傢什麼都不要求你們,只要求這個,會很過分嗎?連這個……你們都做不到嗎?”
“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方便做!”葉天承看了抽泣的水惠雯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水老夫人的臉上,冷冷說道:“惠雯,你肯定沒有跟水老夫人說,我下個月初,就要跟沫沫,我的妻子舉行婚禮了吧?”
“什麼?”水老夫人臉色一變,看向水惠雯,水惠雯淚眼朦朧,含淚點點頭:“奶奶,我還來不及告訴你,天承不願意,你就別爲難天承了……”
看着水惠雯那一臉淚流滿面的表情,水老夫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心裡不由的爲水惠雯心疼,眸光一冷,道:“雖然沒來得及告訴我,可是,那婚禮還沒舉行,還有時間改變,不是嗎?”
葉天承道:“只怕不行,按照時間來算……我爺爺應該已經到了部隊,只怕現在,部隊上的領導、同僚,甚至我爺爺的朋友、親戚,甚至很可能是水老爺子,都已經知道我要結婚的消息了。”
水惠雯哭聲很小,可是聽着葉天承的話,哭的越來越傷心。
“夠了,哭有什麼用?”水老夫人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心疼,對水惠雯呵斥了一聲,水惠雯不敢再哭,立刻屏聲靜氣,極力壓抑自己的哭聲,一雙桃花美眸,已經哭的紅腫難看,就像嵌了兩粒客套在她的眼眶一般。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水老夫人果然不簡單,稍一思索,臉色就變得十分肯定,冷冷的看了安以沫一眼,道:“水老葉子只是跟人說葉少要結婚,可是他總不至於跟人介紹新娘是誰吧?”
葉天承臉色一沉,道:“水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水老夫人目光落在安以沫的臉上,臉上的優雅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跟水惠雯臉上那麼相似的高高在上和鄙夷:“安小姐家世不出衆,這我來之前也有了解過,我想,葉老葉子應該不會跟人介紹孫媳婦的身份。那麼……就算臨時換了新娘,只怕也沒關係,更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