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點小傷,幹什麼打120,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惡毒,怎麼剝削小跟班。”一道惡意滿滿但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頭痛欲裂,有點想吐,一點也不舒服,渾身關節有點生鏽的感覺,動一下身體,眼淚在眼眶打轉,疼,像是有刀在刮一樣。
唐檸繼續閉眼,現在她還沒有接受記憶,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乾脆就閉眼裝昏迷。
她抓緊時間,接收委託者的記憶,不叫自己兩眼一抓瞎,迅速跳過大段的瑣碎的派不上用場的記憶。
鼻尖蘊繞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委託者的身體在醫院,難怪後腦勺,這麼疼。
“你推人還有理!曉曉現在還在昏迷,你就半點不愧疚。”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覆在唐檸的額頭上。
昏迷的曉曉,八成就是委託者。
“她站不穩,關我什麼事?!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你死揪着不放,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跌一跤,她又沒死又沒殘的,你何必大驚小怪。”
甜美的嗓音發難,不必睜眼就可以想象得到對方趾高氣昂的模樣,實在是有點欠收拾。
蒐羅到一點有用的記憶。
這個爲委託者打抱不平的是委託者的閨蜜蘇葵。
叫囂的是顧氏的千金顧晚晚,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愛爭對委託者,對委託者的臉格外在意。
“腦震盪,你說沒關係,信不信我將你的惡形惡狀,曝光到網絡上!”蘇葵再也無法忍受!她一巴掌拍到大腿上,一邊威脅一邊哭,“叫大家評評理,到底是誰對誰錯!你不是很囂張麼,你不是不認爲自己有錯麼!你怕什麼!”
“呵呵。識相點,就不要到處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有本事,你就去曝光,到時候我就不付醫藥費。”顧晚晚笑得有點殘酷,還有點小得意,“哦!對!我甚至可以起訴你誹謗,就你,還想和我玩,嫩着呢!到時候,你付不出律師費,可就有點可笑。”
額頭上的小手抖啊抖的,爲委託者說話,被懟得差點掉眼淚,她不好意思裝作不知道,唐檸費力地睜眼。
眼神落在病牀不遠處,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孩,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長髮燙成大波浪,濃烈張揚的妝容,叫她是一團火。
她正雙手環胸,面上有點不耐煩。
不可否認,這是個標緻的女人,只是這囂張無腦的模樣,一下子扣掉好多外型分,叫人喜歡不起來。
“你爲什麼不放過我家曉曉,曉曉到底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如果有,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放過曉曉,可以不可以!”蘇葵咬牙服軟。
“真是感人至深的友誼,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只是放過她,不可能的。”顧晚晚紅脣輕挑,眉眼含怒,濃妝豔抹的俏臉上半是好笑、半是挖苦,“識相點,就不要亂說話,不然,這醫藥費,我可以不付,我還可以起訴你誹謗,就你,還想和我玩!”
“我可以大發慈悲告訴你,不可能,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不喜歡她,有本事,你來咬我呀!沒本事,你就不要瞎bb,你以爲你是救世主麼!你什麼也不是……”仰着瑩白的小臉,睫毛濃密細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意味。
在視線掃到唐檸的眼睛的時候,面色有點倉惶。
“曉曉,你醒了!你疼不疼,你難不難受!”蘇葵關切地看着寧舒,眼睛裡帶着水花。
“總之,我不想從你們口中傳出半句對我不利的話!”顧晚晚鮮豔紅脣微微揚起,傲慢至極,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攏起來,慢慢的,指尖掐到發白。
掃過來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敵意,夾雜着不可忽視的憎惡,好像委託者是她的仇人似的。
這個女人對委託者的惡意,來的莫名其妙,也來得洶涌澎湃。
她過來,將蘇葵趕到一邊,高高在上的俯瞰唐檸,笑得輕蔑又意味深長,“這麼多人,給我作證,就是林曉曉自己撲到地上的,也就是我心善,墊上她的醫藥費。”
“你這人未免太噁心!你至於這麼幹麼,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們是平頭老百姓,你這麼做,有意思麼?”女人這樣的態度,讓安撫唐檸的蘇葵很氣不過。
“千金難買我樂意,我就是討厭你這張臉,一見就吃不下飯,你遠走高飛,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不走,我有的是辦法,叫你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顧晚晚鮮紅的指甲,落在唐檸的臉蛋上,指甲差點陷進唐檸的肉裡。
千金難買她樂意,夠囂張夠跋扈,夠惹人生厭的。
這眼神也是真毒,唐檸鉗住顧晚晚的手腕,她說話很直接,“你爲什麼對我的容貌耿耿於懷,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我有什麼可害怕的,討厭一個人要什麼理由,你長什麼樣,關我什麼事,你又不是什麼天仙,我有什麼可害怕的!”顧晚晚擡了擡下巴,冷笑。
當然,如果顧晚晚沒有眼神閃爍,可信度也許會高一點。
顧晚晚果然在意委託者的這張臉,只是爲什麼!
“是嗎?!”唐檸幽幽地笑。
她一點也不相信顧晚晚的鬼話,她怕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多麼的心虛,多麼的惶恐。
“一千塊的營養費,多的一分也沒有,識相的,乖乖走人,不要和我耍花招,我會叫你死的很慘的。”顧晚晚被唐檸的神色嚇住,只覺得面前這個人無比古怪,她的心裡也涌起一陣怒意,將一千塊的紅票票撒在地上,“醫藥的消毒水味真噁心!”
看一眼唐檸,冷笑一聲,拎起小挎包走人,步履匆匆。
這樣的態度叫蘇葵氣不打一處來,渾身發抖,轉過身,攥緊拳頭,取出一隻錄音筆,她的聲音帶着一股傲嬌勁,“這個女人實在太賤,這是錄音,你收着。”
“錄音!”唐檸有點小驚訝,不過她喜歡。
“她這麼惡毒,我不得將她的惡形惡狀記錄下來嗎?我故意扮小白花,就是要以自己的柔弱,襯托出顧晚晚的巫婆嘴臉。”蘇葵笑容燦爛,一顆突出的小虎牙,格外可愛,“你安心睡,我去買粥。”
唐檸盯着錄音筆,輕輕笑起來,眉梢眼角流出淡淡的妖冶,叫清純的臉蛋變了味道,不過她自己不知道。
胳膊擰不過大腿,不過若是在外力相助之下答案就不一定。
唐檸閉上眼,急切地接收委託者的記憶,只是這個記憶叫她又雷又暈,有種腦震盪後遺症加重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