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坐在自己的新坦克裡,對老搭檔炮手亞歷山大說:“這個新坦克,比T34穩當不少嘛,T34快速前進的時候,就算帶着皮帽腦袋上也全是包。”
亞歷山大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確實。而且設計師還考慮到換裝的便捷性,操作杆什麼的全都和T34一樣一樣的,開習慣T34W的人,進來就能開。”
“不,”駕駛員說,“我這邊不一樣,我特麼一個人被塞進前面箭頭凸起裡了,空間小了很多!”
毛子都覺得空間小了,那應該是真的小了。
王忠:“回去記得跟科晶總工說。”
新坦克取消了機槍射手,把成員壓縮到了四人,這樣一來新坦克在反步兵方面略差,畢竟只有炮塔的同軸機槍和炮塔頂上的防空機槍了。
這樣的好處也很明顯,車體正面沒有開洞,完整的裝甲板抗穿透能力更強。
科晶總工有了重型坦克的積累,回去改一改設計,把防護集中到正面,說不定30噸級的卵型炮塔中型坦克就成了。
到時候T54大戰豹式,想一想就美如畫。
不過,王忠想,虎式原型車已經被渦流打爛了,說不定虎式不會登場了,不知道被刺激到的普洛森人會拿出什麼東西。
他正想呢,忽然在俯瞰視野裡看到了高亮的紅色。
於是他立刻抓起話筒喊:“停車!”
坦克急剎車停住,細長的100炮上下晃動了幾下。
科晶說過,葉堡的科研團隊正在逆向工程聯衆國謝爾曼坦克上的簡易穩定裝置,但目前仿製品的效果不太理想,只會增加坦克的重量,所以他纔沒有採用。
反正大部分時候重坦都是停下來射擊,不需要追求中坦那樣的高速運動急停射擊,所以應該影響不大。
王忠舉起望遠鏡擺了個姿勢,就切成了俯瞰視角,看着紅色高亮的敵人在陣地上忙碌。
“奇怪。”他下意識的說出聲,然後趕忙閉嘴。
敵人竟然只在碉堡裡活動,沒有進入戰壕!
難道說,敵人害怕我在進入戰壕之後發動炮火打擊?
然而我這次只是急着用新坦克而已啊!
阿巴瓦罕方面軍的飛速推進帶來了很多後果,其中就包括重炮沒跟上。
和914年剛剛開戰時的普洛森軍隊遇到的問題一模一樣。
但王忠尋思,重炮沒跟上,但是新的重裝甲跟上了啊,那不如趁着重炮沒跟上的時候試試看新坦克的成色,再用“烏爾班”巨炮把暴露位置的敵人掩體送上天。
是的,其他T34並不打算投入進攻,他們全都按照王忠的命令停在距離普洛森防線2.5公里的地方了。
觀察了十幾秒後,王忠確信敵人陣地上只有PAK40和88炮,沒有更加妖魔鬼怪的東西。仔細想想也能理解,到現在爲止,普洛森人除了渦流就沒有遇到過88炮和PAK40處理不了的安特裝甲單位。
而渦流數量少,也不方便打進攻,頂多在曠野上和反坦克炮組對射。
確信自己就這樣推進沒什麼危險後,王忠用無線電下令:“各部繼續原地待機,烏爾班一號,跟着我前進,不要超過我。”
“明白,司……白狼達瓦里希。”
烏爾班一號的車長差點說出司令員達瓦里希。
王忠拍了拍炮塔頂甲:“出發!”
坦克轟鳴着啓動了,寬大的履帶攆過雪原,向着第十六裝甲擲彈兵師陣地開去,烏爾班一號緊隨其後。
————
“見鬼!”舒爾茨幾乎喊出來的,“那是紅旗嗎?那是他媽的該死的紅旗!羅科索夫開着一輛我們沒見過的坦克向我們衝來了!”
反坦克炮團團長:“那太好了,等進入2000米射程——不,進入1500米射程,88炮就開始射擊,目標羅科索夫的新式坦克!”
“是!”操作手大聲應答,然後開始操作88炮轉向,炮口對準了此時還是個輪廓的敵人。
炮手疑惑的問:“那是什麼坦克?看起來像個巨大的烏龜!”
“安特人搞出來的東西,”舒爾茨沒好氣的說,“新式坦克哪兒那麼快就能搞出來,吹口氣就成了?不可能,肯定又是KV系列的改進型!KV再怎麼改,也扛不住88炮!”
炮團長:“穿甲彈裝填,快!等進入射程就不斷開火,就算它能擋住頭幾下,安特那劣質裝甲,很快就會因爲金屬疲勞被擊穿的!”
舒爾茨把位置讓給炮兵觀察員,自己趴在碉堡的射擊口上往外看。
用肉眼就能看清楚那新坦克的輪廓了,真的很像一隻烏龜。
舒爾茨忽然意識到,這坦克那全向傾斜裝甲,是非常優秀的防彈外形。
就是不知道這坦克的裝甲有多厚。
觀察員報告:“2000米!敵人通過兩千米標的物!”
“開炮!”炮團長大喊。
88炮開火了,沒有能跑到碉堡外的火藥氣體刺激着舒爾茨的鼻腔,但他顧不得這些,趴在射擊窗上盯着飛出去的炮彈。
88炮的炮口初速度很快,2000米的距離一下子就飛過去了。
舒爾茨眼睜睜的看着炮彈打在那坦克車體正面,被彈飛了,劃出弧線衝向坦克後方的天空,不知道會落到哪裡去。
“沒成功!快裝填!”舒爾茨大聲催促,甚至蓋過了炮團長的聲音。
裝填手大喊:“完畢!!”
炮團長:“放!”
第二發又射出去,這次打中了炮塔,還是在一串火花中被彈飛。
舒爾茨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是大聲催促炮手們裝填。
儘管堡壘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但炮兵觀察手還在盡職的報告距離:“敵人越過1500米標的物!”
舒爾茨:“快阻止它!對了,打履帶,瞄準履帶!”
炮手:“雪太厚,履帶差不多被雪擋住了!我打一發試試看!”
炮手轉動搖柄操作大炮的同時,裝填手完成了下一發的裝填,大喊:“完畢!”
炮手開火了。
舒爾茨看到炮彈在命中坦克之前先打在了雪地裡,在地上彈了兩次,然後爆炸了,在掛着紅旗的新式坦克跟前炸出一道混合了雪和泥巴的柱子。
這時候,坦克停下來。
舒爾茨驚喜的喊:“打穿了!”
然後他就看見坦克炮塔轉向他這邊。
緊接着炮口暴風吹起地上的雪,一下子讓坦克的身形都被遮蔽了。
舒爾茨直接臥倒。
下一刻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從射擊口中噴進來,把炮隊鏡都噴倒了。
正在用炮隊鏡觀察的炮兵觀察手慘叫一聲,捂着眼睛,可能是被目鏡的邊緣戳到了眼睛。
舒爾茨在地上趴了一秒鐘,這才擡頭,發現碉堡內安然無恙,只是不斷有灰塵從天花板落下。
炮團長爬起來:“別怕,繼續操作88炮!這個距離敵人看我們,射擊口就是一條細線,以安特人拙劣的炮術打不中我們的!繼續射擊!”
裝填手:“完畢!”
炮手:“敵人開炮揚塵太大,我找不到敵人在哪裡了!”
炮團長:“那就對着雪霧來一炮,打剛剛的位置,賭敵人沒有離開。”
炮手:“是!”
88炮再次射擊。
而且可能是因爲敵人坦克過了1200米標的物,反坦克團擁有的PAK40也紛紛開火,炮彈不斷射進雪霧中。
射擊持續了三分鐘,舒爾茨大喊:“停下!都停下!也許敵人坦克已經被摧毀了,羅科索夫死了!”
射擊聲這才逐漸平息。
剛剛阻擋視線的雪霧現在逐漸落下,烏龜造型的新式坦克再次暴露在衆人面前。
它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舒爾茨嚥了口口水。
忽然,坦克動起來,排煙口噴出大量濃煙,鋼鐵的履帶再次開始轉動。
它啓動的瞬間,不用舒爾茨命令,所有的反坦克炮都發瘋似的向它開火。
穿甲彈炮彈不斷的被彈飛,頂多在坦克上留下一串火花。
炮團長忽然喊:“打炮塔座圈!卡住它的炮塔!再想辦法打斷履帶!總之阻止他!”
————
“媽的!”
王忠剛剛從震盪造成的昏迷中醒來,就聽見炮手喊:“我們的炮塔座圈被卡住了,炮塔轉不動了!”
王忠:“不要怕,前進!我們主要是給後面的烏爾班一號吸引火力!敵人的穿甲彈拿我們沒辦法,但烏爾班一號只有正面有這個防禦強度!被打中側面就完啦!前進!”
駕駛員發出咆哮,彷彿這樣能讓車開快一點。
王忠躲在炮塔裡,根據俯瞰地圖判斷距離,終於,他喊:“停下!離敵人450米了,再接近可能被打穿!那畢竟是88炮和PAK40!”
坦克停下。
王忠把電臺打開喊話道:“烏爾班一號,交給你了!我剛剛開那一炮就是給你指示88炮的位置!”
“我們看見了!正在瞄準!瞄準完畢,我們開炮了!”
王忠聽見500毫米口徑火箭升空時那特有的呼嘯。
可惜自己向上的視野幾乎沒有,看不到走高拋彈道的巨型火箭彈。
他只能看到落下來的那個瞬間。
下一刻,火球騰空而起。
王忠又想到了那個《輻射》系列的經典臺詞:如果你看到蘑菇雲,請豎起拇指,如果蘑菇雲比拇指小,趕快跑,如果蘑菇雲比拇指大,放棄吧,你已經跑不掉了。
然後王忠豎起拇指,不是爲了判斷蘑菇雲大小,而是單純的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