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carlyle通過公關,撤下了一部分關於唐寧的消息,然後公佈了carlyle新聞發佈會的時間。
傑安地產那邊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媒體在今天顯得有些平靜。
而意外的,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新聞,將唐寧讀書時的資料挖了出來--是一個完全符合想象的白馬王子,陽光明朗、健康積極、優秀而令人矚目。
“世界一流翻譯學院高才生。”
“四屆法語、英語、華語的辯論大賽一等獎。”
“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沒畢業就考取聯合國的實習翻譯官的學生。”
“有個不離不棄的英國女友,長相卻像中國娃娃。”
*
“唐總……”安安看着新聞,心裡很是興奮、也有些忐忑--公司上下,對唐寧的瞭解,也不過是他回來參加年會時的漂亮乖巧模樣、然後就是這次回國後突然接下公司。
他的過去在所有人心中,都只是唐晉旗兒子的身份。
而他在翻譯學院的這些輝煌歷史,足以成爲所有媽媽教育孩子的榜樣,雖然學術方向與商業沒什麼關係,但他在專業領域的出色、陽光俊朗的外形,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好感,生出這種孩子做什麼都優秀的感覺。
而出於八卦心裡,對於蘇蔓的首次公開出境,也是猜測良多,但看到關於蘇蔓現在的工作,也都只嘆這男的有才有貌、找的女友也是有才有貌,太過般配的外表與氣質背景,讓人對他之前的污點新聞,完全不再相信。
可是安安卻知道,那位中國娃娃一樣的蘇小姐已經是過去式,現在他的女友是更歷害的女魔頭夏千語。
夏小姐看到這個新聞會怎麼樣?
她那麼強勢霸道,會不會和唐總髮脾氣?
安安看着唐寧,他臉上有着隱忍的怒氣--是在擔心女魔頭嗎?
“新聞發佈會的資料準備好沒有?”唐寧暗自吐了口氣,看着安安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您看看。”安安忙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唐寧。
“有修改我再通知你,明天的發佈會你同我和起參加。”唐寧接過文件,壓着心裡的怒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先處理手上的工作。
“新聞需要處理嗎?”安安小心的問道。
“你說呢?”唐寧擡頭看她,眸色冷冽。
“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安安賠着笑臉,立即轉身離開。
她當然知道,這樣的新聞,對於之前污衊是最好的反擊。除了讓夏千語不開心、讓蘇蔓進入大衆視線外,這則新聞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所以不僅不能處理這則新聞,還要想辦法讓新聞發酵。
“只希望夏小姐不會生氣吧。”安安在心裡祈禱着,回到座位上後,通知了公關部,緊跟這次新聞的熱點,將唐寧的形象再往上推一把。
*
看着熱度不斷的新聞,新聞上蘇蔓與唐寧的那張合影、還有新聞後面的跟貼,夏千語的眸色一片清冷。
“Miss夏,唐寧那邊安排了刷評論。”薛濤看着夏千語,沉聲說道。
“看到了。”夏千語將目光從電腦上轉開,看着薛濤說道:“還不錯,反應夠及時、夠理智。”
“是不是……逼得太緊了些?”薛濤看着夏千語,小心冀冀的問道。
“我要管事情的解決,還要管他的心情嗎?我的態度,是他初入行的時候就知道的。”夏千語淡淡說道。
“可現在你們……”薛濤想說,你們現在是情侶關係,你還這樣的態度,若不是唐寧脾氣好,這段關係怕是很難維繫了。
“只要對項目有利,沒有什麼不行。”夏千語冷冷的說道。
“生活和工作……好的,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通知公關部繼續跟進,把握節奏。明天的新聞發佈會都安排好了,唐寧的稿子也已經發過來,我看了下,比我做得好。”
“另外,去接蘇小姐的人也已經安排好--唐寧的秘書安安,她這個時候最合適。”
薛濤放棄與夏千語談生活、談感情,他們是一類人,將項目看得大於一切,所以他完全理解也認同夏千語的做法,只是擔心才入行不久的唐寧,有些接受不了,會因此而責怪夏千語。
只是想想,他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如果唐寧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他便與夏千語並非同道中人,如果與他的關係只是削弱她的商業能量,她又何必去遷就?
做爲夏千語合作時間最長的工作夥伴,薛濤自然希望夏千語在工作之外能心有所屬,卻也不想看到一身傲氣的夏千語,會爲別人妥協。
“恩。berlin最近有什麼動作?”夏千語點頭認可薛濤的安排,接着問林柏文的動向。
“一直在爲‘安閣’的項目做準備,對手的資料已經研究得很透徹,只等上頭確認入圍名單,我們便能有針對性的竟標方案和對策。”薛濤朗聲說道。
“ok。你看着進度,安排一個成果分享會,唐寧和潘亮都參加,讓他們也要了解,做一個項目到底是怎麼回事;知已知彼是怎麼做到的。”夏千語點頭說道。
“ok,我這就去安排。”薛濤點了點頭,在工作備忘錄上記下夏千語的要求後,便轉身快帶往外走去。
“唐……唐寧?你剛回來不是很忙嗎?怎麼有時間過來?”薛濤剛出夏千語的辦公室,便看見唐寧迎面走來。
“恩,有事找charlene。”唐寧淡淡說道。
“charlene在安排明天的新聞發佈會。”薛濤再次提醒他,他現在不適合去找夏千語。
“正好,發佈會的內容我需要和她討論一下。”唐寧點頭,態度溫和,語氣卻涼涼的。
“唐寧,我的意思是……”
“還有私事,所以應該不用預約纔是。”
唐寧看着薛濤,已經快用足了耐心。
“好吧,你進去吧。”薛濤嘆了口氣,側身讓開一條路。
唐寧伸手推開夏千語辦公室的門,大步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沉默的看着她,直到她結束手上的工作。
“新聞是你安排的,是嗎?”唐寧輕聲問道。
“是。”夏千語點頭。
“蔓蔓就算不回來,海外記者還是能找到她,所以你一定也說服她配合了,是嗎?”唐寧再問。
“她不需要我說服。”夏千語淡淡說道。
“照片是她提供的?”唐寧輕扯嘴角,臉上的擠出勉強而諷刺的笑容。
夏千語看了唐寧一眼,伸手從旁邊抽屜裡拿出一個牛皮面的筆記本遞給唐寧。
唐寧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緩緩伸手接過筆記本,輕輕翻開,裡面有他初回國時的帳目和合同記錄,還有一張他與蘇蔓的合影。
“我什麼時候落在這裡的?”唐寧合上筆記本,聲音微微嘶啞。
“我也不記得了。”夏千語淡淡說道。
“既然落在你這裡,那就放在你這裡吧。”唐寧下意識的按了一下合上的封皮,眼前閃過他與蘇蔓那張笑得燦爛的合影,終究還是將筆記本放在了夏千語的桌上。
“你的東西,我要了幹什麼?”夏千語冷冷說道:“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扔了。找我還有別的事嗎?”
“新聞我已經安排了跟進。”唐寧沉聲說道。
“我看到了。”夏千語點頭。
“千語,很抱歉這件事又給你惹麻煩了。但是千語,於你來說,是不是除了顧白,所有的人和事都可以拿來利用,只要對項目有幫助?”唐寧的聲音低沉而暗啞。
是的,他因爲與蘇蔓的過去過度曝光而難受、他因爲將蘇蔓從單純的世界拖下水而愧疚,但他更因爲這樣不擇手段的夏千語而感到難過。
他不喜歡這樣的夏千語。
“是。”夏千語毫不猶豫的點頭。
“是不是如果我也這樣做,你會覺得很欣慰?”唐寧的聲音越發低沉。
“……”夏千語沉默半晌,淡淡說道:“我在乎的是事情解決的結果,而不是過程。”
“好,那你告訴我,還需要我怎麼做,我全都配合。在你選擇相信我能自己解決問題之前,我全部以你的意見爲準。”唐寧沉眸看着她,眸底泛開隱隱的失望。
看着他眼底死灰般的冷靜,夏千語只覺得心裡某處被狠狠撞擊了一下,表面卻只能保持着沉靜,一字一句的說道:“蘇蔓中午的航班過來,下午你陪她、還有顧白去遊樂場;明天是否一起參加新聞發佈會,你們自己商量。”
“什麼叫我們自己商量?到底我和誰是我們?”唐寧沉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這麼久,夏千語第一次被唐寧問道。
“千語,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唐寧聲音嘶啞的說道:“於我來說,利用蔓蔓,就如你之利用顧白。但你做了,我認了。”
“不僅如此,在你眼裡,這麼快,我和你就是兩個人了,我和蔓蔓就成了我們了?”唐寧忍不住用手握成拳,在夏千語的桌子上重重的錘下,聲音控制不住的大了起來:“夏千語,我以爲有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多少會有不同。”
“原來,原來還是可以輕易的拿來犧牲,是嗎?”
“你……要這麼認爲,也無不可。”夏千語只覺得心臟微微收縮,卻仍是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
對她來說,這樣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要怎麼想、要怎麼失望,就由他去吧,他的情緒,她現在還兼顧不到。
“謝謝你用這種方式提醒我,在你眼裡,我始終也是不配愛你的。那麼……我們之間,就等到我有資格愛你的時候再說吧。至於蔓蔓,我會要求她明天一起出席新聞發佈會,要求她做一個好的演員。”
“但你也應該知道,這對她與evan的感情多少還是有些影響,所以我們做爲邀請方,還是得有所表示纔是。下午我會問她有什麼要求,到時候發申請給你。”
“現在我去機場接她--我接,當然比安安更合適。”
唐寧一口氣說完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倒讓一向反應敏捷的夏千語,一時間失去了反應能力。
半晌之後,夏千語打電話讓薛濤進來,然後將唐寧的筆記本交給他:“寄回給他。”
“呃……你們分手了?”薛濤的第一反應有點兒抽。
“蘇蔓會參加新聞發佈會,給記者的提綱再擬一下。今天下午唐寧和蘇蔓會去遊樂場,你安排記者去拍照。”夏千語翻了翻白眼,寫了張工作安排的紙條遞給他後,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那你和唐寧……”薛濤仍是擔心。
“這麼關心我的私事,是在提醒我該給你加工資了嗎?”夏千語輕挑眉梢,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當然不是。”薛濤咧了咧脣,作勢開玩笑的樣子,拿了她的紙條和唐寧的筆記本,轉身離開。
*
從未對工作感到疲倦的夏千語,突然有了種疲憊的感覺。
她伸手用力的按揉着太陽穴,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邊,看着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立交,一股濃濃的孤寂感迎面而來。
只是……
這麼多年,一個人堅持到現在,她的人生便即如此了,她不想、也不需要有什麼改變。
至於唐寧……
想到唐寧,自然的,他的溫潤如玉、他的溫柔淳和、他臂彎的力量、他胸膛的溫度,都是讓她留戀的理由。
“那麼……我們之間,就等到我有資格愛你的時候再說吧。”
唐寧的話那麼自然的迴響在耳邊,她知道他在埋怨,埋怨她把愛情看得太輕、埋怨她將他們之間看和太隨意。
“唐寧,或許你是對的。我寧願犧牲我們的關係、也不願意犧牲項目。所以你埋怨、你難受,那……也只能如此了。”
夏千語轉過身,在休息區拿了支菸點燃後,回到辦公桌前,繼續在郵件中與林柏文溝通‘安閣’的進展。
對於她和唐寧的未來,她從未有過希望,現在自然也沒有失望。
只是心底深處隱隱的難受,她選擇忽略。
*
唐寧先回家接了顧白,幫顧白換上昨天晚上一起挑選的運動小裙子和球鞋,臨時挑了一個紅色的運動小包,將水壺、零食、鑰匙什麼的,全裝了進去。
“我們先去機場接蘇姐姐,然後和蘇姐姐一起去遊樂場。”唐寧拿了棉衣外套給顧白套上後,牽着她的手,邊往外走邊說道。
“蘇姐姐?那千語姑姑還去嗎?唐哥哥,千語姑姑是你的女朋友對吧?”顧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是啊,千語姑姑是女朋友,蘇姐姐是哥哥的同學、好朋友,她從很遠的英國過來,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唐寧輕輕點頭,溫和答道。
“哦,我知道了。那千語姑姑還去嗎?”顧白睜大眼睛看着唐寧問道。
“不知道,或者你打電話問問她。”唐寧輕輕嘆了口氣,對夏千語,心裡有失望、有無奈、有心疼、有抱怨。
他脾氣再好,對她如此輕漫他們的關係、如此輕漫愛情,而心生怨氣。
或者以前可以包容,可在真正愛了之後,又怎能還如開始一樣,不求迴應、不求結果、不求被放在心上呢……
“那……我千語姑姑,喜不喜歡蘇姐姐?”顧白人小鬼大的問道。
“喜歡。”唐寧輕聲答道。
“哦。”顧白在唐寧幫她拉好安全帶後,便拿出電話給夏千語打了過去:
“千語姑姑。”
“我和唐哥哥要去機場接一個姐姐。”
“是的,唐哥哥說,蘇姐姐是英國來的客人,我們是主人,所以今天要請蘇姐姐一起玩兒,你也是主人哦。”
“千語姑姑…。”
“那你什麼時候纔有時間陪我?”
“好吧,千語姑姑加油,你最棒。”
“麼麼噠千語姑姑,再見,我和唐哥哥都想你。”
……
顧白掛了電話後轉頭看向唐寧,有些失望的說道:“千語姑姑有個案子要做,今天下午不能來了。”
“哦,下次我們一起邀請她。”唐寧自然知道夏千語不會來,只是……與顧白一樣,很失望。
“恩,千語姑姑說,在3月開學前,一定會陪我一次。”顧白心心念唸的說道。
“好啊。”唐寧伸手揉了揉顧白的頭,溫柔應和着。
他知道,顧白比他更失望。
夏千語之於顧白來說,是比媽媽更重要的人,而夏千語陪她出遊的次數卻又少之又少。所以……所以他對顧白很抱歉,若不是因爲這件事情,夏千語是不會臨時悔約的。
所以他不能再依賴夏千語了,他必須更快速的成長,成爲她不可或缺的夥伴,然後的身份,纔是她的男友,一個可以爲她遮風檔雨的男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說到底還是他錯了。
早在與蘇蔓分手的時候,夏千語曾對他說:唐寧,除了強大,我沒有別的可以教你的。唯有強大,我們才能留住愛的人、才能讓別人不敢背叛。
他因爲不夠強大,所以留不住蘇蔓。
他憑什麼以爲,現在的他就能夠留住夏千語?
所以是他錯了,他憑什麼以爲,這麼依賴夏千語的他,僅憑着夏千語的喜歡,就一廂情願的將這當作是愛情!
唐寧輕扯嘴角,笑得苦澀而冷冽。
一次一次的失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懂得夏千語那句話的意思:唯有強大,我們才能留住愛的人、才能讓別人不敢背叛。
*
牽着顧白的手走進接機大廳,拖着行李廂的蘇蔓,一條青色闊腿長褲、一件短至腰間的粉色雙排扣大衣,一條粉色+白色的格紋圍巾,看起來青春氣息十足。
“蔓蔓,這邊。”唐寧的眸色一亮--蘇蔓比之上次分別的時候,狀態已經好了太多。
能站了能走了、臉色也紅潤了。
雖然眸色不復當初的輕俏飛揚,卻也不若上次的愁緒暗結。
“嗨。”蘇蔓循着聲音轉過身來,看見一身正裝的唐寧,心裡隱隱激動,只是在看見他牽着的顧白時,嘴角的笑容不禁慢慢凝結僵住--要做出情侶狀,同時還要避嫌嗎?
是爲自己與evan?還是別有它人?
“腿完全好了嗎?走路不妨事嗎?evan知道你回來嗎?”唐寧牽着顧白的手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眸色清冽的看着她,聲音依然溫柔,只是這溫柔裡,少了原本的溫情。
“好了,和evan說過了,他也說……應該來的。”蘇蔓將凝結在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受:“是顧白吧,越來越可愛了。”
“蘇姐姐好,蘇姐姐越來越漂亮了。”顧白笑眯眯的看着蘇蔓,軟糯軟糯的說道。
“蘇姐姐好喜歡你呢。”蘇蔓牽着顧白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走吧,行李先放回家裡,休息一下我們去遊樂場,早先答應了顧白的,正好你今天過來,就一起吧。”唐寧看着蘇蔓說道。
“好啊。”蘇蔓點頭,牽着顧白的手,慢慢走在唐寧的身邊。
唐寧還是那個唐寧,永遠溫柔、永遠懂得爲他人着想,因爲現在的關係他不便扶着自己,又擔心自己的腿不好,所以步子放得極慢。
唐寧也不再是那個唐寧,他學會了審時度勢、學會了利用形式。
他帶上顧白,他們這樣一個拖行李、一個牽孩子,看起來也再正常不過,既不會讓人懷疑他們將要公開的關係、也不會讓兩人真實的關係顯得尷尬、更不會讓evan,還有那個自己不知道的他的女友不舒服。
所有的方面他都算到了,這樣的他,是一個商人該有的樣子了吧。
*
“顧白先自己看會兒書。”
“蔓蔓你休息一下,是不是有藥要吃?腿部要不要做什麼康復?”
“有需要就告訴我,在中國,這裡……還是你的家,恩?”
*
推門進去,唐寧的公寓與她離開的時候幾乎沒有變化,舊時的記憶漫天而來,想說點兒什麼,哽住的喉頭卻只是吞嚥着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哥哥,你的家比千語姑姑的家大。”顧白開心的衝了進去,脫了鞋子在沙發上跳來跳去。
“小心摔跤。”唐寧放下行李箱,忙大步走過去將顧白從沙發上抱下來:“要跳去牀上跳。”
“我看書。”顧白轉了轉眼珠,乖巧的卸下肩上的小書包,拿了圖書出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來。
“好。”唐寧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去門口拿行李箱。
看着站在門口,久久不出聲的蘇蔓,唐寧輕聲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你明知道的,這間房子……”蘇蔓深深吸了口氣,看着唐寧,低低的說道:“有些回憶,在我們有了各自的感情後,想起來越發淒涼。”
“那就別去想。”唐寧柔聲說道:“蔓蔓,這次……是真的很對不起,明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卻又將你牽扯進來。”
“沒關係,我知道,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永遠都不會拒絕。而我,也是一樣。”蘇蔓的眼圈微紅,微微擡頭大步往裡走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涌動難平的情緒。
唐寧輕輕轉身,看着她有些慌亂的背影,在難受的同時,又有幾分坦然--如她所說,他們不再是情侶,但他們一定會將對方放在心底很重要的地方。
“你的腿怕是還不能久站,先坐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我看你也要換身衣服纔是。”唐寧的心裡豁然明朗,想起夏千語與傅陵之間的感情。
他與蘇蔓因着過去那段甜蜜愛情,或許不能做到傅陵與夏千語那邊的無拘與磊落,但他們之間的相互扶持,也同樣是永遠真誠、永遠不會改變--甚至,不需要說感謝。
“你先去換吧,一會兒出來就走,別讓顧白等太久了。”蘇蔓笑笑說道:“再說,我也好久沒去過遊樂場了,今天你可不許和我搶,我要和顧白玩個夠。”
“只要你的腿不罷工,我當然沒意見。”唐寧朗然而笑,轉身回去臥室換衣服。
看着唐寧的背影,蘇蔓深深吸了口氣--有些情緒,她真的不想有,可是,卻又忍不住。
“蘇姐姐,你要不要換衣服?”顧白從書裡擡起頭來,看着蘇蔓輕聲細語的問道。
“我……”
“hello。”
蘇蔓還沒說話,便接到evan打過來的電話。
*
“是的,剛到,唐寧接到我了,我們剛離開機場。”
“是,去唐寧公寓,有個小姑娘陪我們一起。”
“知道,都帶了,會按時吃的。”
“恩,不用擔心,再見。”
evan只是提醒她按時吃藥,一句都沒有提及唐寧。
蘇蔓低頭看着電話屏幕,涌動的思緒慢慢平復。就象偶爾仍會想起唐寧的時候一樣,evan總能讓她平復下來,讓她看清現實、讓她看到眼前幸福的可貴。
或許,她是真的該完全放下了--在evan的呵護裡,她已經漸漸接受:現實安穩,比愛情理想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