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這兒呢!”
楊駿站在靠近球門的有利位置高聲叫喊着,示意李磊把球傳給他,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直接射門得分了。
高大的李磊還在與後衛糾纏着,並沒有把球傳給楊駿,按照他的習慣,他要帶球突破後衛,自己射門。
機會還是失去了,李磊在折騰了一會之後,球被後衛搶斷下來,給對方形成了一次反攻機會。聚在前場等待李磊傳球的楊駿等人,不及回防,對方快速反擊進球得分。
這是一次足球選修課上的小比賽。
楊駿十分不滿,衝着李磊大聲喊,
“狗熊,你怎麼老這樣?!”李磊相貌英俊,臉圓嘟嘟的,被大家稱之爲狗熊。他們的宿舍,與1班挨在一塊。在軍訓時,他們在一個班,李磊還試圖模仿楊駿頭開酒瓶。
“你丫的,老子愛怎麼踢怎麼踢!”狗熊球被斷了心裡很窩火,用一口京片子回敬楊駿。
楊駿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能全怪他,他倒是腳法好,可X系沒幾個男生,平時踢球他想傳球也沒人可傳啊。於是就養成了這臭毛病。
足球課下課了,狗熊走向了操場邊一個打扮入時,化着濃妝,略有些成熟的女孩。女孩左手拿着香菸,右手驕傲地挽住了狗熊的胳膊,吐出了一股煙霧。
宋斌訕笑着對楊駿說,
“這第十個了吧?”
“誰沒事數這個呀,管他第幾個。”
“這不成種馬了嗎?”
“你眼紅啊?”
“切!”
晚上,躺在牀上準備入睡的楊駿聽到隔壁宿舍傳來了有節奏的、輕微的哐當哐當的聲音,以及發自喉嚨裡的低聲的女聲吟唱。
楊駿忍不住貼着牆壁聽了一會,感覺到內心一陣躁動。響動終於停止了,楊駿重新躺下,只聽得上鋪一聲長嘆。
原來阿山也在聽。
“狗熊又在整事。”阿山若有所思地說。
“真的是種馬。”楊駿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覺得那姑娘其實長得並不好看。慢慢地,楊駿進入了夢鄉。
“哐當哐當哐當。。。。。。”
半夜,隔壁又響起來了,楊駿被吵醒了,心情很煩躁。他舉起手想敲一下牆壁,想了想還是算了,別壞人好事,要把狗熊給整陽痿了豈不是還要怪他?
不一會兒,隨着一陣急促的女聲低唱,隔壁歸於沉寂,而楊駿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他跟同樣面色憔悴,帶着兩個大黑眼圈的李山一起去上課,正遇上狗熊摟着那姑娘走出了宿舍。
狗熊是北京土著,以低於楊駿100分的成績考入了社大X系。他180多的個頭,輪廓分明俊朗的臉龐,留着長髮放蕩不羈的外表,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好多人主動貼了上來。
狗熊對這些姑娘的態度是來者不拒,來去自由。
他我行我素,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的嘴裡經常蹦出“梅川庫子”、“伊葉七次郎”等日文名字。他的身邊不斷地變換着女孩,每一個基本不超過一個月,換來換去有的又重新回來了,令人眼花繚亂。
而這些姑娘的姿色,從5分到8分的都有,有校內的,也有校外的,有的讓楊駿覺得實在是長得困難了點。總體來講,並沒有長得特別好看的。
楊駿認爲,如果顏值高到一定程度,選擇面也就很大,斷然不能容忍狗熊的行爲。
楊駿不知道這些姑娘們能不能稱之爲狗熊的女友。他對於這樣的戀愛方式,對不起,應該叫交往方式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狗熊的行爲讓他有些顛覆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楊駿還是見識太少了,首都人民果然不一樣。
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楊駿瞠目結舌。
曾經跟過狗熊的一個女孩,又爬上了狗熊舍友的牀,狗熊對此泰然處之。
這幾位都是怎麼想的呀?!在這山唱完歌又上那座山上去唱了?!
楊駿不願意管別人的閒事,他與狗熊一起踢球一塊玩,開心就好。雖然楊駿不認可這種模式,但都是雙方自願,開誠佈公,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狗熊既沒有欺騙過任何人,也沒有承諾過什麼,大家你情我願,姑娘們都沒什麼說頭,楊駿自然更不應該在意了。
他覺得狗熊人還不錯,很直爽、講義氣。那次他的舍友與人在電視房發生爭執,狗熊回宿舍拿了條鐵鏈就跟人幹起來了。
這麼多姑娘,哪個來了,哪個走了,狗熊並不在意。他既不需要去追誰,也沒有必要在哪個姑娘生氣時去哄着誰。這麼多的姑娘環繞在身邊,對他似乎不是個事,簡單得很。
楊駿覺得他誰都不愛,根本就不是在談戀愛。
可是狗熊爲什麼會這樣呢?儘管經常一塊踢球,楊駿也沒有問過狗熊。
有一次,聽狗熊的舍友說起,終於明白了個大概。
狗熊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跟父親離婚了,跟了別的男人。因此,雖然都在北京,狗熊的父母從來沒有一起來看過他,要麼父親來,要麼母親來,而母親,似乎來得很少。
有一次,楊駿在宿舍門口碰到了狗熊和他媽在一塊。一個身材高挑,長得滿漂亮,但是濃妝豔抹有些豔俗的中年女性。
在當時的楊駿看來,離婚還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在漓陽縣並不多見。
或許,是母親影響了狗熊對女性的看法,爲此在對待女性、對待戀愛的時候,變得非常的隨意。
他可能不覺得愛情、婚姻是多麼神聖的東西,說分就分,說合就合,就那麼回事。
但對於楊駿而言,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跟一個女孩好了,就應該有責任感,認真對待,保護好對方,絕不能換來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