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裡都惦記着剛剛的通緝令上的事情,一個二個都魂飛天外似的走路不看路。文素一直被曲清染挽着胳膊,倒也不至於說走散,直到聞到一陣香氣四溢的蔥花味兒從一個餛飩小攤上飄來,兩個姑娘這纔回過神似的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賣餛飩的是一對老夫老妻,一人下鍋,一人裝盤,配合的默契十足,半點時間也不浪費。看見那大鍋的蓋子一掀,霧騰騰的熱氣帶着香味兒飄了出來,把文素饞的差點將嘴裡的筷子給咬斷了。
還不等那老婦人笑眯眯的把餛飩給二人端上桌,旁邊突然躥出個瘦高個兒,一出手就掀飛了那兩碗剛出鍋的餛飩。若不是文素反應快,翻身一躍將相思傘打開,同時將另一桌正在吃得歡的小女孩給抱開來,好懸就要被熱湯給潑得一頭一臉。
文素將傘放下,把小女孩送還給那嚇得肝膽欲裂的母親,那女子抖着手抱緊了閨女,剛想和她道個謝,眼神一斜就好像見了鬼似的,抱起小女孩就走,走之前急急忙忙給她撂下一句:“姑娘快逃,那人是鎮上一惡!”
好奇的回過頭去,曲清染已經皮笑肉不笑的和那個所謂的“鎮上一惡”對峙上了。文素將傘收收好,又坐回了曲清染的身旁,看着她手裡握得緊緊的筷子,想必若不是顧忌着周遭百姓太多,就衝着那瘦高個兒敢掀了她們的小食,曲清染都能把這雙筷子直接插進他的喉嚨裡去。
當然這只是其一,差點傷了那對無辜的母女不說,就連那對老夫妻也相互抱成團退到了一邊,他們望着文素二人,露出隱忍而又擔憂的神情。
曲清染拿着筷子一頭,有節奏的敲打着搖搖欲墜的小木桌,煞有介事的擡頭看向那居高臨下望着她們還不斷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她們的瘦高個,他的身後還跟着好幾個類似打手一樣的跟班,賊眉鼠眼不說,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自打看清楚文素和曲清染的臉後,一個個都跟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得,抽氣聲此起彼伏。
她不說話,文素也靜靜坐着不吭聲,二人只聽得那瘦高個自顧自的吹噓和各種言語挑逗二人。好在這一路走來,作死的人見得太多了,她們也就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被瘦高個兒這麼一折騰,幻符的效用基本上大打折扣,看那瘦高個說一句話都要跐溜跐溜的不斷吸着口水三四次,就知道曲清染和文素的姿色落在他眼裡就跟那天宮裡的仙女一般,直愣愣好像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扒光她們的衣服,那感覺看得人胃口都倒了個個兒。
曲清染慢條斯理的把玩着手裡那雙筷子,也不看那瘦高個兒,只若有所問的說道:“親愛的,你說這世道都怎麼了?遇到猥瑣男的戲碼難道除了當街調戲就沒別的招兒了?”
“怎麼?你還想他們直接動手動腳不成?”
文素一手撐着下巴,只覺得曲清染有時候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這些男人若當真敢直接動手,這丫的就敢一劍剁了他們的狗爪!
和一心一意只守着卿子燁身邊四處晃悠的曲清悠不同,她們二人是出了名的坐不住,原本許青讓還擔心二人的容貌過盛容易惹事,可經過黑風寨一事之後,他也開始和荀翊一樣,更加擔憂這兩人下手一個沒輕沒重會鬧出人命來。
儘管有許青讓和荀翊的再三叮囑,文素和曲清染還是不可避免的遇到過不下數十次的當街調戲,當然,每每調戲者的下場都是慘不忍睹的。原以爲這回曲清染又要大發雌威了,故事情節突然就急轉直下。
那瘦高個兒眼見兩美人壓根兒不搭理自己,果真就要動上手來,還不等文素和曲清染將手裡的筷子對着他的臉叉上去,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已經準確無誤的刺進了男人的脖頸處。
那效果簡直立竿見影,瘦高個男人立刻眼斜嘴歪的好似面部嚴重痙攣,緊跟着飛來的幾根銀針更是紮在瘦高個男人的全身幾處大穴,生生把他給逼成一個全身呈扭曲僵直的肉塊。
在他身旁的打手見勢不妙,剛想扭頭跑路的那位還沒轉過身去就一條腿“噗通”一聲狠狠磕在了地上,整個人摔得轟轟烈烈,其餘的幾人都不約而同的以各種詭異的扭曲姿勢躺在地上各種翻滾。
旁的人或許看不見,文素可是清晰得看到那些打手身上插了有半寸深的銀針,多一分則死,少一分則欠,如此正正好的程度,正能讓他們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嘖嘖,原以爲曲清染對付賤男和渣男的手段已經夠狠了,原來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文素心裡這麼讚歎的同時,餛飩攤對面的茶館裡正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窈窕少女。她揹着雙手,身旁跟着個小女童,步履悠然的走到已經抽成一團的瘦高個兒男人身邊蹲下,手裡還拿着一根柳條,嗤笑着抽打着男人的臉龐,語氣極盡挑釁之能事。
“我說狗剩啊,本姑娘不過出診才半日,你就開始上躥下跳的給我曲河鎮丟人呢?調戲外來的年輕姑娘?你不嫌臊得慌,我都還覺着丟人現眼呢!”
…………
說完一句就抽一柳條,等這白衣姑娘興致盎然的抽了十幾條紅印在狗剩的臉上後,他那張原本就路人甲的臉更是腫成了豬頭的模樣,妥妥的連親生爹孃都要認不出的程度。
小女童不知何時將打手們的銀針取走了,那些痛的小腿肚還在抽筋的男人顧不得身上動一下就扭筋似的疼,擡起狗剩撒腿狂奔,那架勢活像有鬼追在後面似的,生怕慢一步就要被人給活剮了。
白衣少女冷哼一聲,轉過臉來就想安慰安慰被調戲的文素和曲清染,哪知一回頭,她看到的不是什麼哭泣和委屈的面孔,而是兩張目瞪口呆外加激動不已的表情,白衣少女下意識的以爲自己可能救錯了對象。
也怨不得她們二人一臉的驚恐,文素好懸纔沒有撲上去握住白衣少女的手問她一句:“白晶晶啊!你是走錯片場了吧!”
是的,那白衣少女的模樣,正和那《大話西遊》裡的白晶晶是一模一樣!連那一縷一縷的髮絲和捲曲在額頭鬢角上的短髮都如出一轍。
都說“他鄉遇故知”號稱人間四大喜事,這話可真不是在瞎掰,文素在看清楚白衣少女的臉後,就一直呈現出一種激動到不能言語的狀態,若不是曲清染和她一樣被少女和白晶晶一模一樣的臉給震驚到無法自拔,沒準這會兒就該露陷兒了。
曲清染激動的厲害,上下牙齒都磕了好幾下,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白…白晶晶?”
白衣少女挑起一邊的眉,反問:“姑娘認識我?”
還真的叫白晶晶啊?!
得虧的文素是坐在椅子上,否則這會兒要震驚的坐到地上去了。
一旁的小女童這時突然插嘴道:“師父莫非忘了?你可是曲河鎮上數一數二的大夫啊,認識你有什麼好奇怪的?”
雖然這聽起來有點歪打正着的感覺,但總算勉強的解釋了爲什麼會被人用一種震驚卻又熟悉的眼神看着了。
白晶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着好不容易回過神的二人說到:“二位是來求醫的麼?我的醫館就在附近,一起走吧。”
說完,白晶晶領頭遠去,而率先回過神的文素掐了掐掌心,撈起曲清染的胳膊就跟上了白晶晶的步子,曲清染回過神來反而愈發的激動了,牽着文素的手,一雙可愛的杏眼瓦光鋥亮,興奮的有些不能自己:“我的老天爺!白晶晶,是白晶晶啊!素素,我告訴你,她和我跟你講過的《大話西遊》裡的那位白晶晶是長得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