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清染的眼裡,文素應該是不知道她們姐妹之間那些亂七八糟、鬼畜一般的將來的,所以她也不好直接開口去安慰曲清染什麼。
她牽着對方的手,一副像是有話要說似的模樣,拉着人一路走到曲河鎮的鬧市上,心裡琢磨着該如何開口。想來曲清染也是感覺到了她的心意,二人停留在一位正在賣着麥芽糖的老人面前。
曲清染逆着光的臉帶着叫人恍神的笑顏,哄得那位老人家做了兩隻明顯規格比一般麥芽糖要大上一圈的還不算,買二送二,竟是叫她兩給佔了便宜。
文素拿着那軟綿綿的麥芽糖,因爲量太多,時不時就要卷一下,免得沾到手上落到地上,看着曲清染討好似的目光,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道:“你就淨會拿這些東西哄人。”
“嘻嘻~”曲清染一把挽住文素的胳膊,笑了:“方法不需要多高明,管用就成了。”
眼看曲清染依舊笑靨如花,文素不由得越發擔心,話語在心口轉了一圈,她決定曲線救國。
“老實給我說說吧,對卿子燁你到底怎麼想的?我怎麼覺得和你的初衷越來越背道而馳了呢?”
曲清染明顯也是一副生無可戀狀:“素素,你相信我,我對卿子燁半點想法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以前那是覺得他畢竟是男…是男隊長,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打好關係總比撕破臉強,這我也沒幹什麼呀~平日裡就和你廝混在一起,我做過什麼你還能不曉得?”
聽了曲清染的抱怨,文素多少有些心塞塞,她畢竟不可能真的一天24小時都跟連體嬰似的陪着曲清染,原本她也只是想確認下在她不在場的時候,曲清染有做過什麼,但是照她這個說法,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暗示性的叫人誤會的行爲出現了,那麼卿子燁爲什麼還會對曲清染這樣“青眼相待”呢?難道就因爲他是文中文的原男主?所以還是逃不過對曲清染動心這麼一個環節?
捏了捏對方的手心,文素只能苦笑着勸慰道:“哎~咱兩也別想這些了,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了,腦袋長在他的脖子上,你還能替他思考不成?你趕緊把青讓辦了吧,別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文素捏了捏曲清染的臉,意有所指的說道,她會這麼直白說出口的原因,除了緩衝一下兩姐妹之間對於卿子燁那莫名其妙的“情敵”情結,也是希望能借此機會徹底斷了寂殊寒那花花公子的念想。
寂殊寒一直以富二代的騷包形象示人,時間一長,別人都當寂殊寒是口花花的紈絝,有事沒事喜歡和曲清染嗆着來,可只有文素一人知道,寂殊寒那不僅僅是口花花,那根本就是男女主之間互相吸引在共鳴呢!
一直都說寂殊寒是花花公子,可是除了曲清染,他還從來都沒主動調戲過哪家良家少女,就像是既定好的劇本,這個小細節除了文素竟是誰也沒有發現過!
叫人心灰意冷的還不是這個,文素曾經偷偷把這個發現暗地裡分享給了永遠立場中立的柏未央,哪知他竟然迴應說:“可見這寂殊寒雖然嘴上沒個把門的,倒也稱得上是個安分守己的良民,還算有救。”
還可以這樣解釋的嗎?!
自那之後,文素就徹底放棄了在寂殊寒身上動歪腦筋的念頭,他的任何不正常行爲落在別人眼裡都會自動轉化成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且無法反駁!與其去折騰這位有劇情大神全權護佑開掛的男主,她還不如在曲清染身上使點勁兒呢。
不過一牽扯到許青讓,就連一向最聽她建議的曲清染都免不了要扭捏起來,她紅着臉,可依舊是眉開眼笑的模樣,如弓的脣角微微翹起,眉眼彎彎,就像散開雲霧的山嵐,美得動人心絃。
“素素,咱能不能矜持點?”
曲清染說着,手裡還沒輕沒重的擰了她的腰間肉一把,直把文素擰得直抽氣,暗暗翻個白眼,她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典範。
文素:“我這不是看的着急上火麼?你兩不是已經郎情妾意了?還在墨跡什麼呢?”
曲清染:“那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那樣和流氓有什麼區別?總得……總得再磨合一陣子吧。”
說完,她又臉紅了,文素此時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的——ORZ
也是,談戀愛是個必不可少的過程,文素忍不住仰天長嘆,看來這一幫子人還有的磨呢!
人生如此美好,她卻如此暴躁,不好,這樣太不好了!
正仰着頭嘆息的文素猝不及防得叫曲清染給猛地拉住了腳步,耳邊傳來的,是她略帶深沉的聲線:“素素,快看那個。”
文素疑惑的低頭,順着曲清染驀然深沉起來的目光望了過去。那是一張貼在集市口牆上的榜單,上面應當是官府常用來貼告示的地方,而今上面正好就貼了兩張畫像,那是兩張——通緝令!
和常見的通緝令一樣的規格,大半的紙上畫着通緝對象的人頭像,下半部分寫着畫中人做過的壞事,然後就是另外用硃筆特意放大了標註的懸賞金額。
對金錢沒什麼的概念的文素雖然被那硃筆的部分給吸引着眼球,但心裡卻是清楚曲清染從來不會無的放矢的讓她刻意去關注些什麼,所以她把目光更多的放在了畫像上,要說還有什麼值得曲清染關注的部分,除了銀子,應該就是人了吧?
習武之人的視力本就好得很,修仙之人的眼神更是清晰的令人髮指。所以哪怕隔着來來去去衆多的行人,都絲毫不影響文素好似近在眉睫之內的觀賞那兩幅通緝令上的人頭像。
只多看了兩眼,她就忍不住緊了緊握着曲清染的手,儘管古時候的人頭像畫風不是那麼的寫實,可是文素到底還是看出了名堂,她轉頭似是疑惑似是肯定的詢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他們?”
明明是疑問的想法,愣是給文素說出了一股子肯定的意味來,而曲清染接下來的話就正好驗證了她內心裡一閃而逝的那個念頭。
“還記得卿子燁初到盤絲嶺斬殺黑蝠妖的事情吧?當時我們都以爲是它殺害了那兩個無辜的百姓,叫荀師弟給發現了異常,還是你告訴我這事的呢。”曲清染說着,下巴朝那兩張通緝令的方向擡了擡:“畫上那兩個正在被抓捕逃逸中的江洋大盜,就是當初被陳帆就地埋了的那兩個人。”
不會這麼巧吧?
聽了曲清染的話,文素的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句話。
下意識的擡頭又看了看那兩張畫像,真是……不說還不覺得,這麼一說,真真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
當時文素更關注傷口的異常,對死人的臉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是過了一眼罷了,記憶沒那麼深刻。而那通緝令上的人頭像雖然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可是巧妙的畫出了通緝人的精髓之處。
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靠近鼻樑的位置,有一顆明顯的黑痣,還有一個人的下顎處有用線縫合過的傷疤。如今兩相一鏈接,記憶就像開閘的洪水呼啦啦的倒了出來。
的確是死了兩個普通人沒錯,可是當死的人突然變成兩個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這心情也就跟着微妙起來了。
文素舔了下自己的嘴脣,雖然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但是看這套路和橋段,後面怕是還有好一長串的事情等着她們了。
“行了,別自己嚇唬自己,現在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你想防也防不住。”文素安撫的拍了拍曲清染的肩頭,還真是應了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事兒,肯定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