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箐帶着吳大夫一刻不停的趕往大牢。
蕭楠珹起初還有點排斥, 歐陽箐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直接將蕭楠珹的腿按住讓大夫檢查。
“蕭公子,你的腿感染這麼嚴重怕是一時半會兒很難痊癒,就是治癒了想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也是非常困難的。而且牢房環境這麼惡劣也有反覆感染的風險。我只能盡力而爲了。”大夫直言不諱, 他輕生嘆息一聲便拿起刀具放在火上燒了起來。
歐陽箐聽了大夫的話眉頭鎖的更緊了:“大夫, 你拿刀做什麼用?”
“要剔除這些腐敗的肉才能減少一些感染源, 新的骨血也容易生出來, 我會幫你敷上麻藥但是多多少少還會有點知覺, 你拿點東西咬住吧。”大夫從藥瓶中取出藥粉敷滿他的整個傷口。
蕭楠珹從身後抓了一把稻草放進口中死死咬住。
整個過程十分血腥,歐陽箐將頭偏到一邊不敢瞟一眼。
蕭楠珹的身子隨着大夫手中的刀刮下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雙手握緊拳頭, 額頭也冒出了大顆的汗珠。
大夫的醫術確實不錯,傷口的清理非常快, 他將止血藥粉填充進凹陷處再用棉布條將傷口裹緊。
“這裡太過陰暗潮溼, 若有可能還是換個地方養傷比較好。我往後每日都會來給你換藥直至你的傷口癒合。”
“大夫謝謝你!那以後每日我都去醫館同你一起來。”歐陽箐幫大夫收拾着東西, 看蕭楠珹願意接受治療了她臉上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
“謝謝。”也不知道蕭楠珹這句感謝是說給誰聽的,反正歐陽箐欣然接受了。
“你有想吃的東西嗎?明天我一併給你帶來。”歐陽箐攙扶起蕭楠珹躺下。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聽到蕭楠珹如此說, 歐陽箐先是一震而後又羞澀的低下頭抿嘴淺笑。心底如同灌了蜜一般甜蜜。
“我們先走了。”歐陽箐此刻已經面色蒼白,剛起身便暈了過去。
蕭楠珹趕緊坐起身將她攬住,這時他才發現歐陽箐衣服溼透了,身子還很冰冷。
幸好大夫在,他從藥箱裡取出銀針用銀針在歐陽箐人中穴紮了一下她才清醒過來。
蕭楠珹黑着臉看着一臉尷尬的歐陽箐:“你淋了一天雨還顧着我的腳傷?你若再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我不會再見你。”
“我知道錯了, 你別生氣, 我現在就回去換衣服。”歐陽箐說完自顧自的跑了出去。
而蕭楠珹則拜託大夫給歐陽箐開點祛風寒的藥。他從未對第二個女人如此上心, 看着那個傻的可愛的女人心裡多了一份牽掛。
歐陽箐在忙着幫蕭楠珹治病, 而我則在忙着給香兒善後。
蕭子熠陪着我一起去請了個媒婆到老王家提親。王姑娘聽說有人願意娶她了高興的抱着她老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看她那一百五十多斤的身板估計麻子男也奈何不了她。
香兒得知嫂子的弟弟終於娶了妻子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她盡心盡力的伺候着陳裕銘, 纔來貝勒府沒多少日子已經把陳裕銘的喜好摸得透透徹徹。
胤禮和公孫秀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因爲額娘和阿瑪要忙於生意,我做長姐的便主動多擔待了一些。
置辦彩禮, 還有送給公孫秀的首飾都是我親自去珠寶店挑選的。蕭子熠把《聚緣莊》交給掌櫃打理,抽出更多的時間用在家庭上。
“相公,你說這串蜜蠟手串如何?”我拿起一串橙黃色的手串用手指搓了搓,觸感溫潤且有點松香味。
蕭子熠點點頭答道:“娘子眼光好,你選就是。而且公孫姑娘看中的是胤禮的人,這些東西送什麼給她都會滿意的。”
“掌櫃手串也要了。”我把手串放進一旁已經堆滿的木盤中。裡面已經選好了許多首飾。
掌櫃笑得嘴都合不攏,趕緊把東西拿去用禮盒包裝起來:“好的。格格您放心,我等會兒就派人給您送去貝勒府。”
首飾買好了就差兩套喜服了。也不知道秀娘完成的怎麼樣了,還是得去看看,以免延誤了婚期。
兩條腿走的都發麻了,我彎下身子捶了捶腿。
“爲夫揹你吧。”蕭子熠不由分說便蹲在了我的身前。
我看了一眼四周,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哪怕是夫妻也有些不太好吧。
“不好吧,給別人看着怪彆扭的。”我趕緊直起身來略過他就要往前走。
而他卻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我背上了背。
旁邊的人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眼光,我羞紅了臉將頭埋進他的脖頸處。
“爲夫疼自己的娘子還要怕世人的眼光不成?我就是要做一個疼妻子的表率。”身下的蕭子熠揹着我大步流星向繡坊方向走去。
“你給老孃站住!你這挨千刀的!自己長得這麼驚心動魄還敢嫌棄老孃?你再敢看旁的女人一眼老孃讓你變瞎子!”
這時前面的街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沿街叫罵聲,行人開始騷動起來。
倏地,人羣中竄出一個男子一邊不時回頭張望一邊氣喘吁吁拼命的向前跑。
男子走近之後才發現這不是那個滿臉麻子的男人嗎?這成親才幾天就被王姑娘追着滿街跑。
這時一隻大布鞋從人羣中飛了出來直接砸中了麻子男的後腦勺,男人被砸得眼冒金星摔了個狗啃泥。
王姑娘疾步上前用她粗壯的手臂拎起瑟瑟發抖的麻子男繼續奚落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白日裡跑了晚上難道不回家嗎?我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下嫁給你你還敢嫌棄我,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肉泥?”
“娘子大人饒命!我沒有嫌棄你,給我十個膽也不敢嫌棄你啊。我只是看那女子頭上的銀釵好看想買一個一樣的送給你,所以纔多看了兩眼我真不是看姑娘啊。”麻子男曾經是那麼囂張蠻橫的一個人居然被王姑娘收拾成這副模樣,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王姑娘可不是什麼純情小姑娘,她把這男人的品行摸的清清楚楚,聽他花言巧語企圖誆騙自己王姑娘更加怒不可遏,她將男子的後衣領鬆開立馬又揪住他的耳朵呲牙咧嘴說道:“編故事呢?老孃嫁給你時都沒見你給我買過一樣首飾,現在編這種瞎話哄三歲小孩呢?走!回家給老孃老實跪一個時辰,下次再敢動歪心思打得你滿地找牙!”
圍觀的人從來都是不嫌事大,一個風塵女子搔首弄姿走到男子面前用手絹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柔聲說道:“公子,晚上來找我唄,我疼你。”
男子已經深深地感覺到身邊那個五大三粗的身影散發出騰騰殺氣,他嚇得雙手合十不停作揖:“姑奶奶!你別火上澆油了!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嘛想看我橫屍街頭啊?”
“給老孃閉嘴!現在回去跪到天黑!”王姑娘揪住他的耳朵就像牽牛一般將他往回拉。
街上看熱鬧的人發出陣陣笑聲。
我是深受其害的,這些市井小民不但好熱鬧還喜歡挑事。估計這麻子男回家還有一頓酷刑要經歷。
我冷哼一聲搖了搖頭。
蕭子熠突然將頭轉過來笑着同我說道:“我的命怎麼如此之好呢?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肯定上輩子拯救了疾苦。”
我用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下嘟着嘴答道:“那是因爲相公好,你待我如此之好我若還像一個悍婦那不得把你嚇跑了?這麼好的相公我可捨不得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