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右手僵冷一時半會使不上力氣，確實有點麻煩。
姜令曦估摸着路箏箏她們這會估計已經睡下了，也不好再去叫人起來。
“幫幫忙。”
沈雲卿看着眼前刻意露出些許輕嗔的嬌顏，最後一點竭力維持的嚴肅也保持不下去了，徹底沒脾氣。
多了一雙手幫忙，繁複的重工禮服總算被好生脫下來掛到一邊。
沈雲卿又去拿了化妝包會來，打開後看着裡面的瓶瓶罐罐還有些千奇百怪的小工具，“怎麼用？”
姜令曦裹着睡袍坐在凳子上，伸手一指，“那個白色的小罐子，打開挖花生粒大小，手掌化開，往臉上揉搓一下妝就掉了。再給我一塊洗臉巾。”
沈雲卿抿了抿脣，開始照做。
好不容易把臉上的妝給卸乾淨，就到了刷牙洗臉洗澡洗頭髮的環節。
這些事一隻手也不是不能幹，就還是有點麻煩。
姜令曦拉開衛生間的門，回頭看向並沒準備跟上來的沈雲卿，“跟上，忙還沒有幫完。”
沈雲卿：“……”
他們差不多是零點到家，等終於收拾好爬上牀，姜令曦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一點了麼，好快！”
扭頭就見沈雲卿還拿着手機站在牀邊，看樣子並沒有這就上牀的打算，當即眉頭一皺，“別跟我說還有工作沒忙完。”
“我給無覺發個消息，還是讓他來看看你的手，以防萬一。還有蕪華在艾博斯家族的地盤上現身，也要跟他說一下。”
“他這會應該也已經休息了吧。”
“無妨。我的消息他會起來看的。”
消息發出去，又等了會得到“收到”二字回覆後，沈雲卿這才了卻了一樁心事，放下手機關燈上牀。
姜令曦正閉着眼醞釀睡意，突然就感覺到右手被扣住，源源的熱度頓時朝掌心涌進來，讓她思緒一斷，下意識朝旁邊的枕頭上看過去。
室內一片黑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抹流暢的輪廓。
有聲音落到耳邊，“有暖和點嗎？”
“嗯。”
“睡吧。”
一夜無夢。
*
但這個晚上睡不着的大有人在。
周靈月一回到住處就把蘇門給叫到了自己房間，反鎖上門後就冷冷看着他不動。
要不是顧忌着現在是在國外，能讓她滿意的妝造師不好請，她這一時半會還得指着蘇門給她做妝造，早在回來的路上她就當着其他人的面給蘇門個沒臉了，何必等到現在還得揹着其他人。
但憋了這麼久，她也已經到達爆炸的邊緣了。
“你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的？”
蘇門被周靈月的眼神給盯得腦門冒汗，又有些心虛地不敢擡手擦，聞言乾笑了一聲，“靈月姐您這話什麼意思啊，我能有什麼話？”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嘴硬呢！”周靈月磨了磨後槽牙，伸手一扯還套在身上的禮服，“MR家的禮服？你是不是就仗着今天舞會上沒有那些個媒體拍攝，居然敢拿一件假的禮服來敷衍我！”
蘇門頓時瞪大眼睛，“假的，怎麼會是假的？”周靈月看着他表情誇張的模樣，拿起一旁的手機翻出一張她偷拍的姜令曦的照片，往蘇門那邊一拍，“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蘇門沒敢把手機給接過來，只看了一眼，眼前就是一黑。
居然真有人穿去了歡迎舞會上！
“再想想，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對不起靈月姐，”證據已經擺在跟前，蘇門果斷滑跪，“我一直沒敢跟你說，我跟MR那邊前段時間發生了些不愉快，您這次剛好又看中了他們家的這件禮服，您這幾天脾氣不太好我也不敢勸您換別的，就，就忍不住僥倖了一把。”
“我脾氣不好？僥倖？”
蘇門垂下腦袋。
這不是事實麼，不只是他，相信團隊裡其他人也都察覺到了周靈月最近的陰晴不定。
沒見這兩天大傢伙都安靜了不少。
周靈月氣得大喘氣，伸手往門的方向一指，“滾！”
蘇門忙麻溜滾了。
周靈月看他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樣溜得賊快，刷一刷手機又看到跟‘姜令曦’這三個字有關的搜索數直線上升，氣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
顧千彤留宿在艾博斯家族莊園。
舞會結束後，薇妮帶着顧千彤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別墅，準備休息之前，她叫來了兩名護理師，按腳。
這一晚上又是穿高跟鞋又是跳舞的，腳不酸是不可能的。
被按得舒舒服服昏昏欲睡之際，薇妮聽見顧千彤好像無意中問道：“薇妮，我看舞會上你跟姜令曦聊得蠻開心的樣子，你們都說什麼啦？”
薇妮睜開眼睛朝半躺在旁邊按摩牀上的顧千彤看過去。
“怎麼現在又好奇上了，當時讓你跟我一塊過去打招呼你還不去。”
“我不信你沒看出來，我跟姜令曦之間有點不對付。”
顧千彤這話雖然是笑着說出來的，但語氣多多少少攙雜了一些怪異。
當時看好友跟姜令曦相談甚歡，她心裡實在有些不得勁。
自己討厭的人，好友應該也跟着她一起討厭纔對。
要不是剛把薇妮給好說歹說哄回來，她真想直接說我不喜歡姜令曦，你也要跟我一塊討厭她。
薇妮聽出了顧千彤語氣裡的那絲古怪，但也只是一笑。
她喜歡不喜歡什麼人，哪怕是多年好友，也沒有管到這份上的道理。
“我倒是覺得那位姜姑娘還不錯，最起碼她把凱文納那小子都給乾脆拒絕了，放眼這次邀請來的女賓，我相信應該沒幾個人能做到像她這麼幹脆。”
顧千彤聽得忍不住撇了撇嘴，那是因爲你不知道還有個沈雲卿。要是沒有沈雲卿，凱文納的現任女友就是姜令曦。
但薇妮說了這個理由還不算完，她也沒看見顧千彤撇嘴的動作，繼續說道：“而且我跟她淺聊一番後發現，姜姑娘涉獵很廣，說話直接但也很懂分寸，總給我一種上位者的感覺，她明明比我還年輕呢，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顧千彤耐着性子等她說完，這才涼涼出聲：“那你大概不知道，她學歷是硬傷，連大學都沒上過呢。”
“是嗎，這我倒是沒察覺出來。不過我也很好奇，你不是一向喜歡優秀的人麼，那爲什麼會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