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第二天幾乎所有的世界媒體都開始報道巴勒坦斯哈馬斯領導人被綁架失蹤的消息,這種新聞,幾乎任何人用腳丫子猜也都會知道是以列色人乾的……
甚至以列色的各種媒體第一反應都是先列數尤思福的各種恐怖生涯事蹟,力求證明這是一個對以列色國家安全有極大危害的恐怖分子,直到晚上確認不是自己國內任何一個部門乾的以列色當局纔有點委屈的發表聲明,真不是咱乾的!
勞累了一晚上的兩人,直到下午才堪堪醒來,齊天林是禁不住蒂雅的各種撩撥才忿忿起牀的,稍微洗漱一下就上街找吃的。
駕車出門的時候,齊天林順手買了兩份街頭的英文報刊,因爲以列色國民有超過大半都是全球各地的猶太人移民,不是所有人都能嫺熟使用希伯來語,所以英文通用性非常高,讓蒂雅慢吞吞的開車看周圍哪裡有什麼吃的,他就坐在副駕駛翻看報紙,看看今天搞的事情有了什麼反應,剛纔吃貨一直嚷嚷肚子餓了,沒來得及看電視。
結果關於尤思福的新聞他沒有注意到,卻再次在報紙上的地方新聞中,又一次看見那個似曾相識的地名“DIMONA”,這次就有點注意了,順手拿起自己的電話給蘇珊打過去問問。
老太太安詳得很:“你問這個做什麼……迪莫納,據說以列色的核基地就在這個地方。”
齊天林恍然大悟,他終於一下被提醒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個詞,在那兩隻裝着核彈的箱子上!
當時翻看的時候沒有注意,只是一晃而過,現在一再被提醒,使勁回憶就想起箱體上用記號筆寫着DIMONA的字樣,還在後面惡狠狠的畫着幾個感嘆號,看來卡菲扎的人搞到這個核彈的目的就是想炸這裡?
蘇珊隨口給他普及了一下關於這個基地的常識:“以列色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有核武器,但是這個基地從上世紀六十年代就建立了,技術是法國的民用版本,而且美國方面他們也有很多猶太核物理學家,所以要搞民轉軍太容易了,據說美國在監管他們的基地,但是誰知道里面有什麼貓膩。”貌似昨晚看見有紅光的東方就是那個迪莫納?
齊天林看看自己的高加密衛星電話,還是覺得不保險,匆匆拉兩句家常就掛了電話,用短信編輯了一個數字密碼過去,很簡單的一個單詞:“圖紙。”
蘇珊回覆很快:“嗯。”
這個丈母孃纔是最縱容他的,也許她對羅伯特的感情真不如她表面表達的那麼隨意吧。
在蒂雅選了一家看起來有點垂涎欲滴的餐館吃飯,端上來的所謂美食其實就是齊天林家鄉的肉夾饃,只是味道還不錯,配上烤肉烤魚,兩人大快朵頤的把午餐跟晚餐都一起解決了,最後還端上一杯澆了芝麻酥、芝麻醬和蜂蜜的冰淇淋,齊天林嚐了一口就甜得差點沒齁住,趕緊讓給蒂雅,這吃貨喜滋滋的就一個人享用了。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都是過着這種簡單的舒坦日子,每天上午開車出門,到附近的各種宗教歷史古蹟去轉悠參觀,下午以吃爲主,晚上蒂雅就靠在他的懷裡,兩人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裡面各種關於尤思福的新聞報道,比上次綁架賈拉爾的時候轟動多了,因爲賈拉爾很快就出現在電視上宣佈自己叛逃,撇開後面的戲劇性變化,那件事就基本畫上句號了,媒體的報道都是重複的,現在就是幾方不停的打口水仗,以列色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做,哈馬斯揚言不交出自己的領導人,就要請以列色人看流星雨,美國跟中國還有俄羅斯一如既往的不痛不癢外交辭令,法國的媒體最熱鬧,大有幸災樂禍的炒作氣氛,英國的媒體則是陰謀論甚囂塵上,猜測這位領導人已經被害,開始發揚自己的小報八卦精神,挖出了尤思福的各種花邊新聞。
齊天林這個時候才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個何等揹負沉重包袱的男人,作爲哈馬斯的創始人之一,他一直都在各種鬥爭中站在最前列,力求通過各種方式改變哪怕一點點加沙地區的民衆生活條件,而不是好像那位已經逝世的著名巴勒坦斯領導人,擅長作秀,多數時間都在國外,擁有上億美元的財產……
尤思福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他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苦難的加沙地區,所以他贏得了加沙人最崇高的尊重跟保護,但就是他這樣一個人,居然有一個成爲以列色內線的兒子!
聽起來真的是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是這樣,他那個三十二歲的兒子,因爲母親死得早,爲了保證尤思福沒有後顧之憂,從小就被組織藏在國外成長,但是優越的環境沒有造就錚錚鐵骨,這個官二代在成年以後得意洋洋的回到巴勒坦斯從政,卻因爲冒失很快被以列色軍隊抓獲,在獄中居然被策反,因爲他的叛變,十來年前哈馬斯跟法塔赫的軍事領導人都被抓住,數十起行動被截獲!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話真是狗屁!
沒有經歷過鬥爭的殘酷,只會生出一堆軟蛋!
爲了自己的生命立刻就出賣戰友和祖國的叛徒……
這讓齊天林單獨過去看到尤思福的時候,都有點沉思,悄聲叮囑亞亞他們善待這個滿頭花白頭髮的削瘦跛子……
被矇住了眼睛的尤思福一聲不吭的坐在牆角,雙手手腕跟腳裸都用布帶綁住,再用一個布帶連在一起,亞亞這熊孩子還在中間的布帶上綁了一個鈴鐺,俘虜稍有動作就會帶來響動。
但是小黑人失望的給齊天林彙報,這個傢伙給吃就吃,給喝就喝,除了排泄,其他時間都不說不動,靠坐在牆角,連睡覺都是這個姿勢。
齊天林坐在房間裡面,他身上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全部留給蒂雅保管了,他想找眼前這個男人要點東西。
身上的袍子很破舊,亞亞說自己過來本來給他換一套衣服,俘虜溫言拒絕了,他們幾個就只好用電吹風給他把海水浸透的衣服吹乾,反正他們也閒着沒事不是?
齊天林又想起那個一貫軍裝筆挺,頭上戴着特定樣式頭巾的已逝領導人,腦海中不知怎麼就浮現出中國幾十年前的那個穿着破舊手織布軍裝的毛太祖跟永遠軍裝筆挺的蔣太公,嘿嘿的暗笑兩聲,就用阿拉伯語開口:“我需要一些炸藥……你能不能給我提供一個渠道。”
被矇住眼睛的尤思福顯然很驚訝,好一會兒纔開口:“你是什麼人?”聲音有點沙啞,似乎兩三天不說話,讓他的嗓子有點黏住了。
齊天林開誠佈公:“你不用擔心,最後是要把你放回去的,你不會有任何的損傷,現在是我私人的要求,我需要一些軍用高爆炸藥,你那邊顯然能夠提供……”
尤思福似乎沒有把這個當成好消息:“我不會出賣任何我任何的戰友!”他似乎有點過於敏感這件事情,當然也不相信齊天林。
齊天林給他一個相信的理由:“我答應你,幫你殺掉你的兒子,不需要任何報酬。”
尤思福立刻就沉默了……
齊天林從無所不能的英國八卦媒體上面知道那個被哈馬斯不承認叛變的小尤思福,其實現在已經在美國加利福利亞過着逍遙的生活,十年前就改變了自己的信仰改信基督教,然後居然還厚顏無恥的寫了一本自傳,講述自己是爲了和平,爲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讓那些人被關押而不是用人體炸彈消滅自己的生命……
如果說無恥沒有底線的話,這位官二代真的可以遙遙領先絕大多數人類。
尤思福沉默了好久:“我真的……想不到,哈比比……”下意識的用了這個阿拉伯語中親暱的孩子稱呼語卻一下頓住:“他……太讓我痛心了,他怎麼能背叛自己的國家跟民族還有信仰?”
齊天林哼一聲:“一個從小到大都環繞在保護中的溫室花朵有什麼抵抗風雨的能力,你捨不得殺掉這個叛徒?”
尤思福緩慢地搖搖頭:“去吧……我恨不得自己咬斷他的喉管!”
齊天林搞期貨交易:“我必須把眼前在以列色的事情處理完以後才能去美國,所以你必須給我一批高爆炸藥,你放心,這些東西不會用在你們的民族跟國土上……”找到那個叛徒並不難,電視上出現過那本書,裡面居然有幾張這個叛徒的生活照,只要按圖索驥不難找到這個中東人。
尤思福似乎前後權衡了一下,覺得似乎不會有什麼損失,報了一個約旦河西岸的地址:“那裡有一個暗藏的炸藥庫,沒有人把守,平時也不起眼。”
齊天林再次確認一下地址就起身:“我很尊重你這樣的鬥士,但是面對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做無謂的戰鬥就是浪費自己戰士的生命,方式方法有很多,能不能尋找別的方式,搞垮以列色跟美國纔是根本,一個人也許做不了太多,但是世世代代的挖牆腳,總有一天風水輪流轉……只有美國人不再是以列色人最強的後盾,事實才有可能改變。”
尤思福輕輕地搖搖頭,又陷入了沉默,這些思考的東西,他們應該比齊天林想得更多,不鬥爭,也許他們就要消亡在這片土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