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顯示,沈括指使綠荷的事情和姜聞沒有關係,但是鳳無華相信,將綠荷安排到皇上身邊這件事,怎麼說都會和姜聞有關係。
甚至用不着去找姜聞對峙這件事,鳳無華讓青風去查了一下,便有了答案。
綠荷到皇上身邊的事情,就是姜聞幫忙辦的。
只是,他也不知道綠荷爲什麼要到皇上跟前去,還以爲跟大多數的姑娘一樣,能跟在皇上身邊,就是她們畢生的夢鄉。
就算是被軟禁在了自己的府裡,在朝當官那麼些年,總歸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將綠荷安排在皇上身邊,對一個禮部尚書來說,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再加上蘇恆醒自己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在乎,更是爲姜聞和綠荷開了方便之門。
這一切都弄清楚了,鳳無華便正式來找蘇恆醒稟告。
這個時候,素蘭還在那裡唸叨着自己的好姐妹綠荷爲什麼還不回來、
陌語特意讓素蘭也去聽聽丞相大人要說什麼。
素蘭不明所以,連連搖手,“不行不行,我一個宮女,怎麼敢竊聽朝廷政事?”
“這不是竊聽,這是光明正大地聽,再說了這件事你聽了也沒有什麼,皇上也叫你去聽呢。”
“不是吧?皇上叫我去聽?”
素蘭好奇什麼事情還非要她也去聽不可。
“你去了就知道了……況且這件事還和一個人有關係,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和誰有關係?”
素蘭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孔凌。她生怕孔凌又出了什麼事。
“和綠荷有關。你去不去?”
“綠荷?綠荷怎麼了?她不是……”
於是,素蘭和陌語站在了蘇恆醒身後,一起來聽鳳無華說這件事的最終結果。
鳳無華說道,“這件事,結合前前後後我們的調查,加上當事人自己的說法,還有我們自己的證實,確實是沈括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和聆天沒有關係,和長孫玲瓏也沒有關係。”
蘇恆醒和鳳無華一樣,也關心一個問題,“那沈括是怎麼找到綠荷頭上的?他爲什麼會認識綠荷呢?”
聽到將沈括和綠荷的名字聯繫再一起的時候,素蘭果然就驚呆了。
鳳無華說道,“別忘了,沈括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不但是聆天的人,同時也是金吾衛的人。作爲金吾衛,自然常常會在宮裡,這樣他有機會接觸到綠荷,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他爲什麼偏偏就選了綠荷呢?”
“沈括的說法,說是因爲他觀察到綠荷喜歡權利,所以覺得這個人可行,後來接觸了一次,便確定是她了。”
“這麼容易就能認清一個人?你們都好牛啊!”蘇恆醒感嘆。
在她看來,世上最難以看清楚的,就是人心,可是這些人爲什麼一看一個準,一看一個準呢?
真是神了!
素蘭這個時候,腦子已經有些亂了,只是集中精神聽着蘇恆醒和鳳無華的對話,生怕自己多想一下,就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
“嗯,然後沈括就將綠荷安排到了朕的身邊?”
“安排綠荷到皇上身邊這件事,是姜聞做的……但是姜聞並不知道綠荷要做什麼,這件事,綠荷沒有
對任何人說過。”
“啊?姜聞和綠荷又是什麼關係?”
“綠荷是姜夫人的表妹,也就是說,姜聞是綠荷的表姐夫。”
“我去,還真是夠複雜的……”
這件事要是沒有鳳無華的話,蘇恆醒覺得。自己是要被繞暈的。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鳳無華便什麼也不隱瞞,繼續說道,“沈括在天牢裡和微臣說的話,全部都是實話,但是,他也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我們不要爲難長孫玲瓏,他擔心我們會懷疑這件事和長孫玲瓏有關係。”
“長孫玲瓏?那實際上和她有關係嗎?”
“沒有。沈括擔心自己做的這件事連累了長孫玲瓏。”
蘇恆醒點點頭。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沈括爲什麼一定要我們答應這個啊?還有,他既然不是代表聆天,那麼他爲什麼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冒着生命危險來刺殺朕呢?”
鳳無華還沒有說話,蘇恆醒就激動地站起來,“是不是他這麼做,都是爲了長孫玲瓏?”
“是的。”
蘇恆醒憤怒地捏起拳頭,雖然自己和長孫玲瓏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哥哥很愛她啊。
蘇恆醒瞬間有了一種長孫玲瓏給自己的哥哥帶了綠帽子的感覺。
鳳無華知道蘇恆醒想多了趕緊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和沈括之間,並沒有什麼……”
“你怎麼知道沒有什麼?況且,誰知道那件事和她有沒有關係,你怎麼可以聽信沈括的一面之詞?”
蘇恆醒自從差一點被長孫玲瓏殺掉的那一刻起,就對這個女人沒有了一點點好感,之所以到現在還不殺她,是因爲她覺得長孫玲瓏對自己的哥哥是真愛,並且她還是安樂公主的母親,所以總是對她下不去殺手。
可是,如果她在背叛了自己之後,再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哥哥,那她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鳳無華一看蘇恆醒的反應,知道是自己剛纔表達上可能出了問題。因爲在他心目中,蘇恆醒心思雖然簡單,但不會是隨便而已揣測別人的人。
“皇上,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微臣已經經過了反覆的證實,不會有一點問題的。”鳳無華又說道。
蘇恆醒一時之間也有點緩不過來,“好了,你先回去吧,今天也不早了,關於這件事,你要是還有什麼要說了,明天再說吧。”
鳳無華無法,只好先回去。
直到鳳無華走了,素蘭纔將這個綠荷和那個回去陪家人了的綠荷聯繫起來。
她不敢打擾這會兒情緒不好的皇上,悄悄地拉了一下陌語,輕聲問道,“真的是綠荷?”
“那還有假?我又不是沒有跟你說過,可是你不信。”陌語翻一下白眼。
“可是……綠荷看起來不是那樣的人啊,她看起來很善良啊。”
“拜託了大姐,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看到什麼就相信什麼的年紀早就應該過了。”
就是陌語這句話,讓素蘭突然特別傷心。
可能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她的眼眶都紅了,“綠荷是想要做什麼?她在皇上身邊,難道是想害皇上嗎……”
陌語突然覺得素蘭也挺可憐的,趕緊安慰道,“唉……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畢竟那一次
綠荷還因爲救你受了傷,這種事情,誰碰上都會和你一樣的……索性綠荷也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皇上的事情。”
素蘭點點頭,可是她還是沒有明白方纔鳳無華說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事。
鳳無華回去之後,青風提醒他應該換藥了,鳳無華這纔想起,今天因爲過去和蘇恆醒說這件事,他到現在還沒有換藥。
從準備春節到現在,忙了這麼多天,鳳無華總算是能歇一口氣了。
不過,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
怎麼處理沈括和綠荷,最終要的是,蘇恆醒突然還是懷疑長孫玲瓏和沈括之間有什麼,鳳無華要將自己掌握的證據轉化之後,再讓蘇恆醒相信這些。
要是蘇恆醒因爲對長孫玲瓏的成見,連他也不相信,那事情就難辦了。
“大人,您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晚飯,今天晚上一定要吃才行。”青風看着換了藥躺在牀上休息的鳳無華說道,
“好。暫時也沒有什麼事情。”
“大人,出事了大人!”
話音剛落,就有一名侍衛跑了進來。
鳳無華直起身來,“怎麼了?”
“大人,沈括死了。”
“什麼?”鳳無華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往外跑去。
還是青風拿着外套追着披在鳳無華身上。
沈括死了?
是自殺?還是有人擔心他說出什麼秘密,將他殺了?
鳳無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天牢,關押沈括的那一間屋子裡,滿室的酒香。
沈括倒在地上,就像是醉倒了一般,陶醉地閉着眼睛,嘴角甚至還帶着笑意。
青風俯身一看,他懷裡抓着一塊東西。
是一方寫了字的衣襟。
青風將它交給鳳無華,鳳無華一看,瞬間就明白了。
沈括爲什麼明明可以逃走,卻爲什麼不逃走?
他只是在等着鳳無華的一個態度。
他只要知道丞相大人是真正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會去冤枉皇后娘娘,他纔可以放心地離開。
這一罈又一罈芳香的美酒,就是他選擇的死法。
青風聞了一會兒,轉過身對鳳無華說道,“大人,這酒裡面肯定是加了什麼東西,而且,沈括是知道的……他是自殺,對不對?”
“是的。”
沈括在最後還在請求,說請丞相大人一定要對皇上說明白,這件事真的和皇后娘娘沒有關係,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主意。
看着鳳無華將那一方沈括留下的遺書收起來,青風突然之間腦洞大開,“大人,這遺書我們一定要留着。”
“爲什麼?”
“大人您想想啊,沈括在聆天,好像是有點低位的人,現在死在了朝廷的天牢裡,說不定哪一日,聆天就會找我們算賬的呀!這遺書留着給他們看,他們就會知道他是自殺的,就不會……”
青風在鳳無華冷冷的目光中住了口。
鳳無華說道,“也虧你在本相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這聆天,當真就這麼讓你害怕?要是按照你這說法,沈括如果不自殺的話,你就不敢動他了不成?”
“這個……大人不要生氣,我剛纔是開玩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