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忙活了一個晚上,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後果,一隊長二隊長匆匆收隊,留下劉學斌和江宇待在這廢棄的工廠裡。
“這件事總算是結束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對付潘宇峰?”
潘宇峰的身份比較敏感,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沒有人能將它拿下來。
劉學斌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還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我只能寄希望於在陳深的住所找到關於潘宇峰的罪證,如果能找到潘宇峰的罪證,那自然是最好的。”
“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賬本嗎?”江宇說道。
劉學斌點點頭:“當然記得,那本賬本上記着,每年唐孟慶都會給潘宇峰一大筆錢,這件事最後可能會落到了稅務局手裡,你知道的,我跟稅務局並不是很熟,萬一這裡面有人想要包庇他,那可就糟糕了。”
“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其他人唄。”江宇說道,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
劉學斌輕輕地嘆息一口氣,頗爲無奈地說道:“老江,經歷了這麼多事,你真的敢說,可以一眼看穿人心嗎?”
江宇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倒也是,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時候,就連枕邊人都是不可相信的,何況是外人呢。”
劉學斌說道:“哈哈,不過我對你,卻極爲信任,無論發生多少事情,我相信,你都不會變的。”
江宇也看向劉學斌,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劉學斌的肩膀,說道:“好啦,別發這些感慨了,趕緊去審問審問孫正恩,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起孫正恩,劉學斌立刻問道:“你不是說他不是叛徒嗎?”
“他的確不是叛徒,但是他跟陳深接觸這麼長時間,肯定知道一些東西,你不去好好問問?”
劉學斌搖搖頭,沒有興趣:“我不想去審問孫正恩,我現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覺,等明天起牀之後,高高興興地去上班。”
江宇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原來劉副局長也有想睡覺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鋼鐵造成的,不需要睡覺。”
對於江宇的調侃,劉學斌只是揮了揮手,說道:“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兩人分別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其實,此時天已經快要大白了。
江宇開着車子,行駛在無人的街道上,心情無比的愉悅。
終於將陳深這個問題解決了,他能不高興嗎?
到了家門口,他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輕輕地推開門。
一推開門,他便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常輕舞,身上蓋着一件薄薄的被子,房間內的空調開到了極高,大概有31度,而她蜷縮在被子裡,似乎很冷。
江宇心疼地走了過去,調了調空調的溫度,才蹲到常輕舞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臉頰、額頭,發現溫度有些高。
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他有些擔憂地輕輕拍了拍常輕舞的手臂,喊道:“輕舞,醒醒,你沒事吧?”
常輕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江宇,她還以爲是在夢中,伸出手,一把抓住江宇,說道:“小魚兒,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說着說着,她的語氣裡就帶着哭腔。
江宇有些心疼的擡起手想要擦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卻聽到常輕舞又說道:“你在國外這麼多天,也不給我捎個口信,擔心死我了?”
她很少這般直接,此刻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常輕舞,江宇有些怔愣和心疼。
“輕舞,醒醒!醒醒!”他拍了拍常輕舞的臉頰,低聲誘惑地說道,“我已經回來了,已經回國了。”
聽到這句話,常輕舞總算是恢復清醒,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江宇。
半晌,她像是受到驚嚇般,一骨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說道:“你……你回來了?”
她一擦眼睛,發現眼睛裡有淚水。
江宇笑得溫柔:“嗯,我回來了,剛剛回來,你怎麼在沙發上睡着了?”
“我……”常輕舞竟然不好意思說自己爲了等江宇,在沙發上睡着了,她只好說道,“我……我半夜睡不着覺,爬起來想看電視劇,沒有想到,看着看着睡着了。”
江宇體貼地將常輕舞的長髮撩到耳後,並沒有戳穿他地謊言,而是說道:“我抱你進去睡覺吧。”
常輕舞有些窘迫地想要拒絕。
但是江宇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抱住常輕舞,往常輕舞的房間走去。
常輕舞嚇得連忙說道:“小魚兒,你放下我……”
江宇故意說道:“我不放。”
“你要是不放,你這輩子都不能放了,”常輕舞說道,“如果你放手,我就不會放過你。”
江宇笑了:“輕舞,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聽到可愛這個形容詞,常輕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擡起手,握成拳頭,輕輕地敲打着江宇的肩膀,嬌羞地說道:“你……你真的是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江宇哈哈一笑,把常輕舞放在牀上,給她蓋好被子,說道:“你再休息會。”
常輕舞微微搖了搖頭,有些任性地伸出手,對江宇說:“你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她從來都沒有對江宇提過意見,此刻,如此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江宇自然是無法拒絕這誘人的條件。
他躺在牀上,抱住常輕舞,輕聲說道:“睡吧。”
這一次,常輕舞蜷縮在江宇的懷中,她終於感覺到了安心,緩緩地閉上眼睛,很快,她便熟睡過去了。
看着懷中之人漸漸熟睡過去,江宇的眼皮也有些不支,在打了第二個哈欠之後,他也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忍不住擡起手擋住了眼睛,但是很快,咕嚕亂叫的肚子便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1點多了,他看了一眼身側,卻沒有常輕舞的身影,猜測她應該早已經起來。
於是,他也只好從被窩裡面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喊道:“輕舞”
然而,臥室外面,一片安靜,好像根本就沒有人。
他穿着拖鞋走到門口,果然沒有見到常輕舞,他嘟囔了一聲,開始洗漱,刷牙洗臉完畢,走向廚房,正打算做點好吃的填填肚子,卻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他走向客廳,一看是常輕舞,見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頓時心疼地走了過來,說道:“出去買東西,爲什麼不叫我?”
常輕舞已經恢復清醒,把東西遞給江宇,說道:“我看你挺困的,也就沒有吵醒你,昨天晚上,你怎麼又出去了?”
江宇說道:“陳深死了。”
聽到這句話,常輕舞愣了一下,才訥訥的問道:“死了?怎麼死了?”
“他身上隨身攜帶着毒針,我說的毒針,是針筒,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便自我了結了。”
“那他身後的人到底是誰?”這纔是常輕舞最關心的事情。
江宇緩緩地說道:“潘宇峰。”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常輕舞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怪異的表情:“怎麼又是他?”
江宇笑笑,說道:“好了,不說這件事了,我餓了,剛要做飯,你就回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然後我去找黃書記彙報彙報情況,接着我們就去找爺爺,你覺得怎麼樣?”
常輕舞想了想,說道:“好。”
於是兩人拿起衣服,找了一家小飯店,匆匆填飽肚子之後,江宇便開着車子去省委找黃嶽山。
黃嶽山得知江宇要來,早已經在辦公室等他,一見到江宇,立刻熱情地握住江宇的手,說道:“辛苦了,小江!”
江宇連忙擺擺手說道:“黃書記,您言重了,這是我該做的。”
而此時,站在黃嶽山身邊的孫正恩,一隻手負傷,綁着繃帶,吊在脖子上,雖然一張臉還是繃得緊緊的,但是,在看到江宇之際,她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是稍縱即逝。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黃嶽山看了一眼江宇,頗爲讚賞的說道,“小江啊小江,你這可是連立兩功呀,我要是不獎勵你,都說不過去了,所以,經過組織批准,任命你爲清水縣的縣長!”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而且,一看就是連夜商議之後的結果,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宣佈。
江宇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發現此時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他只好說道:“謝謝黃書記。”
黃嶽山大手一揮,說道:“嗨,謝我做什麼,這些,不都是你自己掙來的。小江啊,我早就說過,你是一個人才!”
說完,他語重心長地看着江宇,繼續說道:“有句話說的好,這個世界,是我們的天下,但是,她更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小江,看到你成長成今天這個地步,我很欣慰,天下重任,你也終於可以扛一半了。”
剩下的另一半,需要時間去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