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匹夫心中都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曾經,一部分人,會從中找取原因,破而後立,然後一飛沖天,還有一部分人,耿耿於懷,執着於過去,以至於,到現在,都是那個不堪一擊的匹夫,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匹夫。
趙革命站在電梯裡,看着外面閃爍的霓虹燈,菸頭忽明忽暗,目光也由之前的懷緬再變成猶豫,再變成堅定。
“叮咚”
電梯停在七樓,門緩緩打開,趙革命跨步上前。
門口,兩個紋龍畫虎的男子堵在前面,後邊,兩個黑衣男子恭站兩邊,最中間,一個穿着背心的光頭男子叼着煙杵在那裡,手上的檀木佛珠伴隨着手指的蠕動有節奏的翻滾着。
趙革命站在門口,要出去。
兩個紋龍畫虎的男子也站在門口,要進來。
六目相對,無言,誰都沒有退步。
“你退後,我們先進去!”
“你退後,我先出去!”
趙革命爭鋒相對,毫不退步,自己已經要出門了,這倆人還堵上來,擺譜麼?
“趕緊的,滾後面去。”男子顯然有些粗暴,也沒正眼看趙革命,趾高氣昂。
在一些人眼裡,面子,無論是什麼場合,什麼人,什麼事情,都要掙。
“我就站這不走了,你能把我咋的?”
趙革命靠在門口,一副愛咋地咋地的表情,晚上,他心情並不怎麼的,但是這兩人調子有點高啊,他很不喜歡別人對他說“滾”字。
ZZ市,民風一直都是略顯彪悍,比如,大街上,你往地上吐口唾沫,說不定哪個人就上來弄你了,理由是看你不爽。還有一種,兩個互不相識的人對視一眼,然後就會問“你看什麼?”“看你不爽”,妥妥的也能幹起來來。
“呦呵。”男子也不淡定了,斜眼瞅了眼身着樸素的趙革命“你麻痹的跟我玩滾肉刀呢?”說着伸出手來,粗暴的往趙革命肩膀上抓去,想把他從裡面拽出來。
“嗯?!”
男子有些詫異的看向趙革命,他是抓住趙革命肩膀了,但是手下兩塊硬起來的肌肉就好像鋼鐵一般,用力一拎,絲毫不動。
“看你嗎蛋!”
趙革命突然暴起,一拳就往男子的眼眶子打了過去,男子反應也不慢,左手迅速擋在臉前,整個人受到重擊,往後退了一步,緊跟着,趙革命身體緊繃,腳下迅速發力,直踹男子下盤,男子雙手下放,緊抓住趙革命的小腿,手肘直接砸在了趙革命的大腿上,一股麻痹感傳來,趙革命忍着劇痛,另一隻腳迅速騰空,揣在了男子的小腹上,兩人紛紛倒地。
“得了得了。”光頭男子制止了又要上手的男子,不鹹不淡的擺了擺手“人不是出來了麼?咱們進去。”完了自己大跨步進去了,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光頭露出了個笑容,一行人進入電梯,門緩緩關上。
“寶爺,要不要我去做了他。”剛纔跟趙革命過招的男子咬牙問道,順手摸出了手中的匕首。
“嗯……”寶爺搖了搖頭,手裡的佛珠已經勻速運動着,雲淡風輕“很久沒看到能跟你正面動手的人了,不急,好好查查他的底子,看看給誰做事?做了可惜了,咱們現在需要人。”
男子知道寶爺動了愛才之心,強忍住心中的不甘,沒有說話……
有了剛纔的插曲,趙革命的興致更不高了,回到包間,杜琦已經招呼了不少的小姐過來,有了小姐的助興,已經是凌晨的點了,衆人絲毫沒有疲態,趙革命對這個興致不大,自己窩在角落裡喝酒。
“老大,幹一個。”德瑪西亞拎着酒瓶子歪頭湊了過來,趙革命跟他碰了一杯,瞅着那邊玩的火熱的衆人“咋不過去找個妞玩玩呢?”
“切”德瑪西亞灌了口啤酒,不屑的擺了擺手“哥可是有崇高愛情信仰的人,那些人,都是渣渣,看不上。”
“得了吧,就你還有崇高的愛情信仰。”杜琦鄙夷的呼啦了一下德瑪西亞的腦袋,湊在了趙革命身邊,看着正陪着大家玩着骰子的衆小姐,目光轉向趙革命“哥,你不會怪我晚上把李瑤瑤叫過來吧?”
“沒事,那哪能怪你。”趙革命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都過去了,早沒心思了,插曲而已。”
見到趙革命沒事,杜琦也是鬆了一口氣,眼珠子靈活的轉了兩圈,突兀道“你相信一見鍾情麼?”
“以前信,現在不信了。”趙革命斜眼看了杜琦“咋的?”
“日久生情呢?”
“日久生情?”
“對啊,日久生情,日……對,就是日……”
“滾犢子,一邊去一邊去。”趙革命沒好氣的跟杜琦碰了一下“你到底想說啥?”
“你覺得小木歌人咋的?”
“蠻好……”
“不錯噻?”
“不錯……”
“喜歡不?”
“喜……”趙革命頓住了,一把就呼啦在杜琦的腦袋上了“麻痹的,你他媽套老子的話呢?滾,滾,一邊玩去。”說着作勢要打他,杜琦嬉笑着跑邊上去玩骰子了,還不忘回頭支吾了一句“我看人家挺好的,對你也挺上心的……”
趙革命聽完,目光有些迷離,腦海中又出現了木歌的影子……
後面,趙革命索性打了電話把下班的同事叫過來,熱火朝天的,至於德瑪西亞這個有崇高愛情信仰的人,後面直接扯着一個小姐出去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趙革命倒也不點破。
看着包間裡熱鬧的場面,趙革命眼中閃過一絲熾熱,這些人,至少能有四五個能爲自己所用,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將來的資本。
這一玩,直接玩到了晚晚場結束,至於趙革命,則是早早的扯了個藉口開溜了……
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十一點多才醒,看了眼時間,趙革命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人啦,一到社會就墮落了,麻痹的,早上都沒出去運動。”嘮叨了幾句,轉身進了浴室沖澡。
“前一陣子,全.能.神這個邪教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市也對此頗爲關注,民警在一場鬥毆事件中,敏銳的分析案件,從中抽絲撥繭,抓獲了一個全.能.神頭目,經過審訊,搗毀其窩點,查獲大量邪教書籍光碟……”
小木歌翻看着日報,嗤之以鼻的把報紙丟在一邊,站在趙革命出租屋外的小木歌直接摸出了電話。
“在哪呢……好,我來找你……”
掛了電話,木歌直接出現在了趙革命的小出租屋裡,推開門,打量着凌亂的屋子,不滿的嘟嘴埋怨了幾句,放下包包開始給趙革命整理了起來。
“擦,怎麼來的這麼快,莫非剛剛你就在外面?”看着正在整理着的小木歌,趙革命嘿笑了一聲,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嘴裡吩咐道“屋子都好久沒整理了,你給弄乾淨點昂……你看,這地上還有菸灰呢,過來掃乾淨。”
“尼瑪蛋!你是在指揮我呢?”小木歌嘟嘴罵了一句,手裡收拾的更快了。
好不容易忙合完了,趙革命就被小木歌給拖出去逛街去了,逛街什麼的最沒愛了,但是迫於小木歌的“淫威”,趙革命只得乖乖順從,整整一下午,兩個人大街小巷的穿梭着,到得夜晚的時候才停下,大包小包的掛滿了趙革命一身,當然,錢都是小木歌自己掏的,趙革命現在可是窮鬼一個。
“說吧,晚上到哪裡去吃,這回聽你的,全當犒勞你一下午跟着我拎包了。”
前面,小木歌手裡撥弄着一大堆零錢,一張一張的清點着,時不時還回頭看看趙革命,頗爲古靈精怪的,很是可愛。
趙革命撥開掛在脖子上的包包,猛地上去一步,伸手拽住了木歌正數着零錢的小手,腦袋使勁蹭了蹭才露出個頭來,一臉認真的看着小木歌。
木歌有些驚愕的看着趙革命伸手往趙革命額頭上摸了摸,煞有其事“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累的腦子燒壞了?”
“木歌,做我女朋友吧。”
“額……”
木歌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被大包小包包圍的趙革命,臉色猛的一下變得緋紅,嘟嘴不滿道“哪有你這樣的,表白鮮花什麼的都沒有,甜言蜜語都沒有說,還有啊,一點形象都不注意一下,有你這麼表白的麼,一點都不浪漫……”
雖然不滿的抱怨着,但是小木歌嘴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
“嘿嘿……”
趙革命憨厚的笑了笑,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就這麼說定了昂,走,哥哥身上還有五十塊,帶你去吃大餐去……”
“走咯走咯。”小木歌笑嘻嘻的跟着嚷到,任由趙革命牽着往前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