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快的事情,莫過於吃飽喝足之後,還能住進了最親愛的老婆家裡,邵勳此刻是這樣認爲的。躺在浴缸中,像個孩子一樣玩弄着泡沫,嘴角泛着傻乎乎的笑容,心裡被甜蜜填得滿滿的。整整兩個月,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終於能夠將那隻本來就屬於她的戒指帶在了她的手上,愛情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兩個月的苦頭沒有白吃,幸福的曙光終於來臨了。
“勳,你洗好了沒有?我把乾淨衣服放在外面了,你洗完澡就到客廳去哦!我爸媽說有點事兒要找你談談,你可別讓他們等太久了!”浴室門外,藤悅雙手捧着一身父親年輕的時候穿過的和服,已經很多年沒有見父親穿過了,洗乾淨之後一直就放在衣櫃的角落裡。這麼晚了,也來不及再出去給他買新衣服,將就着隨便先穿着吧!等明天有時間再陪他到街上去買幾身兒行頭,總不至於再讓他穿那乞丐裝吧!
緩緩地俯下了腰,正準備將那衣服放下,浴室的門卻驟然打開,嚇得藤悅連忙轉過身去,全身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心臟噗通噗通地亂跳着!該死的單細胞,難道不知男女有別嗎?搞什麼名堂,就不能等自己離開了之後再開門嗎?
“嗨,老婆!進來給我擦下背好嗎?”
什麼!?藤悅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的紅雲瞬間褪去,額上卻流下了幾條黑線:不是吧!他真以爲自己是他老婆嗎?可是……天哪!怎麼能這樣啊!
“老婆!”然而還未等藤悅回過神來,一對無良的大手卻突然從背後伸了過來,不由分說地環住了她的腰。藤悅一陣顫抖,彷彿觸電般地抽搐了。想要逃卻怎麼都逃不開,雖然曾經與他合舞時被他抱過無數次,可是畢竟分開已經有些時日了,更何況至今自己還不是他的老婆呢!他怎麼能夠這樣呢?好吧!這些都只是浮雲,最悲催的是——他此刻沒穿衣服啊!!!
悲催的單細胞,霸道的臭傢伙,這可是在自己的家裡,若是被自己父母看到了多不好!然而他卻似乎並不在乎,反而刻意地枕着自己肩頭,將熱乎乎呼吸喝在自己的耳畔,表現得十分欠揍,“你抖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是不是你爹媽同意了咱們的婚事兒啊?嘿嘿,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世上已經很少了,你現在應該感覺很幸福吧!”
暈死!他這單細胞的毛病一發作起來,真是可怕得要命,這還啥都沒有呢,他就開始得瑟了。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如果讓人看到這麼香豔的一幕,這還要不要人活了?藤悅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勳,放手啊!讓人看到多不好,你還是快點兒把衣服給穿上吧!”
“嘿嘿!”耳邊傳來了他的傻笑:“你這妮子好悶騷呀!當初在櫻華咱們不是早就行過周公之禮了,你都是我的人了,還怕個什麼呀?”
“沒有!”藤悅急了,連忙爭辯着,“我……我沒有……”身體的顫抖更加厲害了,有種癢癢的感覺在身體裡無法抑制地蔓延着,臉燒得厲害,“勳,求求你放開我好嗎?我……我好難受!”
“寶貝兒……”邵勳陶醉地深吸着她身上那甜美的清香,依然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卻在經歷千帆之後變得更加讓人迷醉了,好似陳年的美酒,真想立刻用她潤喉。然而心卻又莫名的抽搐了,甚至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勳……”忽然感覺頸上有些潮溼,藤悅不由一驚,難道是他哭了嗎?心也跟着揪了起來,這些日子他的確吃了不少的苦,在中國他是堂堂的將軍之子,在櫻華他是學校的特邀老師,是學校裡衆多女生追逐的校草老師,可是爲了自己,他卻甘心情願隻身來到這異國他鄉流浪!錢琳應該早就知道他們來到東京了吧?要不然爲什麼總是在自己的面前不斷地提起他?看來她也感覺這個單細胞的“小哨子”纔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吧!幸福的感覺填滿了心,灼熱的淚悄然落下。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之後,邵勳放開了手,“寶貝兒,不許哭!”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扶着她的肩頭將她轉過身來,自己哪裡果了?至少還有條浴巾嘛!看來她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可愛到讓自己都有些愛不釋手了。
“咦,這是啥玩意兒?”邵勳一臉疑惑地打量着藤悅手中捧着的那身衣服,其中有塊長長的白布讓他產生了好奇心,卻讓藤悅不由得紅起了臉,皺起了眉頭,抿着嘴脣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差點兒忘記了,中國人是不穿這東西的,可是這東西怎麼向他解釋嘛!
藤悅的臉此刻紅得已然像那熟透的蘋果,目光閃爍着不敢看他,“這個……這個嘛……”漂亮的臉蛋兒抽搐了幾下,忽然將手中的衣服都扔給了他,轉身便想溜走,美其名曰道:“你等等,我去找我爸來教你怎麼穿好了!”
“回來!”邵勳卻根本沒打算放過她,這次的目的已然十分明確。當確定了離家出走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下定了決心非要娶到她不可,否則決不回去,死也不要死在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牢籠裡。“老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咱們好不容易纔能再次相聚,我爲了你吃了那麼多苦頭,你難道不應該補償我點什麼嗎?”將她捉了回來,那嬌柔的小身子瘦得讓人心疼,想必這兩個月來她也吃了不少苦頭吧?那就暫時原諒她和那個所謂的“哥哥”之前的非常關係。
赫然擡起頭來,藤悅驚得花容變色,怔怔地凝視着他,心跳再次加速地飛奔起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忍不住要對自己動手了嗎?可是……可是這兒是自家的客房啊!而且……天哪!自己到要下個月才能滿十七歲啊!
“不要……勳……不要……”面對着他那越來越近的脣,藤悅驚惶失措,灼熱的氣質混合着他的味道,噴在了自己的臉上,莫名的癢癢又來了,這次甚至還帶着一些眩暈的感覺。
狡猾的小丫頭,這回看你往哪兒跑!邵勳兀自得瑟:在醫院時那主動哪兒去了?現在知道害怕了嗎?晚了!嘿嘿,今天絕對不能再放過你!
“咳咳……”然而正當他那火熱的雙脣既然接觸到她的臉頰,門外卻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邵勳一怔,匆匆放開了她:誰這麼可惡地偷聽啊?自己這回的臉可丟大了,不會讓人當成色.狼,或者是XX犯吧?
藤悅卻趁機遁逃。天哪!這危險人物身邊兒還是小心爲妙,搞不好哪天就屍骨無存了,要知道他的無良是有名的,誰聽說哪個老師會口口聲聲說要吃掉自己的學生?然而剛一開門,那驚駭卻再次襲來,“爸!”是啊!剛剛那一聲咳嗽明明是自己父親的聲音,自己竟然嚇得都聽不出來了!面對父親,藤悅驚窘不已,尷尬地垂着頭,臉紅得像個熟悉的番茄。
“唔。”西園寺翼卻並沒有責怪她,反而鎮定得有些出奇,“悅兒,那小子洗完澡了沒,讓他換好衣服跟我走。你媽媽還在客廳等着呢!”
藤悅抿着嘴支吾道:“呃,嗯!好的,爸爸,他聽着呢!”
他當然聽着呢!這父女二人一直都是在用中文交談,他又怎會聽不懂呢?明顯是剛剛自己的“犯罪”行爲被這未來的岳父所“撞”到了,不過既然他沒有怪罪,那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同意了自己與小悅的婚事呢?想到這兒,邵勳心裡別提有多美了。想不到西園寺翔(翼)這麼豁達,一點兒都不像父親口中形容的他。當初就算有什麼誤會,如今也應該了結了吧?他連獨生女兒都能願意賠償給邵家,可見他的懺悔之心有多麼真誠。
“聽着就好。”西園寺翼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離開,反而將目光投進了屋裡,看着他那赤.**的胸膛,依然還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悅兒,他是櫻華城邵家的人麼?”
此言方一出口,藤悅大驚失色,心不咯噔一聲響。雖然對於父親當初的身份已經瞭然於心,但是之前自己對於那個問題一直都在逃避着不敢面對。然而此刻父親卻忽然說出這句話來,着實讓她心中一顫,這不明顯告訴自己,也告訴邵勳,他就是當年的西園寺翔嗎?
“是不是呀?”父親卻依然淡定自若,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卻顯得有此不大自然,“沒關係的,告訴爸爸!”
“……”藤悅沒有回答,以至眉頭都被糾結得擰成了疙瘩。緊咬着嘴脣幾乎被咬出血來,她怕這一聲回答會傷害到父親,也怕這一聲回答會傷害到身後的他。
“是!”邵勳卻根本不在意,大步上前一把將藤悅拉進了懷裡,雙眸泛着犀利的目光,“你就是西園寺翔吧?你猜得沒錯,我叫邵勳,來自中國櫻華的邵家。我父親常常會提到你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聞名不如見面哪!”
藤悅卻被這一語所驚愕,驀然地擡頭凝視着他,這單細胞不是又犯了吧?天哪!這可怎麼辦啊?
“呵呵,”然而還未等到西園寺翼回答,他卻突然又笑道:“其實這一次來東京,我就是來代替我父親收賬的。當年你做過對不起我們邵家的事情,今天是否應該給個交代呢?”
西園寺翼面色蒼白凝視着他。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的折磨,邵家終於來人了,看來一切今晚即將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