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嚴的話如同一座大山,狠狠的壓在了劉主任的頭頂。
她呼吸不穩,身子晃了兩下,好不容易緩口氣,才支支吾吾,“院長,你……你聽我解釋。”
辛院長也是氣得夠嗆,一拍桌子,“你給我好好解釋,不然我凱澤醫院可用不起你這樣的醫生!”
劉主任瑟縮,開口,“去年年底的那筆錢……”
“等等!”陸凌鄴擡手打斷她的話,“只說今天下午流產孕婦的真實情況即可。其他的,是你們的事!”
陸凌鄴的口吻冷靜和深沉,尤其是他身上的氣勢,孤傲嚴肅。
劉主任恍然一瞬,語氣急切,“院長,是這樣的,下午那個孕婦送來的時候已經陷入休克,後來緊急治療了一番,她清醒後……咳,跟我說……”
她神情晦澀的將下午和慕新柔的對話全盤托出。
硯歌坐在一旁,越聽臉蛋上的諷刺就越濃。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慕新柔到底有多恨她?
竟然不惜吃了打胎藥,也要將孩子的死冠在她頭上。
本來硯歌還在奇怪,慕新柔的孩子掉的不太尋常。
而聽完劉主任的解釋,硯歌低垂着眸子,脣角一抹無奈的淺笑。
生氣、憤怒,根本都無法詮釋她現在的心情。
她想不到,慕新柔竟然會這麼狠的用孩子來對付她。
什麼仇什麼怨?
當年搶走裴雲景的是她,到底還有什麼理由,能讓她下這樣的決定。
陸凌鄴察覺到硯歌的低落,餘光微閃,冷眸睨着辛院長,“今天麻煩辛院長,我們先告辭了!”
辛院長連忙起身,“陸總,不再坐一會兒嗎?喝杯茶也是好的。”
陸凌鄴起身,“下一季度,凱澤醫院的所有贊助,I.U全部負責。”
“哦呵呵呵,那太感謝陸總了。”
辛院長的臉上堆滿了笑,對於接下來的贊助,有了I.U的支持,可謂是天大的喜事。
陸凌鄴帶着硯歌走出辦公室,一路上被晏柒帶來的男子,臉色是越來越惶恐,額頭上不停的滴着冷汗。
在無人的幽暗走廊裡,陸凌鄴隨手牽着硯歌。
他的掌心溫厚,帶着淡淡的溫熱,包裹着硯歌冰涼的小手,輕輕揉捏。
硯歌仰頭望着身側挺拔俊朗的男人,眼眶微紅,“小叔……”
她聲音低喃,帶着一絲兒的軟綿。
陸凌鄴輕嘆,掌心用力捏了一下,眼神驟然凜冽,“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硯歌一驚,想追問,卻發現身後的晏柒等人已經跟上來,她默默的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心裡那叫一個忐忑。
她到底做了啥,讓小叔這麼生氣!
能不能給點提示!
從頂層的電梯一路下來,穿過長廊,很快就來到了病房區。
陸凌鄴在長廊的盡頭駐足,回頭睨着晏柒,“速戰速決!”
晏柒含笑,敬禮,“放心吧您嘞!”
言畢,她推搡着那個男人,便徑自走向了病房區。
而簡嚴讓人則四下看了看,“誒,莫爭,那邊風景不錯,咱倆去看看啊!”
同樣身爲陸凌鄴外事助理的莫爭,眨了眨眸子看着簡嚴所指着的方向,“那有什麼好看的?一堆醫用垃圾而已!”
簡嚴喟嘆,二話不說就拉着他走,遠遠地還聽到他的抱怨,“你廢話咋那麼多,是不是在國外呆的人都傻了。”
……
硯歌站在空曠無人的長廊裡,餘光覷着陸凌鄴冷峻的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小叔……啊,幹什麼!”
話音未落,陸凌鄴就拉着她直接閃身到拐角的樓梯口。
硯歌的驚呼聲隨着被陸凌鄴壓在牆上而終止。
她心有餘悸的睇着陸凌鄴冷絲絲兒的俊臉,乾巴巴的問道:“小叔,到底怎麼了……”
陸凌鄴居高臨下的睇着硯歌,將她困在自己的臂彎和牆壁之中。
他什麼都沒說,眸色暗沉的睇着她。
在她剛要張嘴兒想繼續追問時,一個吻猝然襲來。
陸凌鄴扣着她的後腦,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裡。
兩脣廝磨,帶着憤怒的味道。
硯歌嬌嫩的小嘴兒被他的吻摩的有些疼,雙手卻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頸,仰着頭淡淡迴應。
脣齒交融,口沫相交,許是在幽暗的走廊裡氣氛太迷人,所以她竟不期然的嚶嚀一聲。
聲音一出,硯歌的臉蛋頓時就紅了。
陸凌鄴的呼吸急促,放開硯歌后,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
此時,她看不到小叔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強烈的心跳聲。
硯歌的腦袋拱了拱,聲音悶悶的,“小叔,不要生氣好不好。”
“知道錯了嗎?”
陸凌鄴的聲音醇厚沙發,沁着幾分醉人的性感。
硯歌想都不想,下意識的點頭,“知道了!”
“錯哪兒?”
硯歌:“……”
完犢子!
又來這招!
她哪裡知道自己錯哪兒啦!
硯歌抿着小嘴,在他懷裡又鑽了一下,雙手順着他有型的腰側繞到後面抱住。
“小叔……”
硯歌側臉貼着陸凌鄴的胸膛,她抱着他的動作讓他心跳更急切幾分。
良久,陸凌鄴沉沉的嘆息,拉開與硯歌的距離,睇着她那雙水潤瀲灩的眸子,指尖帶着輕柔的力道,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摩挲,“還疼麼?”
硯歌眼眸一緊,鼻尖頓時漫上酸澀。
她搖着頭,再次撲到陸凌鄴的懷裡。
如果不是他問,她都忘了自己下午被打了一巴掌的事情。
臉不疼,但在他溫熱的觸摸下,硯歌擡手抓住了他的掌心,將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手中,仰頭望着他,“小叔,你是氣我被打了嗎?”
陸凌鄴不語,但驟然染上冷厲的眸子,似是給了她迴應。
硯歌輕嘆,以臉蛋慢慢蹭着他的手,“小叔,那是個意外,我也是……防不勝防!”
當時那麼混亂的場面,她既要保護好雨菲,又要應對裴母的發瘋。
一時不查,被她打到,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眼下她忽然有些可憐裴母和裴雲景。
如果他們知道慕新柔的孩子之所以會流掉完全是她自己作死,不知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硯歌灼灼晶亮的眸子望着陸凌鄴卓絕冷峻的臉頰,她抿着小嘴兒,‘啵’的一下就親在了他的手腕處,“小叔,彆氣了,答應你,我以後儘量不再鬧出亂子……”
想想也挺無奈的。
縱觀這段時間,硯歌覺得自己可能是走黴運。
不然怎麼什麼事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但娛樂新聞天天見,現在就連社會新聞也跑不了她的身影。
哎,人生何其的艱難!
陸凌鄴眼眸深邃,冷冷的瞥着硯歌,“少得便宜賣乖!”
硯歌‘噗嗤’一聲笑了,反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俊臉拉到自己面前,“小叔,你佯裝憤怒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真實!可帥可帥了!”
“是麼!”陸凌鄴的嗓音蠱惑般說了倆兒字,硯歌看着他陡然變得邪肆幽魅的視線,暗暗吞了吞口水,“是……是吧。”
“哼!”
陸凌鄴冷哼一聲,但摟着硯歌腰肢的手,卻緊了又緊。
少頃,硯歌伏在陸凌鄴的懷裡,輕聲問道:“小叔,你怎麼知道我出事兒了?”
“新聞常客,不知道都難!”
硯歌略微有些失落,“哦,這樣啊。我還以爲是雨菲告訴你的呢。”
明明下午去醫院的路上,她看到了雨菲似乎在發短信。
本來以爲是發給小叔的,但現在看來,她好像想多了。
“嗯!她的確說了!”
聞此,硯歌驟然仰頭,“所以,你是趁着下午這段時間,找出了那個劉主任那麼多的證據?”
“嗯!”
“小叔,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狂拽炫酷吊炸天?”
硯歌心裡愉悅,有一種被人狠狠在意的幸福感。
所以,說的話也就開始隨意起來。
陸凌鄴深邃的眸光微暗,湊近她的耳朵,“吊炸天?你見過?”
硯歌瞬間渾身僵硬,因爲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似乎有個什麼東西頂了她一下!
這……可是醫院病房的走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