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是個好地方,安靜幽暗,這個酒吧雖然羣魔亂舞,可檔次到底是不低的,不然的話,搭訕的人就不會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長話短說,沒摻雜什麼個人情緒,楚肖有個多年的戀人是真的,楚肖是個做爸爸的,這也是真實的,不必她刪減不必她改動,是不是真的,一查就知道,當年這對小情侶,轟轟烈烈可以說是酸倒一票人。
意外的,仇晴沒有半點驚訝,只是輕輕搖晃紅酒杯,修長柔嫩的五指,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白皙,宛若羊脂白玉。
“只是個草包,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不嫁楚肖,沒準就是林肖李肖,楚肖沒本事又是個遊手好閒的,沒有誰比他合我的心意,不是麼?”仇晴裝模作樣地撫頭嘆息,對唐檸俏皮地眨眼,沒有驚訝,沒有憤怒,沒有猶豫,冷淡得像是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她執意嫁過去,唐檸沒有反駁仇晴的立場,只是點頭之交,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仇晴這麼堅定,她實在沒有反駁的立場,何況仇晴的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就是。明晃晃的抗拒。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可是現在唐檸忍不住多管閒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將來吃的苦頭,全是結婚時腦袋進的水,什麼湊合,什麼最優選。
不能因爲楚肖腿長得長,不能因爲楚肖人長得帥,她就徹底淪陷,雖然她看起來不像是這麼膚淺的女人,她的心理年齡和楚肖的心理年齡,一比,妥妥的姐弟戀。
“楚肖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宋曼曼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婚姻不能兒戲。”唐檸的嗓音清朗又溫和,說實話,她欣賞仇晴,這個女人不簡單,她潑辣她認真,她自在又灑脫,非得扎進婚姻的墳墓,緣由,唐檸不想探究,人家也不會告訴她。
“小弟弟,你是不會懂的,人活着哪能這麼自在。”仇晴定定地盯着唐檸半晌,撩撥着捲髮,微微冷笑,仰頭就是一杯雞尾酒,說不出的輕鬆愉快。
這樣灑脫的她,看上去越發的冷豔迷人,她本就長得嬌媚,這一笑,越發動人,只是這笑容不像是衝她來的,唐檸順着她的目光掃過去,沒有人,怕是她多心,只是仇晴的角度,實在是古怪。
“我不是小弟弟。”唐檸眼瞼微垂,擡眸時二話不說奪過她的酒瓶,板着臉,“喝酒傷身,你悠着點,當心醉醺醺的,在這鬧出笑話來,若是你發酒瘋,我可是不管的。”
“成成成,我怕你還不成,小小年紀就像個糟老頭,真無趣。”懶洋洋地換個姿勢,做出投降的姿勢,連連求饒,俏皮又可愛,將她身上的精英味道徹底沖淡。
“這樣省的我花心思應付他,他這個草包,沒什麼可擔心的,翻不出什麼花來。”仇晴是真的不在乎,她只是想要一個名義上的丈夫,相敬如賓正中她下懷。
她性格潑辣,是個說一不二的,哥哥催來催去,生怕她會搶奪,她純粹是嫌麻煩,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不搶她不奪,上頭的哥哥就不會將勁使到她這。
一個個的,這麼短視,沒什麼出息,有本事就白手起家,沒本事就滾蛋,一個個的盯着塊腐肉,她一時無語,大廈將傾,她沒興趣插進去,這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封建社會,可公司元老什麼的,歧視女性,一個個的鼻孔朝天,真是可笑。
沒心思爭奪來爭奪去,她若是想,她可以建立完全不亞於仇家的商業帝國,她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沒有什麼能阻擋她的步伐,家族不能愛情也不能,她根本就沒想過什麼相濡以沫,她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麼天長地久,她的性格中沒有柔軟的部分,她的心早在母親縱身一躍的時候化作頑石。這個家族不值得她付出,不值得她效忠,冷漠沒有半點人情味。
未婚妻將他貶得一無是處,楚肖一無所知。
唐檸深深凝望她,暗道可惜,楚肖這個浪蕩子弟,實在配不上她。
只是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一個是遊戲人間的小屁孩,一個是馳騁商場的女強人,試想一個滿腦袋跑車,一個滿腦的財經消息,怎麼聊一塊去。
“人不要太鐵齒,小心陰溝翻船。”唐檸試圖搶救一下,只是她的言語實在是單薄無力。
“有你這麼說話的麼,你個混蛋,噓,幫我個忙。”眼波流轉,捲髮纏繞在指尖,烏髮雪膚,半遮半掩的酥胸,直叫人心生漣漪,只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唐檸。
紅色短裙,領口寬大,飽滿酥胸若隱若現,不必刻意,就可以品嚐視覺盛宴,捲髮俏皮又性感,唐檸取過風衣披在仇晴的身上,“你的忙,我肯定不會推脫,只是不必對我使美人計。我是男人,我沒什麼損失,可這酒吧,猥瑣男遍地是,你小心點,你這樣打扮,不像個良家少女,容易被揩油。”
唐檸對這美景,全然免疫,口乾舌燥不存在的,她有的她也有,現在麼,她沒有的,唐檸也有。
這麼個火辣辣的美人,動作撩人,衣衫暴露,招惹來的目光和正直是半點不搭邊。
“小心!”仇晴忍不住尖叫,一時間四面八方的目光投射到這個小角落。
唐檸眼神微微一凜,輕抿脣,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轉身躲過砸過來的拳頭。
楚肖突然發難,一拳打向唐檸,沒有半點手軟的意思,一時落空,只當是唐檸運道不錯。
是個男人就不能忍,未婚妻公然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有說有笑的,是不是以爲他是個死人,是不是以爲他是個擺設,士可忍孰不可忍。
楚肖的眼神驟然轉冷,他笑起來時有個小小的酒窩,是個爽朗酷帥的大男孩,但眉毛倒豎時,格外的兇狠像是一匹餓狼,帶着戾氣。這麼多年,不是白出來混的,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鬥毆,妥妥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