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程江南叫一聲,終於落下那一腳。男人哇哇叫着抱腿不迭,裴景軒並不走近,扭頭去看保安:“我纔是她男朋友,這個男人涉嫌性騷擾,馬上送到警局去!”
他的氣度非凡,保安雖然沒有認出人來,卻真的跑過來將那男人反扭了起來,往外推。
“歡迎回來。”程江南主動迎上去,道。
裴景軒冷了冷臉,既而伸手將她壓進懷抱,狠狠地吻了上去。
“喂……”想要提醒他這是公衆場合,話卻被吞了進去,他的脣舌放肆又狂猛,有如龍捲風,將她捲到雲裡霧裡,再不能掙扎半點。
旁側,有不少人旁觀,好在機場的人素質都比較高,沒人拍照。
等到他鬆開,她的臉早已紅透,扭臉快步跑出去。
門外,停着老湯的車。
她忸速鑽進去,他緊接着跟進來,老湯忙着把行禮搬上車,他勾了勾脣角極度不滿:“來個機場都要勾人,程江南,你是怎麼回事?”這語氣,相當嚴厲,相當吃味。
程江南摸着臉給自己降溫,還沉浸在剛剛的熱吻裡沒有回過勁來。
裴景軒最終只是長嘆一聲,將她收在臂間。找個聰明又漂亮的女人果真高風險,他該想什麼辦法將她綁緊?
車子啓動,裴景軒揉了揉眉,眉下一片青色,可以想見這些天該有多忙。他垂着眼皮擰眉的樣子,又帥氣又高貴,即使顯露疲色都讓人捨不得轉目。程江南看他一副難受的樣子,伸手過來爲他揉太陽穴。
他索性垂下兩臂,享受她的親近。他的身子長些,她要揉到太陽穴得費些力,便不得不往他那邊傾,擡高了半個身子。路面不平,她不時顫抖,胸口便頂上了他的胸,一蹭一蹭的。過減速帶時,甚至抖了起來,絕對是別樣風景。裴景軒本是半眯着眼的,這會兒喉頭一緊,已經不舒暢起來。偏偏她身上的香味噴撒出來,明明早已被他享用過,卻還是處子香味,裴景軒更難受了,迅速拉下她的手,將她推得遠遠的。
程江南不明所以,但也不好說什麼,由着他去。
他寧願選擇自己揉眉,也不要這種感覺得到吃不到的美食。揉着揉着,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協議的事,辦得怎麼樣?”
提到協議,程江南整個人都虛了,目光都不太敢往他身上投:“那個……回家再說吧。”
裴景軒看出了不對,眉壓着都鬆不開了,一時嚴肅:“出什麼事了?”他是什麼樣人,怎麼會看不出問題。
看他發了威,程江南自是不敢再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裴景軒的表情急轉直下,立下沉得跟要下暴雨似的,低吼一聲:“停車!”
老湯緊急停車。剛剛兩人的對話他自是聽到了的,知道情況不好,主動下了車。看到他下車,程江南膽寒地退了退。
“要退到哪裡去?”裴景軒聲音傳來,擰眉的樣子夠讓人膽寒的。
她低頭,交握上了兩隻手:“這事是我辦得不好,我該問他要賬號而不是給卡。”
“我氣的不是這個!”
他真正氣的,是他們竟然要訂婚!。
“打算和他訂婚了?可以把我甩了?”他的眉眼裡壓了無盡的不滿,像一個賭氣的孩子。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做錯事本就內疚,加上他這話一激,眼睛都泛起紅來。她不愛哭,說完這句便咬了脣不再言語。
裴景軒沉默下來,低頭俯視她,良久。空氣陷入無盡的壓抑當中。
他突然傾身,將她扯了過去,狠狠壓在懷裡。下一刻,脣壓下去,對着她的頸部咬下一口。她吃痛,本能往回縮,卻不呼痛。他不滿意,再咬一口,卻終究不敢太狠。
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對她下狠手,他沉嘆一口氣,最終鬆開了她,去揉自己的鼻頂:“程江南,你遲早把我氣死!”
“抱歉。”這事確實是她的錯。
“抱歉?一句抱歉就夠了?我這會兒狠不能把你給撕了!”男人都是霸道的,自己的女人要跟別的男人訂婚,他怎麼能不氣?
不過,看到她也一副苦惱的樣子,怒火又降了下去,片刻恢復了原本的冷靜:“還錢的事兒我給你想辦法,訂婚的話,想都別想!”
要訂婚也是跟他!
“其他的,回家再跟你算!”
事情,算是談妥。他招了老湯進來,車子纔再次啓動。
晚上,程江南準點來到一統天下。老遠就看到裴景軒和裴慕陽坐在位置上聊天。她走到鋼琴後,開始演奏。此時纔開場,人並不多。
“哥不是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嗎?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哥若想喝酒,到你家裡去也是一樣的。”裴慕陽開口說話。大廳此時雖然不嘈雜,但終究是人來人往之地。
裴景軒只笑笑:“偶爾換個環境也不錯。”
臺上響起了流暢的音樂聲,他隨意般看了一眼,低頭飲酒。
裴慕陽也跟着飲了起來,聊起了無關緊要的事。
“對了,帶錢了嗎?”裴景軒突然開口問。
裴慕陽“嗯”了一聲:“出門怎麼可能不帶錢。”
“我還真沒帶。”裴景軒只是低笑,“等下要洗車,錢包卻忘在了家裡。”
“洗車,用我的車卡。”裴慕陽嘴上說着,把整個錢包都遞了過去,“如果還需要別的卡,儘管拿。”
裴景軒拿了車卡後,當真去翻他的其他卡,最後卻只抽了幾張人民幣,“這些應該差不多了。”
“哥又何必客氣,這些卡里的錢你本來就有權支配。”
“暫時還真只用得着這些。”他笑笑,一派優雅,將錢壓在桌上,“哥好久都沒有請你客了,今晚就借花獻佛,請你一回。”
裴慕陽笑了一下,伸手接過他遞迴的錢包,隨手塞進袋子。
“還是回去吧,這裡還真的不是很習慣。”裴景軒說着站了起來,“明天有時間嗎?可以一起去釣魚。”裴慕陽自然也跟着起來:“要釣魚的話,哥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也好。”
兩人一起離席,裴景軒拿出手機,打電話讓老湯過來拿油卡,裴慕陽自行去取車。等到裴慕陽取車過來,老湯已經離開,裴景軒原本一直低頭玩手機,這會兒收了手機上了裴慕陽的車。
而此時,程江南的手機響了一下。
她知道是微信。她的微信好友寥寥無幾,平日裡除了鄔梅梅和裴景軒,幾乎都不聊。她取出來看一眼,看到了裴景軒的號。迅速劃開,上面寫着:“去32號桌。”
32號桌是他和裴慕陽剛剛坐過的地方。
她快步走過去,只看到桌上放着幾張票子。她去翻了翻,票子下面壓着一張銀行卡。她曾看到裴慕陽將錢包遞給過裴景軒,顯見得,這卡是他從裴慕陽包裡拿出來的。
她默記了幾遍卡號,將錢和卡都交給了大堂服務生:“這卡估計是剛剛那兩位客人留下來的。”
裴景軒歷來低調,服務生知道的不多,但裴慕陽在一統天下卻是人盡皆知。服務生立刻聯繫客服給裴慕陽打電話。
此時,裴慕陽正在開車,聽到服務生說自己的卡漏了,順手把錢包翻出來看了一眼。原本放卡的地方,確實空了一處。
“是嗎?難不成我放回去時漏了一張?”裴景軒偏頭過來看他的錢包,並未露出任何表情,和平常無異。
裴慕陽的卡有的是,自然不會在乎那一張,當工作人員提議說給他送時,他隨意地道了一聲:“先留在那裡吧,下次拿給我。”
“忙暈了。”裴景軒一臉歉意。
丟東西這種事對裴慕陽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自然未放在心上。車子迅速從車道上滑過。
對面,洗手場,老湯拿着兩張洗車卡有些蒙。明明自己有洗車卡,老闆爲什麼要借別人的?
裴景軒淺淺地打了個噴嚏,拿出手機去發微信:“今晚去慕陽那兒,就暫且放你一回,明晚加倍補上!”
裴慕陽扭頭過來看,他半點不隱藏,大大方方地點了發送。
“哥和嫂子還真是恩愛。”這話半是揶揄,半是感嘆,裴慕陽並不顯露情感的冷臉上迅速閃過一抹失落。
裴景軒只彎彎脣,算是認可,合上手機,順手放入袋中。袋子裡,他的錢包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裡。
“哥不打算把嫂子介紹給家裡人嗎?”裴慕陽免不得問。
裴景軒將身體往後仰:“應該很快。”
“這麼說來,我離看到嫂子的真身不遠了?”
裴景軒配合地扯脣笑了起來,“放心吧,你遲早會看到的,不過說起來,你們也算認識。”
“是嗎?會是誰?”裴慕陽過濾着自己認識的女人,始終想不到哪個能與裴景軒相配。
“到時就知道了。”裴景軒故意賣着關子,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指卻落在袋中的手機上,輕輕敲打着,他在等一個重要信息。
程江南接到裴景軒的微信後,下班便直接回了家。當晚,便用U盾把錢轉進了裴慕陽的賬號裡。做完這些事,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給裴慕陽發了一條信息:“你的一百萬,我已經還了,協議在不在你那兒都自動作廢。”她順便把銀行轉賬成功的頁面拍下,發給了他。
做完這些,她給裴景軒發了條微信:“任務已完成。”
此時,裴景軒和裴慕陽已經回了屋子,兩人正喝着紅酒。裴景軒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拾了出來,看到信息脣角彎了起來。他擡頭去看裴慕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誰在交往嗎?哥決定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