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謀害老太君。”
謝雲哭得期期艾艾,斷斷續續。
“是萍心說想近一點看顏公子,奴婢才讓位給她。”
“謝雲,你休要胡言亂語,辱我名節。”
萍心知道她會怎麼說,早已想好應對之詞。
在東國,女子地位低下,對女子的束縛也很繁瑣。謝雲的話在他們耳中有些輕挑。
“家姐說話直接,望世子莫要怪罪。”
夏瑤突兀的來上這麼一句,在場就是一靜。
只見她步履不疾不徐地走到謝雲身邊,把人扶起。
長寧郡主似是想到了什麼,面露古怪與劉嬤嬤對視一眼。
“你是什麼人,竟敢在世子面前如此無禮放肆!”
萍心可謂把在場人的心聲說了出來。
慕容軒此時倒是面無表情,他也想看看夏瑤到底要做什麼。
夏瑤並沒有去看萍心,而是仔細打量了下謝雲,剛纔離得遠看不清楚。臉色雖然蒼白,卻依稀可見本來瘦的尖銳的下巴圓潤不少。想來她在老太君身邊過得應該不錯。
“剛纔你說家姐謀害老太君,可有理由?”
她似是剛看到旁邊瞪着她的人。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她本人。”
“那家姐說是你謀害老太君,豈不也可行?”
“我爲什麼要害老太君?”萍心皺眉。
“這誰知道?家姐又不是你,她怎麼會知道你的心思?”夏瑤平淡道。
“你!”
萍心這才發現自己被她癟了一道。
“世子,一面之詞也不可盡信。”夏瑤又淡淡道。
在場聰明人都看得出,這婢女說了那麼多,不過是爲這句話鋪墊。
面上既沒替那謝雲說話,也沒說是萍心誣陷。卻將謝雲一面倒的劣勢給板成最開始的局勢。
“主子,這丫頭倒是機靈。”
紅袖在顏聖玉一旁低聲道。
“與你何干?”顏聖玉眼眉低垂,彷彿沒有把殿中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紅袖:“……”
“夏瑤你可能找出害老太君之人?”
“奴婢就一小小婢女,又不是那府衙的官人,恐怕是找不出來的。”
夏瑤依舊語氣平淡,直接無視慕容軒變黑的臉色。她本意是洗清謝雲的嫌疑,但有些事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老太君中毒一事可大可小,如果這事要是傳到京都,那位怕又要多疑。
慕容軒自然不願把事情鬧大,這樣對老太君府和郡主府的名聲都不好。
可偏偏事與願違。
夏瑤毫不留情道,“世子,不如報官。毒害他人,已是犯了東國條律的死罪,更何況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老太君。相信青天大老爺定會秉公執法,讓有罪之人受到懲罰,讓無辜之人洗刷冤屈。”
她可不會顧及什麼老太君府臉面的問題,這些與謝雲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慕容軒一時有些沉默。 若是平常他,他早就把人都處理了,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現在,他竟然有些猶豫,難不成在忌憚夏瑤背後的勢力?
長寧郡主自然也不願報官。“夏姑娘話雖有理,但這畢竟是府內的事,不好對外宣揚。若是真報了官,進了公堂,那可是要公開會審的。日後,老太君府都會成爲街頭平常百姓的飯後談資。”
“那郡主可有何高見?”
長寧郡主:“……”
王嬤嬤突然上前,“老太君有令,將二人割舌發賣。”
夏瑤頓時目光一冷,把謝雲擋在身後。看着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的人,“老太君這麼快就不信守承諾了?”
“此人要害老身,我留她不得。”
“你有什麼證據?”
老太君沒話說,因爲她沒證據。可要證據對於她這個階層的人來說,本來就是笑話。也就那些平民百姓要什麼公平,證據。
“老身的話就是證據,我要她死,她就得死。如今只是發賣,留她一條命已是仁慈。”
夏瑤面無表情,眼神卻流露嘲諷。
“原來老太君的承諾如此不值錢,是我錯信。”她確實太天真了,自以爲謝雲要是待在老太君身邊,慕容軒也就不會下殺手。可她怎麼就忘了這老太君和慕容軒根本就是一類人。
“雲姐姐,跟緊我。”低聲提醒謝雲,夏瑤不動聲色的朝老太君的臥榻走去。
老太君眉頭一皺,“這是她咎由自取。”
慕容軒是在場中唯一一個知道夏瑤身手不凡的人。可等他意識到有哪裡不妥時,已經晚了。
這時,夏瑤已經到了老太君的臥榻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手突然伸向老太君的脖子。“不知這次,是不是也要留我不得?”
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
夏瑤沒有回頭,“我勸兩位不要上前比較好,不然手上的力氣沒個輕重……”
夜一和紅袖頓時停下,互相對視一眼,事情有些棘手。
全場的丫鬟嬤嬤尖叫的尖叫,暈倒的暈倒,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