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心思工作,現在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更加的沒心思工作。
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無聲無息的盯着她。
左手撐着腦袋,看着畫本上英俊而又一絲不苟的男人,右手轉着畫筆,偶爾在本上輕敲兩下。
大半個小時過去,她轉動椅子,正對着不遠處的大牀,看着牀上靜坐着的男人。
他低頭看着手裡的平板,手指偶爾滑動兩下,眉眼溫和。
柳清媚走過去,在牀尾坐下:“你不覺得這樣做很不對?”
靳絕擡頭看她,笑了笑:“哪裡不對?”
柳清媚一本正經的道:“當然不對,我們兩個人什麼關係都不是,怎麼能睡一起。”
靳絕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嗯,你說的對。”
柳清媚喜滋滋的道:“所以啊,你還是回自己房間去睡吧!”
靳絕彎着脣:“又不是沒睡過,你怕什麼,一次兩次還是三次有什麼區別?”
這種話聽着格外的耳熟,而且也沒有辦法反駁。
柳清媚哼道:“我的牀太小,睡兩個人太擠。”
靳絕的眼底帶着戲謔:“兩米的牀,躺兩個人,確實有點兒小。”
柳清媚語塞,靳絕又說:“所以要去我的房間?”
柳清媚想也不想:“不去!”
她站起來,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上牀,不忘警告他:“睡覺就只是單純的睡覺,你別想太多。”
靳絕將平板關了放在櫃子上,轉頭看向她:“想什麼?”
柳清媚支支吾吾的紅着臉說:“就是昨天晚上……不會有第二次!”
這事兒她還真沒辦法說出口!
靳絕看着她不說話,柳清媚關了燈躺下來:“睡覺睡覺,不許再說話。”
她轉過身,側躺着,背對着靳絕。
靳絕身體往下滑,朝她靠過去,伸手抱着她,她身體一僵,感覺到他的溫熱的脣落在她的臉上。
柳清媚伸手去推他:“靳絕,你別得寸進尺,你旁邊去一點,別靠我這麼近。”
靳絕長腿壓住她的腿,她動彈不得,他低低徐徐的笑:“第一次聽你叫我的名字。”
柳清媚惱怒:“你怎麼這麼煩?”
以前可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靳絕眉毛擰起:“你嫌我煩?我怎麼招你煩?”
柳清媚咬着脣,靳絕大半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臉貼着她的臉:“你把話說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不明白。”
柳清媚小聲的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們都認識了三個月,他一向都是清冷又客氣的,與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靳絕盯着她:“那我是什麼樣的?”
柳清媚頓了頓,隨即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靳絕沒有直接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低聲問她:“你不是喜歡我?”
柳清媚覺得她這點兒少女心事從來沒有掩飾過,他知道就知道吧!
“是又怎麼樣!你不是有個喜歡了十幾年的女孩子?我現如今也就二十五歲,你喜歡人家喜歡了十幾年,那得多長時間啊,說不定我那時候還沒有出生呢!”她的聲音輕輕的,仔細一聽,就有點兒酸。
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膈應得慌,他是多長情啊,還能喜歡一個人喜歡十幾年不變,又拒絕外界的各種誘惑,這恐怕也不是種喜歡,或許還摻雜着愛。
靳絕怔了一怔,將她的身體翻過來,讓她正面對着他,他的眉宇間有星星點點的笑意:“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還值得你爲了這事兒跟我生氣?”
柳清媚惱,聲音都大了幾分:“你別胡說八道!我纔沒有因爲這個事情生氣,誰還沒有個過去呢,那我以前還跟李潯談過戀愛呢!”
笑意僵在臉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清媚皺眉:“什麼什麼意思?”
靳絕臉色沉了沉:“你還想着跟他複合?”
柳清媚氣笑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有這種想法?”
靳絕沉着臉不語。
柳清媚伸手戳着他的臉:“我就是不喜歡感情的事情不清不楚的,拖泥帶水不好,誰都有過過去,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也沒什麼。我是喜歡你沒錯啊,我也想着跟你表白告訴你來着,可我的感情是清清白白都整理清楚了的,你的呢,你確定你能忘記你喜歡了十幾年的女孩子,你能確定你現在是喜歡我想要跟我在一起?”
她一口氣說了這許多的話,她現在是發現了的,在靳絕面前,就該有什麼說什麼,不然他也不懂不明白。
難怪他挺優秀的一個人,人家姑娘看不上他!
靳絕沉默的想了想,緩緩開口:“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忘了她,那肯定是騙你的,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心裡就算是有她,也與愛情無關。”
邢夢妍的事情,他花了好長的時間纔想明白。
想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對邢夢妍的感情,與****無關。
柳清媚靜靜的看着他,他說的話,自然是真的,可她聽着總覺得有點兒不舒服的。
感情裡,原本就做不到大度。
喜歡了一個人,就希望他喜歡你,他喜歡了你,你又會計較他喜歡你有多少。
心裡百轉千回,柳清媚收回視線:“你喜歡她那麼長時間,她爲什麼沒感動沒跟你在一起?”
靳絕低笑了一下:“不是你喜歡對方的時間夠長,就能夠在一起的,感動是感動,心動是心動。更何況她有喜歡的人,對他有着近乎變態的執念。”
柳清媚震驚:“所以你喜歡的女孩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靳絕搖頭:“沒有,她死了。”
被他親手打死的!這句話他沒說出來!
柳清媚越發的震驚:“爲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輕撫着她的臉頰:“她病的很重。”
病?柳清媚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在他說出來對方已經死了的時候,她覺得她有點兒過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別生氣,”她有幾分歉疚的道。
“沒事,不知者無罪,”靳絕在她臉上親了親。
他回的倒是快,而且顯得自己很大度,可她實際上也沒有什麼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