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不置可否,“給點意思也就是了。不過他們得罪了韓黑樹。”他似乎是自言自語,自顧點了點頭,“以後她二人只怕要日子過得有些麻煩。”
“那沈雲慢那丫頭呢?”還是三姨太問道。
向先生詫異的看她一眼,“老李你處理就是了。”
“向先生就是心軟。”
“怎麼說也是世家侄女,能照顧些就照顧些。”向先生又剝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嘴邊,“你今天說話怎麼樣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我不就是怕你,”她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怕你被她勾掉了魂,小丫頭片子。”
……
沈雲慢這天離開九重天時已是午夜十二點,她早已掛了電話回去,告訴她奶奶,“今天要晚點回,老師有事去了,叫我等一等,您先睡,別等我。”
她與樂隊裡的一個大提琴手出得九重天的門來,迎面撲過來一陣風,已是七月了,白日裡天氣依然樂得很,不料這半夜被這風一卷,卻又覺出一絲涼意來。
那個大提琴手有男友來接她,與她寒喧了幾句便與她作別,上了男友的自行車去了。
九重天門口此時已經有些冷清了,拐角的牆邊有一對男女,女人許是喝醉了,旗袍開了扣,那男人的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裙襬,她尤不自知,只顧嘻哈的笑。
再遠處的路上,有穿了高根鞋的冷豔女子匆匆而行,駛來一輛車,車門打開,她朝車內的人嫣然一笑,“呀,是先生您。”她進了車,車門一關,車子駛離。
這邊廂九重天門口的幾個小販無精打采的,夾雜的些許叫賣聲也叫得有氣無力,冷漠的看着這些人。
她掃了一眼這夜色朦朧中的衆生相,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見到今晚的月色極是清朗,吸了吸鼻子,正欲舉步,卻又聽到有人在喊她:“雲慢。”
聲音冰冷而熟悉。
她一回頭,見是瞿南喬,坐在一輛腳踏的三輪黃包車上,見她詫異的神情,說道,“我一直在等你。”
她偏過了頭去,眼裡便含了股淚,聽到他說,“上來。”
她就真的上去了,聽到車伕在前頭說,“坐穩啦,二位。”
車輪滾了出去,在夜空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待後頭的人與事漸漸遠了,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頭頂的月光清朗照着,兩個人都無話,前頭的車伕許是心情好,竟是吹起了口哨,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極外的突兀。
也不知過了多久,瞿南喬才開口道,“你怎麼會在九重天的?”
沈雲慢依舊不說話,冷眼看着前方,眼裡的淚此時被夜風一吹,早已散去了,又聽到他重複在問,“我問你爲什麼在九重天?你在九重天干什麼?”
“你是不是殺人了?”沈雲慢輕聲道,卻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朗。前面的車伕腳下一個不穩,車子晃了兩晃,他卻也不說話,頓了頓神,又繼續踩着腳踏往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