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條路都是紅燈籠,溫暖如火般照耀着女子。安靜的小路,女子獨自一個人走着,擡頭看着明月突然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蓉樂,本該母儀天下的人卻淪落到了金柯一名普通女子的身份。她笑了,也許這也是一種體驗。
她一直都未曾注意身後的人影,一路跟着她,冰冷的目光直視着女子。
而在會場的天影看似不在意的問道,“木槿,今日冉柔沒來麼?”璃茉在一旁聽到後,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擔憂。木槿卻邊攔住少天的酒杯邊說,“她說身體不適就留在了軒亭閣。”少天依然是不停的喝酒,彷彿喝下的酒是可以讓他忘卻一切的良藥。
如風淡淡地看了一眼天影,他知他重點問的是那個冉柔,低頭喝酒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天影的擔憂,莫非這個冉柔有什麼不對?
天影淡淡地對璃茉說道,“璃茉姑娘,我有東西忘在了軒亭閣,可否勞煩你送我回軒亭閣?”璃茉看了一眼女帝,只見女帝絲毫不在意的看着臺上的表演,遂開口,“無事,天影公子奴婢這就送你回去。”上前推着天影離去,如風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過天影一眼。
風如月卻淡淡的開口,“上官公子,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昔日的屬下說些什麼?”看着如風冷峻的容顏,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問出這個問題。
璃茉停下推着輪椅的手,只聽如風絲毫不爲所動,“自從他背叛我那日起,他的生死貧賤都與我無關了,如今他也已殘廢對我早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木槿冷笑,“上官公子真是薄情。”他看了一眼天影背對着他的身影,卻被璃茉的身影擋住了看不真切。
男子舉起酒杯看着明月說道,“薄情?我沒殺了他就已經很好了。”
天影淡淡地說,“璃茉姑娘,走吧。”璃茉看着平靜的男子,心中卻不覺憐憫,身有殘疾卻還要被舊主冷言冷語。
木槿不再理會他,這種人懶得和他廢話。
女帝自然是聽入耳的,薄情的人才可以站的更高,因爲他們沒弱點。
夏郡王看着眼前的表演,思緒卻飄到了數十年前,那日她因爲照顧她多年的奶孃的去世而哭的不能自已,但是姐姐卻一滴淚未留,身後的母親便說,小夏你不如染兒,因爲你沒她絕情。於是後來的她變得冷酷無情,成了殺遍天下的鐵娘子。可是,代價太大,以至於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想罷,擡頭看了一眼與她眉目相似的女帝。
天影一個人走在小路間,“女帝很是寵莫公子。”璃茉聽後笑說,“莫公子陪了陛下七年了,那時陛下還未登基。”男子又開口說道,“莫公子今日彈的曲子不是爲了女帝吧?”璃茉頓了一下,便說道,“奴婢不懂音律,只覺得很好聽。”天影便不再開口,這其中必然也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本該走回軒亭閣的巧柔在經過歸心殿時,聽見一聲尖叫,“啊!!”她便跑進了歸心殿,紅色的羅帳被鮮血點綴出一朵朵紅花,地面的鮮血顯得少年的臉更加的蒼白。巧柔看見一個黑衣人拿
着沾滿鮮血的匕首,冷冰冰的看着她。
巧柔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還未來得及轉身,眼前卻一黑。
拿着匕首的黑衣人看着暈倒在地的女子,“這藥效倒是快。”
擊暈巧柔的黑衣人說道,“你居然想到在古琴上下毒,若是她今日不彈琴,你該如何?”
黑衣人將匕首插在了巧柔的手中,“夏郡王是斷斷不會與風如月比試的,因爲還未到時機。而莫公子的琴藝精絕金柯,女帝一定會讓他彈琴。”女帝的心思慎密,若是彈得好便“請”到歸心殿,若是彈不好必然惹來殺身之禍。
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驚動了兩人,他們各看了一眼,便跳出了窗外。來人正是送天影回軒亭閣的璃茉,原是他們路過歸心殿,卻聽到這裡四下無人,璃茉便進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莫言與暈倒在地的巧柔。她驚慌失措的正要出去叫人,卻發現天影獨自一人推着輪椅走了進來。
天影因爲不放心,便也推着輪椅進了歸心殿,眼前的血紅讓他心頭一緊,當他看到巧柔手中的匕首更是驚心,他快速來到了莫言的身邊,還有微弱的脈搏,拿出隨身的金針,手快速落定了幾個大穴,將他的血止住了,便急忙說道,“璃茉姑娘,快去找人!”
璃茉看了一眼天影,便急急忙忙出去叫人了。
天影看着四下無人,起身拿下了巧柔手中的匕首,將它仍出了窗外,再將巧柔轉過身發現她只是暈倒了,便放下大半的心,聽着門外的腳步聲,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女子坐回了輪椅,看着臉色蒼白的莫言。
璃茉看着巧柔發現她手中的匕首不見了,她看了一眼天影,也不吱聲,只是對身後的人說道,“快將莫公子扶上牀。”她低下身子擦乾淨巧柔臉上的血,把她扶到了臥榻之上。天影靜靜地看着她做完這一切,他不知她爲何要幫他。
女帝本是百無聊賴的看着臺上的表演,身後卻有人匆匆忙忙的走到她的身旁,面色焦急地在她耳邊細語。只見女帝的面色越來越冷,手中的酒杯餐碟被一掃而落,碎了一地。女帝拂袖而去,眼中是擔憂與憤怒,本以爲她已經能夠護他周全了,沒想到還是讓他受到了傷害。
臺下的人一臉茫然的看着女帝匆忙離去的身影,夏郡王與相國大人相視一眼便也跟隨着女帝離去。
風如月看了一眼女帝離去的身影,轉頭對木槿說道,“你照顧少天,我去看看。”木槿點點頭,扶着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少天。
如風在風如月離去的同時,也離開了會場,他不知爲何,想到了中途離席的巧柔。木槿淡淡地看了一眼離去的上官如風也不在意。
金頂皇宮下的民屋中,黃鶯看着四周無人,閃進了自己的房內,剛剛脫下了夜行衣,躺在牀上,卻聽到了敲門聲卻是蘇晴的聲音在門外,“黃鶯,你睡了麼?”黃鶯裝出剛剛被叫醒的聲音,“睡了,蘇晴你有何事?”蘇晴本是睡不着想要出門散步,卻發現一個人影閃進了黃鶯的房中,便不放心的來看
看,“無事,你睡吧。”黃鶯忐忑不安的說道,“嗯,那你也早點睡吧。”難道她發現了麼?黃鶯心中如同打鼓,不會的,夜色那麼黑,她不一定能看清。
蘇晴滿懷心事的走回了自己房間,那閃進黃鶯房內的人影是誰?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然而金頂皇宮中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當他們來到歸心殿時滿地的鮮血刺激了女帝的神經,她冷然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她衝進了殿內,發現天影正在給莫言包紮傷口。
她急急地說,“言兒他怎麼樣了!”她不想,也決不允許悲劇再次重演。
天影看了一眼第一次不再是冷淡的女帝,說道,“莫公子已無礙,傷口很深,這幾日要靜養,莫要讓傷口再崩開了。”
女帝知天影的醫術超然,在邊城早已出名,便放心了,收起剛剛的驚慌失措,冷冷地轉身看着歸心殿的侍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衛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莫言,結結巴巴地說,“屬下也不知,公子本要等陛下來的,卻越來越困,最後就說要去休息了,沒想到就這樣了!屬下該死!該死!”女帝看着不停磕頭的侍衛,冷笑着說道,“你的確該死,拖下去賜死吧。”便不再理會身後的鬼哭狼嚎,轉身坐在牀榻邊看着少年蒼白的容顏,本以爲心早已冰封,他卻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溫暖與陽光。
身後的侍衛互看了一眼,上前把還在磕頭的男子拖了下去,男子的求饒聲越來越遠,卻把三宮六院的人都驚醒了。
如風看着被拖出去的侍衛,便知出事了,當他走進歸心殿時就看見了臥榻之上滿身是血的巧柔,他驚慌地走到了她的身邊,扶起她仔細的查看,發現只是昏迷,血並不是她的,這才放下心來。
風如月看了一眼靠在男子懷中的巧柔,停頓了一下,便轉身走進了殿內,發現夏郡王和相國大人正臉色凝重的相談,她轉眼便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莫言。
女帝冷着一張臉走出寢殿,看着臥榻之上的巧柔,冷然的問,“她爲何在此?”
天影與如月聽到後心中不覺一緊,卻聽見璃茉說道,“奴婢走進歸心殿時就看見巧柔姑娘暈倒在地。”
女帝卻冷笑着說,“璃茉,你又爲何在此?”
此時天影推着輪椅,淡淡地說,“璃茉姑娘本要送在下回軒亭閣,卻發現歸心殿外無人看守,便不放心的走進查看。”
女帝審視的看着璃茉,問道,“璃茉他所說可屬實?”
璃茉恭敬的說道,“天影公子說的句句屬實。”
女帝不再看他們轉身走進殿內陪着昏迷不醒的莫言。
正要離開歸心殿的天影看了一眼璃茉,輕輕地說,“多謝。”璃茉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緊隨着女帝走進了殿內。風如月看着離去的天影,
如風抱起昏迷的巧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本就住在歸心殿,如今他是無論如何讓她回軒亭閣了。
遠處僻靜的軒亭閣,一個人影悄悄地潛進了房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