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冬雪得以掙脫,呼吸慢慢緩過來,儘管如此她還是很難受。她跌坐在地上,擡頭看着寧凡。此時的寧凡臉上難掩那份兇狠,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懼意。
在剛纔那一瞬間,她知道對於寧凡而言,自己沒有任何身份上的優勢,如果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的話,他真的會殺死自己!
幸好自己不是。
梅冬雪很慶幸自己此刻見到了寧凡這兇狠的一面。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至於觸犯寧凡的逆鱗之處。而這並不是因爲她怕了寧凡。畏懼只是因爲不想死,還想活着。如果哪一天她不怕死了,寧凡要殺她,她會覺得寧凡這也是在找死。
她怎麼說也是梅家三小姐,又在龍圖會所經營人脈那麼久,更有別人送的一個惡名……女羅剎。對於寧凡這樣一個如同空降般的人,她還不至於害怕,也不會到達要遷就寧凡的那一步。
“咳咳、咳咳……”梅冬雪咳嗽了幾聲,緩過了一些氣後,趕緊過去看梅秋風怎麼樣了。
梅秋風右腿被寧凡踢傷了,雖然沒斷,但也使不上什麼力氣,這幾天要走路肯定不行了。他又被寧凡踢了一腳腹部,痛得都要吐出苦水了,此刻都不想動彈。
梅冬雪一碰到他,想要挪動他躺好一些,他就痛得啊啊叫。
“秋風,你怎麼樣,沒事吧?”梅冬雪還是非常關心梅秋風這個弟弟的,見他這麼痛苦,知道寧凡是醫生,便立馬向寧凡請求,說道:“寧凡,看看秋風,別讓他這麼痛苦。”
寧凡站在那裡,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不會有任何心軟,說道:“你知道誰要殺我,告訴我是誰,否則一切免談。”
“要殺你的人是……”梅冬雪話說到喉嚨又咽了下去,她在權衡這件事的利弊。梅夏炎不是那麼容易惹的人,以寧凡的性子,要是知道,肯定會直接去找梅夏炎算賬,可是,這等同於去送死。
她現在不希望寧凡出事,她覺得寧凡可以用來做更大的事。但是,她沒明白,寧凡從未打算考慮這件事的利弊。他只知道,剛纔他差點被殺死。如果這樣都忍下的話,無疑是在告訴別人,他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甚至是玩具,別人想動就動的玩具。
他必然是拒絕這種命運的。
所以在梅冬雪猶豫着是否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他冷冷地看着梅冬雪,近乎一種威脅,說道:“梅冬雪,我想你沒弄清楚現在我在想什麼。我只需要知道誰佈局殺我,其他的,我不管。如果你不能給我答案,那麼你們兩個都會因此而付出代價!”
“你……”梅冬雪第一次被人這麼無視和威脅,心中自是有氣。但是看看梅秋風,都被打了個半死,估計寧凡要下手,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的。
她無法再考慮所謂的利弊,說道:“要殺你的人是梅夏炎。”
“梅夏炎?”寧凡就覺得奇怪了,自己都不認識這個人啊。不過……姓梅?
梅冬雪解釋道:“他是我二哥。”
“他爲什麼要殺我,我認識他嗎?算了,我直接去問他好了,沒有時間跟你廢話。”寧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跳上窗戶,直接消失在房間內。
“喂,你……”梅冬雪很生氣,她想讓寧凡幫忙治療梅秋風的傷,可是寧凡跑得比兔子還快。
她無奈,只好請私人醫生過來給梅秋風治療。不過她的
一顆心都懸在寧凡身上。寧凡直接去找梅夏炎,怕是真的會出問題。
梅夏炎和韓花凌說了一些關於燕京內局勢的問題,然後韓花凌就離開了。他是軍區那邊的人,又以進入紅牆之內做事爲目標,行爲上自然要注意。
韓花凌離開後,茶樓房間內就只剩下梅夏炎一個人。他拿起泡好的溫茶,小抿一口,再看看時間,不覺有些皺眉。
好像……超出預想中的時間了啊。
他派出去殺寧凡的人,是他身邊最得力一個助手之一。過去讓這個助手去做事,從來只有提前完成,沒有延後。這一次……他搖搖頭。失敗?這種詞不會在他人生的字典裡出現。
藍承宰要殺寧凡,中巴布置的局已是百分百致命的了。如果在這樣的殺局中佈置的殺局都殺不了寧凡的話,他覺得……要麼是寧凡運氣足夠好,要麼就是寧凡擁有足夠與他對敵的實力。
等不到派出去的手下回來,梅夏炎起身離開茶樓,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小車,直接上的後座。然後他就閉上眼睛小作休息。他並不開車,他要等派出去的助手回來開車。
然而很快他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總感覺……有個人坐在了旁邊。而且……有一股血腥味。
“不好!”他內心驚呼一聲,開了車門就要下去。
“啪!”
“啊!”
但是這時,幾乎是轉瞬的事,梅夏炎感覺自己去開車門的手被扭斷了。他痛得倒抽了幾口涼氣,知道遇到了大敵。既然一時逃不了,他便安靜下來。他不信,在這燕京,還有人敢直接對他動手!
這時小車內的燈光亮了起來。
梅夏炎扭頭看身旁的人是誰,當看到是寧凡那冷笑着的臉龐時,他錯愕得有那麼一瞬間沒有思考。
這樣的情況從來都不在他思考的範圍內。
寧凡還活着。寧凡沒死。不僅如此,他還找到了自己,對自己出手。
那……自己派出去的助手呢?他被寧凡殺了?開什麼玩笑!如果在那樣的死局中寧凡都能進行反殺的話,那寧凡才是最大的敵人!
這個寧凡,竟然隱藏瞭如此恐怖的實力!
這一刻,梅夏炎從震驚和憤怒中生出一絲慶幸,慶幸他能提前發現寧凡這個危險的人物。
寧凡看一眼立馬從疼痛和震驚中安靜下來的梅夏炎,暗自吃驚。這個傢伙的應變能力很強,看那一臉沉着的樣子,多半是個成精的人物。面對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他已經做出了各種猜測,預想着事態的發展和可能出現的結果,又該如何應對等。
寧凡不想想這麼多,他也沒什麼大的格局,他就想做好眼前的事。就好像看到一個人出了車禍重傷,恰好他看到,肯定會立馬跑上去救治。但是如果他是從報紙上看到別的地區出現有人出了車禍,他就很難有那種要立馬趕去那裡救出車禍的人的心思。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發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顧全所有,不管他多麼有能力,又多麼悲天憫人。
做好眼前事,如果還有條件,就去開拓一些,多做一些事。雖然格局顯得小,但當這些格局一個一個連起來,未必就不是大的格局。
寧凡就屬於這樣格局的人。
所以,面對被稱爲“智將”的梅夏炎,他的心思也是單純的,就是
要“談談”梅夏炎設局殺他的事。
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啊,他已經決定揮刀子了,不然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嗎?
“爲什麼要殺我?”他已經扭斷了梅夏炎的左臂,相信梅夏炎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就平靜地說起這件事,“我並不認識你,或許你認識我……但你突然要殺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
梅夏炎閉了閉眼,然後忍住左手被扭斷的疼痛,笑道:“殺人總是有理由的,我梅夏炎要殺的人,都是有能力的。”
“哦……你是說,我要被你殺,是因爲能力太出衆?”寧凡看着梅夏炎滿臉不可思議。
這一刻他得出一個結論,梅夏炎要麼是變態,要麼能力低下,自卑得要通過殺死有能力的人來顯得他有能力。
他就覺得有些累。怎麼燕京裡總是有這樣的人呢?一個一個要殺人的理由,沒一點讓人信服的。之前方虎欺負他時的理由也是這麼奇葩……我不爽了就要你不爽?
嘿,這都什麼世道啊。
梅夏炎輕笑,說道:“能力出衆不是我要殺你的理由,要殺你,只是因爲你無法控制,對我來說是一個威脅。而且,你不該和冬雪在一起……”
“停!”
寧凡很生氣地瞪着梅夏炎,喝道:“請你說話注意點,我和梅冬雪在一起?你們梅家的女人是這麼隨意的嗎?我很嚴肅地告訴你,我和梅冬雪……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或許我們還會更深入一些,畢竟發生了有趣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到達發生關係的份上。我喜歡女人,但還沒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
梅夏炎搖搖頭淺笑,說道:“一個本就踏着幾條船的人說這些多少是諷刺的……”
“是啊,是挺諷刺的,所以……”說着,寧凡神情一冷,一把捏住梅夏炎的脖子,哼道:“所以我不打算再說什麼了。既然你要殺我,那我也只能殺了……”
“你不敢殺我!”這時梅夏炎一聲怒喝,他的神情也陰冷下來,被寧凡捏住脖子下臉色通紅了起來,可還是使勁低喝道:“你應該清楚,殺了我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到時候你所關心的一切,比如那些女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死?不,這太輕鬆了。或許是被送到一些會所,供萬人……”
“啪!”寧凡神情冷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地步,狠狠給了梅夏炎一個耳光,梅夏炎被打掉了一個牙齒,嘴角溢出血來。
女人……似乎是寧凡的逆鱗。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拿他的女人來威脅他。
梅夏炎被寧凡打了一個耳光,一開始有些懵。等反應過來,他瘋了,一雙眼神變得嗜血。
“你敢打我耳光?你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我一定要你死!”梅夏炎對着寧凡怒喝不已。
對他來說,剛纔被扭斷一條手臂都是可以忍的。但是被打耳光,就是完全沒有面子的事情,他不能忍!
有誰打過他耳光?有誰敢打他的耳光?他覺得自己被寧凡侮辱到了內心深處。
但是寧凡聽到他威脅的話,不怒反笑,笑得像惡魔,說道:“既然你無法忍受別人打你耳光,那我就多打幾個……哦,對了,我問你,我是第一個打你耳光的人嗎?”
“寧凡!你……”
“啪、啪、啪!”
三聲打耳光的聲音在車內異常響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