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心裡其實還是有底的,因爲有阿東的事在前面,她已經有了適應能力,要不然,就憑她那點可憐巴巴的圖文知識,哪能處理這樣的外傷,實習的時候連手術室和普外科都沒有去過的人,此時卻在一間陌生的房子裡,給一個陌生人處理傷口。
“幫我把他按住!”
阿金話音一落,那男孩急忙上前,雙手死死的按住興仔的身體。
“我要給你清洗傷口了,可能會有點痛,你一定要忍住,因爲只有這樣,你才能好的快,要不然不洗的話,會感染,你能聽懂嗎?”阿金舉起酒瓶,看向眼前的人。
對方擡起頭,烏青的眼睛看過來,然後,無力的點了點頭。
阿金深呼吸兩口夾雜着血腥味的空氣,左手按在興仔的傷口兩邊,揚起酒瓶對準,白色刺鼻的**瞬間就流了下去,那一刻,她感到自己額頭刺啦一聲,彷彿她纔是那個受傷的人。
白酒順着他的手臂流了下來,隨之而下的,還有一些鮮紅的血液。
“好了,把沙發上那個黑色的塑料袋打開,裡面有一盒外傷止血消炎的藥,給我!”男孩像接收到某種命令一樣,迅速的跑出去,隨着嘩啦啦的聲音,他拿着一盒白色的藥跑回來,“是這個嗎?”
阿金轉過頭看了一眼:“對,打開!”
白色的藥劑被阿金掰開,她將這粉末灑在了興仔**的傷口上,這是醫院新進的止血消炎藥,效果非常快,只要不沾水,好好休養兩天,傷口馬上就會結痂。
之後,她又吩咐男孩將那捲白布拆開,剛好是沒有被剪裁的,可以當繃帶使用,雖然在消毒上肯定是差了一些,不過此時的條件,也不能按照臨牀上的要求來做了。
阿金將這白布圍繞着興仔的額頭纏了好幾圈,確定厚度可以時,剪掉多餘的布,在他後腦勺的地方,打了個死結。
那期間,興仔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而且上下牙齒咬合的太緊,導致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顯得更扭曲了。
她知道,他疼。他在聽她的話,忍住。
白酒清洗流血的傷口到底有多痛,這個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
之後,阿金讓那個男孩脫去興仔已經破爛的衣服,準備給他處理身上的傷痕。那衣服有的地方已經粘上了身上的血,脫的時候因爲粘連又給傷者帶來了一些疼痛。
興仔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一個女孩面前**,而且這女孩還是個陌生人。
不過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給自己治傷的,而且是可信任的,所以他只猶豫了幾秒鐘,便非常配合的任由阿金命令。
身上的傷顯然比額頭上的輕多了,阿金只是簡單的消了毒,然後敷上藥,用白布纏了一圈,最後還細心的擦去了周邊的血跡。
男孩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她,期間,她垂落的髮絲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白色針織衫的袖口上,胸前,都多多少少的有一些紅色。
可這些阿金完全沒有在意,也沒有絲毫嫌棄。
那一刻,男孩覺得眼前的女孩像個天使,不知怎麼就降落到他這個落魄的小屋子,而且還救了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