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畫中人
旭日初昇，驕陽如炎，紅彤彤的從後山跳了出來。
“師兄？”張白菓一早就去尋了甄雲嶸，見他睡眼朦朧的出來，像是休息的不錯，不由會心一笑：“該去王師兄那邊報道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等我洗把臉，你先自己找地方坐……”甄雲嶸引她進了屋，迷迷糊糊的四下裡張望了下，才發現自家居然亂的不成樣子，到處都是隨地亂放的法器橫七豎八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不由臉上爆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見到這樣的一個屋子，張白菓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前世偶然去了一次的男員工宿舍……果然不管哪個世界的男人都邋遢，雖然甄雲嶸明明可以不用那麼麻煩放在屋子裡而是都收到儲物袋中，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全都給擺了出來。
張白菓不過掃了一眼，就發現地上擺的大多都是樂器……雖也是做成法器，但都是殺傷力不大的類型，多數用來自娛自樂罷了。隱秘的角落還堆着兩罈子桃花酒的酒罈，只是屋裡卻並沒有酒味，只是淡淡飄着一層桃花香罷了。
果然築基修士和煉氣修士就是不一樣……居然連裝酒的罈子都是靈氣，能鎖住酒味不散！
看來他昨天晚上做了不少事啊！
張白菓心裡莫名這般自言自語了一句，忍不住的掃了他一眼，桃花酒不會上頭，喝再多也沒事，不過喝多了也會醉的，所以他昨晚不是睡着了……而是醉死過去了？
到底是什麼讓他心煩成這樣呢？她倒是聽過失戀之後的男人一般都會喝酒……好在這個世界沒有香菸這種不健康的東西。
甄雲嶸被她這一眼看得，還以爲她是嫌棄自己屋裡髒亂呢……其實他平時也是很愛乾淨的好不好！看這屋裡除了這些東西就沒有一點灰塵泥土就知道。他絕不是能容忍自己又髒又亂的人……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房間裡會是這番模樣！
人喝多，斷片了……偶爾短暫失憶的情況也是有的。
他連忙一揮袖子把那些“莫名其妙自己從儲物袋裡跑出來”的東西掃進儲物袋中，看見兩個酒罈的時候就隱約記起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不禁後悔不已。
他酒量從小就不好，包括前世他都沒練出來，兩罈子桃花釀下肚，肯定是醉死沒商量……而且他酒品還不好。喝多了就愛個唱歌跳舞。自彈自唱瞎折騰什麼的幾乎是一定的！
如今好了，丟臉丟到小師妹跟前了。
前世，也不止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從沒有讓她看到過自己最狼狽的樣子，一直那樣光鮮亮麗的以高人一等的姿態做着她的“藍顏”。
沒一會就收拾乾淨了，張白菓也沒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倒也沒放在心上。
反正大家洞府隔得足夠遠。不管他有沒有鬼哭狼嚎她真的一句都沒聽見。
當然不會聽見，他這點自我保護意識還是有的。一開始就佈下了隔音陣。
“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去洗漱。”甄雲嶸看了張白菓一眼，見她眼底還算平靜，鬆了口氣道。
“師兄自便就是。咱們之間還用的着客氣麼？”張白菓眉梢染上一抹笑意，說道。
今天他忒反常啊……在她面前一直表現的很自來熟的人，居然也會害羞不好意思？
甄雲嶸走出去洗臉。主要是清醒一下再回想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過到了最後還是沒想起來，但有一點讓他心情很不錯……過了這一晚上。他對李靈犀來不來居然不那麼在意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醉中有所悟，然後度過了一個坎……至於是怎麼度過的，這個過程並不重要。他不清楚爲何自己會不記得那些，可能是潛意識迴避了，但只要結果是好的，他也不去深究，探究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且，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再對他說，讓他不要去追問。
“我好了。”神清氣爽的進屋，就看見張白菓正對着他強上的一幅畫看，那是一副仕女圖，筆墨還很新……他心頭一跳，莫非他昨晚上還畫畫了？
作爲王府小主子，就算是庶出的，琴棋書畫這些，他還是有所涉獵的。當然，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的師父哄着他學習這些東西分散精力，他還十分感激，如今想來卻多有嘲諷——算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輩子他就沒碰過畫筆！
爲了徹底和前世的自己劃清界限，甄雲嶸自己從來都沒有再人前展示過，就連文房四寶這些東西他都沒給自己留過一份……特麼到底是哪裡來的東西給他畫仕女圖！
莫不是……偷的？
喝多了幹出這種離譜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你畫的？”張白菓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畫的不錯……”
她雖然兩輩子都沒學過這些大家閨秀的東西，但鑑賞能力還是有的，畫上墨汁都沒幹透，一看就是新作，而作畫的對象……自然就在眼前。
仕女圖啊……一般真沒人會畫這個。一般來說，古代人會畫仕女圖的，多半是爲自家妻女家人，亦或者以此爲生的畫師。古人認爲畫別家的女子是輕薄對方的表現，很是忌諱這些，一般不會輕易動筆，如是畫了自己的心上人，也必是要藏起來悄悄欣賞的。
甄雲嶸莫非有了君子之思……可對象是誰？
玄音宗裡他能接觸到的只有她和張昕薇，但一定不是她們。張昕薇嫁人之前甄雲嶸也從未露出過絲毫傷心之色，也不可能是她吧？旁人……她也沒見他對誰特別青眼，硬要說有的話，倒是她自己。甄雲嶸愛慕她……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畫上的女人立於樹下，身形瘦長娉婷，長髮及腰，看不到臉。
是的，最令她無語的就是這幅畫居然是背影，而不是正面……
“還行吧！”甄雲嶸的臉笑得有點僵，剛纔光注意地下了，居然沒發現牆上掛着那麼一副畫！
而那畫中的女子……這場景倒是眼熟，但他卻不能確認是誰！
按理說，只有那麼個他能讓他傷情。
但……他卻覺得那身影有些不大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