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成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個地步,這多少叫他想起了當年在他沒有走運之前,整天被人追着砍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整天都是命懸一線,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條。
可那時候他從來沒有怕過,哪怕是赤手空拳,他也敢跟手上拿着砍刀的人硬拼一擊。
但現在他沒有這個膽子了,有錢有勢的生活,本就已經磨滅了他當年的雄風,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跟人拼命的膽子,腦子裡面想的就只有活下去,得到更多的利益。
面對丁凡的咄咄相逼,他最後還是妥協了,坐在了桌子邊上,拿起桌上還沒有吃完的東西,用力的塞進嘴裡。
“你知道,這一個包子,如果是在境外,有多大的價值嗎?我告訴你,他值一條人命,我跟我的兄弟們,在境外轉戰多年,無數次生死相托,九死一生的活下來,曾經爲了一個饅頭,殺了不知道多少人,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地方能叫我們落腳,可轉眼間,老大被人綁了,你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活路啊?有人斷我的活路,我就要讓他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你能理解我嗎?”
王博成一邊往嘴裡塞着桌上的點心,緩緩的翻起眼睛,看了一眼對面的丁凡,吃力的點了一下頭。
說實在的,他也是苦日子裡面熬過來的,說他不明白那是假的。
可丁凡說的,爲了一個饅頭,殺人無數,這一點他連想都沒有想過,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其實丁凡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無非就是想嚇唬王博成一下而已,看到他聽話的將桌上東西不斷的塞進了嘴裡,他這才坐下了身體。
“還是那句話,我要馬上見到他,不然你就只能到那邊跟李斯匯合了,你和你的家人,也要爲你愚蠢的作爲,付出相應的代價。”
按說丁凡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了,今天白頭翁他必須交出來,沒有別的選擇。
也沒有人會爲了一時的利益,就放棄了自己的全部,還是在一個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王博成就好像王八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就是不交人。
寧願不斷的吃着桌上的茶點,漲的肚子都好像一個球了,依舊不同意放人,用力的搖着頭。
“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不會還在想着,你帶着的那些手下還能回來救你吧?你站在窗口看看對面的那層樓,你就應該知道了,你已經沒有依靠了,外面的兩個保鏢,只要我一句話,他們就能先你一步下去,你沒有選擇,現在就打電話,叫人送他過來。”
王博成用力的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滿臉屈辱的看着丁凡,站起身來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我做不到,人雖然在我的手上,但是我手下的人,也不是全都聽我命令的,大部分都是那些鬼佬安排的,我就是他們的一個傀儡,我說了根本就不算。”
啥?
這裡面還有這麼一說?
“你以爲,特區的天下就這麼好打,我當年就是一個碼頭的苦力,你以爲我憑什麼能打出一片天下?就憑藉我身上的一把子力氣?你是爲了吃一口飯,在境外殺人無數,我又何嘗不是,爲了活命,我只能求助那些鬼佬,是他們幫我搞定了賭債,然後出錢支持我,除掉了原本的船幫老大,這纔有了我的今天,我其實什麼都不是,在外面看似風光,其實我就是那幫鬼佬的圈錢工具,我什麼都不是,外面的兩個保鏢,說是保鏢,其實都是鬼佬們安排過來看着我的。”
果然外面的傳言也不能全信,很多東西根本不是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
在外面風光無限的大人物,原來也就是別人擺在外面的一個靶子,一旦這個靶子被人打爛了,背後的人隨時換個靶子就是了。
外人看起來的傳奇人物,原來是如此的可悲,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棋子而已。
如果今天王博成不說出這些事情,誰能知道這個人人敬畏的傳奇人物,竟然也有這樣悲慘的一生。
可問題是,現在丁凡想要救人的計劃一下就出現了偏差。
原本還以爲事情都是王博成做的,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那幫鬼佬乾的好事,反倒是叫王博成在外面給他們背鍋。
“不對呀,如果這件事都是鬼佬做的,爲什麼李斯說你纔是主事人,難道你的事情,就連他都不知道嗎?好像不對吧,李斯可是你的頭馬,甚至外面都有人說他是你的私生子,按說他對你是最瞭解的,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自相矛盾了。”
按說李斯的話,應該是不會有錯的,這小子已經快被丁凡玩壞了,應該沒有膽子在說假話了。
既然不是他說的假話,那麼這個撒謊的人,也就是面前的王博成了。
“李斯是我兄弟的兒子,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身上的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會跟任何人說,別人想罵我就罵吧,我也不在乎了,這個秘密除了我跟鬼佬之外,你是唯一知道的人,你想要殺我,直接動手就行,只希望你能將李斯放了,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他只是聽我的命令辦事而已。”
聽到這裡,丁凡冷冷的哼了一聲,嘴角帶着一點邪惡的笑容,走到他的面前,小聲的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我來這裡,目的就只有一個,至於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在乎,既然你不能將人交給我,那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你認爲我會放了李斯嗎?”
此話一出,丁凡站直了身體,轉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打開包廂的門,對着外面的兩個人,做了一個簡單手勢。
王博成還沒有搞明白丁凡的意思,就看到外面的兩個人突然出手,將兩個保鏢打昏過去,順着窗戶就將人丟了出去。
雖然只有兩層樓高,但是怎麼也有五六米的高度,直接將人丟下去,雖然不會死人,可這兩個人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算是別想在站起來了。
“好了,他們處理掉了,現在輪到你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告訴白頭翁在什麼地方,帶我過去接人,要麼你叫說了算的鬼佬過來,你在敢跟我說一個不字,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王博成見到丁凡的時候,他心中就有數了,這個一身血腥氣的男人,今天來了就一定不會善了,遇到他算是自己的劫數,但也未必不是一個轉機。
他給鬼佬辦事,本身也沒有多少油水,如果這個男人能靠得住,興許能今後他還能在進一步,而鬼佬那邊,剛好有能借助這個人的力量剷除掉。
外面的傳言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幫鬼佬已經囂張不了幾天了,今後特區還是炎黃人自己說了算的,到時候特區的大洗牌之後,這個靠山還是要重新找一個的。
“我幫你找人,但是我要事先聲明,我只能帶你去,能不能將人救回來,我不敢保證。”
意料之中的回答,本來丁凡也沒有想過要靠他,就這樣的人,能指望他辦成什麼事情?
丁凡轉身就往外面走去,身後的王博成自然有專門的人帶着他。
只是出門的時候,手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聽之後,丁凡微微有點愣神,在聽了一會兒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並且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博成,最後卻只是點點頭,對電話裡面的人交代了兩句,轉身坐在了車上,一行人開着車子直奔王博成的公館而去。
當然這裡雖然說是他的公館,可事實上,這裡是誰說了算,一目瞭然。
從裡到外,全都是一幫鬼佬的人,看到這幫人一臉的大鬍子,丁凡就覺得有點壓不住心中的火氣。
雖然白頭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用毒品侵害祖國,可跟這幫強盜相比,最少他的吃相還算是好一點。
這幫鬼佬就不用說了,就連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要扯下來了,恨不得將眼前見到的值錢物件都塞進自己的口袋裡面了。
“我沒有騙你吧,就連我住的地方,其實也就是給人家暖地方的,就連吃什麼,都是人家說了算……你要找到人,就在大屋的後面,那邊有個酒窖,人就在那裡,但是外面有他們的人在外面看着,我也進不去。”
這一點根本就不用王博成說,丁凡也不是瞎子,進門的時候,外面的幾個鬼佬都要往車裡面看看,好像王博成根本就不是這裡的主人,不過就是一個管家的樣子,對車裡面的人他都要看一圈。
最後嘴裡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東西,有點不情願的將大門打開。
按照王博成的指引,丁凡在大屋的門口下了車,對後面的五個人做了一個手勢。
幾個人點點頭,一言不發瞬間散開,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
這一些列的動作,看的王博成口水都要下來了。
一看這些人就是身經百戰的高手,相互之間幾乎不用跟說話,只要一個簡單的手勢就能明白,短時間做出最恰當的反應,這樣的人幾乎很少能見到,每一個都是寶貝一樣了。
要是他有這樣的幾個人,現在還會被人當成棋子來用嗎?
當然這都只是他的美夢而已,丁凡根本就懶得管他心中想的都是什麼,站在門口的位置,看了一會兒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拉着身邊的王博成直奔後院而去。
在王博成的帶領下,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丁凡就看到了那個所謂的酒窖,還有外面幾個守衛的鬼佬。
不過外面的幾個鬼佬一看到王博成過來,頓時面色不善的走了上來,對着他就是一陣大呼小叫。
丁凡瞥了一眼身邊的王博成,冷哼了一聲,一個箭步衝過去,對着鬼佬的鼻子就是一拳,回身一個手刀砍在他的後脖頸位置,直接將人放到在地上。
另外一個鬼佬看到,頓時一驚,慌忙要掏槍出來,可丁凡沒有給他機會,纏身而上雙手搬住他的脖子反向用一用力,一瞬間讓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