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北倉鎮,兩次展開殺戒,不吉利。今天暫且放了你們,我勸你們解散團伙,做些正當的事,百姓也好,商人也罷,何必做天人共憤”的土匪呢。”李詩鶴一邊緩慢收刀,一邊說道。
可是跪下的土匪沒有一個站起來。
“你們怎麼還跪着?不會是受傷太重站不起來了吧?”司徒蘭蘭問道。
“不是!從今以後,我們不做土匪了,我們想做詩刀門的弟子。”匪徒老大說道。
“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他們所有人的意思。”李詩鶴看着匪老大,手指着其餘匪徒說道。
匪老大轉過臉對着下跪的匪徒們說:“願意做詩刀門的弟子留下,不願做的也不強留,儘可離開。”
三十多個匪徒,有兩個站了起來,來到了匪老大的身邊,說道:“老大!”
“慢着!我現在已經不是老大了,他纔是,有什麼話和他說。”匪老大意指李詩鶴。
兩個匪徒倒也識趣,來到了李詩鶴面前:“少俠,我們不願學武,因爲武功越高,責任越大,我們不願再過刀口舔血,劍尖行走的日子了。”兩個匪徒又轉過身,其中一人說道對着匪老大說:“大哥,在幫會的時候,你對我們都不薄,無以爲報,就讓我們相忘於江湖吧。”
匪老大點點頭:“既然放下了屠刀,那就安分守己,樸實做人。”
兩個土匪丟下手中的兵器,漸行漸遠地離開了。
李詩鶴本不打算收這些土匪做徒弟,但是發現他們還是很講義氣的,尤其是離開的土匪的一番話,他們對學武的意義和自己的觀點不謀而合。
這次其餘人沒有像以前一樣,力勸李詩鶴收徒,因爲眼前這幫人的案底都不好,李詩鶴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各位這麼看得起詩刀門,那就留在詩刀門吧。”
剩餘的三十一名匪徒高聲道:“多謝師父!”
這幫匪徒除了匪老大和幾個武功高一些的土匪三十五六歲以外,其餘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
“恭喜少俠收徒!詩刀門護院有功,暫且收下我們的謝禮。”說完,家主從旁邊一位老者的手中接過一個方木盤子,盤中有四排六列共二十四個金元寶,看樣子老者應該是位管家。
“在下受不得。”李詩鶴打趣道,“畢竟前來打劫的也是我們詩刀門的人啊。”
聽到此話,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倘若少俠不收下我們的謝禮,我們也會像你新收的門徒一樣,長跪不起,說到做到!”家主道。
果然家族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詩鶴哥,你就收下吧,卻之不恭啊。”楚楚在旁邊說道。
“這位女俠說得對,你救了我們一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豈可用這點黃金衡量,少俠就收下吧。”
“好,恭敬不如從命,各位請起。”
見到李詩鶴收下元寶,衆人才從地面上爬起來。
“門中事物繁多,就不再久留了。”這雖然是一句客套話,但還是要說的,況且新收了這麼多弟子,確實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登記姓名,安排住宿,也多虧了北倉山房屋衆多。
……
衆人離開了鎮中,趕往北倉山,中途,匪老大張先說道:“師父,我需要帶領幾個人回一趟我們以前待的地方,那兒我們還有許多東西,有錢有衣服,還有鋪牀被褥等。”
“好,你們回去吧。”李詩鶴應聲答道。
約摸兩個鐘頭,回去的十幾個土匪又回到了北倉山,北倉山正舉行收徒大典,此次收徒三十一人,人數衆多,不便在白天興師動衆,只好夜間偷偷舉行,十幾個人趕來的也很及時,此時正到了簽名環節,簽過名開始喊口號,也就是詩刀門的宗旨:鐵血祭花,天下一家,視死如歸,萬里寇殺。最後叩拜師父。
一切結束之後,馮刀疤新增加了這麼多師弟,於是提議道:“師父,我們詩刀門日益興旺,不如舉行個篝火晚會。”
李詩鶴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是有一點要注意,不能耽誤明天的晨跑。
此次篝火晚會相當成功,可惜蕭開顏感上風寒,錯過了,她平日裡可是最喜歡熱鬧的。
第三天,馮刀疤帶着陳淺和仇東雷下山,來到衣店取衣服,並且又制訂了六十二套詩刀門弟子服,新收了三十一名師弟,每人兩套,可供換身,所以共六十二套,這次是付費的。
臨走之前,馮刀疤說了一句:“老闆,你接下來還有一筆大生意啊,到了夏天,還要做好多夏天穿的衣服。”說完,三個人樂呵呵地走了,店老闆更是高興地唱起北倉鎮的民歌:“你耕田來,我織布,做件衣服不能素,春衣做完做夏褲,洋洋灑灑走正路……”
今天早晨上了大霧,所以時候已經不早了,天卻還沒有亮,因此馮刀疤在內的許多人都起晚了,又要晨跑,所以馮刀疤、陳淺和仇東雷三人到現在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現在已是中午,只好兩頓飯合成一頓飯,爲了好好的犒勞自己,三個人去了北倉鎮最好的飯店吃飯,這家飯店可不同凡響,光吃飯還不解饞,還配有說書的。
飯店正北端,中央處有一方桌,桌上配有摺扇和響板,還有一壺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茶還是酒,如果是酒的話,桌前站的六十開外的說書人的酒量,可當真是好啊,全是大口喝,不曾小抿,也不砸吧嘴,只是偶爾會發出嘶嘶的聲音,是不是被酒辣的也不能確定。
三個人來得真是時候,說書剛開始。
“夏商周後五霸鬥,戰國七雄續春秋,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憐盡被墳收,幾人名垂青史,一場殺鬥……話說中原臥虎藏龍,南有歸一,北有少林……”說書人喝了一口,頓了頓。
陳淺一聽到“歸一”二字,便吆喝着要有,馮刀疤也一臉的不爽,正要朝着說書人發火,被仇東雷攔了下來,“師兄,且在聽,說不定我們斷章取義了呢。”
“什麼斷章取義,這老頭分明一丘之貉,溜鬚拍馬之輩。”馮刀疤雖然這樣說,還是沒有拆臺。
“風雲輩出,這邊俠義更好,北倉鎮有個北倉山,北倉山上詩刀門……”
馮刀疤等人聽到“詩刀門”,火氣煙消雲散,幸虧沒有發火,否則有辱師門,暫且聽下去,看他究竟對詩刀門是褒是貶,持何種態度。
“詩刀門行的是逞強除惡之俠,仗的是扶危濟困之義……”
馮刀疤點了點頭。
“詩刀門成立時間雖短,做的善事卻多……”說書人之所以這樣誇讚詩刀門,是因爲昨晚詩刀門救助鎮中一家老小之事,被打更的更夫看到了,他又講給了天橋底下說書人聽,故事本就是口耳相傳,經典的纔會留在青竹之上。殊不知詩刀門會不會名留史冊。
“初來北倉鎮,已經鎮匪兩次,昨夜戌時,詩刀門弟子,正義的馬蹄聲響徹百里,只爲護一家周全,不想殺戮,給知錯人機會,保住善人,修正惡人,不是菩薩,卻行菩薩之事,只有詩刀門……”
三個人吃完飯,也聽得差不多了。
“原來新收的師弟們是自己誠心改過,我差一點誤以爲師父是爲了壯大詩刀門才飢不擇食。”陳淺道。
“師父不是這樣的爲人,我和你一同認識師父,可是我覺得我比你更瞭解師父,他是真英雄。”馮刀疤說道。
“咱們還是快點回山吧,師父說山洞的洞口不太雅觀,要重整洞口。”仇東雷督促道。
“師弟,還挺有心的。”馮刀疤笑着說道。
三個人回道北倉山,師兄弟姐妹們已經幹得熱火朝天,並且從山下鎮上僱來了許多工匠,他們有的砌牆,有的裝圍欄,“叮叮噹噹”,響聲四起。
蕭開顏的風寒已經好了七八成,只要她的病一好,就會時時聽到他爽朗的笑聲。
“竇大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你會不會也加入詩刀門?”蕭開顏問道。
“詩刀門的創立是詩鶴的功勞,我不便加入,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必爲我擔心,還有一點,你什麼時候回華梅派?”
“就這幾天吧。”蕭開顏回答道。
司徒蘭蘭從遠處走了過來,窈窕淑女,清新動人,像蘭花一樣,是一種不逼人卻舒適的美,與楚楚的可愛和蕭開顏的爽朗不同,司徒蘭蘭是寧靜的,竇景鵬永遠忘不了她像雪一樣清澈的雙眸,竇景鵬有時會覺得蘭蘭是不屬於凡塵的,她更像一個仙子。
如果面前沒有蕭開顏,他會緊緊地抱住她,司徒蘭蘭和竇景鵬對視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竇景鵬眼中的自信,不過她喜歡這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