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染鄙視斗篷男的目光被曲清悠給歪曲成了眉來眼去,她忍了又忍,顧忌到還躺在她懷裡的卿子燁,曲清悠到底沒把“不知廉恥”的帽子扣上去,只是看着曲清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厭惡,彷彿她是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多看一眼都嫌髒的那種。
曲清悠見曲清染半天沒有迴應,只當她是做賊心虛了,殊不知曲清染是壓根兒不想當這齣好戲的主角,她不想跟曲清悠吵,省得讓斗篷男遂了心願,不僅免費看了一場笑話,還把本就僵硬的姐妹關係鬧得更加分崩離析。
她自以爲沉默或許可以轉移一下重心,可是卻架不住曲清悠自以爲是的咄咄逼人起來。接二連三的質問一個比一個犀利,曲清染都打算沉默以對,直到她發現卿子燁和柏未央的目光似乎都在她的沉默下開始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時,曲清染這才隱隱察覺到自己的策略似乎還是有點問題。
如果沒有卿子燁和柏未央在場,曲清染採取清者自清的沉默態度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爲文素幾人都是絕對相信她的人品的,甚至不需要她去多加解釋什麼。可是卿子燁和柏未央不一樣,如果將來她真的和曲清悠站在了對立面,甚至被她討伐,那麼這兩人的態度就比較至關重要了。
文素和荀翊的身份雖然特別,可是至多也只能算成兩票。卿子燁身爲這次領隊的隊長,柏未央又作爲她的同門師兄,這兩人的話語權從某種角度來說要比文素二人更高一些。這兩人如果倒在了曲清悠那邊,那對她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即使有文素和荀翊做保,可她到底不是懸圃或者紫翠的弟子,保得了一時也保不住一世。
所以哪怕不能拉攏這兩人,起碼得保證他們的中立立場不會輕易動搖,卿子燁講究真憑實據不假,但她也得在他們面前表個態度,而不是一味的沉默。
想到這裡,曲清染不由得嘆了口氣,本來是不想當這齣戲的丑角的,沒成想還是被逼上梁山了。
曲清悠看見曲清染嘆氣,內心裡頗有些壓她一頭的洋洋得意之感,質問的口氣愈發的義正言辭了,卻完全沒有想過從開始到現在,她根本沒有證明曲清染勾結妖族更加實錘的證據握在手裡,怒目而視着曲清染,她冷冷追問:“怎麼不說話?這回是無話可說了?”
曲清染望向曲清悠,微微點了下頭:“是啊,無話可說了。”
遇到智障的艱難,真是誰試誰知道,比秀才遇到兵還要不可理喻。
怪不得常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曲清悠就是這個有文化的流氓!
一聽曲清染點頭應是,曲清悠頓時有種大喜過望的感覺,好似一個怎麼也不肯認罪的罪犯終於在她的逼問下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她正準備興奮的追問下去,試圖讓曲清染承認自己更多勾結妖族的證據時,曲清染揮手打斷了她的勁頭,一盆冷水就潑了上去。
她會承認罪行?還是這種子虛烏有的罪行?
笑話!女主什麼時候弱智到反話都聽不出來了?
不,或許不是她聽不出來,而是她壓根兒就沒有相信過她罷了!
“我是真他孃的沒想到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麼蠢的人。曲清悠,算我求你了,別放棄治療行嗎?”
曲清染看着曲清悠的表情可謂是一臉的誠懇,尤其是最後一句“別放棄治療”更是咬重了音來說。
曲清悠平日裡雖然不和她們交流,可是這些潮流話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所以她很清楚曲清染這是在拐彎抹角的罵她有病,就像往日裡她用這種話去諷刺別人一樣。
曲清悠立刻氣得美目圓瞪,連胸膛處都在劇烈起伏着,跟喘不上氣兒似的艱難。要知道不論好歹她都還是曲清染的親姐姐,曲清染這樣辱罵親姐,到底還有沒有尊卑之分了?!
得~她這會兒倒是想起來別人是自己的親妹子了,懷疑污衊對方的時候倒是半點不留情面。
“你!……”
“你什麼你?!眼瘸是不是?這麼明顯的栽贓你看不出來的嗎?真是白長一對大眼睛!”
要論罵戰,曲清染好歹也是經過現代社會網絡洗禮過的成年人,曲清悠這樣的小白花打嘴炮是肯定贏不了她的,而曲清染也沒打算真的玩潑婦罵街這一招,那看起來實在太粗暴了。
眼看曲清染又矢口否認了所有的罪名,曲清悠也頓時有些激動起來,認爲她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若非她懷裡還有一個卿子燁虛弱的躺着限制了她的動作,文素都懷疑她是不是打算跳起來拍桌子罵回去。
“若非你們早有勾結,他怎麼知道震雷所在是黑白無常告之於我們的?還一路跟蹤至此,就是爲了等我們找到真正的震雷精魂後,好坐收漁翁之利!”
“勾結個毛線啊!你是不是忘記我早就子燁師兄他們說過,有妖族人在跟蹤我們的事情?這傢伙從酆都開始就一直跟着我們了,那他知道真正的震雷所在是黑白無常告之於我們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曲清染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正好和文素對視了一眼,一股感激之情從她的眸中一閃而逝。
當初若不是文素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有點難以反駁了
果然素素就是她的福星啊!
此刻曲清染特別想撲上去抱着文素啵上一口,但是考慮到荀翊還虎視眈眈的守在一旁跟守着寶物的狼崽子一樣,她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頭,默默按下了自己想要在文素跟前“爭寵”的衝動。
曲清悠被曲清染堵得話頭一窒,確實這件事曲清染在離開酆都前曾經和大家說起過,但是那個時候她根本不以爲然,只當是曲清染想要推卸責任,把罪名丟給妖界才說了那樣的話。
她眯了眯眼睛,立刻話鋒一轉道:“就算這事兒說得通,可他跟蹤你不就是想爲你保駕護航麼?現在你幫他找到了真正的震雷,可以功成身退了,他便來接你離開,如今還打傷我等就是準備要滅口的吧?真是好毒的心思!好深的計謀!你和他根本就是一夥的!”
來了!這就是曲清染最難解釋清楚的地方。
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條理清晰的一一反問了回去。
“如果我和他是同夥的話,那爲什麼當初在酆都城裡他要幫着灼華來對付我們?黑白無常當時說的很明確,只有幫助他們招回蘇梨的魂魄纔會告訴我們震雷的下落,如果這人的目的是震雷,那他不是更應該來幫助我們順利完成黑白無常的交代不是嗎?直接把灼華弄死了事,再把蘇梨的魂魄交給我,最後交給黑白無常,直接問到震雷的下落,這樣更加皆大歡喜了不是嗎?何必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還差一點人財兩空,風險這麼高的一個計劃,換成是你你會選擇這麼做嗎?就不怕功虧一簣了?”
曲清染一直沒搞明白,這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邏輯行爲,怎麼到了曲清悠這裡就這麼擰巴?難道主角的大腦都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視線落在輕喘粗氣的卿子燁身上,在聽到她的解釋後,卿子燁的眼中明顯有種鬆了一口氣的神采,看來也是認可了她的想法的。
沒道理男主角腦子正常,女主角就異於常人吧?
後來曲清染知道了,不是曲清悠腦子不對,說穿了不過是嫉妒使人腦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