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我做了這麼多事,你恨我的吧?
“也沒說什麼,就是把資料丟過去了,直接說跟嚴家合作終止。”陸寧佑聳聳肩,見俞採潔擔憂的看着他,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好了,不用管她了,晚上市政那邊有聚會,嚴家再怎麼樣嚴竹海也會出現,我們還會有交流,我會說的清清楚楚。”
俞採潔還想着跟安易楠說聲謝謝,陸寧佑冷哼了一聲,堵住她的話:“安醫生一定很忙,走吧,我們回家。”
“可是……”
“走了。”
安易楠噙着笑,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車子在自己的眼前絕塵而去,眸子裡漸漸的染上了些許的落寞,脣邊不自覺的嘆息了一聲:“小潔兒,到底是我回來的太遲了,是嗎?”
這幾天,俞正東和周麗那邊回了電話,還要在那邊住一段日子,俞採潔有些鬱郁的,她還真的挺想父母親了,不過想起姨媽,她也不自覺的感嘆,只能答應了,陸方遠晨運回來見她神情有些不好,還以爲嚴蔓菁又來找事,一開口問才知道是想爸媽了,他恍然一笑:“小潔啊,不然,不然我們都過去在那邊一起過年,你看這個怎麼樣?”
俞採潔一驚,心裡是滿滿的感動,想起以前陸方遠和秦鳳蓮多麼的討厭自己,恨不得把自己一腳踹出陸家,到現在陸方遠時時刻刻的站在自己這個兒媳的身邊,現在在陸方遠的眼裡她不只是兒媳,就跟半個女兒一樣的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怎麼能不感動?
“爸,我就是一段時間沒見着他們了,想了,沒事兒的,我們都在瀛海呢,不用特別過去過年的。”俞採潔笑着扶着陸方遠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鐵觀音。
陸方遠喝了口,暖了暖身子:“小潔,我一個老頭子現在也不管陸氏的事了,全權交由寧佑去打理,在江東那段日子,雖然天天糟心吧,但是有你爸在,嘿,還能跟我鬥嘴,那太極還是他教我的,我要不是不捨得兩個孫子,我早就一起過去了,順便看看你姨媽,哎,那麼好的女人,怎麼就……”
說着,陸方遠連聲嘆氣的搖頭。
俞採潔神色一暖:“爸,你是不是覺得悶了在家裡?”
確實,陸老爺子被陸方舟氣死,秦鳳蓮又被爆出跟陸方舟當初有一腿,自己一直疼愛的二兒子陸思年居然是自己老婆跟自己弟弟出軌的兒子,後來秦鳳蓮又捲款潛逃,陸寧佑在沂南出事,一連串的打擊,陸方舟大病一場之後,到現在即使好多了,也大不如前,他現在看的很開了,錢財權勢地位那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他要再多也不過就是風光一陣子罷了。
而家庭完整和睦美滿,那纔是最大的財富。
“有兩個小孫孫我不悶,我是想着你爸媽回去了見了姨媽的墓,那心情也不能好,都快過年了,總不能還沉溺着不是?所以我想着,我們一大家子一起去,把寶寶也帶過去,一家人在那塊最完整了,再不高興那看着大家一起,不也高興了嗎?”陸方遠哪能不知道兒媳婦兒的貼心,他笑米米的看着她,“得了,就這麼定了,咱們讓寧佑把這邊的事兒處理處理,下週就過去吧。”
見陸方遠這麼堅持,俞採潔也不拒絕了,她點點頭笑了笑:“好,等寧佑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在俞採潔還想着張羅一大家子這週末去姨媽家鄉的事情,陸寧佑回來了告訴她一個消息。
“什麼?你說嚴家把你故意殺人的案子撤銷了?是嚴爺爺出面的嗎?我覺得嚴竹海和樑寧怎麼樣都不大可能的,既然這樣的話,不是很好嗎?”俞採潔不懂陸寧佑跟自己說這件事的時候,爲什麼臉色這麼的不好?
“潔兒,事情確實是嚴正元暗中操作的,可是撇開嚴竹海不說了,就是樑寧肯定也恨着我們,樑寧的孃家是商檢海關那邊的,我們最近的進出口貿易被卡被抽檢的概率幾乎百分之百,我這邊查到陸方舟有私底下跟樑寧那邊接觸過,最糟糕的是,今天蘇東亞回去江東醫院,我聽說蘇月的狀況有好轉了,應該近期可以醒過來。”
陸寧佑嘆口氣,那麼多事牽連盤繞在一起,現在不是說跟嚴家不合作,就能把事情全部砍斷,嚴家就算嚴正元護着,可樑寧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很多事不是他想要去做就能做,他可以不顧自己,可是整個家族,他得撐着。
“你是擔心樑寧還會動手腳嗎?她就算查驗進出口的貨物,咱們都是做合法的,她還能栽贓嫁禍不成?”俞採潔不由得擔心的看着他,確實,除開嚴家,樑寧自己背後的樑家也不是個可以小看的背景,而且陸方舟還跟樑寧有過接觸,這個不一般。
“不好說。”陸寧佑摟着俞採潔的腰,低頭在她脣上吻了吻,“現在的狀況還不大清楚,暫時是進出口那塊兒卡的嚴了點,我已經找人去打通關節了,還找人盯着四叔那邊,這些應該還好。”
他這麼說着,俞採潔就知道了:“你是擔心蘇月醒了,會把那天在頂樓上的事說出來,是嗎?”
雖然說那場大火是蘇月和關天陽策劃的,而且蘇月還逼的俞採潔墜樓,要不是她命大掉下來的時候被擋了一下減緩了下落的速度,現在躺着昏迷不醒的估計是她了,以蘇月那樣陰沉的性子,得不到寧願毀掉,如果她醒來了,她的故意縱火傷人罪肯定要坐牢判刑的,她還能不把陸寧佑把她推下樓的事說出來嗎?
估計她還能添油加醋的說出很多來。
見她也想到了自己擔憂的地方,陸寧佑扯了扯嘴角,看她:“我不是擔心蘇月會把我供出來,她供我出來那是必然的,我是擔心,潔兒,如果我去坐牢了,不知道要坐幾年,你……你會等我出來嗎?”
俞採潔一愣,鼻頭一酸,她踮起腳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上他的脣,堵住他的話。
陸寧佑跟着一怔,難得自己的小妻子這麼的主動,他雖然滿腹的憂慮,可是眼下他一下便把主動權奪了回來,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重重的回吻。
兩人難解難分的吻了好一會,才氣喘吁吁的鬆開彼此,俞採潔靠在他的懷裡,擡頭看着他,目光炯炯:“寧佑,如果你真的坐牢了,我就等你出來,和寶寶一起等着他們的爸爸出來,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怎麼樣都好。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們一家人不再分開。”
陸寧佑心裡一暖,額頭觸到她的額頭,這種時候能讓自己覺得特別的溫暖的只有他的妻子:“潔兒……”
因爲現在事情不算明朗,陸寧佑還走不開,陸方遠便先帶着兩個寶寶和二叔一起去了周麗那邊,陸寧佑要回江東一趟,像是冷勳在那邊查到了些蘇東亞的事。俞採潔送陸寧佑上飛機,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陌以蕘的電話,陌以蕘說的很簡短,但是她聽得真的是被嚇壞了。
嚴蔓菁,真的被強.暴了!
她匆匆的趕去警局瞭解這個狀況,陌以蕘告訴她,強她的人就是上次那幾個強/殲未遂的人,估計是屬於報復的心態,之前嚴蔓菁答應過他們若是他們放了自己她一定不會把事情說出去,可是嚴蔓菁後來鬧成這個樣子,雖然她確實沒讓嚴家人去處理那些人,但是嚴竹海和樑寧當下聽到女兒出了這樣的事了,能不惱怒嗎?
他們是給各級機關單位下了嚴懲的死命令的,瀛海市公安局抓到了人,問清楚了當日的狀況之後,其實也就是治安拘留幾日,可是他們出了警局沒幾天又被抓回去了,是用各種名義抓回去的,反正就是想法設法的給他們安排了死刑。
那些人本來就是些小混混,亡命之徒,他們進去了外頭也有人在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互通消息的,反正嚴蔓菁心情不是很好,纔出了家門就被劫走了,光明正大的被劫走的,嚴家人和樑家人找了一天才找到她,可是那個時候什麼都晚了。
俞採潔聽了,心裡咯噔的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事情發生了,顧易堔也給遠在江北的陸寧佑打了電話,讓他提前做好準備,畢竟上次沒確實發生什麼事,嚴家已經鬧成那樣,眼下真的出事了,真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來了。
可是讓他們意外的事,事情發生了一直過了差不多兩個月了,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嚴家和樑家人那邊什麼風聲都沒有,只是一切按法律辦事,該抓的人抓了,該判刑的判了,雷厲風行,嚴厲打擊,可是相反的,陸家這邊一個人一點事都不曾發生過。
這天,俞採潔在家裡逗着兩個寶寶玩,她接到了電話,她有些意外,因爲給她打電話的是真的出事了,銷聲匿跡了兩個多月的嚴蔓菁。
她想了想,還是赴約了。
她們約在郊外的私人別院內,俞採潔到的時候,嚴蔓菁安安靜靜的坐在泳池邊的太陽傘下面曬太陽,整個人消瘦了好多,巴掌大的臉蒼白如紙,身子骨像是一捏就碎了,可是這會兒的她,在陽光下,披散着長髮,很安靜,沒有往日的濃妝豔抹,穿着素色的長裙,不施一點的脂粉,看起來特別的美。
俞採潔走過來的時候,都能聽到好幾個傭人在偷偷的談話,都是說她變得不一樣了,她也聽得到,若是按以前她應該起身罵人了,可是現在她沒有,只是淡淡的,抿一口茶。
“嚴小姐。”俞採潔走到她跟前,叫了她一聲,坐在她對面。
“叫我蔓菁吧。”嚴蔓菁看了俞採潔一眼,握着杯子的手即使掩飾但還是有些抖,“我記得你喜歡喝茶,可是我不懂茶,喝綠茶可以嗎?”
“不用麻煩了,白開水就很好。”俞採潔對連忙走過來要給她倒茶的傭人搖搖頭,纔看向她,“不好意思,這邊路不熟悉,我繞了遠路,晚了點。”
嚴蔓菁怔了怔,擡頭看她,淺淺的點點頭:“寧佑,回來了嗎?”
“還在江東,估計事情還沒處理完。”俞採潔回答着,喝了點水。
“我也聽說了,蘇月那邊狀況開始好轉,估計要醒了。”嚴蔓菁說着轉頭看向遠處種着的一大片桃花林,這個時候桃花開的正好,粉紛嫩嫩的繁盛的開着,像是鋪了一層又一層的雲朵,“我以前就在想,我要是可以嫁給寧佑,我們有了孩子,等我們老了,牽着手,坐在夕陽下,看着孫子在旁邊打鬧,我們欣賞着美麗的桃花。”
俞採潔聽着她這樣說,奇怪的她一點都不生氣,只是也沒有接話。
“可是我做了這麼多的事,用盡了各種方法,他還是不要我。”嚴蔓菁自嘲的笑了,低下頭,笑容裡是滿滿的苦澀味道,“小潔,也許是我不甘心吧,我很想知道他這樣一個男人,爲什麼這麼喜歡你呢?是因爲你比我先認識了他嗎?”
“感情的事不能拿時間來算吧,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經歷的事情多了,已經不僅僅是相互喜歡吸引和迷戀。”
俞採潔看着嚴蔓菁,從認識她到現在,她開始的張揚不屑,到後來的努力改變自己,她其實覺得一點點的在瞭解她的人生。其實她並不壞,只是她被家庭保護的太好了,要什麼有什麼,有時候喜歡的東西根本只要一句話就會有人送上來,她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是非對錯,她以爲只要喜歡了她努力了,就會得到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人活着一輩子,用盡心思去得到的東西,不僅僅是因爲那一份單純的喜歡和執着,還有很多禮儀道德廉恥的牽絆。
知道這些的人,能做到這些的,纔是人,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能守着的這纔是個人,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這些都拋棄了,人與獸,又有何區別?
俞採潔輕輕的開口:“蔓菁,我和寧佑不僅僅是因爲相愛喜歡才走到今天,最重要的是我和他是夫妻,彼此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不僅有愛情,還有責任,對孩子,對彼此,對家庭的責任,寧佑跟我說過,他其實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很能吃苦,是個挺有責任心的姑娘,我想你應該能明白責任兩個字意味着什麼,是嗎?”
嚴蔓菁苦苦的彎了彎嘴角,沒有回答。
“你現在覺得寧佑特別好,特別的出色,你想方設法的要得到他,可是他的好,你是看重了哪一點?是他帥,有錢,還是他跟別的富家子弟不一樣的那種責任心?
我想每一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想要一個能跟自己相濡以沫對自己好一輩子的男人,你看上寧佑,不正是因爲他是這樣的人?如果你用那些手段得到了他,你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值得你去愛,去拼命的搶奪?若是那樣,說不定等你得到了,就會嫌棄了。”
俞採潔淡淡的笑着,神態很是平和。
嚴蔓菁安安靜靜的聽着她的話,突然釋然的笑了:“我以前總覺得憑什麼你可以在她身邊呢?你要家世沒有家世,要美貌才貌我也不輸了你,可是我現在才發現,我跟蘇月一樣的笨一樣的傻。我本來應該恨你的,討厭你的,應該跟你爭的個魚死網破的,即使爺爺爸爸不願幫我,我還有媽媽和外公,我就不信爭不過你,可是我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我對你,似乎恨不起來。我只是嫉妒羨慕你。”
聽着她的話,俞採潔笑着搖頭:“很多事都是相互的,若是當初我們夫妻講的清楚明白了,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個樣子了。”
“也許吧,現在我的報應回來了。”嚴蔓菁蒼涼的閉了閉眼,“你說的對,發生了那樣的事,不會是我之前的那個樣子,現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兩個月來,我一個人也不願意見,我害怕,我真的能體會到你之前告訴我的絕望和無助,我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我媽媽想找寧佑回來看我,你知道我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我哭了,我哭着求媽媽不要告訴寧佑,一個字都不要說,我害怕,我不願意我喜歡的男人知道我這麼髒……”
俞採潔心裡有些酸,嚴蔓菁握緊了一點杯子,緩了好一會的情緒才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看了看藍藍的天:“我想我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真的可以讓媽媽幫我把寧佑搶過來的,可是我又在想,我真的可以搶過來嗎?其實我再怎麼樣都搶不到。
你不知道吧?寧佑給我來過電話,我猶豫了好久才接的,我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發現我連接電話聽他聲音都害怕,我問他,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對我動過心嗎?如果我在蘇月在你之前遇到他,他是不是會選擇我愛上我?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俞採潔倒是很坦然很淡定:“他怎麼說的重要嗎?即便他真的對你動過心,那麼又如何呢,這個世界,這個圈子的人,能遇到這麼多誘/惑,他還能把持的住,仍舊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選擇站在我身邊,這已經很難得。
其實俞採潔真的是放下了,經歷過這樣的事,她彷彿變得更加的不一樣了,看事情看的特別的通透,不該執着的她會果決的放下。
嚴蔓菁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在掩飾,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她發現她的雙眸很是清澈,一點僞裝都沒有。
這讓她想起了陸寧佑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蔓菁,愛情和欣賞和喜歡都是不一樣的。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沂南,我感激嚴老救了我和表哥一命,還可以跟他合作,你是她的孫女兒我自然而然的會對你帶上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你那個時候還在軍隊裡訓練,跟所有人一起的吃苦,我的確覺得你特別,也欣賞你能吃苦,更覺得你是個千金小姐,可是給找醫生看病,燉湯什麼的都特別的沉穩,我承認我喜歡你,可是哪種喜歡是建立在對一個朋友的欣賞的基礎上的。
到江東的時候,你還記得你說話做事特別讓我生氣嗎?我還留着你在我身邊,是因爲我確實想利用你父親和爺爺的力量幫我穩定陸氏的一切。
我跟潔兒經歷的太多,聚少離多,寶寶也見不到,最焦心的就是我的不安全會造成我妻子的難安,這種滋味要難受了。
我太想所有的事一下子就塵埃落定,我不想折騰那麼久。我承認我是因爲這個也算是利用了你,我是沒想到發生這麼多的事,我真的是以爲你只是胡鬧而已,我並沒放在心上。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證明了,一個人做事得乾脆得明明白白的,這樣纔不會受到教訓。”
陸寧佑說着,在電話那頭自嘲的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如果我比蘇月比俞採潔先認識你,你還是不會選擇我嗎?”嚴蔓菁握緊了手機,天知道她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她封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他電話,問他這個問題,想不到他連騙騙自己都不願意。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這個東西,就算真的有如果我也沒經歷過,我要是回答你,那是不負責任。我現在只能告訴你,蔓菁,我到此時此刻爲止,即使因爲她,我沒了一切的一切,還因爲她我可能鋃鐺入獄,我都不後悔,我只會慶幸我當初選擇了潔兒。”
這番話直接粉碎了嚴蔓菁最後一點的希望,她知道她輸了,輸的很徹底,輸的連自尊自愛都沒有了,可是她還是輸了。
忍着心酸心疼,她看向眼前的俞採潔,她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堅定,那麼的坦然,她手握緊了點,她滿盤皆輸,輸的連她自己都賠了進去,聲名盡毀,她想,她該抽身了。
死死的咬脣,忍住要滑落的淚水,嚴蔓菁攏緊了點衣襟:“我過兩天就回美國了,蘇家的事,我已經跟爸媽都說了,爸爸和爺爺肯定會幫你們的,媽媽那邊,我也會勸服的,外公很疼我,也不會爲難他的……
俞採潔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只是她這麼說了,俞採潔知道她真的想通了明白了領悟了。
“蔓菁,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你都是很堅強的,你會過的特別的好,真的,這是我的心裡話。”
“呵,誰知道呢,到我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之後,我就覺得我特別的髒。”嚴蔓菁搖搖頭,想起發生的事,即使那些報復自己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她想起了還是覺得想吐,每次洗澡都要搓掉一層皮。
只是她不願意在俞採潔面前表現的這麼徹底,“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可怕,你三言兩語的就可以收買了那麼多的人,你看,整個陸家都護着你,可是你身邊還有雷俊川,凌杉杉,冷勳,甚至……甚至安醫生也暗中幫着你。你不知道吧?那天一個私人電話打進中nan海辦公廳把我爺爺從會議上叫出來的就是安易楠。”
見俞採潔吃驚的樣子,嚴蔓菁溫和的笑了:“看來你不知道,這個我也是聽爺爺說的,他還問我知不知道你和安易楠什麼關係呢。我真想給你造謠說那是你情夫,不過我想我就算說了,爺爺也不會信。“
俞採潔一怔,驀然的笑了,不可置否的搖搖頭。
臨走的時候,嚴蔓菁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到門口,她現在的狀況她還不敢出去,能見人已經是邁出很大的一步,她站在她身後,落英繽紛的花瓣落在她的肩頭,讓她看起來帶着些許的孱弱。
她似乎踟躕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只是還是問了,聲音裡有些輕微的顫抖:“小潔,我做了這麼多的事來拆散你們夫妻,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