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心亂
甄雲嶸含含糊糊語焉不詳，半天都沒說出這畫上的‘女’子是誰。
他不說張白菓也猜得到，必然是重生前的戀人之類的……只是既然有這麼個人再，他爲什麼不直接去找對方呢？小說裡不都是那麼寫的，男主角重生之後對前世的愛人各種念念不忘，早早就收攬到了身邊，小心呵護，那真真是一個個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好吧……其實她也清楚小說寫的不靠譜。
如今被他捧在手心的分明是她張白菓，但他卻不愛她。
翻了個白眼，張白菓轉眼拋到腦後，笑着對甄雲嶸道：“師兄都整理好了吧？”
那笑容雲淡風輕的厲害，好像這樣一張仕‘女’圖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的確沒有。
這是不是代表，這輩子張白菓沒有向前世那樣愛上他？仔細想象前世的自己和今生的谷暨丞的特點，好像對外人都有點冷，不愛說話又愛裝高深莫測呢……所以，她其實喜歡這調調的？
有些難以理解啊……那樣的人到底哪裡好呢？
甄雲嶸自然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自然不會明白，冰山縱然長得再好看也只是冰山，而‘女’孩子的通病，就是喜歡看冰山融化後的那一抹溫情。
縱然她心思通透，可從骨子裡來說，她也是一個很世俗、很一般的普通‘女’孩。
比起別人，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甄雲嶸說不出內心是失望多一些，還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有一天發現喜歡自己的人不再喜歡自己了，竟然是這樣複雜的心情啊！
“六師兄？”張白菓見他丁丁的頂着自己看卻不說話，眼神防控的模樣，不禁有些狐疑，又走神了？這幾天，甄雲嶸真的是太奇怪了。
“啊……？”他回過神，扭頭對上她好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額……嗯。嗯。”
“那我們走吧！”她抿着嘴彎了彎嘴角，眸子裡閃過一絲遺憾，轉身率先走出屋子。
對她這麼好的男人，卻不愛她呢！
忽閃的睫‘毛’眨去她眼底的疑‘惑’不解。清爽的面容上染上一絲淡淡的情絲。
縱然……她是那樣理智的‘女’人，她總是把感‘性’和理‘性’分得很開，可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改變過的關懷，還是會讓她感動的。
有一絲若有似無情愫，纏繞在心頭。讓她煩惱不已。
不知道應該繼續下去還是應該趁它還未壯大的時候，先將它扯斷。
張白菓步子很急，不像是趕路，倒有些像是迫不及待要逃離這個地方似得。
甄雲嶸急忙跟上。
“小師妹，你走慢一些！”他大步流星的三兩步就追上了她，與她並肩而立。
張白菓這時才發現自己太急了些，顯得有些焦躁，連忙調整了呼吸，滿滿恢復平時的步調。
那一幅仕‘女’圖……終究還是攪‘亂’了她的心。
要說這些年來，張白菓對甄雲嶸真的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鬼都不信。別看她剛來的時候年紀“小”，內裡卻是個成熟的靈魂，等略大了些，再察覺自己有喜歡上谷暨丞的跡象的時候，她就小心的試探過甄雲嶸。
若是他對她有那麼一絲特別的情感，她一定會直接放棄谷暨丞吧……她一向是很現實的人，就連對感情的取向也是如此，比起自己所愛，她更願意選擇愛自己的人。
結果麼……她只能呵呵噠了。
當時她便有些臉紅髮燒，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成天發白日夢想當‘女’主角呢！可惜她似乎兩輩子都是路人命，要不是甄雲嶸重生，她估計連現在這等很像‘女’配的炮灰都‘混’不上。
嘛，‘女’配一般都是用來炮灰的……張白菓覺得她還是安分一些好了。
甄雲嶸注意到了張白菓一瞬間身上氣息的改變。
從焦急到平靜。從煩躁到柔和。
雖然只是一個細小的，不經意的變化，卻也讓甄雲嶸愣了愣……人只有內心發生巨大變化的時候纔會表現在身體的外在氣質上。
那個瞬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居然導致了這樣巨大差異的變化？
然而現在卻不是一個詢問的好時機。
兩人很快就來到沒‘門’外，出了山腰就是玄音宗的外‘門’所在。範圍也比內‘門’大了不少……當然，扣掉那幾個林子的話，倒也相差無幾。
雖說內外‘門’界限分明，外‘門’弟子一般不許再內‘門’活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尤其是‘交’界的這一圈定界最爲模糊，在掌‘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也算是互有往來。不過各峰上卻是不許外‘門’弟子無辜攀登的，如有‘私’自行動者，直接廢除修爲之後逐出師‘門’，算得上是極爲嚴厲的懲罰了，並無弟子敢輕舉妄動。
是以外‘門’弟子想進入各峰的話，只有努力成爲內‘門’弟子這一條……當然，若是有內‘門’弟子需要外‘門’弟子照料生活的時候，比如張白菓小時候那樣的話，也有部分獲得信任的弟子，能通過外‘門’管事推薦接去類似的任務。
至今爲止，總共只有六個人有此殊榮。而其中某一位是某位峰主的直系血親，但是因爲被退貨太多次了，最終被踢出了這個隊伍。
也就是說，外‘門’弟子之中，能夠有機會進出各峰的，僅僅五人而已。
其他人……也不是連半點希望都沒有。
眼前正在舉辦的，每十年的仙‘門’大選，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再外‘門’進行過正式的篩選之後，有一部分的優秀新人會被送入內‘門’進行最後的篩選，人數大約在千人左右，要安排好這麼一大堆人的測試，必然需要人力。
到時候會挑選一些外‘門’弟子進來幫忙。
當然了，忙完了，該回哪兒回哪去。
看起來沒什麼好處可拿，然而外‘門’弟子那邊卻一直契而不捨，早年間可是有人在內‘門’被某位師祖輩的看上之後直接被調進了內‘門’，說不定他們也有這樣的機緣呢？
每一個人總認爲自己會是那個特別的……趨利逐害，這是人類的天‘性’。
誰也無法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