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歌,考慮毛啊,當然是無條件答應了!”
晏柒興奮又激動的拍着硯歌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臉蛋上滿是不懷好意。
“讓我再想想吧。”
硯歌幽然嘆息,小臉深陷落寞。
見此,晏柒脣瓣動了動,想說的話也湮滅在脣角。
……
翌日,硯歌和晏柒同時下樓,打從昨晚上開始,晏柒就住在了三層的客房裡。
她算是充分執行陸凌鄴的要求,寸步不離的陪在硯歌身邊。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一層,剛下樓梯,客廳內的凝滯的氣氛就讓人倍感意外。
硯歌和晏柒對視,一同看向客廳方向,不期然的就見到兩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坐在端坐在沙發上。
“丫頭啊,過來!”
陸老爺子神情晦澀的睇着硯歌,開口的語氣有些生硬。
硯歌蹙眉,心下不好的預感十分強烈。
兩名警察看到硯歌,又動作一致的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隨着硯歌靠近,他們起身,敬禮,“您好,顧硯歌女士。我們是G市津港分區刑偵隊的警察,這是我們的執法證!”
硯歌凜着小臉,視線掃過,蹙眉垂問,“請問,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沒錯!有一樁案子需要顧硯歌小姐配合調查!”
“什麼案子?”
警察目光炯炯,“這個還需要顧小姐隨我們回一趟分局協助錄口供。到時就知道了,請。”
雖然硯歌滿心不解,但面對警察不算強硬卻不容拒絕的態度,她只能點頭。
“兩位警官,我是……”
“晏家丫頭,讓他們去吧。”
晏柒剛要說話,陸老爺子卻阻止了她想要跟上去的舉動。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站在硯歌身邊,她無奈之下,回頭看着晏柒,“我沒事,你在家等我把。”
晏柒柳眉緊擰,臉色難看。
待警車開口之後,晏柒看着陸文德,“老首長,警察剛纔是怎麼說的?”
出身軍營,對於這種情況晏柒並不陌生。
但令她詫異的是,陸文德的反應。
“他們說,硯歌涉嫌一起命案,要求帶她回警局調查。早來了一個小時,不讓家裡人通知,就坐在這等着你們下樓。”
陸文德的臉色陰沉難看,身爲老首長,被警局的人如此對待,自然難以接受。
晏柒垂眸,眸子微閃,“我去疏通一下,津港分局我有朋友!”
“嗯!”陸文德陰沉的臉色始終沒有好轉,聽到晏柒的話後,他嘆息一聲,“最近還真是個多事之秋!”
“老首長放心,我一定把硯歌安全帶回來。”
陸文德揉着眉心,對着晏柒擺擺手。
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陸文德這才擡起眸子,眼底泛着疲憊。
廚房裡,一直心驚膽戰的黎婉悄悄走出來,見客廳已經沒有警察的身影,忙不迭的走到陸文德身邊,“爸,這個顧硯歌簡直就是個掃把星。現在都命案纏身了,您還要維護她嗎?”
“你住口!”陸文德怒喝,“子榮,你安排一下,我要見津港分局的局長。”
陸子榮從黎婉的身後走出來,不悅的甩她一個冷眼,“好的,爸,我這就是去安排!”
“黎婉,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在家裡,關上門,你對硯歌有多少不滿隨便你。但下一次,你若還敢當着外人的面污衊硯歌的話,我陸家絕不容你!”
陸老爺子滿目盛怒,捏着柺杖的手青筋暴露,氣的不清。
黎婉縮了縮脖子,臉色驟然一白。她看着陸老爺子盛怒的表情,囁嚅,“爸,是她鬧出了命案,你說我做什麼?”
“黎婉,你……”
還未離去的陸子榮,一把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你給我閉嘴,滾回房間去!”
一聲厲喝,陸子榮甚至還猛地甩開了她。
顯然,爺倆都被這個女人氣得夠嗆。
黎婉心下微慌,但仍然仰着頭,故作鎮定的上了樓。
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重重的嘆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爸,你別這麼說。警察只是帶硯歌回去協助調查,應該不會有事的。”
“希望吧!”
陸老爺子的聲音低沉喑啞,一瞬就像是蒼老了十歲似的。
陸子榮安穩了幾句陸老爺子後,轉身走向玄關。
剛剛踏出大門,手機鈴響,他拿出一看,“喂,三兒!”
“……”
“剛纔警察已經把她帶走了!”
“……”
“這樣啊,那行,我和爸說一聲,你那邊有進展的話,記得通知我們。”
電話掛斷,起身要上樓的陸老爺子狐疑的看着他。
陸子榮去而復返,“爸,三兒來電話,說他已經在去津港的路上,讓我們不用管了!”
“他?”
“嗯,三兒說他會處理的,讓我們等消息!”
陸老爺子濃長的黑眉緊鎖,片刻才嘆息,“那就聽他的吧。你也別折騰了,在家等着吧。”
“好的,爸!”
……
津港分局,硯歌跟着兩個警察走進一間空曠的辦公室。
門上方的監控器信號燈閃爍,硯歌打量周圍,一張審問臺,三把椅子,倒是出奇的簡便。 www ¸ttκǎ n ¸C O
她坐下在兩個警察的對面,桌上還放着一杯白開水。
“顧小姐,接下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爲我們破案的主要依據,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硯歌雙手捧着紙杯,輕輕點頭,“好。”
兩個警察對硯歌配合的態度似乎很滿意,其中一人打開文件夾,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推到硯歌的面前,“顧小姐,請仔細辨認一下,這個人你可見過?”
硯歌瞬了他一眼,拿起照片的第一時間,她毫不猶豫的說:“見過!”
警察臉色一喜,“請問是在哪裡?”
他們一人詢問,一人記錄,的的確確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在電腦上,非常詳細。
硯歌沒有遲疑,直接回答:“在海天一號!”
“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呢?”
硯歌微微思忖,“海天一號頂層豪華套房,2208。”
“也就是說,你和他是在房間裡見過面?請問你們當時在做什麼?”
許是硯歌的回答不夠仔細,所以警察誤會了什麼。
“我的確和他在房間裡見過面,但並不認識。我只知道,他應該是海天一號的服務人員。當時他推着餐車給我送夜宵。”
硯歌的回答,頓時讓兩名民警的視線全都定在她臉上。
“你確定不認識他?”
硯歌點頭,“不認識!”
“那……當時他給你送餐的時間,大概是幾點鐘?”
硯歌想了想,倏地說道,“能否把我的手機拿來一下?我需要看一下,才能確定具體的時間。”
“小劉,你去拿過來。”
負責記錄的警察走出房間,而另一人則瞬也不瞬的睇着硯歌,“顧小姐,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麼死者在臨死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你!”
死者!
硯歌心下一凜,這才明白被帶到警局的原因。
她看着照片,“你是說,他就是在海天一號上出事的死者?”
“沒錯!”
硯歌放下照片,搖頭輕笑,“他當時把夜宵送到我的房間之後,就直接離開了。期間我和他說的話連三句都沒有。如果想調查詳情,我覺得你們直接調取監控記錄,應該會一目瞭然。”
警察的臉色古怪一變,“海天一號當晚的監控全部丟失了!”
“什麼?”
這下,硯歌的眉頭緊蹙,小臉也失去了之前的從容。
她並不是害怕,而是忽然想到在海天一號上,她被人陷害的那一幕,和這個死者有沒有直接的聯繫呢?
不然,怎麼每一件事都這麼巧合的圍繞着她發生?!
“李隊,手機!”
民警小劉拿着硯歌的手機進來,順手就要遞給本次負責查案的李隊長。
他對着硯歌示意,“給她吧。”
接過手機,硯歌感謝的看了一眼李隊,隨即她打開手機,翻看着記錄。
不刻,她神色認真的擡眸,“他給我送宵夜的時間,是晚上9點整。”
李隊好奇,“你怎麼確定的?”
硯歌將手機關閉,睇着李隊,“因爲在他送來宵夜之後,我曾邀請友人共餐。前後不超過兩分鐘。”
李隊瞭然的點頭,示意小劉將這些全部記錄。
“那之後,你有沒有再見過他?”
“沒有。”硯歌想了想,又說道,“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服務人員,我對他有印象完全因爲這只是前天晚上的事兒。至於我認不認識他,李隊可以聯繫G市總局,調取我所有的個人檔案以及近期的活動範圍和接觸人員。相信你們只要篩查一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硯歌從容不迫,臉色也恢復了鎮靜。
不管這次的事情是偶然還是必然,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等。
李隊和小劉似乎沒想到硯歌在這樣封閉的環境下還能頭腦冷靜言辭犀利的反駁他們。
想了想,他正要再次開口,門卻突然打開。
三人同時側目,李隊和小劉‘蹭’的一下站起來,“局長好!”
津港分局局長親自前來,李隊和小劉頓時神色興奮。
“局長,正在審問海天一號命案的嫌疑人,這裡筆錄!”
李隊將電腦轉到局長的面前,目光正色,略顯激動。
看來這次的案件,局長也很重視呢。
話音落定,局長卻看都不看他們兩個,反而走到硯歌的身前,“顧小姐,您好您好!”
李隊和小劉滿臉驚愕,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硯歌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握住局長的手,“局長,您好!”
“這個,顧小姐啊,可能是誤會了。我們分局向來秉公辦案,但這次實在是出了紕漏。他們沒爲難你吧?”
硯歌遲疑的看了看李隊二人,心下也滿是疑惑,“沒有沒有,只是正常的詢問調查。”
局長像是驟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邊請,今天耽誤你的時間了,還請顧小姐別介意。”
“局長……”
眼看着硯歌被局長帶出了審問室,李隊在身後呼喚了一聲。
誰知,局長回頭,冷眼一瞪,“閉嘴!”
他轉眸看向硯歌,“顧小姐,這次謝謝你的配合,日後如果你有任何關於命案的線索的話,也請隨時通知我們哈。”
堂堂津港分局的局長,以這般熱絡的態度相對,硯歌都快找不到北了。
什麼情況啊!
她一路被局長憨態可掬的模樣送出了分局,一出大門,三輛豪車映入眼簾。
車窗同一時間落下,第一輛勞斯萊斯,毋庸置疑是小叔的。
第二輛布加迪威龍,車窗降下時,硯歌才發現竟然是司睿。
第三輛邁巴赫,在看到硯歌出現的時候,一個同樣俊彥出色身高俊朗的男子下了車。
硯歌蹙眉望着他,好像在哪見過,有點眼熟。
津港分局局長一見到他,臉都笑成麻花了,“冷市長,顧小姐已經帶出來了,這完全是一場誤會。”
硯歌心下一震,頓時知道了他的身份。
G市創市以來最年輕的市長,冷牧陽。
“賈局長,辛苦了!”
冷牧陽長腿微屈,靠在車門邊,一身灰色的西服挺拔俊逸。
彼時,小叔和司睿同時從下車,津港局長連忙憨笑,“市長言重了,那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多謝!”
冷牧陽頷首示意,分局賈局長連跑帶顛的跑回了分局辦公室。
太嚇人了!
這女人什麼來頭啊,竟然能讓市長親自出馬,他這分局的局長還能不能坐穩了啊?!
硯歌站在分局門外,眸光緊鎖在冷牧陽的身上。
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到G市大人物,她也好奇嘛!
小叔陸凌鄴踱步走來,昂藏俊朗的身軀不偏不倚的就擋住了硯歌的視線。
他睇着冷牧陽,劍眉微挑,“欠你一個人情!”
冷牧陽靠着車身,遞給他一根菸,“上次放我鴿子,什麼時候補上?”
“隨時!”
“冷子他哥,這次多謝哈。”
冷牧陽好看的薄脣微側,“要謝就謝冷子吧。”
言畢,他拉開車門,傾身坐進去,眨眼開車駛離。
硯歌從陸凌鄴的身後探頭看去,咂舌,“市長好威風!”
陸凌鄴:“……”
司睿笑而不語,看了看陸凌鄴墨黑的臉色,他對硯歌囑咐,“既然沒事,那我也走了。硯歌,自求多福哦!”
嗯?
什麼意思?
待司睿也離開之後,陸凌鄴側目看着眼神茫然的硯歌,喟嘆一聲,“上車吧。”
津港分局門前最後一輛車遠走,辦公室內賈局長站在窗邊,擦了擦汗。
今天,可能是他當局長以來,最被動的時刻。
……
上了車,副駕駛上的晏柒立馬回頭,“硯歌寶貝兒,你沒事吧?”
硯歌一驚,看着她和同樣臉色擔憂的簡嚴,搖頭一笑,“沒事兒!”
晏柒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他們把你屈打成招了。要是這些人真敢對你動手,我非拆了他們的分局不可!”
“呵呵,小柒,哪有那麼嚴重,就是正常的問詢筆錄而已!”
晏柒不以爲然的撇撇嘴,“你,只是運氣好!”
硯歌正想追問,隔音板已經緩緩升起,窗簾也再次被拉上。
她無奈的側目,睇着陸凌鄴從按鈕上收回的指尖,似笑非笑。
“害怕了嗎?”
陸凌鄴無視硯歌的表情,將她摟在懷裡,纔有了片刻的安心。
“沒有!我知道晏柒肯定會告訴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把市長都找來了。”
聽到硯歌提及冷牧陽,陸凌鄴劍眉一挑,“市長也是人,也有應酬交際!”
“噗——”難得聽到小叔的解釋,但硯歌澄澈瀲灩的眸子卻噙着淡淡的戲謔,“小叔,你在講冷笑話哦!”
冷!
又是冷字!
此刻,小叔突然有點後悔找冷牧陽了。
小小的市長而已,他若願意,就算冷牧陽見到他還要叫一聲首長呢。
小叔這心裡酸溜溜的吃味,隨着他和硯歌的接觸越來越多,他猛然發現自己向來冷清的情緒經常會因爲她的三言兩語而產生巨大的波動。
幸還是不幸?
回程途中,坐在副駕駛的晏柒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她一言不發的低着頭,拿着手機胡亂划着頁面。
簡嚴開着車,時而看她一眼,沒一會兒,他忍不住的說道:“晏子,還放不下?”
晏柒神情猝然一震,斂去過度外泄的表情,斜睨着簡嚴,“開車還堵不住你的嘴?”
“嗤!我用手開車,又不用嘴開車!”簡嚴嗤笑的打趣,旋即輕嘆,“剛纔你故意不下車,就是躲着冷牧陽呢吧?”
晏柒不語,眼神飄向窗外。
她雖然沒有下車,但是早已從倒車鏡裡看到了一切。
他還是那麼優秀,俊逸,只是發生了冷子的事兒之後,他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後座上,硯歌並不瞭解晏柒心情的變化,她安靜的伏在陸凌鄴胸口,迷迷糊糊之際,突然坐起,“小叔,你知道昨天傍晚爺爺找我說什麼事嗎?”
陸凌鄴垂眸看着驚慌的她,薄脣微抿,“既然是老爺子安排,那你就去吧!”
硯歌呲牙咧嘴,“你已經知道了?”
“嗯!他安排你去B市,肯定有他的原因。況且,你就算不想去,能拒絕嗎?”
硯歌仰頭望着陸凌鄴彷彿能看透她靈魂的那雙冷眸,心下哀嘆不已。
這就是癥結所在。
她不想去,但根本無法開口拒絕。
但被陸凌鄴如此輕易的說出來,硯歌不禁推開她,靠向車窗的方向,“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我就和少然好好恩愛過日子唄!”
聽着硯歌說氣話,小叔冷峻的臉頰漫上一抹溫柔和*溺。
只是,硯歌沒看見!
……
從津港回到市區,已經臨近中午。
期間,小叔給家裡打了電話保平安,並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帶着硯歌和晏柒回到了I.U。
吃過午飯,晏柒和硯歌一同來到了頂層。
陸凌鄴則臨時有事,和簡嚴驅車離開。
出了電梯,前臺的幾個小妹正湊在一起高談闊論。
“不會吧,顧硯歌會是那種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這有什麼難以相信的,媒體都報道了。如果這事是假的,她今天上午怎麼會不來上班?!”
她們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硯歌聽得清清楚楚。
她無奈的一笑置之,本不打算理會,但晏柒火爆的脾氣頓時不高興了,“喂,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的道理,你們懂不懂?好奇的話,別在背後議論,我們家硯歌就在這兒,來當面問啊!”
晏柒的大嗓門瞬間就讓幾個前臺小姑娘嚇得噤聲。
她們驚恐的回頭,見顧硯歌的身邊站着一個要吃人似的女人,嚇得不敢吱聲,轟然散去。
硯歌笑着扯了扯晏柒的袖子,“小柒,沒啥大不了的,隨她們說去吧。”
“那怎麼行,無中生有的事兒,咱不背這黑鍋!”
兩人剛剛來到工位上,晏柒好奇的四下打量時,就發現陸凌鄴的辦公室竟然敞着門。
晏柒眼眸示意了一下,硯歌則起身走過去,對於陸凌鄴的辦公室有多少商業機密,這個毋庸置疑。
她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正要關門時,卻聽見突然有人在裡面喊了一聲,“硯歌,你回來了?”
黃安琪?
怎麼哪兒都有她?
硯歌一把將辦公室的大門推開,走進一看,就見黃安琪正從小叔的老闆椅上起身。
說不上爲啥,第一眼就讓硯歌很反感。
她冷着臉,站在辦公室門口,“黃小姐,你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是不是不太妥?”
黃安琪笑着起身走來,一身雪紡長裙既凸顯身材又清純靚麗。
“硯歌,別緊張嘛!就算鄴哥知道,也不會生氣的。”
言下之意,她多管閒事!
硯歌蹙眉,“黃小姐,你鄴哥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但現在麻煩你出來,這辦公室閒人免進。”
“硯歌,你看你,每次見到我都橫眉冷對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是情敵呢!”
黃安琪笑靨如花,但硯歌怎麼看都覺得綿裡藏針。
尤其是她那句‘情敵’,故意挖苦她呢?
“黃小姐真愛開玩笑!”
硯歌讓開身子,示意黃安琪離開辦公室。
但她的步伐緩慢,走走停停,一會兒摸摸桌子,一會兒又看看別的。
總之,黃安琪就是故意的。
“黃小姐,你……”
“硯歌,你似乎很討厭我呢?”黃安琪笑意未減,轉身走向沙發落座,完全忽視硯歌的請離。
硯歌掛着公事公辦的態度,“黃小姐想的太多了。希望你還是不要爲難我。總裁的辦公室,若丟了什麼重要文件,到時若是出了問題,我們都難辭其咎。”
“有什麼關係呢?硯歌,如果是你未婚夫的辦公室,難道你也不能進去嗎?”
什麼?
未婚夫?
見硯歌的眼神閃爍一瞬,黃安琪從沙發上拿起手包,意興闌珊的邊走邊說,“算了,硯歌,就按照你說的,我也就不爲難你了。今天我過來,本是想看看你怎麼樣,畢竟鬧出那麼大的新聞,我怕你想不開。二來嘛,正好趁着鄴哥最近不太忙,我也想和他商量一番訂婚宴的事兒。但我在這等了半天,他都沒回來,看來也只能晚上碰面的時候再說了。”
黃安琪說完恰好站定在硯歌的身邊。
她晶亮的眸子裡沁着幾許的譏誚和諷刺,打量着臉頰僵硬的硯歌,輕輕一笑,“硯歌,下次見到我就不要叫我黃小姐了,要改口叫‘小嬸兒’嘍!我先走了,回見!”
硯歌如遭雷擊的站在原地,一呼一吸都非常不暢快。
黃安琪的話,像是一柄利刃,毫不留情的戳在她心口窩上。
硯歌強迫自己要冷靜,在沒有得到小叔確切的回答時,她一定不能輕易的相信黃安琪。
此時,黃安琪走出辦公室,一轉眼就看到靠在玻璃牆邊的晏柒。
她一驚,歪頭輕呼,“晏柒?”
“呵,真巧!”
晏柒扭頭,身高的優勢讓她垂眸睇着黃安琪,眼底一抹不屑閃過,
“哎喲,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竟然接二連三的碰到熟人。本來早上的時候看到冷市長的新聞,我還莫名的想到了你呢。結果你瞧,這下午就遇見你了。確實很巧哈!”
晏柒深深的呼吸,銀牙緊咬,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少頃,她斂眉,睇着黃安琪,語氣平平,“黃小姐貴人貴事,能想到我,真是榮幸。”
“呵呵呵,晏柒,你看你說的。多見外。”
“黃小姐,如果沒事的話,請走吧。總裁今天下午不在,想找他請另選時間。”
硯歌從辦公室走出來關上門,站在黃安琪和晏柒的身後冷語下逐客令。
她也是剛纔偶然聽到了晏柒和黃安琪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她們也認識。
不過,黃安琪說的什麼冷市長和晏柒,難不成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瓜葛?
硯歌雖然疑惑,但別人不願意說的事,她從不會追問一句。
對於黃安琪,她打從心底裡討厭。
黃安琪聽到聲音,回身望着硯歌,脣角得意一笑,“硯歌,記得我剛纔說的話喲!”
她踩着高跟鞋離去,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令人生厭。
硯歌和晏柒的好心情全被黃安琪打破,兩人久久無語。
……
下班後,硯歌因爲沒開車,便帶着晏柒打算叫車回家。
一整個下午,她們兩個幾乎零交流。
各懷心事的坐在位置上,思緒神遊着。
出租車上,硯歌轉頭看着晏柒,她精煉的短髮此時安靜的貼在臉蛋上,英氣的眉宇噙滿了落寞,平日裡她颯爽英姿的模樣盡數收斂,此刻宛若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脆弱惹人憐。
硯歌伸手拉着晏柒,這才發覺她的指尖冰涼,“小柒,還好嗎?”
晏柒神情一震,眼波顫了顫,反手握緊硯歌,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挺好的啊!”
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看在硯歌眼裡微微心疼着,這個姑娘和她一見如故,本以爲她天真爛漫嫉惡如仇,卻不想也被感情的事牽絆左右。
硯歌深有體會,所以什麼都沒說,默默的拉着她的手,以無聲作爲陪伴。
“硯歌,我……不想回家!”
硯歌不假思索,“想去哪兒?我陪你!”
雖然她自己也是心亂如麻,但相比較黃安琪的一面之詞,眼下更重要的是晏柒的心情。
“我們去喝酒吧。”
硯歌點頭,“好!”
兩個人一拍即合,去他的狗屁未婚妻,去他的情路不順,何以解憂,唯有酒精啊!
晏柒天性豪爽,中途直接對司機說了一個地方,和硯歌兩個人臨時決定跑去了酒吧。
CICIClub,坐落在平遙酒吧一條街的盡頭。
門面裝點着五光十色的閃燈和彩色字幕,環境清幽,不似夜店那般吵鬧嘈雜。
晏柒拉着硯歌選了VIP包間,推門而入,屋內地面鋪着純手工的地毯,酒桌吧檯應有盡有。
緩緩流動的鋼琴純音樂,意境獨特,氣氛雅緻。
“給我來一瓶21年的皇家禮炮,給她一杯雞尾酒!”
晏柒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比直的美腿直接疊在茶几上。
服務員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晏小姐,上次您存在這的酒,要不要一起拿過來?”
“行,都送過來吧。再來兩個果盤,薯片啥的。”
晏柒一副大老闆的樣子,吆五喝六的姿態,看的硯歌只想笑。
服務員關門離去後,她站在茶几前,看着晏柒自暴自棄的樣子,搖頭失笑,“不是說一起喝酒嘛?幹嘛只給我一杯雞尾酒?”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別逞能!看着我喝就行了。”
硯歌不悅的挑眉,“那不行,要喝一起喝!”
對於晏柒如何得知她酒精過敏的事兒,硯歌沒有追問。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叔告訴她的。
她從不懷疑小叔的能力,他想要知道的事,沒什麼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一想到小叔,硯歌心裡不禁有些吃味。
整整一個下午都沒看到他的身影,該不會真的和黃安琪商量訂婚宴的事了吧?
硯歌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服務員動作很快,不一會就送來了所有的酒水和食物。
晏柒手法嫺熟的將打皇家禮炮,然後在硯歌瞠目結舌的表情下,直接對瓶吹!
這給她嚇得!
看這樣子,晏柒一定特別能喝啊!
硯歌看了看桌上七八個酒瓶子,好幾個半瓶酒都是之前晏柒存在這裡的。
她想了想,心一橫,率先拿起那杯雞尾酒,一飲而盡!
兩個女人,仰頭喝酒的姿勢特別瀟灑,但很快就變成另一幅場面。
……
此時,才過了半個小時,硯歌就無奈的坐在沙發上,白希的小臉被昏暗的燈光照的朦朦朧朧。
她大大的眼睛蓄着霧氣,低頭看着撲在她懷裡鬼哭狼嚎的晏柒,欲哭無淚。
說真的,她以爲晏柒肯定特別能喝,但真的沒想到,她對瓶吹了一分鐘,然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抱着她的腰開始說胡話。
硯歌終於明白,爲啥之前服務員的笑容那麼詭異了。
她覺得晏柒喝完酒之後的酒品,服務員一定都見過。
“小柒,別哭了。”
硯歌忍着酒後的暈眩,輕聲細語的安慰着她。
哪知道,晏柒一聽,頓時坐直身子,小手往茶几上一拍,喊道:“誰說我哭了!娘們唧唧的,我他媽纔沒哭呢!我怎麼會爲了冷牧陽那個傻逼哭鼻子!”
硯歌:“……”
悔啊!
晏柒擰着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搖搖晃晃的起身,一把拉開門,大吼,“服務員,給我來兩個牛郎!”
硯歌嚇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要兩個什麼?
牛郎?
是酒還是……?
硯歌上前一把就拉住晏柒,捂着她的嘴就往包間裡拽。
“小柒,你別鬧了。”
晏柒一把拉下硯歌的手,動作特爺們兒的扣着她的肩膀,“硯歌,我沒鬧!你就說你陪不陪我吧!”
面對晏柒如此認真的神色,她剛想開口,晏柒一巴掌就拍在她肩膀上,“好硯歌,就知道你最夠意思!”
硯歌:“……”
她都沒來得及說話啊喂!
很快,兩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從門外進來,硯歌一看,就慌了。
她將晏柒擋在身後,睇着他們,道:“她喝醉了,剛纔說胡話,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男人不算高,但長得都白淨可愛,頗有幾分奶油小生的感覺。
他們倆面面相覷,而後徑自上前,聲音輕軟的說道:“這位小姐,不用擔心,晏子是我們的常客了!”
硯歌:“……”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