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走到興仔所在的牀邊,指揮那個男孩把牀尾的被子抱過來,墊在前者身後,讓他整個人儘量放鬆,呈端坐臥位,然後自己洗了個手,纖細的手指落在對方的頭髮上。
興仔的傷跟阿東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阿東滿身的傷口,阿金給他換藥時很多都是皮肉外翻,甚至一揭開紗布血液就往外冒,可在她之前,畢竟林醫生已經做過相關的處理了,後期只要按時換藥,保持足夠的休息,等着傷口長出新的組織,慢慢癒合就好了。
可此人的,顯然更棘手。
而且他傷的是頭部,這不光是外傷的問題,至少得去醫院拍個片子,看有沒有傷到腦神經,或者顱內出血的問題,這個阿金根本幫不上忙,她目前的能力,最多能做到的就是止血和包紮,而且還沒有消毒用品。
隨着淺黃色的頭髮被撥開,阿金終於找到傷口,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在額頭左邊有一條細長的口子,顯然是被什麼利器給劃傷的,正在細細密密的往外滲血,這血的流向,按理說是不可能弄的滿頭都是,除非···
“你這是怎麼弄的?”阿金一邊拿毛巾輕輕的擦拭着周圍的血跡,一邊平靜的問道。
興仔閉着眼睛,嘴脣艱難的動了動,低聲說了幾個字,又是本地方言,阿金根本聽不懂。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天天的,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事。
身後傳來物品落地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了蹩腳的普通話:“打架。”
阿金沒有再問,她一向都不是那種多事的人,更何況眼前的人她根本不認識,問了也是白問,萬一又因爲自己不管不顧的性格而惹出什麼是非,她真的會難過。
“有沒有消毒用品,還有紗布。”阿金將手中沾染鮮血的毛巾扔在一邊的凳子上,這傷口,若是再深一些就要傷及大腦深處了,真是命好。
良久,身後的人都沒有說話,今天真的讓人冒火的一天,她忍不住轉過身,發現那男孩舉着一個打開的酒瓶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
“你搞什麼啊哥們,現在是你喝酒的時候嗎?你把我叫來,讓我給你朋友處理傷口,我又不是醫生,根本就沒有把握好不好,現在你不僅不幫忙,還在這裡添什麼亂啊,我要消毒用品和紗布,沒有就不管了!”
阿金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男孩靜靜的聽完,然後將手中的酒瓶又往前伸了伸,“這個白酒行不行,還有這個能不能代替紗布?”
原來,他手裡的是白酒,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拿着一卷沒有拆封的白布條。
“好吧,只能這樣了,簡陋的條件要儘量利用了,不過你們還是得去醫院,我只能做簡單的處理。”
“恩,謝謝。”男孩和之前一樣,忙不迭的點頭回應。
心情有些沉重的接過他手裡的酒瓶和白布,沒有辦法了,只能咬着牙繼續了,但願這個白酒到下去的時候,興仔能忍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