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可惡。”葉鶯氣的一錘桌子，低咒一聲，氣鼓鼓的道，“也不知道是誰給那個玩意兒出的主意，這麼陰險。”
葉鶯可不認爲這是軒轅逸自己想到的，葉鶯雖然不瞭解軒轅逸，可也知道軒轅逸對軒轅闊的態度只有一個，那就是往死裡打壓，這麼多年來，軒轅逸除了讓軒轅闊上戰場外，從來沒有借軒轅闊的手做過什麼，這一次着實是挺意外的，也正因爲如此，葉鶯和楊帆纔沒有第一時間弄清軒轅逸的用意。
葉鶯猜的沒錯。軒轅逸會想到推軒轅闊出來對抗藥山，是皇后獻的計，軒轅逸見螭王府果然拒不接旨，甚至挑上餘家開的當鋪，就知道事情果然像皇后所想的那樣，螭王府和藥山餘家對上了。
當天晚上，軒轅逸就宿在皇后宮裡，對皇后極盡溫柔，夫妻二人在牀榻間極盡纏綿……
抱着膚如凝脂，端莊美麗的皇后，軒轅逸十分的滿意，激情過後，軒轅逸將皇后摟在懷裡，溫柔地問，“梔言，朕何其有幸，能娶到你。”
“陛下說的是什麼話，是臣妾三生有幸嫁給你。”皇后像一隻饜足的貓咪依偎在軒轅逸的懷裡，那嬌媚慵懶的模樣，引得軒轅逸心念一動，一個轉身便將皇后再次壓在身下，吻了吻皇后的眼角，“梔言，今晚的你很不一樣，朕很喜歡。”
一吻加深，軒轅逸像是不知疲累，再次寵愛了皇后一次，皇后也極盡配合配合，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滿足享受的臉上忍受着怎樣的痛苦。
帝后二人折騰到半夜，皇后杏眼微眯，一副要睡卻又不敢睡的樣子，看上去像是累狠了。與皇后的迷糊相反，軒轅逸雙眼清明，見皇后昏昏欲睡，軒轅逸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以哄騙的口吻在皇后的耳邊呢喃，“梔言，你是怎麼想到把小闊推出來和藥山對抗的？”
“啊……什麼？”皇后迷迷糊糊，好似不清醒。
“糧價的事。”軒轅逸又道，脣從皇后耳邊掃過，皇后躲了一下，一副不勝煩擾的模樣，迷糊的說了一句，“哦……這事兒啊，是太子派人告訴我的，他最近犯了錯怕你生氣，想着討你歡心。”
皇后說完，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住，往角落裡躲去，一副怕軒轅逸再打擾她的模樣。
“太子？”聽到這個答案，軒轅逸眉頭微皺，低頭看了皇后一眼，沒有一絲留戀，起身下牀，軒轅逸自己拿過一旁的衣服披上，走到殿外。
一直的往前走沒有回頭的軒轅逸，沒有看見在他下牀後，睜開眼，一臉嘲諷的皇后娘娘……
夫妻做到這份上也是夠了！
“去，派人查查太子府，看他府上有些什麼？太子最近又見了什麼人？”指使糧商漲價，煽動百姓搶糧，製造混亂，趁機將罪名扣到軒轅闊頭上，這可是需要用腦子的事，憑太子的頭腦可想不到。
當然，軒轅逸是能想到的，可軒轅逸不會往這種法子上來想，軒轅逸想的從來都是如何壓制軒轅闊，又如何將他碾死。
“是。”黑暗中夜風輕動，很快又歸於平靜，可軒轅逸卻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外面站了片刻才折回來，重新躺回牀上。
軒轅逸沒有像之前那樣抱着皇后，而是背對着她緩緩閤眼，同牀異夢，想來就是如此吧。
給軒轅闊做事，楊帆的腦子絕對不會比葉鶯差多少，葉鶯能想到的事他當然也能想到，尤其是當他發現這次糧將上漲，獲利最豐的就是藥山的糧商，楊帆就更加確定了。
“我們都上了皇上的當，這次得做惡人了。”楊帆捏了捏痠痛的鼻樑，忍不住苦笑。
“估計王爺收到我的信，得要狠狠的鄙視我一通了，慶雲那傢伙估計也會笑話我。”楊帆想到之前讓人送出去的信，就恨不得立即下令追回來，可他也知道這完全不可能，四個時辰了，信鴿不知道飛了有多遠，他要把信追回來，簡直是在開玩笑。
“算了，讓他們笑話吧，左右不是第一次了。”楊帆可憐兮兮地看向窗外，此時天已亮，再有半個時辰太陽就該出來了，他就是想睡，也睡睡不了了，打了個哈欠，楊帆起身往外走。
楊帆是一夜未睡，葉鶯則是一夜未睡好當，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她就瞭解到了藥山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軒轅，南疆等四國雖然是獨立存在，可暗中仍受藥山的擺佈，明面上藥山不干涉四國內政，每年只收取一定數額的上貢，可也只是明面上罷了，暗地裡各國都有藥山的影子，這麼多年來四國國力從不上漲，四國間戰事不斷，好不容易軒轅依靠地理優勢富饒一些，就面對西原，南疆和北齊的聯手攻擊，這裡面要是沒有藥山的影子，葉鶯是不信的。
比起鼎立的四國，混亂的四國才更符合藥山的利益，可是符合藥山的利益就不符合四國的利益了，估計四國的皇帝也明白，所以便想着法子擺脫藥山對自己國家的控制，軒轅的皇帝利用這次機會把軒轅闊推了出來，逼軒轅闊去和藥山在軒轅的勢力鬥爭，而很不幸的是，軒轅闊沒有選擇……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任憑葉鶯和楊帆如何掙扎，也改變不了要與藥山餘家對上的事實，葉鶯與楊帆也就不再糾結，用完早膳後，二人便通過水鏡商量着具體如何應對。
“葉小姐，這是我讓人查出來的消息，這次糧價上漲，短短七天，藥山餘家獲利一百多萬兩。”這一百多萬兩不是正常收益，而是除去正常收益後因漲價而帶來的利潤。
“幸虧阿闊七天就出來了，不然糧價一天一個樣，餘家得吃到撐死。”葉鶯看着楊帆列來的數據，不由得搖頭。
這可真是比印鈔還要快啊，而且除了藥山餘家，其他幾家也不差，加起來也有兩三百萬兩之多，就連楊帆也多賺了三十多萬兩，不過楊帆能賺這麼多，完全是靠量衝上去的，楊家鋪子糧價始終比旁人低，所以買的人也多，利潤也不算少。
“這些商人早已習慣了發戰爭財，每一次大戰過後百姓們必要苦熬幾年，就算是朝廷也是緊巴巴的，嚴重的還要向藥山借銀錢，其實各國都很害怕打仗，可不知怎麼的，明明各國都不想打仗，但每隔幾年各國總要打上幾仗，軒轅好不容易消停了三年，國庫攢了一筆銀子，這次怕是要花的八九不離十了。”
除了查這七天的收益外，楊帆還把前幾年幾次戰亂糧商所獲的暴利查了出來。
“姑娘您看，三年前軒轅與南疆一戰，藥山餘家獲利近千萬兩，除了糧食外，他們還販賣私鹽和鐵器。”楊帆這次可是準備充分，不管有沒有用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說，這一次實在是太危險了，楊帆不敢掉以輕心。
楊帆又拿出一張紙遞到葉鶯面前，“這是四年前西原與軒轅打仗，餘家從中掙到的銀子”
楊帆是商人，本身也做糧食買賣，對糧價上漲十分敏感，平時也會收集這些消息，凡是糧價鹽價上漲的時候，楊帆都習慣性的記錄。
“你收集的還真挺全。”葉鶯一一看下來，對楊帆刮目相看。
不僅僅是軒轅，就是南疆，北齊和西原這幾年的糧價情況，楊帆也一一記錄在冊，雖說隔了一個國家，楊帆不可能查到西原三國的糧食銷量，可按各國每年需求來算，也能算出糧價上漲期間，以藥山餘家爲首的糧商到底賺了多少黑心銀子。
葉鶯不會剝算盤，只能用水性筆一個個加起來，等她算出結果葉鶯就傻眼了，“三次戰亂，那些糧商獲益竟過億兩？”這簡直就是在搶錢，搶普通老百姓的錢。
“很可怕吧，沒有仔細統計前，我也只當他們頂多是賺了千百萬兩，卻不想看似只漲了幾分錢，實則卻吸盡了百姓的血。”想必皇上也是清楚地看到這一點，所以纔會藉機發難，拿螭王府當槍使。
讓他們螭王府與藥山糧商鬥上，最後不管誰輸誰贏，皇上都是贏家。
“唉……”葉鶯嘆氣，“既然已經無法改變，要與藥山餘家對上，那我們這就動手吧。”
葉鶯讓楊帆尋了一本空白的奏摺，“寫一個請罪的摺子，重點是把糧商的收益都寫上。”
楊帆知道葉鶯的意思，大致問了一下葉鶯便提筆寫了起來，“姑娘，你看這樣行嗎？”
楊帆沒少幫軒轅闊擬摺子，對寫摺子這種事也是駕輕就熟，葉鶯不會寫摺子，可並不表示不會看，這段時間書也不是白看的，文言文只要掃上一眼就能明白上面的意思。
看完後，葉鶯再次嘆氣，“事情是寫清楚了不錯，可是不夠煽情，不夠情真意切。”楊帆和軒轅闊一樣務實，寫的東西乾巴巴的，確實是有料，可這種摺子交上去打動不了人，也無法顯示出自己的委屈。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想讓人看到螭王府的無奈與委屈，不是在摺子上寫上“受委屈”三個字就行的，而是要用實際的事情和華麗的文字，無聲的告訴世人他們螭王府的委屈。
聽到葉鶯的話，楊帆表示她大概明白了葉鶯想要什麼，果斷的重寫，這次也不直接寫在摺子上，而是用普通的宣紙寫，可寫完後葉鶯仍然不太滿意。“太刻意了，沒有渾然天成的自然。”
她果然不該要求一個商人能夠有多好的文筆，務實就好了。
“我就只能寫到這樣。”楊帆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無能爲力了。
他很清楚葉鶯所說的煽情，渲染…很有效果，可是他做不到啊。
“找人幫忙。”葉鶯的腦子裡閃過一個極好的人選，“趁現在皇上還沒有宣螭王府的人進宮問罪，你們趕緊去找太長公主，順便打聽一下，藥山餘家在藥山是什麼地位。”
藥山對四國戒備極深，四國的人輕易無法進入藥山，進去了也九成出不來，剩下一成直接死了。
這樣的環境下，四國想要打探藥山的消息簡直是在做夢，藥山對四國的人來說就是十分神秘的，基本上沒有多少人知道藥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連軒轅闊也無法派人前往藥山探消息，只能勉強通過軒轅皇上的路線與藥山的人搭上線，偶爾探聽一些在藥山人人得知的消息。
在四國中也就只有太長公主和昌平學院能與藥山關係緊密些了，昌平學院肯定是不行了，太長公主嗎？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爲國征戰時被藥山某個世家的公子瞧上想要娶回去，後來太長公主被暗算，失去生育能力後，那位公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是近些年來不知是出於不甘還是愧疚，又或者是怎樣的心理，又突然和太長公主聯絡上了，逢年過節便會送來禮物，太長公主若想探聽些什麼小消息，也是可以的。
……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軒轅闊不在，明面上林管家就是主事的人，他親自出馬，也是給足了太長公主能給的所有尊重。
太長公主對林管家和楊帆的到來半點也不意外。
“餘家的消息都在這裡了，自己看吧。”
太長公主拈起茶蓋，撥了撥飄散的茶末，低綴了一口。
林管家聞言恭恭敬敬地揖了一個禮，才把桌上的小本子拿了起來。
：餘家和孟家在藥山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僅次於七大世家的存在，不過孟家在文，餘家在商，餘家富可敵國雖然和七大家比不了，可在藥山也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這幾年孟家一直不溫不火，可餘家卻是勢頭正猛，隱隱有躋身一流世家，取代林家地位的趨勢。
小本子上記得很詳細，連餘家二十年前趁太后大壽，捐獻了一半的家資給皇上，同時送了一對雙生姐妹進宮，這對雙生姐妹深得皇上寵愛，榮成二十年不衰，姐姐生了八皇子，今年十七歲，頗得皇上喜愛，在皇上沒有立太子的情況下，八皇子也算有競爭力。