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酒店,三星級。
位處ZZ市北區的交通要道,十字路口,雖然掛着三星級酒店的牌子,但是除了客房,飯店的生意還真不咋的,之所以能夠屹立這麼多年,仗的全是地理位置的優勢,算算到現在,差不多也是八年老店了。
這麼好的地面,一個人想要搞起來,當然是不可能的。
酒店在五個中年男子的張羅下起來,也就分爲五股,酒店合計起來之後,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後來日子一久,其餘三個股東不知名的就被排擠出去了,現在金盛只有兩個股東,陳老闆,何老闆,兩人輪流掌櫃。
現在當權的,是何老闆。
何老闆很喜歡當甩手掌櫃,酒店在何老闆的兒子何勝的帶領下,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成功由盈轉虧,其實就着優勢地位,酒店的生意倒也不差。
但何勝不知怎麼的,偏偏就染上了毒癮,花着源源不斷的金錢購買毒品,長而久之,酒店無人打理,問題無人處理,客源不斷流失,加之內部管理不當,金盛在圈內的名聲一落千丈,而供貨商的錢常年給不上,在供貨圈裡更是爛成渣渣,經常會出現貨源中斷的事情……
“哎,我跟你們說,趙哥絕對算是一牛人,那身手,妥妥的能一打三……”杜琦正跟傳菜部幾個小屁孩扯着犢子呢,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一夥人一窩蜂的涌出去看熱鬧了,酒店一天基本上都沒一個單,倒也無人管轄他們。
酒店的正門口,一輛白色金盃直接把店門口的鋼化自動門給堵上了,車上下來一對中年婦女,鑰匙一拔,拎着板凳就坐下了,酒店內無人上去勸說,反倒是看熱鬧的圍得一圈又一圈。
昨晚上嗑了一管的何勝很是興奮,今天特地起了個早牀,十一點鐘,哼着小曲,嘴裡蹭上一根和天下,倒也是頗有滋味,邁着小方步子就來店裡巡查工作了,遠遠的瞅着一圈人圍在店門口,好傢伙,你他嗎這樣圍着我怎麼做生意。
何勝當即不樂意了,頂着兩個濃厚的黑眼圈子,扒拉開人羣就進去了,瞅着堵在門口的小金盃,心裡的火蹭蹭的就上來了,上去扯了下坐着的供貨商,撇嘴道““咋的,哥們,你玩什麼呢?”
這供貨的哥們,何勝自然認識,找自己要了好幾回的錢了,每次他都很機智的打着各種太極,左推又推,把人家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了,丟個一兩千出來,先弄回去再說。
供貨的哥們瞅了他一眼,吧啦吧啦的悶頭抽菸,沒叼他。
“你這樣堵着,我怎麼做生意,我做不來生意,哪來的錢給你?“何勝再次拿出了這個已經被他說了無數次的理由。
照以前,這話一出,自己在撥弄個一兩千打發人走,又可以安生一陣子的,但是今天供貨的這哥們跟吃了春哥似的,一張供貨列表直接丟何勝臉上了,臉色潮紅的吼道“我給你送豬肉,送了三年,總金額三十來萬,你到現在就給我結了三萬塊,你玩我呢?“
“說話挺衝昂?“何勝斜眼瞟了眼供貨的哥們,心情頓時不美麗了”你再逼逼,信不信這錢我一分不給你結?“
“你……“
“你就說你信不信?“何勝歪着個腦袋,也不管人羣中有沒有其他供貨商,說話筆直筆直的。
長期吸食毒品的他,整個人已經完全被腐蝕了,他的想法是這樣的:錢,我確實是欠着你的,你找我要,不好好說話,我就是不給你,你能咋地?主動權完全在自己手裡嘛,所以何勝絲毫不虛。
“跟我玩滾肉刀呢?“供貨的哥們火氣一下上來了,麻溜的收起供貨清單,筆直的坐那了,也玩起了滾肉刀,性格跟以前完全反差”門我就給你堵了,咋的?“
沒多久,社區民警過來了,但是這種案件根本沒法調節,走了個過場之後,倆巡警又走了,大有愛怎麼的怎麼的趨勢,只有不打架都好說,打架了,直接拖所裡關了。
“嘿,你他孃的。“何勝不帶任何腦袋思考的,情緒激動的衝到吧檯,左翻右翻的拎出一把小羊角錘,推開供貨的哥們,”咣“”咣“的衝着小金盃車就砸上了,沒多久,幾扇窗子直接被砸的稀爛,滿地玻璃渣子的。
被推開的供貨哥們擠在人羣中,不斷的謾罵着何勝,情緒激動,但是絲毫沒有上來阻止何勝的意思,待何勝砸的差不多了,這才晃晃悠悠的上來了放了句狠話“行,你叼!“完了直接開車走人。
“媽的,跟老子鬥,三個你都不夠看!“看着開走的金盃,何勝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掌,招呼服務員過來清掃玻璃,這才發現手不知咋的被劃了個口子,慌慌張張的去診所了。
破碎的金盃車開出小几十米,直接停在了路邊上,供貨哥們跳下車來,麻溜的把車鑰匙丟給了早等候在此的倆混子,混子拍了拍肩膀,還給供貨哥們開了根菸,誇獎他做的不錯,從兜裡摸出一疊子錢遞給了他,接着倆混子上車,把金盃直接開走了。
“喂,事情辦了……那是必須的……記得你答應我的就好,我自己心裡有數……“陽光2008商務樓頂層,一個光頭男子正把玩着手裡的檀木佛珠,在他懷裡,一個年輕妹子嬌羞的躺在他的懷裡,故作忸怩狀。
“行,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掛完電話,光頭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看着懷裡嬌滴滴的女子,惡鬼撲食般就上去了……
事情一連過去了一週,沒再見那供貨商過來鬧事,何勝志得意滿的樣子,也就沒再想着把這事情給家裡老爺子上報一下。
雖然酒店的生意還是沒有轉機,但是何勝在熬,他何嘗不知道,只要熬到年關,佔據地理位置優勢的金盛生意鐵定不會差,妥妥的六七十萬不成問題。
中南菜市場內,好幾個中年男子圍聚成一圈,手裡的煙根本就沒停過,他們都是金盛酒店的供貨商,手上或多或少都跟金盛有着一筆業務來往,最多的有一百多萬,最少的也有十來萬,十來雙眼睛都盯着人羣中那天堵門的哥們。
“那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是不?姓何的擺明的就是不想給錢了。”這哥們挺激動的,吧啦的抽了口煙,這才接着道“這樣拖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手裡的錢只會越拖越多,照我說,咱們全體合力,一起上去堵門,他姓何的要是不拿錢出來,這事肯定沒法完,他總不能抓着我們每個人都弄一頓吧?”
這話一出,人羣有些騷動,但是更多的是質疑,這哥們也不急,待他們說完了,這才壓了壓手“大家手裡都有錢,但都怕牽頭被追究責任,這我理解,今天我就表個態吧,這事,我打頭,大家跟着我去就是了,出什麼問題,我兜着!”
這哥們“啪啪”的胸脯拍的直響,周圍的漢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咬牙道“好,那咱們就聽你的了。”
待人羣散去,哥們麻利的摸出手機打了出去,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晚上十二點,何勝哼着小曲從聖道足浴裡面出來了,腦海裡回想着剛剛跟自己大戰三百回合的技師,那感覺爽到不行,一邊回味着剛纔銷魂的場面,一邊漫不經心的往前面走着,在他身後,一臺沒有牌照的小金盃緩緩的跟在他身後。
“媽的,這JB,咋這麼多尿呢。”何勝粗鄙的嘮叨了一句,瞅着前面陰暗的角落,拉開拉鍊心滿意足的開始放水,頗爲舒服,在他身後,一直緩緩前進的金盃忽然加速,猛地直接衝到他的身後,猛踩剎車,剛放完水的何勝都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接着自己眼前一黑,直接被人拽車裡去了,金盃車接着一個加速,迅速消失在馬路上。
第二天,一夥供貨商拿着各自的供貨清單紛紛堵在金盛門口,不打不鬧了,得了好幾個小時,酒店負責人何勝一直未露面,騷亂是在一張玻璃桌面被掀翻在地時開始的,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整個酒店亂作一團,轄區公安直接過來,但是這種問題不好處理,只好給區**打電話,區**也沒轍,便開始找酒店的法人代表。
正在情人家裡舒服着的何老闆直接被傳話到現場,看着亂成一團的酒店,兒子又不知去向,供貨商手裡一張張供貨清單紛紛擺在眼前,看着邊上一直默不做聲的陳老闆,何老闆心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