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是運氣不好罷……”葉央聲音裡有明顯的虛弱。79小說·中·文·蛧·首·發她倒不是害怕上朝,反正每天都起得很早,‘抽’出一兩個時辰在皇帝面前晃‘蕩’一圈而已,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同僚們,又怕連累了大哥二哥的差事。

爲官之道,她還是多少懂一些,有些時候要的不是家族立了多少功,而是少犯了多少錯。

總覺得,大祁的文武百官比庫支人還可怕,若是敵人,葉央拎着刀劍揮砍一番也就罷了,反正好過現在或者明天,不尷不尬地立於朝堂之上,面對一對對震驚的眼珠子!

新晉的官員照例還得去禮部見禮,或許她能用這個藉口拖幾天?

“別想了,官袍都是我幫你帶回來的,按理說合該你自己去,但尚書大人那邊把的不嚴,似乎知道你忙得緊,幾乎是默許了我把東西拿回府上,好讓你明日一早穿。”葉二郎皺着眉告訴葉央,滿臉都寫着聖意難測。官袍可是多麼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沒有“代領”一說,今天卻讓他輕易拿了去,是不是能從中揣摩到一二呢?

看來,皇帝還真是想明日一早就見到她!

葉央閉上眼睛定了定心,忽然聽見葉三郎柔聲提醒道:“阿央,時辰不早了,不若讓祖母先歇息?”

123言情城的軍校辦的風生水起,葉央一忙起來通宵不眠也是有的,‘精’神素來不錯。此時睜眼一看,葉老夫人已經神‘色’倦怠,窩在座椅上將睡未睡,頭一點一點的,突然猛地一頓,人就驚醒過來問道:“你們說到哪裡了?”

幾近夜半,有事還是明日商議,葉央衝祖母笑了笑:“說到您該休息了,我們幾個這就回去。”

葉老夫人木然地應了一聲,看樣子還是半醒不醒的,葉央換來幾個丫鬟扶着祖母回房,和三位兄長一併告辭。葉三郎自始至終一直沉默,離開沉香堂時還有意無意地落在最後,葉央不解,拍了拍身旁的大哥,低聲問道:“三哥怎麼了?”

聲音再小,葉三郎大約也能猜出她問的是自己,神情更加不自在。

葉二郎毫不客氣地揭人短處,搶着回答:“老三今年‘春’闈不利,考進士科,落榜了。”

“你還只是個秀才,連考都沒考過呢!”葉三郎臉一黑,快走幾步,一挽袖子打算和他拼了。

夜風徐徐,清涼宜人,把葉央的披風吹起些許,她急忙去攔下三哥,安慰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一科本就難考,都有人考得進了棺材還是榜上無名,你才一年,急什麼呀!”

她記得明經一科三哥是考過了的,也算有功名,外放去做個小官毫不費事,不想他心氣很高,發誓不中進士決不罷休。

“我……”葉三郎的模樣沒變很多,只是面上再沒了爽朗的笑。大祁的常科每年舉行一次,他當然明白進士多難考,早就做好了三年的準備,只是妹妹出生入死地從西疆回來,咣噹一下就成了五品將軍,怎麼能讓他不心急?

葉三郎不是嫉妒妹妹,但總覺得如此一來,他是沒什麼臉面聽葉央叫一聲“三哥”的。

葉央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從前一般並肩走着,沒有什麼隔閡,又勸了許多句,葉三郎的臉‘色’纔好看一點。

不就是個難度極高的考試麼!當然,葉安北是年歲不大便進了殿試的,可一家子都是神童,還讓不讓別人活了?三哥還不到二十,哪怕明年考上,也足夠被人稱一句“年少不凡”。

這一年裡的變化還真是不少,例如三皇子也封了王,封地在江南,是個富庶的好地方,還取了王巧箏爲正妃。

商從謹不再是皇子裡唯一的王爺,一下從赤手可熱變成了‘門’可羅雀。

……太倒黴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岔路,葉央決定不管如何,明日先去宮外候着,皇上不打算見她還好,萬一心血來‘潮’打算瞧幾眼‘女’將軍,也不至於找不到人。

她今天一整日都沒什麼時間吃東西,此時早已飢腸轆轆,和兄長們告別後趕緊往清涼齋跑去。院內陳設還是一年前的樣子,久不住人也不見蕭條,到處乾乾淨淨,一下子就比123言情城那個農‘門’土屋比了下去。

“娘子回來了!我去擺飯。”雲枝這個時間還沒睡,一直守在‘門’口,聽見動靜便喊了一句,袖子挽起來忙裡忙外,將小爐子上的湯菜都拿出來放在桌上。

晚上吃得太硬到底傷胃,陳娘幫忙盛了碗‘肉’粥,攪動着吹散熱氣,葉央可算得了休息,解開披風坐下就吃,兩碗粥下了肚,又道:“雲枝你今夜睡隔間,明天早點叫我起來,千萬不能誤了上朝。”

“上朝?”雲枝先是一愣,體會到這兩個字的含義後,啄米似的點頭,“大小姐放心,定不會誤了時辰!”

她看葉央的眼神一下子‘激’動起來,京中貴‘女’如雲,可能上朝和男人們一較高下的,就只有她家的大小姐了!

吃過飯後葉央脫下甲冑,倒頭就睡,薄紗帷帳和蠶絲的錦被,無一不符合她的心意,只覺得像睡在了雲堆裡。雲枝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不料還是驚醒了葉央,她將眼睛睜開一道縫兒,確認了來人身份又放心地睡着,任憑雲枝給自己脫下靴子,接着擦了擦手臉。

雲枝生怕自己醒得不夠早,夜裡乾脆在隔間坐着睡的。睡自然是睡不踏實,可絕不會耽擱了,天還沒亮就早早起來,從二少爺那邊取回了官袍,當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捧了回來。

許是她走路的動靜也把葉央吵醒了,不多時葉央‘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坐起來,讓雲枝服飾自己洗漱,最後穿上了那身簇新的緋‘色’圓領官袍。

五品以上官員皆穿正紅細綾羅,葉央的官服‘胸’前繡的是熊,她本來五官就偏硬朗一些,再‘豔’的‘色’彩都能鎮得住,大紅‘色’成了陪襯,顯得人更加‘精’神。佩上銀魚袋,長髮綰成四方髻帶好進賢冠,當真是威儀有度,教人移不開眼!

她一穿戴好就立刻起身去找葉安北,大家都是要上朝的,乾脆同行,心裡也有個底。

葉安北正在蒼雪苑吃着早飯,大嫂還在睡着,進出院裡的人動作便輕了些,見到葉央,着紫袍的定國公動作僵了幾秒,差點把手裡的調羹摔到地上去。

“你們怎麼都是這個表情……”葉央無奈地走到正屋裡,在他對面坐下來,讓丫鬟多盛了碗粥。一路從清涼齋到蒼雪苑,見了她的丫鬟小廝無一不驚訝的。

葉安北但笑不語。

官服嘛,說不上什麼好不好看的,象徵的意義遠超過外形,可能把官服穿出“好看”的感覺,除了自家妹妹,還真不多見。

葉央似乎就是爲了這一類衣服而生的,不管是昨日的銀甲紅披,還是今天的緋‘色’官袍,都讓她身上那股與衆不同的感覺更加強烈。

“等會兒你同我共乘一車,進宮。”葉安北用罷早點,拿塊帕子擦擦嘴巴,很乾脆地替她決定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難道在家裡縮着,同僚們就不會在背後議論紛紛了?葉央橫下心,撫平官袍上的褶皺,掐着時辰和葉安北往皇宮方向而去。

平日朝參的地方是宣政殿,天‘色’剛剛大亮,頂上的琉璃瓦璀璨似生光,氣勢恢宏開闊。上朝時,文武官員分列而站,大家自然不會聊那些“今日天氣如何”,“王大人你早上吃的什麼”一類的廢話,在殿外鐘鼓樓作揖問候,時辰到了便沉默着進入殿內。

自打葉央在宮外一下馬車,頓時覺得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脊背也不那麼直了。

好像自身帶了置人於死地的毒氣,走到哪裡,人羣就以她爲圓心或散開或繞着走。葉安北滿不在乎地衝她笑笑,離得更近了些,讓葉央咚咚的心跳一下子平和起來。

——有什麼可怕的!是皇帝親封了自己,又暗示她能去上朝,那些大臣們不滿意地直接找皇帝說理去啊!

葉央擡頭‘挺’‘胸’,健步如飛,迎上衆人目光踏入宣政殿。漸漸的發現,那羣傢伙的眼神裡並沒有鄙夷,只是好奇和探究,就好像見到了新奇東西,下意識想多看兩眼。

看吧看吧,咱葉將軍不比別人差!

大祁的民間風氣裡,男‘女’之防並不過分苛刻,再加上能做到五品以上京官的,年歲往往不會小,葉央匆匆掃了一眼,三十歲以下的官員屈指可數,便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一羣老頭子後面。

這裡不方便說閒話,邱老將軍同樣知道她封將的消息,隔着兩個人回身看葉央,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葉央淺淺一揖算是回禮,右側和後方都沒人,左邊的小將軍和她一起在西疆打過庫支,彼此很熟悉,前面的人倒不認得,不過她也沒有‘交’談的興趣。

時辰一到,皇帝也就到了。喊話通報的太監中氣十足,人站在宣政殿臺上,聲音卻傳到了每一處。在禮儀方面,葉央從前下過一番狠功夫,後來雖然沒怎麼用過,卻沒忘乾淨。

正拜後起身,皇帝已經端坐在龍椅上,明黃龍袍上繡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兩鬢的頭髮更白了些。

大祁現在百廢待興剛興了一半,皇帝自然不會說出“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的廢話——文武百官,各個都有一大攤子事兒等着他過目呢!

不過今天在慣常處理政事的時候,先有個聲音冒出來:“臣有本奏!”

葉央下意識望向他,白白胖胖的四品文官,不認識。

皇帝看見說話的人是誰,心裡就涼了半截,滿臉的不耐煩。只聽那人繼續說道:“臣以爲,家國大事,‘女’子參與其中無異擾‘亂’朝綱,長此以往,有礙國運,陛下現在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說罷,深深一揖。

來了,果然來了!

真的猛士,敢於去觸皇帝的黴頭!

大祁的等級制度森嚴,但百官上朝還是站着聽令的,像王巧箏她祖父,老肅文侯那種身子骨不甚健朗的,還有賜座的待遇。眼前那位猛士想要站出一身傲骨,可惜姿勢不合格,像只被吊起頸子的公‘雞’。

葉央裝傻充愣,反正心裡有再多意見,也不能當着皇帝的面表達。

“……亡羊補牢?”皇帝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但肯定不會太高興,眼睛掃過剛纔那位猛士,在所有人都等着他勃然大怒的時候,突然轉了話題,“改軍制至今,益端有之,弊端有之,以兵養兵的主意固然好,可庫支已退,我大祁將士從前父子相替,技藝也世代相傳,軍戶兵制一變,該如何是好?葉愛卿,你有何計策?”

聽見聖上詢問,最先下意識應答的是葉安北——定國公家裡人不多,在家族勢力盤根錯節的朝堂上更顯得單薄,就他一個姓葉的。嘴都張開了,又覺得不對:“兵部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大理寺置喙了?”

皇帝,叫的不是他?

此時葉央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想明白的時候趕緊邁出一步,不讓皇帝等太久,回道:“臣有一計,在西疆時略作嘗試,已有小得。武將不比文臣,沒有朝廷規範的種種官書學習,全憑家族教導或民間拜個師父……”

她頓了頓,想到自己的紅衣師父,又覺得在宣政殿得說的文雅一些,整理語言後又道:“所以不如讓士兵效仿書生科舉,由朝中統一劃定技藝學習,開辦像官學一樣的地方。”

這個問題提議改軍制的時候,皇帝問葉央該如何保證軍制一改仍能將士兵的戰鬥力維持原樣,本打算一併說出來,但隨後出現了來自西疆的軍報,葉二郎生死未卜,也就擱置了。

如今再次被提起,葉央的想法成熟了很多。

朝廷開辦官學,民間盛行‘私’塾,那是因爲讀書比習武省錢!俗話說窮文富武,一套筆墨紙硯加上幾本書,最多也就百餘文錢,可一柄刀多少銀子?護甲、軍馬又該怎麼算?因爲練武多吃了一碗飯呢?

所以,養個士兵比養個書生,成本高太多了!

不過現在入伍的要求變了,不再世襲,所以吸引了許多無地的流民參軍。那些人集中起來,農忙時種田養活自己,農閒時就得考慮如何提升戰鬥力的問題了。

入伍有一道並不嚴格的體檢,殘疾或年紀太大的都不得從軍,總算沒給葉央找一羣老弱病殘,讓她對於訓練這批人,還是有點信心的。

開辦軍校,在農閒時集中士兵統一訓練,成績實在太差的遣返回鄉,多簡單的一個計策。葉央手裡也有成熟可行的訓練計劃,在原有的練兵方法上進行歸納補充。其餘士兵做不到神策軍那種‘精’英式的高強度訓練,但保持戰鬥力甚至提升一大截都不成問題!

隨着她的解說,文官還在雲裡霧裡,武將卻是紛紛點頭。邱老將軍聽說葉央在西疆有所動作,卻只是知道大概,如今正好完完整整地聽一遍。

當葉央說到“戰勝之法,並不重在於兵,而在於器”的時候,他更是贊同地點點頭。把那些有潛力研製出更好的“器”的人,也吸納入軍中,絕對是好事一樁。

……懷王殿下,似乎就‘挺’不錯的。

同庫支的123言情城一役,多虧了火‘藥’,才能把大祁將士的傷亡比例降低到一個非常驚喜的數字!確切的說,除了葉央的神策軍,鎮西軍的死亡人數低得幾乎到了百分之一,多半還是第三次‘交’鋒的‘肉’搏時造成,受傷的人也不足一成!

葉央說的眉飛‘色’舞口乾舌燥,到底沒忘記這是大殿之上,還儘量維持着禮數,一番話畢,靜靜地站着,等待皇帝的進一步詢問。

然而也沒什麼能問的,所有可能存在的細節問題都被考慮進去,若書寫成章,皇帝敢保證自己批過那麼多摺子,絕對沒一份能寫到如此詳實的地步!

“甚妙。”皇帝面上‘露’出一絲讚賞,哪怕葉央有十分的好處,身爲天子的他也只能誇三分,“朕以爲,原先有平陽長公主建朝有功,有袁夫人的稻種養活百姓無數,如今也能有‘女’子爲我大祁獻出良計。若誰還不滿,自己領了兵,去給朕守西疆罷!”

讀書人講究六藝裡也包括騎‘射’,但書生和士兵的騎‘射’相比,絕不是一個水平的,文官們那點把戲在葉央看來,也就是玩投壺十能中一的水平。

讓他們領兵去打仗?說笑話呢!

白白胖胖的猛士臉‘色’一僵,又打算進言,身旁有人拉扯他一下,憋得滿臉通紅,還是憋住了沒吭聲。

天子的容人之量還是有的,並未打算斤斤計較,只是告訴言官們“朕有分寸”,便囑託了葉央關於開辦軍校的一些事。立國以軍爲本,無國則無家,皇帝就算再心繫百姓,一旦庫支再次進攻而國庫空虛,也不得不把討銀子的手伸到民間去。

一堆的工作安排下來,葉央自然領命。接下來是關於民生方面的大小事務,她雖聽得懂,卻給不出什麼有效的建議。

屯糧?司農寺早想到了,正準備再多開墾幾塊荒地呢!商貿?別以爲戶部尚書喜歡擺架子就是個草包,人家特別能幹活兒!肅清官僚內部的蛀蟲?葉安北那裡和刑部的大牢什麼時候都沒缺過住戶,皇帝都打算明天開設恩科補充人才了!

——關於是否開設恩科的細節,明日再商議,今天的早朝告一段落,散朝後百官各自回府吃個飯,就得工作了。葉安北因爲平日較忙,所以都是吃了早飯去上朝,然後不回府直接去大理寺。

等皇帝一走,離了宣政殿,氣氛較之剛纔活躍不少,官員們三三兩兩地往宮外走,能聽見有人壓着聲音說話。

“葉將軍?”

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帶着笑叫她。

葉央回頭一看,果然是邱老將軍,趕緊擺了擺手道:“您說笑了。”

五品京官纔可每日朝參,她現在是這裡品階最低的,肯定不會有人特意過來叫一聲“葉將軍”或者“葉大人”。

“今日在朝上,你的主意的確不錯,既可提升將士作戰能力,又節省許多。”邱老將軍穿着紫袍,看起來比西疆時柔和許多,掩蓋了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殺伐之氣,剛纔那一笑之後,又斂了神‘色’,“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葉央瞧出他多少有些不快,也知道原因,心虛之下訕訕地回答:“聖上有旨,我……”

“我不是怪你這個!”邱老將軍想到她爲何心虛,趕緊解釋,“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要將神策軍變成‘精’銳之軍,你便要做好人員時常更替的準備。”

葉央重重點頭。

向皇帝說明想法的時候,她又說了些關於“特種軍隊”的雛形。眼下沒有那麼多錢提升整體軍力,那麼便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之軍出來!就像神策,人數不多,卻能在火‘藥’的輔助下擊退比自己多十倍的敵人!

她想擴充這支軍隊,但徵兵得到的人水平不一,於是建議皇帝在其餘三軍中選拔出最優秀的士兵,加入神策,日後無論大祁哪處開戰,神策軍都會成爲強有力的支援。

皇帝準了,葉央纔想到如此一來,即將賦閒的邱老將軍,鎮北軍的嚴將軍,還有從鎮南軍調到鎮西軍的李肅都會不高興——把人家的‘精’兵挑走了,誰能樂意?

神策軍現在哪裡都不鎮守,也可以說是鎮守四海,這種將士不種田,完全靠朝廷養的方案,皇帝同樣準了。

十萬兵養不起,幾千還是可以的。

而她對於神策的定位,則是一定要做到“以少勝多”,還得是特別多!有了火‘藥’等物,戰鬥力便不會太低,葉央打算從三軍中‘抽’些人,湊足至少五千,並且將這羣人訓練成配合三軍,便勝過數倍敵人的‘精’兵。

那塊試驗田,皇帝給了,剩下的全看葉央怎麼做。

得知邱老將軍並無太多不悅,她於是放了心,打算專心致志地回營幹活兒。

皇帝想的很多,本身也沒有將‘女’子帶入朝廷的打算,只是剛好出了個非常得用的‘女’人。今天讓她上朝,不光是爲了日後告訴胡人“我們的‘女’將軍還能參政”,也是考驗。今日之後,葉央便要在京郊軍營裡,負責神策軍訓練和三軍的軍校制度推廣,自然不能再上朝,也不至於礙了百官的眼。

葉央自然沒興趣犧牲早晨習武的時間,在皇帝跟前添堵,卻打算抓住這個機會,讓胡人走了以後,聖上也捨不得罷她的官。

要告訴所有人,她能發揮無可替代的作用!

和邱老將軍一路走,一路談,不知不覺離了皇宮。葉安北將馬車留了下來,坐上車後直奔定國公府,將這個消息告訴家裡。

大小姐剛回來住了一天就要走,雲枝眼淚汪汪,陳娘覺得哪怕進了城,都需要有人伺候,死活要跟着走,可葉央並不打算帶她。

“軍校的選地和建房都要些日子,或許日後房屋建好,我再把你帶去,你們兩個一起跟着。”葉央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不是她懶,而是軍中實在沒時間自己洗衣服。

孫‘女’不能常回家,但總好過在西疆,葉老夫人得知後想了想,沒說太多,只讓她保重身子,需要什麼只管開口。

——最大方的人還是杜湘兒。她有了身子卻未顯懷,慢慢走進了清涼齋,拍出一沓子銀票來。葉央狐疑地接過去,數了數——整整五萬兩!

“家裡沒什麼要用錢的地方。”杜湘兒用漫不經心的表情掩飾心痛,“你如今已是將軍,養兵自是耗費不少,拿去‘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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