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鳳後有喜
水墨笑沒有任何的反抗就這樣在太廟正殿內焚香誦經兩個時辰,便是身子極爲的不是也沒有轉身離去。
他這般做倒不是完全因爲永熙帝的旨意也不是完全爲了自欺欺人,相反,或許正是因爲他心中對先帝存着愧疚之心,所以方纔這般承認地焚香誦經。
當日他讓人將先帝病重一事告知蜀羽瑢不過是一時意氣,卻怎麼也想不到最後會造成那樣的一個後果,然而當日蜀羽瑢存心下毒謀害的卻是先帝昭皇貴君罷了,先帝中毒也是陰差陽錯的事情。
水墨笑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意外,只是意外罷了。
只是便是他如此說,如今站在了先帝畫像之前,他終究還是無法理直氣壯。
水墨笑這一輩子並非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但是唯獨這一次讓他生出了愧疚之心,以往他動手去傷害別人亦是因爲那些人傷着了他,然而先帝卻沒有。
不但沒有,她還給了他最想要的!
可是他卻還是間接害死了他!
當水墨笑走出了太廟之時幾乎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
這樣的天氣在太廟中焚香誦經本就是一件極爲辛苦的事情,在加之他此時心中還壓着一件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如何能夠好受?
離開太廟之時,水墨笑還是沒有看見永熙帝的到來。
然而他卻沒有因爲永熙帝的失約而生氣,也沒有去向永熙帝這般做是不是故意在折騰他,反而有些慶幸,若是她來了見了他這模樣,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該她解釋。
一時間,殿內頓時一片混亂。
水墨笑氣的臉色發青,若非顧忌腹中的孩子,他定然上前狠狠地給他一個耳光,他居然這般的無恥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皇貴太君趕過來便是看見這樣混亂的場面,“住手!”
殿內相互掙扎成一團的人頓時停了下來,便是雪暖汐也安靜了下來。
那些抓着雪暖汐的宮侍連忙鬆手跪在地上給皇貴太君行禮,雪暖汐卻呆坐在地上,滿臉淚痕。
皇貴太君看向水墨笑,“鳳後,這是怎麼了?”
水墨笑聽了皇貴太君這帶着責備的問話,心中猛然一沉,“皇貴太君還是問宸皇貴君的好,他一進本宮的朝和殿便像是瘋子一般衝向本宮,本宮倒是也向知道這是怎麼了!”
水墨笑很清晰地感覺到皇貴太君對他的態度已然遠遠不及從前,但是他只是以爲是因爲上次下藥一事而已。
皇貴太君看了他用雙手護住的腹部一眼,眸光有些複雜。
水墨笑心中又是一沉,難道連皇貴太君也想傷害他的孩子?可是不對啊?便是皇貴太君再如何不待見他,但是這個孩子也是陛下的骨肉,他怎麼也……
此時他心中的不安又濃烈了許多。
皇貴太君看向了地上呆愣着的雪暖汐,也不怎麼明白他爲何忽然間這般,便是鳳後這個孩子懷的不是時候他也不該這般反應。
正當他想問清楚理由之時,卻見安兒滿臉驚恐地跑進來稟報說陛下在圍場遇刺!
殿內的衆人自是一驚。
便是知曉這一次秋獵一定會有事發生的皇貴太君聽了這個消息也不禁心驚膽戰的,他知道永熙帝會在這次秋獵中解決水韻雲,但是卻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
雪暖汐倒是知道,但是卻也擔心有意外發生。
但是由於他們都是知道內情之人,雖然震驚但是反應卻不算快。
而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向安兒的人卻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的孩子的水墨笑,“你說什麼?陛下怎麼會遇刺?陛下如今怎麼了?”
安兒卻沒有回答,只是神情怪異地看着他。
水墨笑見他不說話,頓時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本宮說清楚!”
安兒見他這般,想起方纔傳話的那個侍衛,不禁面露惱怒,冷冷地道:“方纔禁衛軍統領白大人派人回宮稟報皇貴太君,說陛下在狩獵期間遇到了一夥不明人士的黑衣人襲擊,若不是白薇大人奮力保護陛下,陛下如今怕是早已經活不成了!而刺殺陛下的人便是鳳後的母親,左相水韻雲!”
水墨笑瞳孔猛然睜大,臉色的血色漸漸褪去,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愣在當場,一動不動,宛如石化了一般。
大周瑄宇二十九年十月十三日,右相水韻雲於秋獵期間行刺新帝,事敗,帝大怒,本該治水家滿門死罪,卻因鳳後水氏有孕,赦其死罪,改爲流放。
後又因刑部尚書查封水家期間於水韻書房內發現其與死去寧王暗中勾結之書信,新帝再度震怒,流放之刑禍及全族。
水氏一族除鳳後水氏以外所有人流放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