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不能認同龍候的話。雖然他不瞭解澹臺君,但有種預感,這次的事,不會是一個年輕人做的。
任海潮說過,泱泱華夏,有些人的份量比龍候還要重。這個份量,並不是單純指地位。有一種高度,是站到整個國家的層次上的。像任海潮那種,給人的感覺就是爲國爲民,不至於爲了私人爭鬥而做手腳。
寧凡想過紅牆那邊。但是對於紅牆,他沒有必要猜測。紅牆是不是存在黨爭之類,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他信任紅牆那位老人。適當的時候,或許那位老人會跟他說說。
雖然這件事沒完,但也不急。到了他這個層次。對付他的局失敗了一次,第二個局就得更加小心謹慎。這需要時間。寧凡預計,年內這些人是不會再動手的了。
大家都想過一個好年。
等再過一個月,寧凡也會忙着過年的事。一年最團圓的時間,不要被任何事打擾纔好。
“燕京是個臥虎藏龍之地,興許是我用太過規矩的眼光看問題。寧凡,這件事,你進來了,我黑龍灘也進來了,希望你我一同應對。”龍候看到寧凡有些否決對澹臺君的猜測後,就笑了笑說道。
寧凡點點頭,說道:“我會多留意。”
“不過……”寧凡皺眉看一眼龍候,說道:“你們黑龍灘那些人不會時不時跑來動我吧?雖說你們黑龍灘江湖道義重,但草莽之夫也不少,動我我就磨一磨他們。我就怕動我身邊的人。”
“這你放心。”龍候笑了笑,說道:“江湖事江湖了,刑不上大夫,禍不及妻兒,這點規矩他們還是懂的。”
“只是……”龍候就別有意味地看一眼寧凡,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哼道:“你的妻有點多,我怕照顧不周啊。”
“……”
寧凡尷尬地笑,摸摸鼻子,不說話。
原本寧凡還想和龍候去吃一頓夜宵,但是考慮到這樣不好。畢竟幾天前結下大仇,今天任海潮下葬,兩人就跑到一塊吃喝引人懷疑。然後寧凡就回了家,也不算太晚,林玉璞還在處理一些從公司帶回的文件。
“今天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林玉璞坐在牀頭,屈起雙腿,把一份文件放在膝蓋上。在家裡她就比較隨意,沒有那個正經嚴肅的女總裁模樣,倒像個休閒看書的女孩。
寧凡本在思索着從小王爺到任海潮的整件事,他始終想揪出是誰那麼有份量。聽到林玉璞的話,他回頭看一眼,笑道:“什麼?”
林玉璞就拿起膝蓋上的文件,向寧凡展示了一下,說道:“你看這裡的簽名,是小琳籤的。我很信任她,給了她很大的權力。有一些文件,她可以代簽。”
“這個簽名有什麼問題嗎?”寧凡站得比較遠,看不到那個簽名。
林玉璞直直地看了他好一會,說道:“小琳籤的是你的名字。”
“……”
寧凡有種極爲不安的預感。
“也不是你的名字,而是寧醫生。”林玉璞糾正道。
“……”
寧凡額頭冒了些冷汗,有點脊背發涼。許琳那個小妮子喲,想自己想得太厲害了吧?這種錯都能出,是把自己推入火坑中啊!
林玉璞就下了牀,走到寧凡身旁,一隻手搭在了寧凡肩膀上,另一隻手則輕輕攬着寧凡的腰。這麼做不是親密,而是,她可以隨時掐寧凡的腰,讓寧凡跑不了。
很嚴重的懲罰即將到來!
她看着寧凡,別有意味地笑,說道:“如果小琳沒有高度集中地想這個寧醫生,恐怕也出不了這個錯。我以前聽小琳喊過你寧醫生,你說,這個寧醫生是你嗎?”
“應該……不是吧……哎喲!”寧凡想否認,林玉璞就毫不客氣地掐他的腰,他疼得吸了吸涼氣。
看到林玉璞這生氣問罪的俏麗樣兒,寧凡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任由她掐,自己伸出手把她抱過來,說道:“跟你說一個事。”
“你別想轉移話題!”林玉璞很懊惱。
“不是啊,這是很重要的事。”寧凡認真道。
“嗯?”林玉璞微微皺眉。
寧凡嘿嘿乾笑幾聲,說道:“關係到孩子。”
林玉璞一怔,然後臉紅了紅,不再掐着寧凡的腰,關心道:“你快說。”
然後寧凡就跑去拿了那瓶雪蓮粉末來,說道:“這個可以治我那個病,不過每次只能吃一點點,要服用完纔有可能有效。”
“那你吃啊!”林玉璞有些懊惱,她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寧凡故意拖延,不跟她要孩子。
寧凡就尷尬起來,說道:“不是說吃就吃的,得在特殊的時候吃。”
“嗯?什麼是特殊的時候?”林玉璞好奇問道。
“哦,現在就可以吃。我吃了,你就知道答案了。”寧凡老臉微紅,挺不好意思的。
林玉璞就有種不妙的預感,可是寧凡已經吃了,然後她才知道特殊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半個小時後。
林玉璞頭髮凌亂,光着身子靠在寧凡懷中還在喘氣,額頭和背心都冒了好些汗。
她臉色紅潤一片,顯然是經過一番運動,而且特別激烈。
“你……”林玉璞呼吸緩和了一些,看着寧凡想說點什麼。可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好,然後就抓起枕頭打寧凡。
“歪門邪道!歪門邪道!歪門邪道……”她就一直罵寧凡這個。
她沒想到寧凡這個治病的藥,竟是那種性質的藥。她就覺得特別無恥,懷疑寧凡是不是故意的。
其實寧凡也很尷尬的,他倒也沒爭辯什麼,說道:“還不是爲了以後嗎?不然你以爲我願意這麼累?說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這麼躺下去就是享受了,苦的人還不是我?”
“你!”林玉璞再次拿起枕頭捶打寧凡,嗔罵道:“臭不要臉!臭不要臉!臭不要臉……”
有些事理通了,就能這樣輕鬆地享受一些日常生活,不管是和朋友扯淡還是和女人牀上私密。原本寧凡以爲可以保持這種生活一段時間,但顯然不可能。第二天,凌紅雙就讓他去軍區了。
軍區還是以前的軍區,但軍區的人對寧凡的態度就不是以前那樣了。這一路下來,寧凡也算過關斬將,寧凡在外面的事,衆人也聽說了,都覺得寧凡是條真漢子。
然後想想,除了第一小隊的人,衆人和寧凡還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實在犯不着事事跟寧凡過不去。於是,寧凡到了軍區後,一下子感覺到氣氛變了。上山的時候,不少人看到他都打了招呼。
雖然他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醫學上表現了,但衆人還是習慣叫他一聲寧醫生。
到了第七小隊駐地,凌紅雙看到,立馬走過去,先是關心一番,然後就是一頓斥責了,哼道:“寧凡,聽
說你又在外面鬧了不小動靜。你這個傢伙啊,我就想向首長申請,讓你正式入伍,就拴在軍區好了,看你還怎麼惹事!”
寧凡抓抓腦袋,看着凌紅雙只是傻笑不說話。大姐頭都是關心自己,就沒必要爭辯什麼了。
倒是出奇,修羅安靜地站在旁邊偷看了他好幾眼。按照往常,修羅絕對沒有這麼勤快跑來軍區。以她的實力,軍區的訓練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她來,估計也是來瞧瞧寧凡的情況。
寧凡看到她,得意地笑,哼道:“怎麼樣,母夜叉,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啊。別以爲我出事,我好活得好好的呢。”
“呼哧!”面對寧凡的挑釁,修羅二話不說,直接祭出短劍,衝上去和寧凡幹架。
寧凡就很鬱悶,這母夜叉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當然,現在的他,實力已經超出修羅不少。他對修羅沒有忌憚,就陪修羅打了一架。直到凌紅雙黑着臉喝止,他們才停下來。
修羅退到一旁,沒有說話,不過神情比剛纔要放心和坦然一些。和寧凡打過之後,她知道寧凡沒事,甚至比以前更強了。
凌紅雙對他們沒好氣,但又很無奈。然後拉着他們進了議事大堂,開始說正事。
正事自然是和第一小隊決賽的事。她看着寧凡,說道:“對賽的名單出來了。寧凡,你的對手正是韓花凌。”
說到這件事,凌紅雙神情嚴肅起來,說道:“你可千萬不要輕視。這幾天都沒有韓花凌的消息,聽說他得了與天高的指導,去了外地進行修習。等回來,實力不知會強到哪個地步呢。”
寧凡點點頭,說道:“我會注意小心的。”
與天高的實力,他看不透。上次和與天高交手,與天高几乎沒怎麼出手,他就被逼得動用了遠遁大法就是逃跑啦。現在他雖然悟到了枯木逢春的妙法,但依然沒有足夠的把握和與天高過手。
他很想知道自己和與天高的距離。而想要知道與天高的真實實力,最好就是跑到紅牆那邊瞅瞅。說不定能碰到與天高,跟他“談談”。
他這麼想,然後就不怕死地這麼幹了。離開軍區駐地後,他朝紅牆的方向去。要是凌紅雙知道他這種尋死行爲,恐怕會氣瘋掉的。
倒是修羅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就偷偷在背後跟着。
而這個時候,某處山水密林內,韓花凌正盤腿坐在一條清澈的溪流旁領悟。在他的身後,是茂密的綠林,前面是流水瀑布。這樣的環境,想必是南方。北方落雪,少有如此綠意生機的地方。
不多時,韓花凌睜開眼,而後騰然跳起,雙手成拳,開始打起拳來。
“呼!”他猛然一拳打向前方的流水瀑布,那流水瀑布直接從中間劃開,可見他的力道驚人。
更驚人的是,他收拳時,瀑布那邊的清水,有一行隨着他收拳而朝他涌來。那不是飛濺,而是像被牽引,形成一條線。
這水,是被韓花凌操控的!
那清水飛來,韓花凌繼續打拳。驚人的是,這一行水就繞在他的拳頭外,隨着他動而動。
等他打完一套拳下來,一拳揮出,打中那一行清水,清水直接化爲虛無,像是蒸發了一般。
收拳後,韓花凌笑了笑,卻又有些嘆息,說道:“登得一半天梯,初涉天道,還未大成,真是可惜。不過……對付寧凡,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