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
陸少然帶着硯歌從車庫出來,剛踏入玄關,就感覺到客廳內一陣嚴肅的氣氛撲面。
硯歌抿着小嘴,俏麗的臉蛋上盡是掙扎。
“沒事兒,別怕!”
陸少然拉住硯歌的手,微微用力,似是給她力量。
硯歌苦笑着點頭,“我……儘量不怕!”
兩個人手牽手走向客廳,張嫂見狀連忙對立面招呼,“老爺,少爺和少奶奶回來了。”
“哼!既然還有臉回來,還不趕緊過來!”
黎婉不客氣的聲音噙着盛怒的不悅,尖銳的低吼一聲,硯歌和陸少然的身影也恰好出現在他們眼前。
客廳內,陸子榮和黎婉坐在一起,陸雨菲一臉糾結的擡頭,眼含擔憂的看着硯歌。
因爲事態嚴重,連二叔陸子耀和二嬸葉玉玲也神情凝重的望着他們。
“丫頭,過來坐!”
主位上,陸文德老爺子一手拄着柺杖,睇着看似沉靜實則侷促的硯歌,招呼了一句。
“二叔,二嬸,你們也來啦!今個兒咱家還真是熱鬧哈。”
陸少然一直拉着硯歌的手,兩人並肩走到沙發落座。
“顧硯歌,看看你辦的好事!現在整個G市都知道我們陸家出現了一位*的少奶奶,你自己不要臉也就算了,讓我們整個陸家也跟着蒙羞,你也好意思嗎?”
黎婉對硯歌的話,向來都是犀利刻薄。
硯歌低着頭,言語雖然刺耳,但是她也能理解。
“媽,你話別說的那麼難聽。這事兒分明是媒體捕風捉影。就算他們說坐實*,但證據呢?沒有,對吧!”
陸少然維護硯歌的心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他擰眉看着黎婉,一雙好看的眸子也沁着幾分無奈。
“你給我閉嘴!”黎婉一拍桌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胳膊肘還往外拐!媒體就算再無良,也不可能會胡編亂造。你也說了是捕風捉影,如果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媒體怎麼可能捕的到風?!”
黎婉怒目而視,眼裡對陸少然全是憤懣和失望。
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果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媽,你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說……”
“好了,你們娘倆也別吵了。”陸子榮在他們爭執的愈發激烈時開口打算,“硯歌,你自己解釋吧。不過,最好說清楚,爲什麼媒體敢肆無忌憚的說坐實你*的傳聞!”
公公陸子榮出身權貴,渾然天成的威嚴氣勢不怒自威。
硯歌滿心悵然,好不容易擡起頭面對衆人各異的視線,她小嘴兒都抿的有些發白,斟酌再三,才輕輕說道:“爸、媽、二叔、二嬸、爺爺,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對陸家造成的影響已經難以挽回。錯在我,我願意道歉。只是媒體所寫的東西,確實失真。”
“丫頭,你的意思是,你沒有……”
陸老爺子終於開口,但*兩個字或許她難以啓齒,所以他輕嘆一聲,便以銳利的視線緊凝着硯歌。
“爺爺,我確實沒有!”
硯歌喟嘆,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成了衆矢之的。
陸少然再次捏了捏她的手,“爺爺,我都說了硯歌不可能會做那種事。現在的媒體,整日爲了能博眼球,早就無所不用其極了。”
“呵,真是好笑,G市將近兩千萬的人口,怎麼媒體偏偏就針對她一個人?怎麼就沒寫別人坐實*呢?你們都看到新聞了,人家的用詞兒是‘坐實’,這說明什麼?至少她之前肯定還被抓包過。”
黎婉步步緊逼,三言兩語就拆了陸少然的臺。
大家都是G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對於媒體風向也都有不少的瞭解。
這次的事,若非是有人針對顧硯歌的話,那另一種可能就是故意給他們陸家難堪。
不管是哪一種,如今陸家的形象都因爲顧硯歌的事而產生了或大或小的影響。
“哎呀,媽,你別這麼說嘛,我覺得嫂子不是那樣的人!”
陸雨菲看不下去了,她挪到硯歌的身邊,挽着她的臂彎,嘟着嘴反駁黎婉。
“你住口!有你什麼事,上樓學習去!別以爲保研就萬事大吉了。要是成績不好,照樣丟陸家的臉。”
黎婉冷斥,陸雨菲委屈的嘆息,“媽,大家就事論事,你說我幹什麼。”
“雨菲,上樓去!”
陸子榮發話,聲音低沉,威嚴十足。
陸雨菲十分不捨的拉着硯歌,最後還是無奈的上了樓。
“爸,大哥大嫂,這件事說不定真的有其他內幕。不如等我們調查清楚,再想下一步的對策吧。我雖然和硯歌接觸不多,但我也覺得她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孩子!”
陸家二嬸葉玉玲眼含心疼的睇着硯歌,破天荒的開口維護她。
硯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裡依舊憋悶的喘不過氣。
“你一個婦人家,懂什麼!”
二叔陸子耀對葉玉玲冷哼一句,一瞬就讓二嬸低下了頭,臉色有些尷尬。
對於陸子耀和葉玉玲,兩人成婚多年,卻沒有孩子。據傳,是葉玉玲身體所致,無法懷孕。
可想而知,在豪門無法生育的女子,要受到多少白眼和嘲諷。
這也直接導致了葉玉玲在陸家幾乎沒有什麼地位可言,陸子耀幾乎可以在任何場合下給她難堪。
硯歌幽幽嘆息,睇了一眼眉目陰沉的陸子耀,她忍不住,說道:“二叔,事情是我引起的,我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但我確實不知道媒體得到這樣結論的原因是什麼。一來,我沒有做對不起陸家的事;二來,昨天的海天一號上的精英匯,根本沒有邀請媒體記者,而今早就爆出我*的傳聞,於情於理這都說不過去,也根本沒有證據!”
“丫頭,那最近你有沒有得罪哪一家的記者?或者和他們產生了不快?”
陸文德畢竟久經商場,經驗老道的他其實也不願意相信硯歌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硯歌沉思片刻,搖頭,“爺爺,沒有過!之前確實在一次宴會上,媒體記者把我和蕭氏的蕭總堵在房間,誤以爲我*,但那次少然也在。”
“哦?還有這樣的事?但並未見報呢?”
陸老爺子精煉的眉眼仔細凝着硯歌,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陸少然接話,“爺爺,上次的事,當然不會見報,因爲那根本是小叔和蕭祁約好的,要一起談合作。硯歌先過去只是拿着資料準備。你都不知道,那些記者當時看到小叔時,臉都綠了。有小叔在,他們哪個敢亂寫啊。”
“哼!荒唐!”沒成想,陸少然話音方落,陸老爺子就冷哼一聲,“老三真是越來越胡鬧了,好好的生意不做,竟然插手媒體的事,就算他媒體方面有關係,但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爺爺!”陸少然擰着眉,“話不能這麼說啊,如果不是小叔插手的話,那指不定又被媒體亂寫成什麼樣了,你看看這次不就是個教訓嘛!”
“少然,你少說兩句,現在是你老婆*,無風不起浪的道理都懂不懂?”
黎婉插話,再次將話題的矛頭指向了硯歌。
衆口鑠金,硯歌忽然覺得,不管她這次錯與對,似乎婆婆都打定主意要將屎盆子扣在她身上了。
“媽!”陸少然的俊彥陰沉了幾分,“我就搞不懂了,爲什麼你一直針對硯歌?你也知道她是我的老婆,現在我選擇相信她,你怎麼還一直拆我臺?是不是硯歌只要承認*,你就滿意了?你就高興了?”
黎婉呼吸一滯,“陸少然,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我是你媽,還能害你不成。就因爲是你老婆,鬧出這種醜聞,她怎麼還好意思呆在我們陸家?!”
此言一出,不僅硯歌釋然的笑了,就連陸老爺子的臉色都驟然一變。
“黎婉,說什麼胡話呢!硯歌是少然明媒正娶的老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都不能把她攆出這個家門!”
陸老爺子中氣十足,手中的柺杖還在大理石地面上狠狠的敲了兩下。
見此,黎婉頓時閃爍其詞,“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老爺子眼波一厲,“那你是什麼意思!打從硯歌丫頭嫁進來,你給過她一天的好臉色嗎?現在家裡出了事,本應同氣連枝,你看看你又在幹什麼?你以爲,就算把她趕出去,這件事就和陸家沒關係了嗎?真是愚蠢!”
陸老爺子言辭狠厲的教訓,頓時讓黎婉的臉色青紅皁白的難看着。
下一瞬,他眼神慈愛的望着硯歌,“丫頭,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沒有!但以後做事,切記要長個心眼。畢竟你身爲陸家人,雖然我們都退居二線,但想看我們家出醜的人也不在少數。這次,就算了。”
硯歌完全沒想到,看似嚴重的*風波竟然在陸老爺子三言兩句之後,就煙消雲散。
可,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硯歌和陸少然回到三樓臥室,陸老爺子則帶着陸子榮回到了書房。
關門之後,父子倆靜坐片刻,陸子榮率先開口,“爸,你真的相信顧硯歌?”
陸老爺子橫眉一凜,“什麼顧硯歌?那也是你的兒媳婦兒!你和黎婉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看不上硯歌丫頭?”
“爸,不是看不上,只是……只是她的出身……”
“哼!荒謬!”陸老爺子不屑的冷笑,“論出身,你媳婦兒和老二的媳婦兒都出身名門,可現在呢?你和老二在外面的*事以爲老子不知道?少然那孩子現在緋聞纏身,難得硯歌不嫌棄,還和他不離不棄,你們怎麼就看不到她的優點?”
“爸,少然還年輕,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換做是其他人家的女人,說不定做的比她還好!”
“放屁!”陸老爺子手裡的柺杖差點沒丟到陸子榮的臉上,“反正,我只認硯歌這個孫媳婦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叫你進來,是讓你跟老三通個氣兒,這次的事讓他好好去調查調查。敢犯我們陸家,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膽大!”
“好,我一會兒就給老三打電話。”
……
三樓,臥室。
硯歌頹廢的坐在*上,低着頭擺弄自己的手指,心裡有委屈,想說又覺得矯情,不說還有點憋屈。
“媳婦兒,嚇傻了?”
陸少然脫下休閒外套,坐在硯歌身邊,長臂一攬,就把她拉到身邊。
硯歌聳了一下,“別鬧!”
“呵,還有功夫說我,看樣應該沒啥大事。”
陸少然不正經的戲謔態度,的確讓硯歌憋悶的情緒有少許緩解。
她正了正身子,“少然,對不起啊。”
“哈?發燒了?”陸少然見鬼似的摸了摸她的腦門。
硯歌反手拍掉他的爪子,“我說正經的呢!”
“我也說正經的呢!你跟我道什麼歉,又沒做錯事!”
硯歌的臉蛋閃過一抹失落,“不是,我只是覺得給你添麻煩了。也讓陸家被人嘲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得了吧,錯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這樣。我跟你說,別看爺爺剛纔什麼都沒說,但他纔不是那種隨便讓人欺負的主。等着吧,這事早晚會有個說法的。”
硯歌堵心的斜倚在*頭,“爺爺這麼維護我,挺意想不到的。”
“那必須啊,愛屋及烏,懂不懂!”
“拉到吧。當初是誰求我,讓我幫他在爺爺面前求情的?”
陸少然尷尬的笑了笑,“你們一個兩個的,今天都跟我對着幹是吧!”
“少然,謝謝你啊。”
兩人鬥了幾句嘴,陸少然也意外的沒有離開陸宅。
原本爲期兩天的海天一號首航,結果在週日的早上就因爲出現命案而提前結束。
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剩下的時間硯歌也沒再出門,而是安靜的呆在臥室,心緒煩躁。
傍晚,6點。
在次臥裡玩了一下午電腦遊戲的陸少然終於忍不住了,他換上衣服,慢吞吞的走到硯歌身前,“媳婦兒啊,你有事嗎?”
躺在*上看書的硯歌斜睨他一眼,“想去找季晨就直說,何必多此一舉問我有沒有事!”
陸少然抿着嘴,特別想給硯歌一個大麼麼。
他的媳婦兒,怎麼就這麼懂事呢!
“那……我走啦?”
“不送!”
和陸少然在一起,硯歌的身上永遠沒有任何的包袱。
而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模式,既自在又輕鬆,正所謂,Gay蜜在手,天下我有嘛!
“哦對了!”陸少然開門正要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媳婦兒,你跟我去趟車庫啊。季晨有東西送給你!”
硯歌微驚,“給我?”
陸少然笑着點頭,“嗯哪,就是你!”
硯歌狐疑的坐起身,披上針織外套試探性的問:“該不會是炸彈吧?”
“別扯!我們家季晨心胸寬廣,容得下你!”
硯歌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什麼都沒說,跟着陸少然去了樓下的車庫。
“喏,這個給你!”
陸少然從副駕駛的手箱中,拿出了兩張首映禮的電影票。
硯歌接過,反覆看了看,“是他這次得獎的電影首映?”
陸少然特別自豪的點頭,“可是唄,我們家季晨太優秀了,對不對!”
“嗯,唯一的黑點就是跟了你!”
陸少然臉色一僵,笑嘻嘻的關上了副駕駛的門,“媳婦兒,你是不是嫉妒?”
“陸少然,想太多哦!”
“你看,嫉妒就說嫉妒,我又不會笑話你!來來來,讓爺親一口,就稀罕你這死鴨子嘴硬的德行!”
硯歌:“……”
這說的是人話嗎?
“別鬧,趕緊走吧。”
硯歌站在車旁推着陸少然,然而有人就是得寸進尺,“我不,親一口再走!”
陸少然上來不要臉的勁兒,按着硯歌的肩膀就撅着嘴往她臉上湊。
倆人一個進一個退,玩得可熱鬧了。
“籲——”驀地,一聲口哨從車庫入口處傳來,“硯歌寶貝,跟你老公親熱吶?沒打擾到你們吧。”
硯歌:“!”
陸少然放開硯歌,回頭一看,熟悉的奔馳SUV。
他眼神閃了閃,不顧坐在奔馳副駕駛裡的女子,轉身對硯歌嘿嘿一笑,“媳婦兒,你負責滅火吧,我先走了哈!”
硯歌欲哭無淚!
他惹的禍,結果還得她去擦屁股!
陸少然蹭的一下就鑽進自己的蘭博激怒,在被怒火波及的第一時間,從車庫的另一側猛地轟了一腳油門就離開了陸宅。
硯歌哀嘆一聲,站在原地看着晏柒從小叔的奔馳車上跳下來,輕笑一聲,“你怎麼來了?”
晏柒笑得特別不懷好意,“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
“哪有啊,眼見不一定爲實!”
晏柒熱情的走到硯歌身邊,伸手摟着她的脖子,“顧小姐說什麼是什麼,從今天起,希望在工作上顧小姐多多包涵!”
“啊?”
硯歌懵了一臉!
晏柒揚着下巴,對着奔馳的方向示意,“喏,你們家大總裁特聘我從今天起做你的貼身保鏢。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特別自豪?軍花下凡給你當保鏢,榮幸不?”
硯歌呆滯了!
是小叔讓晏柒給她當保鏢?
開玩笑呢吧?!
車挺穩,小叔陸凌鄴穩步走來,硯歌與之對視,就明顯發覺他凌厲的俊彥淬着冰碴。
陸少然這個不要臉了,簡直是個禍害!
不用想也知道,小叔肯定又生氣了!
硯歌美目微眨,扯出一抹笑意,“小叔……”
“……”
無人回答!
晏柒看着他們兩個彆扭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word天,堂堂陸三爺竟然吃醋了啊。別說,模樣還挺可愛的。”
硯歌伸手拽了晏柒一下,小臉頓時燥紅一片。
“走,先進屋吧。”硯歌拉着晏柒走在陸凌鄴身後,一行三人直接來到三層的客廳。
“小叔,其實不用這樣,就別麻煩晏柒了。”硯歌一邊倒水一邊對陸凌鄴建議,不經意間眼神流轉,清純又美豔。
陸凌鄴抽着煙,“沒事,她閒!”
晏柒撐着桌邊,托腮望着硯歌,“嗯,我可閒,都快閒出病了。顧小姐千萬別趕我走啊。”
硯歌無奈,放下水杯,忍不住再次負隅頑抗,“小叔,必須這樣?”
“嗯,必須,沒商量!”
陸凌鄴突出一個菸圈,冷眸閃着凜厲的碎光,直直的望着硯歌。
她扶額嘆息,還能說什麼。
陸大總裁的決定,誰能撼動!
幾個人在客廳裡坐了一會,陸凌鄴抽完最後一口煙,望着晏柒,“去了解一下週圍環境,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晏柒正步起身,敬禮,“是,一定完成首長交代的任務!”
硯歌怔怔的看着晏柒踏着正步離開,小嘴兒都合不上了。
她叫小叔什麼?
首長?
“報告首長!”晏柒在走出客廳前,正步一旋,又轉身敬禮!
“說!”
晏柒眼圈裡漾着戲謔和狡黠,“首長,下次想支開我,和顧小姐獨處的話,請首長直說即可!報告完畢!”
話落,晏柒端着手臂小跑着離開了客廳。
硯歌這臉啊,火燒火燎的。
陸凌鄴重重的喘了口氣,冷眸微眯,意味深長的睇着硯歌,“親哪兒了?”
“啊?”硯歌臉一僵,半餉才反應過來,“哪有親到啊。真是的。”
她略帶抱怨的口吻,在小叔聽來反而像是撒嬌。
他弧線冷硬的脣角微揚,驟然起身,硯歌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他拉着進了臥室。
房門關上,小叔反手一擰,將硯歌按在了門板了。
力道不重,卻蠱惑人心。
硯歌仰眸,望着陸凌鄴深邃認真的眸子,眼神微閃,“小叔,你要……喔!”
他的吻襲來,薄脣攫住了硯歌紛嫩的小嘴兒,輾轉廝磨,帶着濃情蜜意。
這一次,他比之前都要溫柔。
淡淡的菸草味隨着深入傳來,身上口中全是他的味道。
他溫柔的將硯歌拉入懷裡,緊緊貼合,一手扣着她的後腦,深吻不休。
氣氛愈發燥熱,蠱惑的熱吻令人沉迷。
直到硯歌呼吸不暢,兩手捶打推拒着陸凌鄴時,他纔不舍的放開了她。
兩個人額頭相抵,急促的呼吸噴灑在對方的臉上。
陸凌鄴沉吸,拇指輕拭着硯歌的脣瓣,“這裡,只有我能吻。”
硯歌紅着臉,眸子泛着水光,微抿脣,竟不小心親了她的指腹一下。
“小妮子,*我?嗯?”
陸凌鄴的聲音沙啞了幾分,低沉惑人的語氣泛着危險。
“沒沒沒,只是個意外啊。”
硯歌連忙將他的手拉下,搖頭如波浪的解釋着。
太……尷尬了!
“我喜歡這樣的意外!”
陸凌鄴情話出口,硯歌眸子頓時睜大。
他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爬上俊彥,在硯歌驚豔的神色中,傾身在她小嘴兒上落下一吻。
“家裡人有爲難你麼?”
陸凌鄴拉着硯歌坐在*邊的沙發上,捏着她柔軟無骨的小手詢問。
硯歌笑着搖頭,“沒有!爺爺很幫我,而且少然也護着我。”
“嗯!他護着你,應該的。”
硯歌想笑又不敢,他覺得小叔吃味的樣子真的特別可愛。
‘咚咚——’
簡單的兩聲敲門聲響起,房門驟然一開,“首長,你爹來了,快退!”
晏柒在門口語氣匆忙的通報一聲,硯歌立時緊張的看着陸凌鄴。
“安心應對,一切有我!”
陸凌鄴捏了捏硯歌的臉蛋,下一刻就直奔着窗戶走去。
她一驚,下意識的低喊,“小叔,門在這……”
“窗也一樣。”
就這樣,硯歌親眼看着陸凌鄴動作迅捷的爬上窗戶,動作一氣呵成,身子一閃,就從窗口消失了。
她驚訝的想跑過去,而房門已經被晏柒打開,她一本正經的聲音傳來,“老首長,好!”
陸老爺子拄着柺杖一步一步走來,他站定在門口,睇着晏柒,“你是……”
“老首長,家父晏鴻山!”
陸老爺子一驚,“原來是晏家的閨女啊,什麼時候來的?”
“回老首長,剛到!”
陸老爺子慈祥一笑,“別老首長老首長的叫了,叫我陸伯伯就行。”
晏柒敬禮,“是,老首長陸伯伯!”
陸老爺子:“……”
房間裡,硯歌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擦了擦小嘴兒,聽着晏柒和陸老爺子聊的差不多,才走過去開門,“爺爺,你怎麼上來了?腿腳不方便,應該我下去的。”
陸老爺子笑着走進去,“人老了,趁着還能溜達,當然要多走走了。少然呢?”
進了臥室,陸老爺子環顧四周,結果沒看到陸少然的身影,頓時臉色有點不好。
硯歌靈動的眸子閃過慧光,“哦,少然去幫我買東西了。”
聞此,陸老爺子似是滿意的點頭,“這個臭小子,終於會辦人事了!”
硯歌哭笑不得的看着陸老爺子,“爺爺,你找少然嗎?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必了!他不在正好,我是來找你的。”
聞此,硯歌心下一震,請陸老爺子坐下後,她便目光灼灼的等着他開口。
“硯歌啊,算一算你嫁到陸家也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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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爺爺。半年多了。”
陸老爺子輕嘆,“半年多的時間,也不短了。但爺爺還是覺得,需要和你聊一聊。”
硯歌低垂着眉宇,“爺爺,您請說!”
“你啊,雖然才半年的時間,但老頭子我自認爲看人還是很準的。你當初嫁給少然,應該是有苦衷的吧?”
陸文德視線銳利精深,一語中的,硯歌有些侷促。
“爺爺,我……”
“丫頭,別緊張!”陸老爺子打斷她的話,“今個兒我過來,權當和你談心,你別有什麼負擔,爺爺沒別的意思。”
硯歌點頭,深深看着眼前這個古稀老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丫頭,我知道少然虧欠你不少,他在外面的所作所爲我也都有所耳聞。但看在他年少,你就再給他一些時間吧。你們兩個年齡相仿,做得多想得少。現在年代不同,想當年我二十四歲的時候,正扛着槍玩命呢。”
陸老爺子的眼神望着窗外,似是緬懷過去,帶着深深的眷戀。
“爺爺,我知道的。少然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嗯,對你好不好,也只有你自己知道。這小子太不像話,整天在外面吃喝玩樂,就是不知道乾點正事。聽說你小叔把I.U的分公司都交給他打理,結果這才半個月的時間,分公司虧損30%的營業額。你說這臭小子是不是欠揍!”
硯歌柳眉微蹙,她確實不知道少然的這些事,而且從爺爺的口中,她分明聽出了他的不悅。
“爺爺,他……還需要時間!”
除了這句話,硯歌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嗯,我知道你是好心。所以我剛纔也和少然他爸商量了一下,這小子整天不務正業,若是不好好規範一下,以後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爺爺,你的意思是……”
硯歌聽出了爺爺話裡有話,她心裡七上八下的等着他開口,一時間有些茫然。
“所以,我決定過了這個月,就把這臭小子送去部隊裡鍛鍊一下。不過你放心,短則半年,多則一年就讓他回來。這次,我通過關係讓他以特招入伍的身份去新兵營。好好磨練磨練他那一身的痞氣。丫頭,你多擔待。爺爺這麼做,也是出於你們兩個的未來考慮。等這小子有多改觀,你們好好過日子,多好。”
陸老爺子頗有些歉意的口吻,讓硯歌覺得特別的玄妙。
敢情爺爺這是要把少然送進部隊,擔心她會爲此而有什麼想法,所以才特意找她解釋這一番?
硯歌笑了,“爺爺,沒關係的。我尊重你和爸的任何決定。既然是對少然有好處,我當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言畢,硯歌晶亮的眸子宛若嵌了星辰。
然而緊接着陸老爺子就擺擺手搖頭嘆息,“丫頭,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正好,少然這次入伍,我也安排你過去陪他……”
晴天霹靂!
硯歌的笑僵在臉上,耳朵裡嗡嗡的響個不停。
她震驚的看着陸老爺子,“爺爺,你說什麼?”
“丫頭,別害怕,不是讓你入伍,而是讓你陪着少然去B市。我看得出,這小子很聽你的話。如果直接把他送過去,我擔心會出問題。所以,你陪着他一起去,安心的在B市等着他,這樣一來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聽完陸老爺子的話,硯歌特別想告訴陸老爺子,其實把季晨送到B市,比送她去更有效。
但,她不能啊!
陸老爺子睇着硯歌失神的樣子,幽幽一嘆,“丫頭,別多想,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直接告訴爺爺就好。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去的。”
硯歌掀開眼簾,瞬也不瞬的望着他,“爺爺,那我……在這邊的工作怎麼辦?”
“那些都不是問題,反正都是自己家的,跟你小叔說一聲就可以了.。況且,在B市那邊,你如果不願意整日呆在家裡,也可以出去上班,咱們家B市的產業也不少,隨便安排一份工作,又有何難!”
聽得出,陸老爺子早已經將一切都考慮周全。
甚至連她會問的問題都給出了完美的答案。
聽起來不錯,可硯歌莫名覺得自己成了陸少然的炮灰!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爺爺這決定,也許並不僅僅是爲了鍛鍊少然。
畢竟她在G市剛鬧出醜聞,不管真假,都對陸家有了一定的影響。
如果她和少然一起去B市的話,短時間內一定會遠離媒體的視線,而海天一號上所謂的*傳聞,也就會慢慢消失在大衆的眼前。
硯歌心裡微涼,她看着陸老爺子滿含期待的眼神,紅脣蠕動,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個家裡,她可以拒絕任何人,但唯獨陸老爺子,她實在沒臉開口。
“爺爺,我……能不能考慮一下。”
“可以,完全沒問題。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少然,省得他中途給我出亂子。”
硯歌點頭,“好的,爺爺!”
陸老爺子離開之後,硯歌半餉都沒有動彈一下。
腦海中,全是陸老爺子的那一番話。
去B市,於她來說,其實沒什麼影響。
但是莫名的不捨,又在拉扯着她故作堅強的神經。
她懂,爺爺這次真的出手了!
不但要徹底改變少然,而且要以這樣的方法來阻止他和季晨的發展。
少頃,晏柒從門外探頭探腦的進來。
她看了一眼失神的硯歌,坐在她身邊,“喂,咋了?”
硯歌回神,暗淡的眸子微垂,“爺爺說,讓我陪着少然去B市……”
“啊?這麼突然?”晏柒蹙眉,睨着硯歌的側臉,“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考慮一下。”
晏柒表情一怔,立馬激動的拍着她的肩膀,“硯歌,考慮毛啊。當然是無條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