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妥善的解決楊慶,是當前最迫切的問題,最簡單的辦法是讓詹樹森把楊慶抓起來,給他安一個罪名判刑,這樣的好處是一切可控,缺點是威懾力不夠強,正考慮着,吳秘書敲門進來了。
“金市長,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向您彙報。”吳慶宇吞吞吐吐的樣子讓金沐塵有些不快。
“小吳,做事要有決斷,你以後是要獨當一面的。”金沐塵批評道。
吳慶宇不再遲疑,將一張清單放在金市長面前:“這是小嫂子這幾天的消費記錄。”
金沐塵看了看,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辛曉婉已經背叛了自己,臥室裡安裝針孔攝像機的事情,九成是在辛曉婉的配合下安裝的!
“金市長,要決斷啊。”吳慶宇將剛纔金沐塵送給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還。
政治家都是無情的,金沐塵雖然還沒夠得着政治家的層次,但無情方面還是達標的,他不動聲色,將清單推了過去:“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吳慶宇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他知道領導需要安靜一下。
中午,金沐塵推掉了應酬,自己開車去了錦江豪庭,他現在行事比以前更加謹慎了,找了一輛很低調的大衆朗逸親自駕駛,連司機都不用了。
對於金沐塵的突然駕臨,辛曉婉驚喜萬分,但在金沐塵看來卻是慌張的表現,他故意問道:“聽李秘書長的夫人說,前幾天在恆隆看見你,好像買了塊手錶哦。”
辛曉婉一驚,頭皮都炸起來了,細微的表現被金沐塵看在眼裡,更加確信這女人心裡有鬼。
“是啊,我本來想等你生日那天給你一個驚喜的,算了,反正差不了幾天了,現在就送給你吧。”辛曉婉從櫃子裡拿出歐米茄的白色表盒,打開層層包裝,裡面是一塊造型粗獷的潛水錶,外圈還是橙色的,極其亮騷,根本不搭配金市長的儒雅文人氣質。
“老公,喜歡麼?”辛曉婉緊張萬分,捧着手錶觀察着金沐塵的反應。
“喜歡,不過現在不能戴,我現在根本不戴手錶了。”金沐塵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平時常戴的格拉蘇蒂金錶都摘了的,最近是敏感時期,戴錶就是給自己添麻煩。
辛曉婉面露失望之色,其實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塊表是買給劉漢東的,他還試戴過,上面存着他的氣息,她不捨得送人。
“放着吧,以後有機會再戴。”金沐塵起身,在屋裡來回轉悠着,讓辛曉婉很是疑惑,今天老公很反常啊。
金沐塵走來走去,回想着和辛曉婉共渡的日日夜夜,心中頗爲不忍,不過再一想,這女人已經二十八歲了,青春不再,不但滿足不了自己的需求,各種麻煩事還會接踵而來,養小白臉給自己戴綠帽子算輕的,逼着自己離婚或者分割家產什麼的,那才叫麻煩,不忍歸不忍,還是要把不安定因素掐滅在萌芽狀態。
金市長在曾經的愛巢裡最後轉了一圈,確認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合影和私人物品之後,收起感慨,捏捏辛曉婉的臉蛋:“乖,我有事先走了。”
“不留下吃飯麼?”辛曉婉嘴上說留人,手卻去幫金市長拿車鑰匙了。
“女人就是養不熟的貓啊。”金沐塵暗暗感慨,接過車鑰匙換了鞋出去了,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在車裡抽了支菸,呆坐了一會,拿起手機給吳慶宇打電話:“小吳,辛曉婉這邊的事情你處理一下,我不想再看見她了。”
吳慶宇接到電話之後頓感棘手,寫發言稿他在行,殺人滅口不專業啊,可是領導交辦的任務必須完成,思來想去,他想到一個人,詹子羽。
……
王星再次接到楊慶的電話,讓他繼續蒐集金市長的不利證據,包養二奶這種生活作風問題就算了,這回要猛料,最好是受鉅額賄賂的鐵證。
“我他媽又不是紀委,你這不是難爲我麼!”王星急眼了,電話裡就開罵。
楊慶猙獰冷笑:“那我不管,你不幫我查,我就送你進監獄。”
“姓楊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喂喂!”對方電話已經掛了,王星氣得將手機摔在鋪上,最近一段時間他沒回家住,而是和劉漢東一起住在汽修廠。
劉漢東問清楚情況,怒道:“這不是拉咱們當墊背的麼,絕不能就範,必須反擊!”
“怎麼反擊?人家捏着咱們的命根子,一句話就能讓咱進去坐牢。”王星一攤手反問道。
劉漢東冷笑:“草他媽的,以爲老子是省油的燈,那是不想和他一般計較,殺個人算什麼,我這一年殺的連人帶狗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還缺他一個?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他會用計,咱們也不是頭腦簡單之輩,來個借刀殺人就是。”
“借誰的刀?”王星聚精會神。
“楊慶要找金沐塵的罪證,無非是要挾他網開一面,罪證是用來威脅對方的,而不是真的扳倒金沐塵,否則兩敗俱傷,誰也撈不着好處,楊慶既然往死裡逼咱們,說明他的要求還沒滿足,這時候咱們把金沐塵的九秒視頻放出去,你說會有什麼效果?”
“對啊!”王星一拍掌,“金沐塵就先把楊慶給料理了,他們狗咬狗,就顧不上咱們了。”
“就是這個道理,不過視頻要先處理一下,把辛曉婉的臉打上馬賽克。”劉漢東遲疑一下說。
“這種時候還想着憐香惜玉,還說沒睡過?沒睡能有這感情?”王星笑道。
劉漢東打開電腦,註冊帳號,利用各種網絡渠道發佈視頻片段,正忙着,王星的手機又響了,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說:“找到段二炮下落了,在省醫大附院住院部815。”
上回段二炮把王星打的遍體鱗傷,又到江北去橫行一番,這筆帳一直欠着呢,電梯裡揍他一頓那個不算,需要正式的和他算算賬。
“找他去。”劉漢東關上電腦,抄傢伙。
兩人驅車直奔醫大附院,乘電梯上八樓,就見走廊裡有十幾個傢伙晃來晃去,拎着報紙包裹的砍刀,應該是段二炮的小弟。
劉漢東按了九樓的按鈕,繼續上了一層,拿出電話報警,直接打得巡特警支隊的電話,說醫大附院八樓有持械人員鬧事。
這是正規途徑報警,接着劉漢東又給隊裡的夥計打了電話,說醫院裡持械這幫傢伙是自己的對頭,幫着修理修理吧。
五分鐘後,兩輛黑色塗裝的依維柯警車駛入醫院,兩組十名防暴隊員在醫院保安的配合下持槍上樓,將血魂堂小弟們一網打盡,以尋釁滋事罪名全部押走,整個過程並未發生衝突,因爲血魂堂經歷多次打擊,能打能拼的骨幹不是在看守所,就是在病牀上,剩下的都是網吧裡招募的小混混,一見特警的衝鋒槍,腿都軟了。
走廊裡清靜了,王星和劉漢東下了樓,走進815病房,段二炮看見他倆進來,頓時將手伸到枕頭下,王星一個箭步上前,電擊器閃着藍色火花戳在段二炮脖子上,電的他抽搐不止,翻着白眼軟軟癱倒。
劉漢東掀開枕頭,下面是一把黑漆漆的馬可洛夫手槍。
“我操,裝備很硬啊。”劉漢東拿起手槍檢查,發現並不是真傢伙,而是MP654K氣動鋼珠槍,用的是二氧化碳鋼瓶,威力比較大而已,隨手別在腰間了。
王星將癱軟的段二炮放在椅子上,這種椅子下面四個輪子,氣動升降調節高低,醫院地面光潔無比,推着就走,權當輪椅了。
兩人推着段二炮進了電梯,操作電梯的大姐看了他們一眼說:“服務檯有輪椅,免費的。”
“知道,輪椅暫時沒有了,推他去做CT,不出去。”劉漢東笑呵呵解釋道。
來到大廳裡,劉漢東懶得推段二炮向前走,一腳踹過去,段二炮坐在椅子上飛速在大理石地面上向前滑動,忽聽砰的一聲巨響,椅子居然炸了,座墊被崩的粉碎,段二炮倒在地上,血淋淋的屁股上插着一截鋼管,還衝着天,宛如一尊高射炮。
大廳里人來人往,頓時很多人圍觀過來,劉漢東和王星對視一眼,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走開了。
醫院保安跑過來,將重傷的段二炮擡起來直接送急診科,醫生檢查後很嚴肅的說:“病人家屬在哪裡,傷情很嚴重,必須立刻手術。”
保安說這人穿着病號服,應該是住院部的病人,翻了段二炮的口袋,果然找出繳費單據,原來是八樓的病人,聯繫護士查找登記資料,這人根本就沒親戚,最後在牀頭櫃上找到段二炮的手機,撥打了最近聯繫人,才聯繫上詹子羽。
詹子羽剛辦妥一件事,通過宣傳部的朋友向報社施壓,白娜已經被停職,所有相關報道一律撤下,正自鳴得意呢,忽然接到醫院電話,說你朋友重傷快不行了,趕緊來看看吧。
十五分鐘後,詹子羽駕車拉着警報趕到醫院,來到病牀前,醫生掀開牀單,段二炮側臥着,屁股中插着一截尾部炸爛的鋼管,前面傳宗接代的那一坨也血肉模糊的。
“誰幹的!”詹子羽問道。
“據保安說,是他自己在大廳裡玩椅子玩出事的,這種三無產品的氣動調節座椅本來就有安全隱患,瞎玩更容易出事……”
“這是你們醫院的椅子,你們要賠償!”詹子羽道。
醫生立刻反駁:“這可不是我們醫院的椅子,不管是病房還是辦公室、護士站,都不用這種椅子,興許是病人家屬自帶的椅子,責任不在我們院方。”
詹子羽氣得直冒青煙,問醫生:“傷到什麼程度,能治好麼?”
醫生扶了扶眼鏡:“不好說,前列腺炸壞了,將來肯定會有後遺症,大便小便都不方便,可能要造瘻插導管長期掛糞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